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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又夢到了他!

雖然罕伯澤不再像以前一般蒼白虛弱,但臉上的無助依舊。

段頌宇心急的對他伸出手,想要拉起他,但是他卻驚恐的放聲尖叫推開,他的手撲了空,驀然驚醒坐起身。

雖然天氣寒冷,但是此刻的段頌宇額頭卻覆着薄汗,急促喘氣。

他轉頭看四周,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是角落的燭光。自己則睡在溫暖的炕上,處在這個……古代西域的時空。

深吸了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段頌宇大手一抹臉,往後躺回床上,試圖再入睡,只不過才閉上眼,一片黑暗中,他彷佛又看到了那張臉,令他輾轉難眠。

最後,他詛咒了一聲,放棄的翻身下床,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披風披在肩上。

這些日子所發生在他身上的點點滴滴,并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有的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一直處在一場夢中,偏偏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又這麽真實,無法自欺欺人。

一場車禍意外,在他醒來後,竟意外發現世界全改變,身處在千年前的時空,熟悉的世界消失,自己成了另一個人,而那個人還生在皇家,茴月國王子——罕伯澤。

這個君權時代,出生在皇家,罕伯澤本該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是卻天生膽小、懦弱又怕事!縱使手握大權也不會擅用,最後甚至因為畏懼出戰而選擇自盡。偏偏就在那個時間點,二十一世的他出了車禍,就這樣,陰錯陽差的取代了罕伯澤,靈魂住進了罕伯澤這個雖然跟他樣貌神似,但個性截然不同的男人身上。原先因絕食自盡而骨瘦如柴的身子經過調養和這段日子的訓練,變得魁梧壯碩。

守在軍帳外頭的白克力一看到他,立刻從營帳中間的火堆旁站起身,迎了上前。「王子。」

段頌宇定睛看着他,「今夜是你守夜?」

「是的。」白克力點頭,一臉好奇,「王子怎麽出來了?」

「睡不着。」他伸手拍了拍這個跟在他身邊,最忠心的勇士。

夜晚沙漠的氣溫極低,段頌宇的目光近乎着迷的看着在月色照射下的沙海。

曾幾何時,他在不知不覺之中已把自己當成了夢中那個人,把不該屬于他的時空當成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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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斂下眼。直到剛才,他已經許久不再夢到罕伯澤了,在這個古代的西域絲路國家,他取代了懦弱的他,成為一個王子,負起對本尊來說極為沉重的責任。但現在罕伯澤再次回到他的夢中,又是為何?

突然之間,他感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悸動。

先前他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穿梭了千年時空來此,難道又會再次莫名離去他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甚至沒想要離開過。

眼底閃過烏雲,至今無法弄清牽引他到此的神秘力量到底為何,讓段頌宇皺起了眉頭,陰郁寫在臉上,厭惡無法掌握的情況。

「王子看來似乎心情不佳?」白克力看着沉着一張臉的主子,語帶關心。他輕搖了下頭,沉默以對。有些事情,無法說,也不知該如何說。

去與留,曾經他可以不在乎,只是現在他的心頭,已經有了放不下的人。

「什麽時辰了?」段頌宇淡淡的問。「回王子,剛過子時。」

子時?段頌宇想了一會兒,那就是午夜十二點了。收回自己看向遠方的視線,他的腳跟一轉,像是有自我意識似的走向離他最近的一個軍帳。「王子?!」

他微轉身,對白克力輕挑了下眉,「怎麽,不會連你也打算約束本王子吧?」

「屬下不敢!」白克力聽了,連忙停下自己的腳步,恭敬的低下頭,「只是這個時候,将軍應該早已就寝——」

「我知道。」段頌宇的嘴角微揚,「我只是……想要看看她而已。」

聞言,白克力不再多言,靜靜的守在不遠處。

拉開蓋住軍帳的厚布,他刻意放輕腳步,就怕不小心驚醒了睡夢中的佳人。

他沒想過,有一日自己會穿越千年,其至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遇見對的女人,一個絕對稱不上溫柔婉約、甜美嬌弱的女人。她很有個性,或許更像個男人,就連打扮也像,事實土,絕大部份的人也當她是個男人。

