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
梯到了負一層的地下車庫,一眼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襯衫和西褲,還帶着工作牌的男人正等候在一輛白色的車子旁。
“您好趙小姐。”男人也看出了她,“這就是您的新車。”
趙雨欣看着眼前的這輛白色寶馬完全呆住了。
男人見她沒什麽反應,怕她有哪裏不滿意,又補充道:“您需要驗一下車嗎?”
“你等一下!”趙雨欣連忙打斷了他,“這車不是我的呀!”
男人解釋道:“是這樣的趙小姐,有一位姓顧的先生讓我們把車子開到這裏來給您,這是車鑰匙。”
說着男人便把車鑰匙以及簽名器一起遞給了她:“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就請您在這裏簽個字。”
顧彥卿!竟然又是顧彥卿!他是真的瘋了嗎?!
趙雨欣幾乎是機械式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因為她搞不明白,顧彥卿到底想幹嘛?!
☆、談判高手
趙雨欣一臉氣憤的回到辦公室,立刻就給他的秘書打去電話。
“喂您好,趙小姐。”
現在竟然不用她說話對方就知道她是誰了!
而她也直接開門見山:“我找顧彥卿。”
“顧總他現在不在,不過他讓我留了口信給您,如果您要找他的話,可以在下午五點鐘過來。”
又是讓她過去找他!而且又是下午五點!顧彥卿到底在耍什麽花樣?!
趙雨欣好不容易才挨到了下午四點半就迫不及待的去了DK建設大廈直奔23樓的總裁辦。
一見到她,門口的美女秘書立刻站了起來,帶着笑容看着她說道:“趙小姐您好,顧總已經在裏面等候您了。”
說着那美女秘書就替趙雨欣推開了大門,并将她迎了進去。
對于顧彥卿的辦公室,趙雨欣可以說是熟客了,她徑自繞過門口的屏風,走到了一排書架後面,顧彥卿的辦公桌前。
而此時此刻,顧彥卿也放下了手中的筆和文件,向後靠着椅背仰視着她,等着看她接下來的舉動。
“顧先生,你究竟是什麽意思?我想我已經很明确的告訴過你我不接受你那荒唐的提議,你為何還要來擾亂我的生活?還有!”
她一把将手中的車鑰匙扔在了他的辦公桌上:“我不需要你送的車!而且我根本就不會開車!”
“那就去學。”
面對他的提議,趙雨欣不假思索的拒絕他道:“我很笨,學不會!”
“我教你。”
聽到了顧彥卿的這句話,趙雨欣這才發現,似乎他們已經偏離了此次談話的重點。
她立刻又言歸正傳:“顧先生,我希望你以後別再來打擾我了!我只想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生活!”
“也對。”顧彥卿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但那笑容裏帶着嘲諷,“能夠心平氣和的住在與前夫一起住過的房子裏,你的心的确很容易平靜。”
趙雨欣氣急:“你以為我願意嗎?要是我有別的地方可以住我一定立馬搬出去!”
“那就住我那裏。”
趙雨欣難以置信,他竟然可以這麽輕易的就掠過他們談話的重點,并且把事情變得更加離譜!
“不需要!”她忙拒絕他,“我更寧願住在現在住的地方!”
“這是鑰匙。”
他并不在乎她說了什麽,自顧自的将一串鑰匙放在了桌上,“今晚就搬過來。”
趙雨欣簡直要瘋了:“顧彥卿!你瘋了吧?!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我不喜歡別人直呼我的名字。”他頓了頓,“我喜歡你叫我顧先生,就像那晚一樣。”
趙雨欣氣得将雙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捶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顧彥卿你是聾了嗎?!”
她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被他氣炸了,為了不突然猝死在他面前,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并且她不得不承認和她眼前的這個男人說話還真是費勁兒!
索性她什麽也不說了,雙眼死死的盯着他那雙漆黑且透亮的眼眸,咬牙切齒道:“顧彥卿!你要是再來打攪我,我就辭職!搬家!”
“用不着這樣。”他眉眼深邃的看着她,“我可以不去打攪你,但是很快你就會回來找我。”
她毫不猶豫的發誓道:“我是瘋了才會再回來找你!”
