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2)
偎在他懷裏安靜的等他醒來。
她凝視着顧彥卿熟睡中的俊臉,忍不住伸出食指抹平他那連睡覺都緊擰着的眉頭,他的眉毛不算濃密,但是卻很平直,是那種容易眉頭緊鎖的劍眉;他的眼窩深邃,睫毛又長又密,讓她自嘆不如;鼻梁高而挺,一雙永遠都緊抿着的薄唇讓她忍不住想親吻,就連剛剛從下巴冒出來的胡茬都顯得這麽忄生感!她不禁感慨,他的這張臉實在是魅惑衆生,也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女人會為了他争風吃醋。
她剛翻了個身要背對着他,他卻猝不及防的一把将她撈回了自己的懷裏,并氣息溫熱的在她耳際喃呢着:“看夠了?”
她大驚,沒想到他已經醒了!忙回頭看向他問道:“你是什麽時候醒的?”
“你戳我眉毛的時候。”
說着他便将她翻過來面對着他,她卻一臉哭笑不得的向他解釋道:“我不是戳你,我只是幫你撫平你皺着的眉頭。”
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就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剛才是哪根手指戳的我?”
沒想到他竟然還在這個問題上與她較真,她再度解釋道:“我都說了不是戳你。”
她無奈的發覺跟她面前的這個男人說話還真是費勁兒,他卻不以為意,捧住她的臉就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次就原諒你,不過別再有下次。”
老天!
趙雨欣頹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并瞬間領悟到只要他顧彥卿認準了一個理,就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只得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下了床,他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并全身赤果的與她坦誠相見。
她發現不管在何時何地,只要一見到他健壯的身體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她忙背過了身,想從衣櫃裏找一件賀文淵的衣服給他換,可卻很難找到一件合他身的,畢竟賀文淵有一米九二,而顧彥卿只有一米八二,這十厘米的高度差距體現在衣服尺寸上還是比較明顯的。
“你不用找了。”顧彥卿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圖,阻止她道,“他的衣服我是不會穿的。”
趙雨欣仍舊自顧自的埋頭在衣櫃裏翻找着:“為什麽?他有一些衣服還是全新的沒有穿過呢!”
“趙雨欣。”他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你是在考驗我的忍耐程度麽?”
“怎麽了?”
她終于将腦袋從衣櫃裏面移了出來,并一臉無辜的看向他。
“把他的衣服全部扔掉。”
她仍然傻愣愣的看向他:“為什麽?”
然而這卻是顧彥卿的極限:“你不覺得礙眼麽?”
她終于明白過來他在介意什麽,可是又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吃醋?!
“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洗漱。”
顧彥卿卻沒心思去注意她臉上的細微表情,而是抱着昨天他來時穿的那身西裝,便陰沉着一張臉徑直走進了浴室。
☆、溫馨提示
趙雨欣将稀粥和鹹菜放在餐桌上後,顧彥卿也已經從浴室裏出來了,剛洗過澡的他顯得更加神清氣爽,穿的還是昨天那一身筆挺的藏藍色西裝,外套被他放在一邊,而淡藍色的襯衣袖口被他挽到了手臂的位置。
兩人坐在餐桌前,各自吃着碗裏的稀粥,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顧彥卿開口說到:“以後你下了班就直接開車去吃齋的那個地方。”
她訝異:“為什麽?”
他卻淡淡的說道:“我習慣在那裏吃飯。”
随後他又頓了頓:“如果你不想吃素的話,也可以不去。”
他這算是對她的主動邀約嗎?
雖然她有些不明白,但是他能夠做到這樣她就已經很滿意了。
吃過早餐後,兩人一起下了樓,一直默默不語的他沒想到在即将分開的時候,卻忽然摟住她的腰并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那樣親昵的舉動就像是一個熱戀中的少年一般。
“晚上見。”
說完他就放開她轉身向自己的車子走去,她一動不動的目送着他上車遠去,直到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裏,她才長舒了一口氣,然而嘴角卻情不自禁的上揚,他們終于像正常人一樣戀愛了。
都說熱戀中的女人最美麗,此言不假,雖然趙雨欣不一定比平時更美,但是她心情美麗那是肯定的,特別是她一路哼着歌開車到了傳媒大廈樓下,又一路哼着歌走進辦公室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那種開心而快樂的情緒在潛移默化間便感染到了身邊的人。
作為被感染的前線,朱靜自然不可避免,當手上沒什麽事的時候,她一臉優哉游哉的端着咖啡杯倚着趙雨欣的辦公桌俯視着她,臉上就差用馬克筆寫上“八卦”兩個字。
“老趙,談戀愛了?”
