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4)
不反感。
第二天早上,她為他準備了早餐,他越看她越覺得自己昨晚有多可笑,竟然一直以為她是女同性戀。
早餐期間,他們一直都沒有過多的交談,沒有透露真實的姓名,沒有留彼此的手機號,就連分開時,都沒有說再見。
他不知道昨晚到底是自己上了那女人還是被那女人上了,他第一次覺得,在那個女人面前,自己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番外 邂逅
顧彥卿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再遇到那個被他誤認為是同性戀的女人,而且還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
一開始他還有些不确定,但當他看到她工作證上的名字時,才确定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那晚的那個“趙小姐”。
她叫“趙雨欣”,很小家碧玉的名字,與她當時介紹自己,說自己的“趙”是“趙子龍”的“趙”時的那種感覺一點兒也不一樣。
不僅是名字不一樣,就連性格看上去也大相徑庭,她不再似那晚那樣豪邁,甚至看上去還有些膽怯,連說話都口齒不清,讓他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認錯了人。
他再次細細的打量起了她,她長得算不上驚豔,五官也不夠精致,但是整張臉看上去很舒服,除了……他看到她高高向後盤起的頭發裏,散落了一縷碎發耷拉在她的臉頰上,有點兒強迫症的他恨不得立刻伸手去幫她捋到耳後。
他就這麽一直盯着她臉上的那一縷碎發,直到他心癢難受到實在忍受不下去,這才打斷了她那連語言順序都組織不好的采訪:“趙小姐,等你能把話說通順了再來找我吧。”
說完他将煙頭摁滅便站了起來:“我還有事,恕不遠送。”
天曉得他為什麽又再次産生了挫敗感,是因為他莫名想從她身邊逃離嗎?
逃離?
他立刻意識到了這個詞的嚴重性,他顧彥卿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是逃跑,他只知道面對,他要再次面對他曾經沒有控制住自己而犯下的錯,他要與那個女人做一個了斷,否則她會讓他一直這樣心神不寧下去。
他親自打電話跟雜志社那邊重新約定了采訪時間和地點,并讓助理向他們要了趙雨欣的個人資料,然而翻看着她的個人信息,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已婚”這兩個字,他啞然,自己竟然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外遇!
他頓時産生了一股無名怒火,他在男女關系上,向來都是清清白白,單身男女之間的你情我願才是他能夠接受的正常範圍,而趙雨欣,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控制,可以說,他為了她打破了自己的很多原則。
從外地出差回來後,他按照約定的時間,早早等候在家裏,他選擇在家裏與她攤牌是出于隐私方面的考慮,他不希望他們之間的事情有一分一毫的洩露,尤其是他和已婚女人外遇的這種事情。
可是她卻遲到了,不僅如此,她的态度和語氣還很傲慢,就像不把他放在眼裏一樣,她的行為與她小白兔一般的外表一點兒也不匹配,這讓他不得不開始擔心,她當初接近他或許是出于什麽目的,難道是想要用他的名譽來勒索他?
他試探性的問她道:“說吧,你想要多少?”
她像是不明白:“什麽?”
他總覺得她在跟他演戲:“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她仍然跟他裝瘋賣傻:“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趙小姐。”他故意提高了音調,“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她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你就是那晚的那個顧先生?”
難道她現在才認出他?他當然不信:“趙小姐,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傻,那天晚上是你設的圈套吧。”
“圈套?”
他不知道她要繼續跟他裝瘋賣傻到什麽時候,于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故意引誘我,現在又出現在我面前想勒索我。”
“勒索你?顧總,我想恐怕是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竟然還在狡辯,他不得不向她舉證道:“基于到目前為止的你的所做所為,難道不是嗎?”
她沒再吭聲,卻又不肯承認。
他不禁鄙夷道:“怎麽,不敢承認,怕我報警?”
她還在為自己解釋:“顧總,哦不,顧先生,我想我趙雨欣再怎麽不濟,也不至于做敲詐別人那種下三濫的事情,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純粹是我自己失去理智後做出的荒唐行為,我根本就不想再提起,因為那讓我很難堪,而我也希望你能夠和我一樣盡快忘記!”
說完她表現出一副打算落荒而逃的模樣,就連這樣,她還不忘忠告他:“顧先生,我勸你還是趁早去看一看心理醫生吧!”