但他就是欣賞她特殊的美麗、勇氣與倔強,心随着她而左右。

帳裏一片黑暗,跟他帳裏一般,只有角落的燭光發出微弱的光亮。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卻驚訝的發現床上竟空無一人,疑惑的輕觸被褥。還有溫度,但是人呢?

正當他要起身,突然一把鋒利的短刀架上他的脖子。「我可以一刀就割破你的喉嚨。」一個輕柔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

段頌宇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柔,對架在脖子上的利刃絲毫不以為忤,「女人,你實在太過強悍。」

「關于這點,王子不是早該知道的嗎?.」木顯榕低下頭,長長的黑發如瀑罩住了他。

他的長手一伸,一把抓住她,「你這輩子沒有投胎當個男人,實在是可惜了!」

她一笑,小心收起自己手中的短刀,放在枕頭下方,「王子的言下之意是——我該投胎當男人嗎?」

自以男裝出仕那天起,她便不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沒料到與他的一段情,使她卸下了心防。在外人面前,她是木顯青,對他盡忠的下屬,私底下,她是木顯榕,滿心懸念于他的女人。

但不管是哪一個身份,為了保護他這個她所認可的男人,她可以犠牲生命。

段頌宇朗聲一笑,拉她坐在自己大腿上,「關于這個問題,咱們毋需争論,因為此生你注定是個女人,或許你很強悍,但是永遠都改變不了你是女人的事實。」她伸出手,輕輕畫過他的鼻梁。「話雖如此,但是王子可別忘了,」她的神情帶着些許得意,「我以男裝出仕,輔佐于你,在世人的眼中,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捉下她的手輕輕印上一吻。「但在我眼中,你是個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我的女人。」

聽到他占有性的言論,木顯榕輕輕一挑眉,「我不是誰的,我屬于我自己。」

「我知道!」他忍不住嘆氣,「難道你連向我說些好聽話,讓我開心也不成嗎?」

她柔柔的笑開,「王子希望榕兒是那種女人嗎?.」

段頌宇露出笑容,認真的眼眸盯着她,「我被你問倒了!我喜歡你本來的樣子。」

「這不就成了?」她柔順的靠進他溫暖的懷裏。她從不認為自己嬌柔,但在他懷中,她樂于卸下自己的心防僞裝,将內心深處從未表露的柔情對他釋放。

「自古以來,男人與女人的戰争從來沒有停止,可惜你生在一個女性都得屈服在男人權威底下的時代。」

木顯榕藉着微弱的燭光看着他專注的眼神,「我并不喜歡你的論點,但卻明白你說的是對的。在這個父權時代,女人确實只能依言行事。」

他吻了下她輕雛起的額頭,察覺她心中隐約的不平,她畢竟不同于一般的女子。「不過這也不盡然不好啊!」他托起她的下巴,柔聲說,「生為一個女人,也能擁有權勢。」

她微揚了下嘴角,「像我一樣,以男裝出仕嗎?」

「不。」他拉起她的手,邪邪勾笑。「女人可以操控男人,只要她有能力讓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愛上她,她就可以因此擁有這個男人所有的力量!」

他的話令木顯榕微愣了下,「頗值得玩味的理論。」

他一笑,「是啊,千古不變的道理,所以有了紅顏禍水、兒女情長,英雄就氣短了。」

「藉口!」木顯榕不認同的搖着頭,「把罪過歸到女人身上。」

「我不跟你争辯這個。」他才不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雙臂一攬,他将她納入懷裏。

「這麽晚了,怎麽會突然到我帳裏?」

她的疑問喚醒了他心頭的煩憂,段頌宇抱着她,順勢躺了下來,「作了個夢,醒了之後,突然想看看你。」

他需要看到她,感受她的溫度,這樣他似乎就有能力去對抗充斥在四周那股不知名的力量。

他無法告訴她在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更無法想像離開這裏之後,沒有她存在的未來。