只有當事人趙雨欣自己還不清楚,還咬着筆杆子一臉疑惑的看向朱靜問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這還用說嗎?!”朱靜一聲驚呼,“你整個人都跟平時不一樣了!”
趙雨欣不禁擰眉:“我平時不是這樣嗎?”
朱靜立刻否定道:“當然不是!你快老實說,到底是DK建設的誰啊?你都吊我胃口吊了那麽久了,總該給我一個痛快的答案了吧!”
趙雨欣斜眼一臉的鄙夷:“作為失婚少婦,你覺得我還會有人要嗎?”
上一次的仇,趙雨欣還記在心裏呢!
朱靜真是哭笑不得:“哎呀,我只是随口說說而已,你就別記在心上了!”
然而趙雨欣并不想把自己和顧彥卿的事情公之于衆,畢竟他們的相識并不光彩,只能敷衍朱靜道:“你也別瞎猜了,那都是些沒有的事情。”
朱靜怎麽肯信!
她又追問她道:“那你今天怎麽這麽高興?”
趙雨欣也真是服了朱靜的窮追猛打了,不過沒辦法,誰讓她們是記者,這是職業病!
“我中彩票了!”
趙雨欣只得胡謅了一個說得通的理由,朱靜還真就信了,并且顯得比她還激動:“真的?!中了多少?!”
趙雨欣表情誇張的尖叫道:“五塊錢!”
“哎喲我去!”
朱靜一臉鄙視的沖她揮了揮手,終于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到了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趙雨欣塞褲兜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以為是垃圾短信,等她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顧彥卿發來的!
他:天氣熱,多喝水,盡量不要出門。
她看着這條滿是官方口吻的短信,不禁嘀咕着讓他打個電話給她會死麽?居然發這種跟廣告似的溫馨提示給她,真是服了。
她也編輯了一條短信回了過去。
她:在幹嘛?
他:跟你一樣。
她:我在吃飯。
他:我也是。
她:在哪兒吃?
他:家裏。
她:你回家了?
他:下午才去公司。
她:晚上還一起吃飯麽?
他:當然。
她:還是吃齋的地方?
他:我們能直接打電話麽?我不喜歡發短信。
她:那你打過來呀!
他:就這樣,晚上見。
趙雨欣感覺快要暈死,并且悲哀的發現,她不僅和顧彥卿說話費勁,現在就連和他談個戀愛也這麽費勁!
☆、清醒
到了晚上下班後,趙雨欣自然是按照顧彥卿所說的,自個兒駕車去了那個吃齋的地方,餐廳前空曠的場地上并沒有停靠任何車輛,看來他還沒有來,她只好獨自一人走進了餐廳并坐在了他們經常坐的那個位置,耐心的等待着他出現。
然而她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只知道桌上已經備好的水果都被她吃完了,他卻仍然沒有出現。
她漸漸失去了耐心,便從挎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七點半,正想着打通電話給他詢問他到哪兒了,手機卻突然震動了起來,竟是他打來的。
“喂?”
她連忙接聽了電話,而電話那頭卻很嘈雜,像是在刮着大風的海邊。
“在哪?”
他的語氣依舊不慢不緊,她老實回答道:“吃齋的地方。”
他像是有些驚訝:“你已經去了?”
“對啊。”她有些不明白他為何這麽問,“你什麽時候到?”
他的嗓音頓時低沉下來:“我今晚不去了。”
“為什麽?”
她訝異,他們不是已經說好了晚上見嗎?!
“手頭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他言簡意赅的解釋了一句,她卻慌了陣腳:“那我怎麽辦?”
