第19章 她的舞
周五下午有半天假。
莞爾本來想和陸漉一起去公司，但是她一個轉身的工夫，人就不見了。
莞爾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人。
那邊舒心已經在催她，莞爾就沒敢耽誤時間，在桌子上留下一張紙條，就急匆匆離開了。
考試是下午五點開始。
地點是公司地下一層的場館。
莞爾直接趕到了化妝間，除開舒心在之外，還有幾個化妝和服裝的姐姐。
“只有我嗎？”莞爾在化妝鏡前坐下，微微喘了口氣，疑問了一句。
“還有一個。”舒心拍了拍她的背，然後幫她把包拿到了一邊去。
“是新來的，男生，在隔壁化妝間。”舒心随口回答。
莞爾舒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就好。
不過新來的為什麽就考試了？
莞爾心中的疑惑轉瞬而逝，接着就沒再想了。
畢竟現在顧好自己最重要，沒那麽多心思去管人家。
那化妝師是莞爾熟識的小姐姐，平時也會見面，說過些話，關系算好。
“餘兮姐，我這兒冒痘了。”莞爾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邊臉頰，輕輕彎着唇角，道：“一定要好好遮遮。”
因為是舞臺妝，自然是要化的濃重一些。
“我要是有莞爾這麽好的皮膚，都可以不用化妝了。”
餘兮正在給她上底妝，一邊還在感嘆着。
莞爾的皮膚，不止是那種透到瑩白的白皙，更多是奶嫩的白色，平常的時候，不上妝确實要更好。
這時候，服裝宋老師推着一架衣服走了過來。
“莞爾你看看，想穿哪個？”
莞爾一眼掃過去，眼花缭亂，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舒心姐姐，你給我挑一件。”莞爾只好把這個難題抛給了舒心。
舒心一排看過去，很快就拿了一套出來。
莞爾一看面色就不好了。
舒心拿了一條白色熱褲，一件灰色無袖衫，外面還有搭了一件牛仔外套。
重點在于，這是露臍裝。
無袖衫和牛仔外套，都只到腰間。
“姐姐――”莞爾咬唇，顯然不太滿意。
她要是有像舒心那樣的小細腰，那巴不得天天上舞臺都穿這衣裳。
可是不行，她穿着的話，一定會被笑話的。
莞爾搖頭。
“很搭。”餘兮的助手正在給莞爾燙頭發，大大的波浪卷，直垂至腰間。
她順了順她的頭發，然後轉眼去看那身衣裳，贊同的點頭。
林莞爾穿這一身，那絕對是強大的視覺沖擊。
因為同她本身的風格有強烈反差，便形成了任何人都不會有的，美豔勁爆，不可方物。
餘兮也跟着應聲符合。
莞爾只好點頭，道：“那、那我試試。”
考試舞臺，都是按照最正式的方式布置的。
環繞舞臺八臺攝像機在錄影。
另外還有十一臺隐形攝像機，力求從各個角度，全方面攝影。
這麽多的攝像機，光是看着就給人壓力。
而且錄像帶還要送到公司各大高層那裏去。
莞爾在後臺準備的時候，看着這些，心跳難免就一下一下的快了起來。
她想起什麽，擡眼，在後臺看了一圈，然後又往觀衆席看。
她想看見陸漉。
可是沒有，哪裏都沒有他。
心裏有些許的失落。
她想，如果陸漉在的話，她起碼，會更有力量。
莞爾往右邊角落的木椅走。
還有大概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她還要再等一會兒，才能去彩排。
正準備坐下，忽然有人從舞臺上跑了下來，莞爾掃了一眼，眸子馬上就亮了。
她跑過去，攔在他面前，笑道：“陸漉，你在這兒啊！”
他穿了一件紅色夾克，黑色褲子，還化了舞臺妝。
整個人站在那，就是耀眼的光芒。
這是舞臺的入口，來來往往工作人員多，不方便說話，莞爾就一把拉住他的手，朝一旁人少的地方走。
“我給你留的紙條你看見了嗎？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莞爾正說着，旁邊的人，突然甩開了她的手。
力氣很大。
“你放開我！”