說完她直起了身,腦海中閃過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她有些小心翼翼的俯視着他問他道:“你是說真的不會再來打攪我?”
他凝視着她沒有說話,但是她察覺到了他嘴角隐隐的笑容,該死!她竟然會感覺他的笑容是如此的魅惑!
瘋了!真是瘋了!
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并捋了捋自己黏在臉頰上的碎發。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說完她就拎上自己的包轉身向大門走去,她仍然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挺直了脊背,狠狠的跟這個該死的地方告別。
☆、他的圈套
第二天一早趙雨欣到公司上班時,竟然一個早上都沒有接到任何陌生人打來的電話,她不禁暗自高興她終于擺脫了顧彥卿,而他也終于不再纏着她,然而,她卻又感覺到了一絲落寞,仿佛沒有了顧彥卿,她的生活雖然恢複了平靜,卻越發顯得淡而無味。
“小趙,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正發着呆,呂主任忽然出現在她身後,吓了她好大一跳!
“主任,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一走進主編辦公室,趙雨欣有些不安的問道。
“你的拍照技術怎麽樣?”
呂主任突兀的問話讓趙雨欣感覺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她也沒多想,只能老實回答他:“還行吧,我用手機自拍還挺好看的。”
呂主任的額頭頓時冒出了一陣冷汗:“我不是問你會不會自拍,我是想問你會不會使用單反相機?”
“單反相機啊?”趙雨欣有些不明白,“會是會一點,可是要用單反做什麽?社裏不是有專業的攝影記者嗎?”
而且她弟弟趙雲清也在啊,要拍照的話完全可以找他去。
可呂主任并沒有接受她的提議:“你下午去網站借一部單反,去給DK建設的顧總拍這期專欄要用的照片。”
“啊?!”趙雨欣的下巴都快要驚得掉在地上,“他不是說他不拍照片嗎?就算拍照片的話也不該是我去啊!”
呂主任的臉上也透露出些許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顧總他這個人很善變,而且人家還特意強調只能你去拍。”
這麽說着,呂主任扶了扶他鼻梁上的眼鏡看向她道:“不過話說回來,前天晚上吃完飯你和顧總是一起走的吧?該不會你們已經——”
“沒有沒有!”趙雨欣知道呂主任想說什麽,于是忙打斷了他,“他只是單純送我回家而已!”
要是呂主任把她和顧彥卿的事情告訴她爸爸就慘了!
“小趙啊!”呂主任又開始了他語重心長的長篇大論,“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雖然有時候我對你是嚴格了一點,但我那都是為了你好,你要知道當初如果不是你爸——”
“呂主任!”趙雨欣連忙打斷了他,“我現在就去聯系顧總!我先出去工作了!”
說完趙雨欣逃也似的退出了呂主任的辦公室,比起聽呂主任那唐僧念經一般的喋喋不休,她更寧願聽到顧彥卿那冷冰冰的聲音。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痛苦糾結了一番,昨天她才信誓旦旦的說她死都不會再回去找他,可還沒過二十四個小時就又變卦了,仿佛她的一切都被他操控在手裏,她不甘心啊!
她又再次撥出了那一串座機號碼,腦子裏在想着待會兒要怎麽跟顧彥卿周旋。
“喂您好,趙小姐。”
看來那聲音甜膩的美女秘書已經記下了她的手機號。
她開門見山:“我找顧彥卿。”
“不好意思趙小姐,顧總他現在不在,不過他給您留了口信,讓您下午三點到他家裏找他。”
他竟然又讓她去找他!好似他早已設好了圈套那般,就等着她這只獵物上鈎!
☆、危險房間
按照呂主任說的,趙雨欣從社裏的網絡部門借了一臺單反相機,而且鑒于上一次她去顧彥卿家裏采訪時遇到的狀況,她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出發,這樣一來就算讓她徒步三十分鐘到他家門前,時間也已經綽綽有餘。
雖然想得輕松,可當趙雨欣背着那沉重的專業單反相機以及腳架緩緩爬着顧彥卿家門前的那一條山坡時,她差點就被累成了狗,但她也只能感嘆自己平日裏缺乏鍛煉,體質竟然差成這樣!