“不用等我,自己吃吧,就這樣。”
說完他就挂斷了電話,連一句再見都沒有。
然而他的爽約頓時讓趙雨欣心頭一堵,她盯着手中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差點就把手機摔了出去。
他這是什麽意思?!明明白天一直跟她說着晚上見,可現在卻因為工作就放她鴿子?!他到底把她放在什麽位置?!
她突然就想到了賀文淵,想到了那些個沒日沒夜等待着他回家吃飯的日子,那些日子裏,她總是滿懷心切的為他準備好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可到了最後,她只能獨自吃着早已冰冷的食物,并把浪費了的剩菜都倒進了垃圾桶裏……
而如今,顧彥卿所做的,無非也就是重蹈賀文淵的覆轍,她沒想到,他們生意場上的男人竟然都是一樣的!
她莫名就濕了眼眶,閉上眼睛頹然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開始無聲的抽泣,她原以為,顧彥卿會不一樣……
整個餐廳異常的空曠和寂靜,寂靜到只能夠聽見趙雨欣哽咽的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又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并用手背擦幹了自己的眼淚,在餐廳服務員異樣的眼光中,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就向大門口走去,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任何食欲。
坐進車子裏,趙雨欣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着她和賀文淵曾經的那些讓她傷心的過去,它們就像倒帶一樣,重新又回到了她的腦子裏。
雖然她曾嘗試去忘記,可是只要一見到賀文淵,她就脆弱到不堪一擊,直到她遇見了顧彥卿,可以說,是顧彥卿讓她在見到賀文淵時,不再那麽敏感而脆弱,因為她的腦子裏,無時無刻不在浮現着他的身影,可是現在……
淚水漸漸溢出她的眼眶,而她也終于明白,他根本就不愛她!
她擦幹眼淚啓動了車子,一腳油門下去,她告訴自己:趙雨欣,醒醒吧,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愛情……
☆、道歉
适逢周末,一夜未眠的趙雨欣好不容易才在天快亮的時候睡着,手機卻擾人的在床頭櫃上震動了起來,她翻了個身不打算接,可是手機卻一直震動得沒完沒了,她只好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接聽了電話。
“喂……”
“還在睡覺?”
當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那一句她再熟悉不過的低沉嗓音時,她猛然驚醒,腦袋也在飛速的運轉,不過此時此刻,她一點兒也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
她什麽也沒說,直接把電話挂斷後扔到了一邊,心裏還在為昨天晚上他爽約的事情生氣,可是電話又開始不停的震動,她完全可以想象電話會一直震動到它沒電為止,煩不勝煩的她索性将電話關機,一了百了,正好讓自己清淨!
将手機扔到了一邊,她又倒頭繼續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才重新進入夢鄉,門鈴卻炸耳的響了起來,并且大有她不開門就不停的架勢!
“唉——”她無奈的捂住耳朵長嘆一聲,“真是快瘋了!”
最終她只得疲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光着腳就向大門走去,并沖門外大喊了一聲:“誰啊?!”
“開門。”
又是一聲低沉的嗓音,她早該想到門外的人是顧彥卿,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你還來找我幹嘛?你不是忙着工作嗎?”
她隔着門沖門外喊道,門外的人卻顯得格外有耐性:“你先開門再說。”
“不開!”她賭氣,“看你能拿我怎麽辦?”
“趙雨欣。”她仿佛聽到了他的笑聲,“難道你想讓你周圍的鄰居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
他竟然拿她的鄰居來要挾她!趙雨欣不禁在心底暗暗罵了一句:真是只狡猾的老狐貍!
最終她還是給他開了門,不過她卻将身子擋在了門口,語氣和态度都很惡劣:“有什麽話就快說,說完了就趕快走!”
他卻不慢不緊的盯着她,觀察着她的表情:“生氣了?”
趙雨欣一臉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說呢?”
顧彥卿當然也聽出了她在模仿他的口氣,難得的露齒笑道:“跟我在一起那麽久,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趙雨欣才沒什麽心情跟他在她家門口打太極,有話直說道:“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我還要回床補覺!”
他滿是關切的問她:“昨晚沒睡好?”
“失眠!”