他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裏總算有了底,從她的言辭來推斷,她似乎還沒達到要勒索他的程度,他也只能防患于未然,畢竟他曾經就被身邊的女人勒索過,現在只能倍加小心。
他從藤椅上站了起來,卻發現腳邊的茶幾上放着一本翻開的筆記本,紙張上潦草的寫着幾行字,像是她要采訪他的內容。
他皺了皺眉,将筆記本拿了起來,不禁疑惑于這是她故意留下還是無意落下的?
他不确定,但是為了堤防她再出現,他将她提出的問題全部解答并讓助理快遞給了她。
為了防止她打電話來對助理亂說些什麽,他命助理一旦接到趙雨欣打來的電話就立刻接到他的座機上。
他不想再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糾葛。
☆、番外 傻女人
五一長假之前的周六早上,顧彥卿接到了他小媽白菲打來的電話,當時的他正在健身房裏健身,他從地上拿起電話,本不想接,但是又怕她沒完沒了的打過來,只能按了揚聲器,将手機扔到了一邊。
“你起床了沒有?”
白菲的聲音在電話裏炸響,他不想理她,只嗯了一聲,她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你晚上回來家裏吃飯,潇潇下個禮拜的婚禮需要好好分工一下,一家人總該經常見面才對。”
他冷笑,一家人?當初是誰把他當外人非要把他趕去國外?
他不吭聲,白菲有些着急的追問道:“你聽到了沒有?”
他又嗯了一聲,她才終于放心的挂了電話。
家?
在他的印象裏,有親人的地方才是家,只有在外公家才有親人的關懷與溫暖,而軍區大院裏的那個家,早就已經把他當作了外人,每次放假從國外回來,他也只是在那裏呆上幾天,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在外公家度過,所以外公的死,對他的打擊才會那麽大,相比他父親的死,似乎已經變得不再那麽重要。
他就像是客人一樣,回到了大院的那個家,只不過,他不會花心思去為他們準備禮物,而是直接給他小媽、潇潇,還有那個比他還要大六歲的妹夫高額度的購物卡,他們也不跟他客氣。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家裏還有別的人,潇潇介紹說是她的高中同學陳可兒,也是她婚禮的伴娘,目前還在攻讀音樂學院的博士後,學的是古典音樂。
他對這位樣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不管顧潇潇再怎麽添油加醋的賣力向他介紹,他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能夠出現在這裏聽他們說話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他沒有義務去記住這裏出現的每一張面孔。
而他與這屋子裏的另外一位男性賀文淵的關系也不怎麽樣,他只知道潇潇要嫁的這個男人離過婚,年齡還比她大一輪,當初她甚至甘願為他默默的做他婚姻外的第三者,他很好奇到底是他的哪一點吸引了她,而與他一樣好奇的還有陳可兒。
“哎,潇潇。”
當賀文淵出去陽臺上接電話時,陳可兒終于逮到了機會問顧潇潇道,“你和你老公是怎麽認識的呀?”
顧潇潇擰眉:“這還用問,當然是在旅行社裏認識的呀,我不是跟你說過他是我的老板嗎?”
陳可兒一副傻白甜的模樣嘟嘴道:“可是你沒詳細跟我講過呀!一開始我都不知道他離過婚。”
一提到“離婚”這個詞就刺激到顧潇潇的神經,她有些反應過激的控訴道:“他離過婚怎麽了?只能說他前妻耽誤了他的時間,如果他最先遇到的人是我,他就不會和我離婚!”
陳可兒有些擔憂:“他前妻沒有找你麻煩嗎?”
“她呀!”顧潇潇露出一臉輕蔑的模樣鄙夷道,“她軟弱得就跟縮頭烏龜一樣,就連離婚都沒敢跟文淵要一分錢的財産,居然淨身出戶。”
聽到“淨身出戶”這個詞,顧彥卿也産生了好奇,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傻的女人,連補償都不要?
他饒有興趣的繼續聽着顧潇潇與陳可兒的談話。
陳可兒表情誇張的張大了嘴巴感嘆道:“淨身出戶?!這麽大方?”