抱着她的手不由得一緊。他在乎她,在乎得太厲害,所以永遠不會放她走,他可以放棄一切,因為有她就已足夠。

對于未知的無力與恐懼,使他下意識的想尋求一些保證,段頌宇猛地吻住她的唇。

木顯榕在他激切的壓迫下開啓唇瓣,對于他突然的熱情,她的臉上閃過不解。他的懷抱越來越緊,幾乎要令她喘不過氣。

「怎麽了?」她敏感的察覺他的不安。「沒事,只是想要抱抱你。」他的吻不停,如春雨落在她臉上。

他灼熱的目光、激越的侵略,使木顯榕因陌生的情潮而微微顫栗,下意識的她伸手撫上他結實的胸膛。

世人眼中懦弱、膽小怕事的大王子,誰會預料到一場意外竟使他脫胎換骨,現在還擁有了這樣足以挑起一切重擔的胸膛了?!

她不經意的碰觸令他自制力消失,他翻身将她壓在身下,火熱的唇壓在她的嘴上,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讓兩人體內的情欲不斷向上翻騰……

◎ 鎖妝樓 收集整理 禁止 轉載 ◎

纏綿了一夜,木顯榕縱使初經人事,覺得渾身酸痛,但還是得趕路回大都,所以她穿戴好衣物,發落大小事物。

「身子會不會不舒服?」

突然聽到耳際響起的聲音,她微驚了下,轉過頭,目光落進罕伯澤深邃的黑眸裏。

「不會。」她飛快的回答,難得不自在了起來。

「你去休息一會兒。」看她的臉染上紅潮,段頌宇忍不住伸手輕觸了下。「出發我再去叫你。」

「不用了!」她頭一偏,躲開他的手,「別胡鬧!」

看着她板起臉,他的臉上閃過不快。一旦不是獨處時,她就是個男人,他的臣子,與他太過接近,就是「于禮不合」。

「哼!」突然,一記冷哼從他們身旁響起。

段頌宇的目光移向聲音出處,是阿依——跟在自己女人身邊多年的婢女,現在臉上寫着滿滿的不快。

「你的主子要我不準碰她,連你也要擺臉色給我看?!」

阿依的嘴一撇,「奴婢不敢。」

「連這個都跟你的主子一樣,」他故意瞄了不發一語的木顯榕一眼,「嘴巴說着不敢,但做法和表情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

阿依的反應還是冷冷一哼。「阿依!」木顯榕忍不住輕斥一聲,「休得無禮。」

聞言,阿依不太情願的垂下眼眸,身子一跪,然後悶悶的轉身離開。「她在為你出頭。」段頌宇忍不住一笑。

今天清晨,端着水盆進帳裏要給木顯榕梳洗的阿依,看到他躺在床上,着實吓了一大跳,整理被褥時又看到落紅,她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知道!」木顯榕嘴角揚了起來。「所以你才不怪罪她。」

「當然!她可是你的愛婢,若我動了你在乎的人,我怕你會殺了我。」

「屬下不敢。」她還是那句老話,「王子先上車吧。」

「上車?!」段頌宇有些意外,「不是騎馬嗎?上什麽車?!」

這時,他看到一名士兵拉着一臺用兩匹牛所拉的「偏幢牛車」走了過來。

偏幢牛車車廂的形狀有點類似太師椅一四周立着四根柱子,上有篷頂,最頂端還覆蓋一張大帷幔,帷幔上頭繡着花卉的圖案,連他以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眼光來看,都很漂亮。