她回答得倒也幹淨利落,他卻挑了挑眉:“為了我?”
“哎呀顧彥卿你煩不煩!”趙雨欣覺得自己快被眼前這個愛跟她繞彎子的男人逼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磨叽了?!有什麽話快說有什麽屁快放!別浪費我時間!”
他凝視着她抿了抿嘴,半晌才開口道:“昨晚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放你鴿子。”
趙雨欣一度懷疑是不是她聽錯了,顧彥卿難道是在向她道歉?!
而顧彥卿依然滿眼誠懇的盯着她接着說道:“就連睡覺前也沒想起給你打通電話,害你擔心了。”
顧彥卿是什麽人啊?向來孤傲冷漠不可一世的大男人,居然這麽低聲下氣的向她道歉!
很快趙雨欣的态度也軟了下來:“知道錯了就好,下次不準再犯!”
他像是個犯了錯被原諒的孩子一般笑道:“那我可以進去了麽?”
趙雨欣剛側身讓出一條道,顧彥卿猝不及防的就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吓得她驚叫連連:“你幹嘛呀?!”
沒想到他這麽快又恢複了他以往的霸道神情:“誰讓你光着腳踩在地上。”
“我樂意!”
趙雨欣也不肯服輸的反駁他,他卻不與她計較,滿眼溫柔的注視着她:“你不是要補覺麽,回床上再睡一會兒,睡醒了跟我去個地方。”
她不禁好奇:“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又跟她賣關子!
☆、下廚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趙雨欣是被一股奇異的食物味道引誘醒的,醒來肚子便似打鼓似的咕咕叫喚,她剛掀開被子要起床,卧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醒了?”
她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從門口走進來的顧彥卿雖然穿着T恤牛仔褲,可是衣服的外面竟然套着一條粉紅色的圍裙!
“你——”
她一臉驚訝的從上到下的将他打量了好幾遍,他卻不以為意。
“第一次嘗試做飯,還挺狼狽的,差點兒把你家廚房給掀了,你洗漱一下就出來吧,嘗嘗我的手藝怎麽樣。”
趙雨欣幾乎是一字一頓:“你!做!飯?!”
當趙雨欣懷揣着一萬種猜測的坐到餐桌前時,她原以為萬能的顧彥卿會做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慰勞她那從昨天晚上起就沒怎麽好好吃飯的胃,可是看到桌上那些個色彩缤紛并且看上去黏糊糊的東西,她啞然。
“你确定……這是菜?”
他蹙眉道:“不然呢?”
“都是些什麽啊?!”
她感覺自己都忍不住要掀桌子了!
他卻皺着眉頭一臉認真的指了指盤子裏的東西:“也沒什麽,就炒了個番茄雞蛋,煎了幾個菜盒子,蒸了些饅頭。”
看着已經被顧彥卿做得面目全非的家常菜,趙雨欣只得捂住自己的額頭,并痛呼道:“你該不會是憑空想象着做的吧?!”
他扭頭指了指客廳茶幾上放着的幾本書:“剛買了幾本菜譜照着做的,不過書上有些設備你這裏沒有,也只能将就着做。”
雖然他做的不好,可是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做菜,而且又是這麽的一本正經,她知道他在努力的嘗試着與她像正常男女朋友那樣交往,心裏莫名就有些感動,雖然這桌菜賣相實在不怎麽樣,但是味道還算正常,能入口是肯定的。
兩個人都各自低頭吃着飯菜,她突然想起了昨晚他爽約的事情,雖然現在她已經沒有那麽生氣了,可她還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工作竟讓他顧不上吃飯。
她擡起頭看着他,咬着筷子有些猶豫不決的問道:“你昨晚工作到很晚嗎?”
“還好。”
他回答得很輕松,像是早已習慣,可她卻有些疑惑:“我昨天在電話裏好像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嗯,昨晚我去了酒店。”
說到這裏,他像是倏然想起了什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擡眼目光深邃的注視着她,“你能和我一起參加我們公司的慶典麽?”
“慶典?”
她頗為意外,他又補充道:“準确的說,是十周年慶典。”
聽他這麽一說,她這才想起他的公司已經成立了十周年了!