顧潇潇卻不這麽認為:“雖然我也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吵不鬧的就這麽跟文淵離婚了,啥也沒要他的,不過我估計她是想用這種苦肉計挽留文淵的心,我憑什麽要讓她繼續裝好人,好像自己很無辜一樣,我後來讓文淵把他們一起住的房子過戶給了她,那種女人住過的房子,不要也罷,省得我見了心煩!”
陳可兒用力點着頭,一副同仇敵忾的樣子:“對!那種女人太陰險了,知道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留不住男人的心,就裝可憐,博取男人的同情。”
顧彥卿就這麽在旁邊聽着顧潇潇和陳可兒的談話,不知怎麽就想起了他母親,當初他母親也是這麽二話不說很灑脫的就把婚給離了,難道當時,他小媽也是在背後這麽說她的?
他低頭冷冷一笑,又是一個為愛付出一切的傻女人,就像當初他的母親一樣,到最後,甚至為愛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只希望那個女人不要繼續傻下去,她應該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好的男人那麽多,她為何要為失去一個人渣而難過?
☆、番外 和我在一起
在顧潇潇的婚禮上再次見到趙雨欣,讓顧彥卿吃驚不小,特別是當他知道她就是那個被潇潇在背後說得一文不值的傻女人,他就更加訝異。
他明明看到她的個人資料上寫着“已婚”,所以他從未将她和潇潇聯系在一起,也從沒想過她會是那個在半年前就離婚并且淨身出戶的傻女人。
而他,竟然還在她如此艱難的處境下,那樣不堪的侮辱她的人格,他頓時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為了挽回讓他這樣心有愧疚的局面,他甚至不遠千裏的跑去見她,想要當面向她道歉,可是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在他的私人飛機上,他看着失控發酒瘋痛哭流涕的她,突然就明白了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家酒吧裏,為什麽大口大口的喝酒,為什麽會那樣近乎瘋狂的和他發生關系。
他千裏迢迢将她從上海帶回了江南,她醒過來之後像是沒事人一樣雲淡風輕,并且已經将他過去對她的誣蔑遺忘,她竟然可以這樣若無其事的在他面前展露出輕松的笑容,他很想了解她,完完全全的了解她,了解這個與他母親的命運有些類似的女人。
他開始想方設法的為他們創造相遇的機會,當他們一起吃飯時,他見她一邊玩着手機一邊樂呵呵的笑着,在那一刻,他莫名對她産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愫。
他毫不掩飾的問她道:“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她将視線從手機屏幕移向了他,眼睛裏還帶着未消散的笑意。
看着她眉眼彎彎的笑顏,他自己也有些困惑,所以不得不向她尋求答案:“為什麽我每天一睜開眼睛就開始想你?”
他不确定她是否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只是一語帶過的敷衍他道:“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我們經常見面吧。”
他更加深入的提醒她道:“我是說,我想的都是那晚的你,還有你灼熱的身體。”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會想起那天晚上她豪邁像男人一樣的模樣,他竟然還把她當成了女同性戀,最後還被她給上了。
她卻不領情,急匆匆的站了起來:“顧總!我突然想起來我在社裏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想走?沒那麽容易。
他處變不驚的壓制她道:“坐下,還沒有哪個女人敢像你這樣三番四次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丢下我先走。”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下了,他再次提醒她:“回答我。”
她不太耐煩的向他抱怨道:“你要我怎麽回答你?你這麽問我又是出于什麽目的?其實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早就已經忘了,畢竟那天晚上是我自己太沖動,才會做出那麽荒唐的舉動,但那不代表我就是一個随便的女人。”
雖然他還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随便的女人,不過,他确定:“我也不是一個随便的男人。”
她的樣子,像是快要抓狂:“顧總!你這是什麽意思?如果說你是要和我談情說愛的話,那麽很抱歉,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情,而且,我早就已經不再相信愛情了。”
她不再相信愛情這一點倒也與他不謀而合,他對此很滿意:“很好,我也不相信。”
她低下頭,猛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對面坐着的他已經開始有些躁動,并莫名産生了想要吻她的沖動。
半晌後,她才滿是困惑的擡起頭問他道:“那麽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和我在一起。”
不知道為何,他想要去了解她,想要給她一些他力所能及的幫助,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對,和她在一起,與她維持長久的關系,雖然這種關系,或許并不關乎愛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