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海中的妖精（3）
幸好事故發生在晚飯之後，不然就吃不到蝦蟹煲了。
這是餘弦知道船觸礁後的第一個反應。
這片海域，暗流湧動，平靜地海面藏了許多看不見的暗礁。
風暴中狂潮推動着船狠狠撞上了一處礁石，海水從艙底倒灌而入。
一切發生地如此之快，船底裂口巨大，根本來不及修補，被灌入海水的船開始傾斜下沉。
一直待在房間裏休息的張大貴先生，終于被逼了出來，一出來，就得穿上救生衣，也是怪可憐的。
此行出海之前，衆人便知道其中隐含的危險，船上的救生用具只有多的沒有少的。
可惜在大自然的威脅下，人類始終是渺小無力的，還是有不少人在這場災難中失蹤，不知被大海帶去了哪裏。
衆人紛紛坐在救生艇上，用鏈子連着救生艇與大船，圍在大船周圍等待風暴過去。
沒錯，大船沉沒了一大半，撞在礁石上的前半截身體因被礁石托着還在海面之上，但看這幅樣子，這艘船是沒法繼續用了。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所有人都變成了落湯雞，這場風暴才算停歇。
李文翰是最先發現餘弦不見了的，他比玩家們還要在意餘弦：“餘小姐呢”
“……”
在這種情況下失蹤，下場大概只有一種。
在場的人漸漸沉默。
張老板身體不好，吹了一夜的風淋了一宿的雨，忍不住咳嗽起來：“大家看看能不能搶救出來點物資，咱們還要繼續走！”
只能繼續往前走，否則等在這兒，就是在等死！
失蹤了的餘弦其實并不像他們想象中的下場凄慘。
處于黑暗亂混的風暴中時，有一具冰涼滑膩的軀體悄悄貼到了她的身後，連蹼的手環抱住她，濃密的長發柔軟地纏繞上來。
餘弦一驚，緊接着便反應過來這是誰，遂放松身體，打算看他怎麽辦。
塞壬雙手抱着餘弦，趁亂将她偷走了。
就像找回了自己的寶物一樣，必須要将其藏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地方才算安心。
餘弦被帶到了一座小島靠海邊的一處隐蔽的岩洞中。
也許是被大雨沖刷過的原因，霧氣變得稀薄許多，餘弦觀察到這附近的海面上盡是巨大的岩石，海岩圍成一圈天然屏障，過了岩石群，再游過一段距離，便到了小島。
海岩群将小島保護了起來，倘若那艘大船沒有觸礁，也是無法通過這裏的。
岩洞內部幹燥溫暖，霧氣與冷風被隔絕在外。散發着冷光的寶珠嵌在岩壁之上，地面上鋪着幹燥柔軟的海草，用漂亮的貝殼與海螺裝飾了一圈。
岩洞內随處可見丢在角落的珠寶黃金，以及五顏六色被海水沖刷後變得圓潤可愛的海玻璃。
這個岩洞不算很深，海水倒灌進一段距離，塞壬便撲騰在那淺淺的水窪中。
離水之後的長卷發粘在身上，墨綠色的發絲将冷白的皮膚映襯得更加引人，長長的魚尾在淺水中半隐半現，時不時拍打兩下激的水花四濺。
小模樣看起來還怪可憐的。
餘弦坐在海草鋪成的床上，沉吟片刻，決定跟他說說話：“……現在過了多久了”
塞壬不解地看着她。
餘弦決定撒謊。
“七天前我一覺醒來，忽然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餘弦伸出手，抓住一縷墨綠色的發絲纏到手指上。
“可周圍環境變化太大，我找不到你了。”餘弦嘆氣道，“這時有個人來找我，說想讓我保護他出海。我很想你，塞壬，我答應了他。”
“我希望能在海上找到你，幸好上帝滿足了我的願望，塞壬，能找到你真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塞壬是不是變聰明了許多，可他面對贈予自己名字的女孩時，依舊下意識選擇相信她。
于是小人魚的眼眶又悄悄變紅了，委屈與思念混雜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泫然欲泣，他用手肘撐地，将身體向前移了移，尖利的指甲在地面上劃出幾個字：我也想你。
“乖孩子。”