但是他為什麽要坐牛車?!「給我一個理由。」

木顯榕不解的目光追随着在牛車四周晃來晃去的主子一眼,「什麽理由?」

收回打量的視線,段頌宇皺眉看她。從淨水沙洲跟着他一起返回大都的一行人,幾乎都是騎馬,不然就是駕駱駝,包括他自己在內,他喜歡在馬背上的時光。

但現在,他竟然被安排坐在華麗高大的車子當中,就像個養尊處優的少爺似的。

他雙手抱胸,低頭看着纖細的木顯榕,雖然一身男裝,但是依然無損她的美麗。

「要本王子坐牛車的理由。」他微揚起下巴。

聽他用「本王子」自稱,就知道他的脾氣冒了上來,木顯榕擡頭看着他,「今日王子便能抵達大都。」

「所以?」他挑了挑眉。

「請王子上車。」

段頌宇堅持向她跨近一大步,「今日便能抵達大都,跟本王子騎馬或坐車是兩碼子事,從淨水沙洲出發至今,本王子便跟着你與士兵們一起騎馬,你也從未有異議,怎麽今日就不成了?!」

「王子是茴月國王子。」木顯榕的目光看向四周,見有不少士兵的注意力投注在他們身上,她立刻不着痕跡的退了一步。

「那又如何?!」看到她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他更不開心了,「昨日之前,本王子在馬背上時,也是茴月國的王子!」

「那并不相同。」木顯榕不認同的瞄了他一眼,「既有的禮數,王子不能不遵守,王子已離鄉五年,可以想見大都有多少子民引領期盼王子的到來,王子總不想讓子民看到風塵仆仆的狼狽樣吧?還請王子上車。」

「該死!」段頌宇又罵了一聲。這是哪門子的規定?!「就算狼狽又如何?我還是我!」

她忍不住皺起眉頭,靜靜的看着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他盛氣淩人的說,「把我的馬給我!」

木顯榕的反應只是輕喟了一聲,然後走到他身旁,附耳低語,「罕伯澤,話我只再說一次——立刻給我回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這女人!段頌宇沒好氣的轉頭瞪她。昨夜那個溫柔的小女子跟現在的她,根本就像兩個人!

她無懼的回視他的眼神。「快點!」

「牛車……」他簡直無法掩飾心頭的挫敗,「你好歹也叫個兩匹馬來拉吧?竟然叫我坐牛車……」

一點氣勢都沒有!

木顯榕的無奈溢于言表,「牛車行走緩慢而平穩,以往王子出游時幾乎都是坐乘牛車,而且還頗為自得,現在是怎麽了?」

這話使段頌宇一楞,嘴一撇。因為他根本不是她所以為的那個人,所以根本無從讨價還價,加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木顯榕的性子,這個時刻絕對不是向她坦誠一切的好時機,她只會認為他是故意在找麻煩。

「還不上去!」木顯榕沉下了臉。

握緊拳頭,這輩子,他可真的栽在這個霸道的女人手上了!

他的力量雖然遠在她之上,大可以強迫也強悍的逼迫她聽從,但是只要對上她清明的眼眸,他的力氣彷佛就消失了。

因為他在乎她,所以他處處讓她,而她顯然也很懂得擅用他所給她的武器。「如果只有我們兩個的話,」他忍不住咕哝,「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木顯榕忍不住揚了下嘴角:「可惜的是,現在不是只有咱們倆。」

段頌宇對天一翻白眼,一個大步便上了牛車。不可否認,上頭還挺舒适的,鋪席設幾,可任意坐卧,不過實在沒道理他的女人騎在馬上,而他卻舒服的像個大爺似的,坐在可遮蔽陽光的車裏。