當她終于爬到了顧彥卿家的那扇黑色雕花鐵門前時,她杵着膝蓋大口喘着氣,并按下了牆上的門鈴。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擡頭眯着眼睛望了望頭頂的烈日,直埋怨顧彥卿不早不晚的偏偏約她在三點鐘見面!
“您好,趙小姐。”不一會兒南姨就出來給她開了門,“先生已經在樓上等您了。”
趙雨欣跟着南姨走進了庭院,又踏進了別墅的大門,往屋內走了二十來米後,她便站在了那個巨大的樓梯井中央。
她擡起頭向上望去,想起了那天他從樓上緩緩走下來的畫面。
南姨見她發愣,忙提醒她道:“趙小姐,您上去吧,先生在四樓的卧室裏等您。”
“卧室?!”
趙雨欣心中一驚,他為什麽在卧室裏等她!他想幹嘛?!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她量他也不敢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于是便麻着膽子,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通往四樓的臺階。
爬着這上百級的臺階,簡直快要了趙雨欣的命,她難以想象,他竟然每天都這樣爬上爬下,也難怪會鍛煉出那麽翹的臀部!
然而想到這裏,趙雨欣忙晃了晃腦袋,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呀真是的!
站定在唯一開着的一扇門前,趙雨欣猜想這裏應該就是顧彥卿的卧室了,她伸手敲了敲開着的門,實木的門板發出了陣陣清脆的響聲。
“進來。”
門內傳來他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她有些猶豫的走了進去。
他的卧室很大,放眼望去滿牆都是裝裱好的字畫,靠牆而立的黑木書架上也都是成堆的卷軸,與其說這裏是卧室,倒不如說這裏是書房。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只在屋子靠落地窗的位置看到了一張鋪着灰色床單的黑色雕花木床,而落地窗旁,身着一件淡藍色襯衫,一條藏藍色西褲的顧彥卿正雙手插在褲兜裏一臉悠然自得的回身望着她。
“趙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她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什麽意思,畢竟她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再回來找他的。
然而她并沒有理會他,而是将肩上沉重的相機包取了下來放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顧總,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我給你拍張特寫就走。”
而顧彥卿的嘴角卻洋溢着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你要怎麽拍?”
趙雨欣直起腰再次環顧了一下房間裏的擺設,在床的對角處看到了一扇雕花屏風、兩張實木沙發以及一張桌案,正好與這間房間的古色古香交相呼應,很能凸顯文人墨客的雅趣。
“就那裏吧!”
趙雨欣指了指牆角處,顧彥卿微微擰眉,卻沒有反對,只是問她道:“你确定你要在那裏拍?”
趙雨欣很堅定的點了點頭,顧彥卿也只好随着她的性子,走到了牆角處的沙發旁很随意的坐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趙雨欣連忙從包裏拿出了三腳架支了起來,又把沉重的相機組裝上去,看着她略顯笨拙的組裝手法,顧彥卿的臉上浮現出了隐隐的笑容。
☆、吻
總算将相機牢牢的固定在了三腳架上,趙雨欣又開始研究起了相機,平時都是用手機和傻瓜機照相,拿到了這麽專業的單反她不免有些抓瞎,而且她悲哀的發現,她就只認出了開關和快門按鈕,這好好的一部單反相機也只能被她當傻瓜機用了。
終于,趙雨欣看着鏡頭問顧彥卿道:“你準備好了嗎?”
顧彥卿有些慵懶的倚着沙發背,翹起了二郎腿,雙手很自然的合十後放在了腹部,就等着她按下快門。
趙雨欣看着鏡頭裏的顧彥卿不禁有些臉紅心跳,說實在的,抛開她和顧彥卿的恩恩怨怨不說,單看他的臉,的确足以魅惑衆生,尤其是那雙會亂放電的眼睛,只要稍稍一觸眉頭,他那眼眸中的幽幽光亮便可以讓人心跳加速。
“好了嗎?”
一直維持着同一個姿勢的顧彥卿顯得有些不悅。
“不行不行!”
趙雨欣從相機後面走了出來,吐槽他道,“你這樣看上去太懶散了,你得坐直一些。”
聽到她這麽說,顧彥卿便坐直了身子且稍稍向前傾,雙腿分開,十指交叉後擱在了大腿上。
“這樣可以麽?”