“好啊。”
見趙雨欣答應的這麽爽快,顧彥卿的嘴角揚起了滿意的笑容:“那就這麽說定了,下個星期天,我帶你過去。”
她不免有些擔心:“你不怕你的員工看見麽?”
“趙雨欣。”他盯住她,并提醒她道,“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光明正大不需要隐藏。”
☆、射擊
下午趙雨欣坐着顧彥卿的車就直奔他說要帶她去的地方,這一路都是往郊外的方向走,看上去像是要帶她出去踏青,可是這烈日炎炎的,他也不怕中暑?!
終于,車子停在了荒郊野外的一處突兀的建築前,之所以說它突兀,是因為這建築的外觀和造型實在太過前衛了,而且科技感實足,有點像是博物館。
趙雨欣看着建築大門口的牆面上寫着的“江南實彈射擊場”幾個字,嘴巴不由自主的就張成了“O”型。
她訝異:“這裏該不會也是你的吧?!”
“我也想。”他難得的聳了聳肩,“可惜這裏是市政府的項目,我只不過是贊助商而已。”
她跟在他身後走出了停車場,來到了這棟嶄新的建築前,看得出來這裏還沒開始對外營業,然而門口的保安并沒有阻攔他們反而還對他們行了個軍禮,兩人就這麽無所顧忌的走進了大廳。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灰色背景牆上的“槍支彈藥一覽”一行立體字,緊接着她便看到了從大廳一直向館內深處蔓延開來的滿牆的玻璃櫥窗,以及櫥窗裏陳列的衆多槍支彈藥,有最新型的自動□□、機槍,也有最古老的青銅□□,此外還有各式各樣的炸彈、手榴彈,可以說,這小小的展廳裏,将槍支彈藥的發展史從古到今都展示了一遍。
不僅如此,當兩人走到大廳盡頭的空曠場地時,那裏竟然還停着一輛坦克!
他這是要給她科普戰争史麽?!
然而他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直到推開了一扇玻璃門,她才終于明白了他帶她來這裏的目的。
這是一間窄而長且全封閉的房間,縱深大概有五十米左右,而深綠色的牆面盡頭挂着一排槍靶,毫無疑問,這裏是射擊室!
她驚訝的回頭看向顧彥卿,見他正在與門口的工作人員交談着什麽,很快他又回到了她身邊,将一副耳機遞給了她。
“試試看,你能打到幾環。”
兩人分別站在了各自的射擊臺前,隔有牆面的隔間裏,教練站在趙雨欣的旁邊,遞給了她一把已經上好了膛的美式自動□□,并擡起了她的手,指導她怎樣調整好握槍姿勢以及如何瞄準靶心。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
雖然戴着耳機,卻還是有些震耳欲聾,她還以為是自己失手扣動了扳機,卻沒想到她旁邊的顧彥卿已經開始射擊,她遠遠的看向他的槍靶,像是已經正中了白色的靶心。
教練示意她別害怕,她這才凝神屏息的閉上一只眼睛瞄準了她的槍靶,并且一咬牙扣動了扳機,猛地聽到了震耳的“砰砰”幾聲槍響,并瞬間感受到了幾陣強大的後坐力,讓她右手的虎口處被震得有些發麻,她忙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槍靶,似乎射出的子彈全都脫靶了,心想着她不會這麽差勁兒吧?!
相較于自己這麽菜鳥,顧彥卿那邊也已經射出了不少發子彈,而且每一發都正中靶心,她有些不服輸,想着既然顧彥卿能夠做到,那麽她也能夠做到!