莞爾被他的餘力震得後退了一步，一愣，回頭看他。
他站定後，上下打量了莞爾一番，接着，就是一個大大的笑容，帶有探究的意味。
“小妹妹，你這搭讪方式，有點落後哦。”
輕佻明快的聲音，燦爛的笑容，讓莞爾意識到......他不是陸漉。
他的聲音，和陸漉不一樣。
莞爾心裏一驚，眸子難以抑制的睜大，稍微緩了緩，才擡眼去看他的臉。
因為化了妝，真實的五官，不是那麽真切。
乍一眼看上去，和陸漉一模一樣。
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臉比陸漉要圓一些，眼睛也大一些，細究起來，還是不怎麽一樣的。
如果陸漉的臉算是清冷又妖孽，那他就屬于可愛又陽光。
兩個人，只能說是有七分像。
莞爾突然想起，那天和陸漉一起去學校的時候，看見的那個身影。
那時候她以為，是自己花眼了。
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人那天是往公司的方向走，如果沒錯的話，就是眼前這個。
“怎麽樣？要不要給你留個聯系方式？”他繼續笑，歪頭看着莞爾。
語氣滿是不正經。
莞爾還沒反應過來。
“季末，過來補妝。”後臺有人朝着這邊喊。
“好，馬上來。”他張口應了一聲。
然後，他朝着莞爾眨了眨眼睛，就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莞爾才隐約的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
難道他是......今天和她一起考試的男生？
可是他和陸漉......他們......
怎麽總覺得不對勁呢。
只是也容不得莞爾多想了，那邊舒心也在喊莞爾，她應了一聲，就往那邊去了。
陸漉趕到公司的時候，已經聽見音樂聲響起。
但他不着急。
因為他知道，林莞爾的考試還沒有開始。
陸漉搭電梯到地下一層，擡腿跨出去的時候，腦海裏又回想起剛剛接到的電話。
“無論他實力行不行，無論你看不看得上，這就是公司下的決定，是已經下達下來的，L，你必須服從。”
陸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走到這一步有多麽不容易，也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任性不起。
就像如今的情況。
他再不願意，也要服從。
旁邊有人見到他，朝他打招呼。
“L，你怎麽來了？”
他今天來公司前，把假發和眼鏡拿掉了，還回家換了一身衣服。
他點頭，随意回答道：“沒什麽，來看看。”
然後他沒再理人，直接擡腿往前走。
公司裏的人或許有見過他的，但是他和任何一個人都不熟。
所以不必要搭理。
正好，他在觀衆席坐下的時候，舞臺燈光。
他選了最旁邊的位置。
是一個從舞臺上看過來，不容易被發現的位置。
沉在黑暗裏，猶如幽靈。
然後一束燈光亮起。
随之，是勁爆而起的音樂。
臺上站着的人，即使是在這黑暗中，依舊白的發光，一頭亞麻色的長卷發，随意的鋪在背後，腿上熱褲，身上牛仔。
露出白嫩細膩的腰肢來。
林莞爾之前一直嚷嚷着她腰粗，嚷着要減肥。
但是在寬大牛仔的襯托下，白嫩帶些許肉感的腰，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讓人想伸手去握住。
為之瘋狂。
陸漉的喉嚨微微一動。
就算隔得遠，但眸子裏的一幕幕，卻十分清晰。
那一天，他們在練習室，她回頭笑着問：“軟不軟？”
就如同那一刻內心的悸動一般。
心思一起便瘋長，再難以克制。
舞臺上那是極盡魅惑的身姿，柔軟的身體，有力的動作。
仿佛只要勾勾手，就能讓人心甘情願為之臣服。
音樂聲落，最後一個動作停下。
她擡眼，朝着陸漉那個方向笑。
明媚燦爛。
如煙火綻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