他努力讓自己顯得有耐性,并聲音柔和的問道。
趙雨欣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她研究了半天才發現原來是他的臉隐在昏暗的光線裏了,所以拍得不是太清晰。
于是趙雨欣又要求他道:“你的臉往右偏一點。”
他扭頭稍稍往右,卻還是不如她的意,她索性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想将他的臉擺到正确的位置,不想她才剛伸出手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一臉戒備地仰視着她,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能夠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而她卻懼怕與他這樣親密的接觸。
“我只是想幫你把臉擺好位置。”
說着她就想要縮回自己的手,然而卻被他牢牢的鉗制住,動彈不得。
“你想幹嘛?!”
她一臉緊張的俯視着顧彥卿,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卻用他那雙會奪人魂魄的眼眸深深的望着她道:“我已經忍耐得夠久了。”
說完他稍一用力,便将趙雨欣拉人了他的懷中,還沒來得及反應的趙雨欣只感覺到自己重重的跌入了他的臂彎裏,猝不及防的就迎上了他深沉的吻。
他吻的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讓她感覺她快要窒息,甚至還嘗到了淡淡的血腥。
她已經被他吻得全身酥軟,就連最後一點反抗他的力氣都漸漸在他霸道的攻勢下消失殆盡,他卻趁此将她抱起,移步到了卧室将她按倒在了床上。
趙雨欣的頭腦裏一片混亂,她不是不知道接下來将要發生什麽,可是她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他不容她多想,便将自己身上的那件淡藍色襯衫脫下,露出了他光滑的肌膚,結實的胸膛。
趙雨欣陡然恢複了意識,她正打算起身,卻又被他按住了雙手并将身體壓在了她身上。
“想走?”
他邪魅的問她,氣息卻拂過她的耳際激起一陣酥麻。
☆、尴尬地碰觸
就在這時,趙雨欣忽然感覺到了腹部有些異樣,緊接着便感到一股熟悉的暖流從她身下湧出,這情形頓時将她從意亂中驚醒!
她猛然掙紮起來:“顧彥卿!你快放開我!”
顧彥卿從沒想到她的反抗居然會如此激烈,就像他強迫她似的,這讓他心中有些不悅,他并不想讓兩個人的愉悅變成一個人的強迫,于是他緩緩起身放開了她。
趙雨欣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帶着一臉的尴尬與淩亂急匆匆的跑去拿放在沙發上的包。
他見她如此急切的翻着她的包,頗為不解:“怎麽了?”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他道:“我大姨媽來了!”
他擰眉,像是沒聽懂,然而當他低下頭,看到了灰色床單上的那一抹紅,便頓時明白了。
“見鬼!”
她怒吼一聲,在包裏翻找無果之後她才想起,她竟然忘了在包裏備一片衛生巾!
“那個——”她滿臉通紅的回頭望向正坐在床沿的他,“你有衛生巾嗎?”
然而當她将這句話問出口時,她才發現自己是豬啊!他是男人怎麽會有衛生巾?!
不等他發聲,她忙躲開他那滿是錯愕的眼神喊道:“借你家衛生間一用!”
說完她就狼狽的沖向了他卧室裏的衛生間,反鎖上門後頹然的坐在了馬桶上。
老天爺啊!她這回才真是在顧彥卿面前丢臉丢大發了!神吶!快來救救她吧!
衛生間外面,顧彥卿一邊盯着衛生間的門一邊強忍着笑意穿上了衣服,爾後他走到桌案邊按下了呼喚鈴。
“南姨,你到我房間來一下。”
不一會兒南姨就出現在了顧彥卿的卧室裏。
“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顧彥卿指了指衛生間:“你去看一下趙小姐她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
南姨有些疑惑,卻還是按照顧彥卿說的走到了衛生間旁敲了敲門。
“趙小姐,您需要幫忙嗎?”
趙雨欣這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的打開了門,讓南姨進去。
“南姨我那個來了,能不能麻煩你借我一片衛生巾?”
南姨笑道:“我都這把年紀了哪還用得着那個,不過您別着急,我去超市給您買,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趙雨欣搖了搖頭,并感激她道:“南姨真是謝謝你了!”