她沉了沉氣,再次從教練手中接過已經上好膛的□□,沉着冷靜的對準了靶心的位置,在心底暗暗數了三聲後,她果斷的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瞬間穿過槍靶,在9環的位置留下了一個洞,她高興的叫了起來!然而事實證明,那只是她運氣好,接連下來的幾槍都射在了八環以外,有幾發子彈依然脫靶,她只能無奈的哀嘆一聲,射擊這種事情,也是要經過拼命苦練的……
顧彥卿的身邊并沒有教練,他在換靶的時候來到趙雨欣身邊看了看,她原以為他會奚落她,卻沒想到他反而安慰她道:“第一次射擊能夠上靶就行,我對你要求不高,以後有時間就來練習,總會有射中靶心的那一天。”
☆、男朋友
顧彥卿說得不無道理,趙雨欣看着已經移到她眼前的滿是彈孔的槍靶,暗暗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跟上顧彥卿的步伐,雖然過程會很辛苦,但是她要趕上他,甚至超過他。
兩人從射擊場出來後,就在靶場外的VIP室裏休息,顧彥卿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她并問道:“對射擊感興趣麽?”
她點頭:“挺有意思的。”
進而她又補充道:“你為什麽每次都射的那麽準?難道你有什麽訣竅?”
他微微揚了揚唇角:“唯一的訣竅就是刻苦訓練。”
他回答得簡潔明了,她突然就想起了他出生在軍人世家,從小就在部隊的大院兒裏長大,比任何人都更早的接觸槍支彈藥。
“你父母……”
她正想問他一些關于他父母的事情,褲兜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她忙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她弟弟趙雲清打來的,平時要是沒什麽事,他基本不會給她打電話。
“喂?”
她連忙接聽,原以為趙雲清有什麽急事找她,他卻在電話那頭笑嘻嘻的問道:“老姐,在幹嘛呢呀?”
雖然她對面坐着的顧彥卿正垂眸喝着礦泉水,可她還是察覺到了他的眉頭緊鎖,樣子看上去不太高興,她只好轉過身捂着電話做賊似的小聲說道:“沒幹嘛,怎麽了嗎?”
趙雲清語調輕松:“也沒什麽,就是媽最近老在我耳邊念叨着你,要不你晚上回來一趟吧,吃頓飯陪她說說話也好?”
趙雨欣回頭瞟了顧彥卿一眼,他正一臉冷然的蹙眉注視着她,像是在耐心等候她挂斷電話。
她忙壓低了嗓音道:“我知道啦,晚上見。”
她正要挂電話,趙雲清不忘補充了一句:“回來的時候買點媽愛吃的水果!”
面對如此唠叨的弟弟,她有些不耐煩的嘟哝道:“知道了知道了,就這樣,拜拜。”
見她挂了電話,他一臉嘲弄的挑眉道:“晚上見,嗯?”
聽他說這句話的語氣,瞎子都能猜得出他現在腦子裏在揣測些什麽。
“你別瞎猜,是我弟弟。”她也沒想到自己會主動向他解釋,“我最近都忘了回家看看,我媽想我了,我弟弟讓我晚上回去吃飯。”
她的解釋似乎很湊效,他的表情很快就平靜下來,他沉思了一會兒後,說出了一句驚人的話:“我和你一起去。”
“什麽?!”趙雨欣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複問了他一遍,“你剛才說什麽?!”
他眯着眼睛審視着她:“怎麽,不樂意?”
“當然不是!”她連忙否認,并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她驚訝于什麽時候他們竟然發展到了要見家長的程度,而且之前她也從沒想過要帶他回去見自己的父母,畢竟她連他們是否有未來都不敢确定。
“趙雨欣。”他又直呼她的名字并提醒她,“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算起,到現在也已經超過了三個月,而且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男朋友不是麽?”
他提出的理由竟然讓她無法反駁,可她還是有些擔心:“你真的願意跟我回去見我的父母?”
“你覺得呢?”
他緊盯着她的眼眸漆黑而深邃,語氣也格外的沉穩。
然而聽到他的回答,趙雨欣的心裏又是一陣郁悶,并且暗暗吐槽道:他還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貍,每次都把她提出的問題不着痕跡的奉還給她!
☆、情感
說實話,帶着顧彥卿回家的一路上趙雨欣的心裏一直都是緊張的,她不時瞄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顧彥卿,由于他板着臉緊抿着薄唇,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無法猜測出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既然他願意見她的父母,那麽他最終是想和她結婚的吧?
她低下頭想起了他說過如果她懷孕那就生下來他養,他還跟她一起探讨過将來孩子出生後将要怎樣教育,如果他沒有和她結婚的打算,又怎會跟她說這些?