「你上來。」他對木顯榕勾了勾手指。

木顯榕瞄了他一眼,又撇開頭直視前方。

「上來!」段頌宇重複。「這裏夠大,我們倆一起坐。」

「王子,」她輕聲說,「請恪守君臣之禮。」

「君臣之禮?!」真是諷刺的四個字,「你我之間到底誰是君誰是臣啊?!明明我說的話你從不當一回事——」

聞言,她眸光一斂,随即跪了下來,「王子恕——」

看到她的動作,段頌宇幾乎傻眼。他帥氣的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在她還來不及說完前,一把将她給拉了起來。

她驚得擡頭。

「你實在很懂得挑戰我的底限!」他的眼底寫着認真。「屬下只是恪守君臣之禮!」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打趣的光亮。

握着她的手一緊,段頌宇知道這女人是存心捉弄自己,可實在又氣不起來,只好假裝惡狠狠的眯起眼質問,「好一個君臣之禮!若有一日我真被你氣死,找閻王報到了可怎麽辦?」

「若有那麽一日,」她專注的看着他的眼眸,「就算是陰曹地府,我也跟你闖。」

他臉上的笑容因為她簡單的一句話而擴大,「很好!」他直率的說。

聰明的腦袋和出人意料之外的幽默感,他被這樣的女人吃定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既然說好,那就快上去吧。」

沒有第二句話,段頌宇登上牛車,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看她俐落的上了馬,為擋住風沙而拿着青布覆住自己的半張臉,只露出I雙大眼睛。

「王子就再忍耐一些時候,」木顯榕說,「再約半日的光景就可抵達大都。」

「無所謂。」他将身上的衣服脫下,看到她不以為然的挑眉也不以為意,「太陽一出來,就熱得不像話,別連這個都管我!」

木顯榕無奈的微搖下頭,知道他已經讓步上了車,所以也不再多言,打了手勢,一行人馬^i刻起程。

對于茴月國的大都,說不好奇是假的,段頌宇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心想,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可以穿梭時空來到這古代的西域,從淨水沙洲至此約五天的路程,每日所見的景色幾乎都是沙漠一片。而今——就快到了!

一個轉頭,他正好看到木顯榕近乎出神的看着遠方。

「在想什麽?」

她這才迅速回神,轉頭看他,「未知。」

「未知?!」

「是的,未知。」她對他微微一笑,想到回大都之後所要面對的争鬥,「因為未知,所以擔憂。」

五年,一個女人以男裝出仕,冒着欺君重罪,輔佐無能的主上五年了,縱使罕伯澤無法坐上廟堂之上,她也要他平安的渡過争奪。她是為報恩,也為了對他的一片情。

只不過她有預感,平靜的日子很可能已走到了盡頭。「過來。」忽地,段頌宇對她勾了勾手。

眼底閃過一絲困惑,但木顯榕還是駕馬朝他靠近了些,「王子?.」

「無論發生什麽事,」他對她伸出手,在她來不及反應之前,輕勾了下她的下巴,「我都會與你一起面對。」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溫柔,不過她很身而退,讅坐騎走快了,增加兩人的距離。

「難不成我們回到大都之後就得一直如此?」段頌宇很受不了。明明就能好好好的擁抱她,但是現在連碰她一下都是奢望。

「王子回宮,屬下當然是回木府。」她的聲音輕柔的透過青布傳來,「王子回宮之後,與屬下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我不喜歡。」

「現在可沒人問王子喜歡與否。」

他斜向她,伸出了手,「你這個女人,實在——」

「小心點!」木顯榕俐落的伸出手,要牛車停下來,然後手撐着半個身子都探出牛車外頭的男人肩膀,「王子,摔下來怎麽辦?」

「本王子沒那麽差勁!」

拿他沒轍,她微用力把他推坐回去,「王子,凡事請适可而止!」

「現在該适可而止的人是你!」他不以為然。這女人大概終其一生都無法理解壓在他心頭上的不安,只有他最清楚,自己很有可能像來到這個時代一樣,又突然回去。所以他想要時刻都看着她。