很快南姨就替趙雨欣買來了衛生巾,總算是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從衛生間出來後,看到南姨正在換床單,頓時感覺有些愧疚,畢竟那床單是被她弄髒的。
“南姨,我來幫你吧。”
說着趙雨欣就走了過去,卻被南姨謝絕了:“不用,趙小姐,我自己來就行,這是我的工作。”
趙雨欣一臉尴尬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有些好奇的問道:“南姨,這家裏沒有別的人了嗎?”
南姨點了點頭:“嗯,先生不喜歡吵鬧,家裏就只有我、老文和廚子。”
趙雨欣頓時瞪大了眼睛:“該不會你一個人要負責打掃這整棟房子吧?!”
南姨笑道:“趙小姐您多慮了,先生還請了幾個固定的鐘點工來打掃屋子,我只是随時聽候着先生的吩咐。”
“原來是這樣。”然而趙雨欣轉念一想又問道,“那他的家人呢?”
南姨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自打我六年前進了這家,這家裏就只有先生他一個人。”
趙雨欣覺得這不對呀,按理說這麽大的房子他應該和自己的家人一起住才對,然而她又想到以他顧彥卿的財力,或許這裏只是他其中的一處房産吧。
這麽想着趙雨欣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沒看見顧彥卿。
南姨卻看出了她的心思,好心提醒她道:“先生在泳池那兒呢。”
☆、中西融合
趙雨欣走下漫長的樓梯,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室外的泳池邊,此時此刻,餘晖斜照在泳池的水面上,泛着刺眼的光芒,她逆着光,看到了潛伏在水底的他,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她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
她并不去打攪他,安靜的坐在了她曾經坐過的藤沙發上,意外的發現她面前的茶幾上竟然放着一本書,由于是一本全英文的書,她英文又不太好,只看懂書名,翻譯成中文叫《心靈的指引》,她以前從未聽過。
她不禁對顧彥卿産生了好奇,他這麽喜歡書法字畫,喜歡茶藝,不管是辦公室還是家裏也都裝點着濃濃的中國情結,可他看的書卻是外文的,這中西之間的文化仿佛完美的在他身上融合。
這麽想着,趙雨欣莫名的對他刮目相看,同時才發現自己在他面前竟然顯得如此膚淺。
“喜歡麽?”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竟然沒發現他的到來。
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亦如上次那樣,身上裹着浴袍,頭發上的水珠正順着他那如刀削一般的臉頰滑落,并最終彙聚到了他堅硬的胸膛,而他的那一句問話更是讓她的心中燃燒起了一把熊熊烈火。
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趙雨欣忙将手中的書本又放回到了茶幾上,同時也醒悟過來顧彥卿是在問這本書,而不是問他的身材。
“我英語不好,看不懂。”
她忙敷衍他。
“趙雨欣。”他竟然直呼她的名字,并且眯着眼睛盯着她,“請問你長這麽大,都把時間花到哪兒去了?”
趙雨欣頓時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是啊,打小她的父親就對她很嚴厲,迫使她一心只想着好好學習以應對考試,卻從來都沒有發現過自己的長處,更別說花時間來培養,然而等她從大學畢業走進社會,卻麻木的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什麽愛好,每天都在重複着上班下班睡覺、上班下班睡覺,好像這就是她應該過的人生。
見趙雨欣沒有吭聲,顧彥卿竟然難得的嘆了一口:“明天你就去學駕照,要和我在一起,你就得跟我一起不斷進步。”
雖然顧彥卿說得沒錯,可趙雨欣的重點卻在于:“誰要跟你在一起了!”
顧彥卿挑了挑眉道:“剛才你不是還一臉陶醉麽?”
趙雨欣沒想到他竟然察覺到了她剛才臉紅心跳地看着他,頓時又羞又惱:“我哪裏陶醉了!”
只見顧彥卿忽然松開了身上的浴袍,将胸口處袒露了出來,好在他還穿了一條黑色的泳褲,否則趙雨欣今晚又該失眠!
“還不承認?”
趙雨欣忙別過了臉:“你的确秀色可餐沒錯,可是我趙雨欣不吃你那一套!”