這麽一想,她頓覺心裏無比溫暖,再扭頭看他時,唇角幸福的笑容不自覺的在臉上洋溢開來。
“盯着我傻笑什麽呢?”
他用餘光瞟見了她有些傻氣的模樣,他發覺她特別喜歡盯着他看,就像盯着餐盤裏的食物一樣,讓他有些不習慣。
她終于忍不住笑逐顏開,并開玩笑道:“笑你長的帥啊!我在想待會兒我爸媽要是見你長的那麽帥,肯定會懷疑你是不是繡花枕頭一包草。”
他也揚了揚唇角,柔聲問道:“你覺得呢?”
她凝神屏息,假裝在認真思考,一會兒才回答他道:“我覺得你就是個枕頭,連點花樣兒也沒有。”
“趙雨欣。”他顯然對她的回答極為不滿,“你是在指責我不懂浪漫不會對你說花言巧語麽?”
“親愛的顧先生。”她側身手肘在座位上,并杵着下巴盯着他,“你要是懂浪漫又會說花言巧語,那你身邊的女人不得排成一條寬闊的大街,現在還輪得到我麽?”
他怔了怔,再看向她時眼神有些讓人琢磨不透:“如果我說你是在我身邊待的時間最長的女人,你會信麽?”
“當然信!”她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并揶揄他道,“誰能像我一樣受得了你那如同更年期一般的陰晴不定?”
“更年期?”他訝異,“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個樣子。”
她卻一陣傷感:“顧彥卿,你老實說你曾經有過多少女人?”
“想知道?”
他眯起了眼睛,眼神有些黯淡,不像是願意向她坦白的模樣。
“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
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況且他們的關系還沒穩定到他什麽都肯對她說。
“在國外的時候多一些。”他難得的不跟她繞彎子并直接回答她,“回國後一直忙着公司裏的事情,沒什麽時間去想那些,就算有也是逢場作戲而已。”
“騙人!”
她才不相信像他谷欠望這麽強烈的男人會忍受得住寂寞!
“我說過我從不說謊。”他态度嚴肅的頓了頓,“當然我也從沒對誰動過感情,除了你。”
她忍不住提醒他道:“你不是說你不相信愛情麽?”
他卻轉頭雲淡風輕的凝視着她,眼神敏銳,像是看透了一切:“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很多種情感。”
她不禁有些好奇:“那你對我是哪一種?”
他蹙眉眯着雙眼審視着她:“我也想知道。”
☆、禮節
趙雨欣原以為顧彥卿會直接載她去她父母家,可是半路才發現,他竟是把車子開去了他家。
鑽出了車子,腳踩在他家的地下車庫裏,她不禁有些納悶兒:“你不是說跟我一起去見我父母麽?怎麽最後卻把車給開回來了?”
他卻雷厲風行的轉身就往出口走:“我想回來換一身正式一點的衣服。”
她一路小跑的跟在他後面,并從頭到腳将他打量了一遍,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短袖T恤和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穿着一雙深棕色的休閑皮鞋,而臉上的胡須剃得幹幹淨淨,微卷的頭發看上去柔軟而服帖,他這樣去她家裏就已經很好了。
她不得不吐槽他:“至于麽?只是去吃頓飯而已,我爸媽不太在意這些禮節的。”
他卻嚴肅而認真:“既然是去見你的父母,我總該尊敬他們,穿着得體些。”
她真是拿他較真的勁兒沒辦法,便不再與他争論,既然他想重視與她父母的第一次見面,那就随他好了。
走進了一樓的大廳,他突然停下腳步并轉身問她道:“你父母有什麽喜好麽?”
由于他腳步停得有些突然,她差點兒撞在了他的身上:“你問這個幹嘛?”
他微微揚了揚唇角:“我想給他們帶一些見面禮。”
“你不用這麽講究的!”
老天!她真是服了他的各種講究,但是見到他那一臉的嚴肅和較真,她只好聳了聳肩回答道,“好吧,如果你真要送的話,就給我爸送點兒好酒,給我媽送點兒什麽金銀首飾,他們保證對你印象深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