木顯榕靜了一下,「王子,你不明白。」

「我可以給你機會,」他直率的表示,「說給我明白。」

接着他在牛車上站起身,在她還來不及抗議之前,就把她從馬背上給抱了起來。

木顯榕登時傻眼,不單只有她,跟在後頭的一行人也全都難掩驚訝。「王子」

「說明白。」他壓根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直接把她放到自己身旁,然後比了手勢,要車隊繼續往前行。

一個士兵立刻自動上前牽着木顯榕的坐騎,人馬再度浩浩蕩蕩的往前行。

「你在使自己成為笑柄!」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吼他。

「認識你之後,我哪天不是笑柄?」段頌宇也不客氣的回嘴,「一個女人,論騎戰我望塵莫及,說起運籌帷幄,我也差你一大截,甚至我連一個大字都不識得!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糟的嗎?!」

她聽了又氣又好笑,怒火因他話中的委屈全都沒了。「又孩子氣!」

「是啊,」他将雙手枕在腦後,一副自得的模樣,「我就孩子氣這點勝過了你。」

「你——」她無言了。

「說!」他揚了下下巴。「為何不能随我進宮?」

知道沒有給他一個理由,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她的聲音陡然一低,「因為我的容貌。」

「你的容貌?!」他伸出手拉下覆住她半張臉的青布,「好極了啊!」

她忍不住失笑,「不是指這個,王子忘了嗎?五年前,我是頂替我兄長到淨水沙洲輔佐王子的。」

「那又如何?」

「我的兄長年紀輕輕便平亂有功,朝廷裏許多臣子都見過他,縱使我與他是兄妹,仍會被人識破的。」

段頌宇聞言一愣,倒是沒想到這層。只是雖然他明白了,但臉色仍是一沉。

「我沒見過你兄長,所以不知他長得什麽模樣,但是之前尹帕見過你,不也沒懷疑?」

想起那個刁蠻的妹妹,他的火氣就直線上升。就算有血緣關系,她還是個大美人,但他就是打心底讨厭她。

「尹帕公主是在三年前至淨水沙洲才第一次見到我。」木顯榕解釋,「她沒見過真正的木顯青。」

「見鬼了!」段頌宇忍不住低咒。

「這樣王子明白了嗎?」她的眼底浮現輕憂,「此行王子進宮,我無法随侍在側,請王子的言行舉止千萬要慎思。」

段頌宇壓根不在乎自己的言談會得罪誰,他只想着不要與她分阕而已。

在二十一世紀的商業競争當中,爾虞我詐在所難免,可他總能擅用手上的資源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就算換了個時空,也不會例外。

「關于你的事,我會想到辦法的。」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好。」

段頌宇看着她,不由得搖頭。她根本打心底不相信他!在她的心目中,他還是那個需要她時刻分神守護的懦弱王子吧。

「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她不信他無所謂,他會向她證明他所言不假,這句承諾,是對他,也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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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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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5.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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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
  20.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明白您的用心和痛苦,
    卻只能對着您的墓忏悔,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多好……
    重生後,她才發現上輩子氣血攻心抑郁而終根本是自找的!
    丈夫雖然還是納了妾,可那是他參加義軍推翻前朝有功,
    被新帝封為将軍,賞給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還無奈;
    前世她以為他偏寵小妾,所以對她冷淡疏離,錯!
    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對自己佃農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
    才想着不要打擾她,只遠遠的守護着她;
    前世她以為他和醫女義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那是他身上太多舊傷,怕她會心疼難過,才要義妹偷偷替他醫治,
    她還發現十歲的兒子不像前世一心向着姨娘,
    反倒偶爾會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點她、給她意見,
    這樣的改變雖讓她有些意外,終歸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
    但也許是和丈夫兒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幸福滋潤讓她松了戒心,
    居然給了小妾機會誣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
    連帶的讓婆婆更加相信兒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
    沒關系,只要他信她,總有一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居然要和她和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