顧彥卿臉上帶着戲弄的笑意問道:“你吃賀文淵那種精瘦型的男人已經這麽多年了,就不想着換換口味?”
說完他的臉上又帶上了一種別有深意的笑容,趙雨欣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顧彥卿!”她怒喝一聲,“你這個臭榴杧!”
☆、歷史的痕跡
顧彥卿的嘴角倏然浮現出了邪魅的笑容:“不知怎麽,‘榴杧’這個詞從你的嘴巴裏說出來,聽上去會這麽舒服。”
趙雨欣真是拿她面前的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沒轍了,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她正站起身準備離開,一個中年男人就走到了他們面前,那男人她見過,是那個曾經送她回家的司機,他手裏還拎着一個深棕色的紙袋。
“先生,您要的衣服已經送到。”
說着那司機将紙袋輕輕放在了茶幾上便全身而退。
顧彥卿逆着光,眯起眼睛仰視着她,唇角浮現出的笑意更加明顯:“你就打算這麽出門?”
趙雨欣記得這是他第二次這麽問她,上一次是她宿醉後在他家裏醒來,然後穿着一件剛遮住大腿的襯衫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于是她警惕性地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衣服,白色的短袖T恤規規整整的貼合在身上,淺藍色的牛仔褲也沒有任何異樣,他為何這麽問?
“拿去你上次住的房間換上,換好後在餐廳裏等我。”
說完顧彥卿就站起了身,繞過她徑直向泳池盡頭走去。
趙雨欣雖然滿是疑惑,卻還是打開了茶幾上的紙袋,從裏面将一套黑色的運動女裝拿了出來,這時她才想起一個要命的問題,她剛才已經将某物霸氣側漏在了牛仔褲上,而她竟然還穿着這條褲子在他的家裏到處晃悠!
天!趙雨欣驚叫一聲,她為何總是在他面前出醜!
換好了顧彥卿給她的衣服,趙雨欣有些狼狽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由于她平時穿S號,而這套衣服卻是M號,她穿着有些寬松,不過卻很舒适。
她按照顧彥卿說的,走到了那間昏暗的餐廳裏等他。
上一次來的時候,她只顧着低頭吃早餐,都沒有好好的參觀參觀,這回她總算仔細的看了看這間餐廳裏的裝潢。
其實當她第一次走進這屋子的時候,她就感覺到這屋子很有歷史,比如說這餐廳,雖然那淺棕色的暗紋牆紙像是新貼上去的,可這裏的壁爐及各種家具卻都看上去有不少年頭,尤其是靠牆而立的時鐘,那樣式及木紋像是上世紀的古董。
這麽想着她來到了那座高出她半個身子的立鈡前,鐘擺在玻璃門裏“嘀嗒嘀嗒”的擺動,雖然立鈡表面一塵不染,可臺面上卻顯現出了那種因常年擦拭而果露出來擦痕。
“咚!咚!咚!咚!咚!”
立鈡忽然發出的巨大聲響差點把趙雨欣給吓死,她不得不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以緩解剛才驟然緊縮的心髒。
可一擡眼,她才發現時針已經指向下午六點,時間過得還真快。
她回頭看了看餐廳門口,顧彥卿竟然還沒有出現,于是便想趁機參觀一下一樓的其他房間,可無奈于大部分房間的門都是鎖着的,她只能不停的往前走,直到站在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大廳前,如果她沒猜錯,這裏應該是客廳,只見一架巨大的三角鋼琴放在了大廳中央的臺階上,鋼琴後面是寬大的實木沙發及花崗岩茶幾,每一處細節都體現着上世紀濃濃的奢華。
☆、個人隐私
難道顧彥卿他有收藏古董的愛好?
趙雨欣這麽想着就走進了大廳,環顧了一下四面的牆壁,嚴格來說應該是三面,因為有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而落地窗外便是淡藍色的泳池,使得這間屋子難得的光線透亮。
她收回視線,将目光聚焦在了一面牆上挂着的巨幅相框裏,那是一個穿着深綠色軍裝的男人和一個穿着白色婚紗的女人,男人的眉目讓她感覺有些熟悉,女人的樣貌可謂清麗脫俗,嘴角還帶着若隐若現的笑意,然而她的眼神卻極其飄渺,像是沒有焦點那般渙散。
“誰允許你來這兒的?”
身後驀地傳來一個低沉且冰冷的聲音,趙雨欣連忙回頭,看到顧彥卿正冷着一張臉緩緩向她走來。
“我不是讓你在餐廳裏等我麽?”
面對他的問話,趙雨欣故作輕松的笑道:“我見你一直沒有下來就到處逛了逛。”
“你以為這裏是你可以随意逛的大街?”
趙雨欣有些不滿他驟然改變的冷漠态度:“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他有些咄咄逼人,可趙雨欣并不想和他吵架,終于她的态度緩和下來:“我只不過想參觀一下,你至于這麽生氣嗎?”
“我沒有生氣。”他一口否定她道,“我只是不喜歡你随意窺探我的隐私。”
顧彥卿的這句話立刻将趙雨欣推向了千裏之外,而她也明白過來,即使他口口聲聲要求她和他在一起,可他終究只把她當外人。
發現這個事實後,趙雨欣冷笑了一聲:“那我立刻離開!”
說完她就繞過他往門外走,可胳膊卻被他一把拽住。
“你剛才不是好奇他們是誰麽?”
趙雨欣帶着怒意道:“我現在不好奇了!”
“是我父母。”他驀然回頭看向她,“都過世了。”
她錯愕地愣住,她沒想到會是這樣,而她心裏最柔軟的那一部分開始無聲的蔓延,她緩緩的走近他,仰視着他的雙眼,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黯淡的眸光,仿佛就像沒有了月亮的夜空那般滿是黑暗。
“對不起……”
她拉住了他的胳膊,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原諒。
他卻舒展開了眉頭,拉着她走到了那架巨大的黑色三角鋼琴旁,輕輕推開了琴蓋,細細的撫摸着那纖塵不染的琴鍵。
“這是我母親生前常用的鋼琴,我小時候經常在她彈琴的時候跑來搗亂,自她生下我之後,從來都沒能彈過一首完整的曲子。”
說着,他拉着她坐在了琴凳上,他閉上眼睛,将雙手輕輕的放在了琴鍵上,緊接着他那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的指尖便在琴鍵上來回的跳躍着,鋼琴那悅耳動聽的聲音漸漸回蕩在了整個客廳裏。
“她最喜歡彈肖邦的曲子。”
他注視着指尖下的琴鍵淡淡的說着,“可是我卻在她走後才知道。”
“咚!”
一聲巨響,他的雙手猛然按在了琴鍵上,音樂聲也戛然而止,客廳裏頓時寂靜得可怕。
她看到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臉的痛苦,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他一把将琴鍵蓋上,騰的站了起來并眼神冷漠的俯視着她。
“我不該對你說那麽多。”
趙雨欣被他的話弄得疑惑不解,如果他想說就可以說,何來該與不該?
☆、放你一馬
她跟着他從客廳出來後,便徑直走到了餐廳,餐桌上已經放好了食物,只不過卻是分開的,她的餐盤裏有魚有牛肉,甚至還有烏雞湯,而他的餐盤裏,竟然只有饅頭、玉米和青菜等素食。
“你——”她盯着他餐盤裏的食物一臉訝異,“你真的只吃素?”
他并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掃了一眼她餐盤裏的菜道:“別浪費。”
接着他便低頭開始用餐,沒有再和她說任何話。
趙雨欣幾乎是前所未有的把餐盤裏的所有食物都塞進了嘴裏,連一顆米飯都不剩,因為他已經發話讓她“別浪費”,她怕忤逆了他的意思會有麻煩。
當她吃完最後一口飯時,他早就已經吃完離開了,她也不知他去了哪兒,只得擡着吃幹淨的餐盤和碗筷走進了餐廳外面的廚房,卻看到南姨正和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在櫥櫃邊的小桌上吃飯,她猜測這個矮胖的男人應該就是南姨口中的廚師。
南姨見到她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趙小姐您已經吃好了嗎?”
趙雨欣微笑着點了點頭,并舉了舉手中的餐盤問道:“這些碗筷要放在哪裏?”
“您放着吧,我來就行。”
南姨連忙上前接過了她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