不知道是否是人類的劣性根在作怪，越是面對正經、單純容易害羞這一類型的人，餘弦就越想調戲人家。
餘弦跪坐到他身前，捧起那張美得妖異的臉，掌心傳來的溫度冰涼冰涼，這是冷血動物所無法改變的體征。
而餘弦不一樣，她雖然是恒溫動物，但她的心夠冷啊。
餘弦一臉凝重：“告訴我，在你這裏，從我忽然消失到今天，過去了多久”
塞壬在地上寫道：317。
317天是不太可能了，餘弦還記得在戀愛游戲中自己和人魚談戀愛時所處的大致年代。
所以……
“已經過去了三百一十七年”
餘弦心髒一緊，看到塞壬點點頭，他抓着她的手臂，将上半身依偎進她的懷中。
三百一十七年的等待，終于等回了他的愛人。
餘弦是真的有點心疼他了，雖然自己是個狼心狗肺的人渣，但人渣也是有真情實感的。
這一次，就盡自己所能，讓他快樂一些吧。
餘弦抱着懷中的小人魚，不，其實已經不小了，而且現在異變成海妖了。
雖然人魚海妖都差不多，但口中咀嚼幾遍海妖這個稱呼，餘弦總覺得多了幾分香豔與情調。
餘弦抱着懷中美麗的妖精，柔聲細語地用穿越的名頭開始忽悠起塞壬。
她一邊哄着他，一邊在心裏問咚咚：【為什麽這個副本裏時間過去了三百年駱寧那次看起來只過去了幾個月，洛斯那裏也不過三五年，怎麽回事，難道以後時間會越來越久】
【咚咚：這應當與融合變異版副本的聯系距離、變異程度、時間流速……等等有關。其實咚咚也不太清楚……】
餘弦無語了：【如果以後時間越來越久，得了，我那些普通人類目标都變成骨頭架子了，我也不用攻略了。】
【咚咚：攻略目标集原副本氣運在身，應、應當不會輕易地狗帶……】
【餘弦：呵。】
等餘弦用花言巧語哄完塞壬，再發動技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攻略進度輕輕松松達到70%。
相對輕松許多的攻略進度，讓餘弦喜出望外，她捧起塞壬的臉，笑吟吟地在上面吧唧親了一大口。
好孩子，保持這個進度提升的速度！
【咚咚：叮咚！叮咚！戀愛任務進度71%。請宿主再接再厲，努力攻略！】
餘弦笑得更燦爛了。
而被突然襲擊的妖精，尾巴拍水的頻率越來越高，雖然這曾是他的愛人，他們曾經做過許多更親密的事，但三百年沒見，已經習慣了孤獨的海妖還是免不了羞澀。
塞壬的呼吸沉重起來，兩只手抓着自己的頭發不知所措，勾魂的眼睛左顧右盼目光閃爍，偷偷掃一眼久別重逢的女孩，便忍不住窘迫地挪開。
餘弦才不會讓他躲呢，她輕輕抱着塞壬的脖子，低下頭，一口一口又一口，輕柔地啄吻着微涼的臉頰與唇瓣。
攻略進度開始+1+1+1+1……
終于，被親吻地暈頭轉向的塞壬忍不了了，勁瘦有力的手臂反客為主，将餘弦圈起，以強壯的漂亮尾巴為支撐，挺起身軀，反親了回去！
這是一個充斥着海鹽冰淇淋風味的吻，塞壬狠狠反親了一大口，忽然松手，啪叽跌回水窪中，一轉身，溜走了！
餘弦簡直哭笑不得，傳說中以歌聲和美色引誘人類将其吃掉的妖精，只是親個嘴，竟然就會臉紅的跑掉。
塞壬跑掉了，餘弦也不打算追，反正他遲早會回來的。
就用塞壬準備的海草床來休息，餘弦在岩洞內睡了一宿。
第二天醒來，岩洞內侵入的海水後退許多。
大海是活的，海浪永不停歇的波動，連帶着侵入岩洞的淺淺一層海水，都始終不停地蕩着波紋。
餘弦向岩洞外走去，走到海水淹沒過腰的時候，她走了出來。
外面的天氣竟然不錯，陽光清淺，沒有大霧。
餘弦舒展了下身體，吸一大口氣，原地蹲了下去。
傳說中被人魚親吻過的人類，會擁有在水中呼吸的能力。這個能力，在原戀愛游戲副本中餘弦證實過，現在，她要驗證一下在這裏是否一樣會成立。
答案是成立。
餘弦吐出口中含着的氣體，一連串氣泡冒到海面上，被賦予了新能力的感覺十分奇妙，大海不再是吞噬脆弱生命的深淵，反成了溫柔呵護的母親。
餘弦試驗成功，沒有過多沉溺新鮮的體驗，她向小島走去。
這座海島四周被綠色的植被覆蓋，海島中間向上拱起，最中心處是一座光禿禿的黑色火山。島上有密林和河流，時不時傳出蟲鳴聲和小動物在灌木叢中奔跑的聲音。
時值夏日，在海岩群大霧區氣候異常，總覺得環境十分陰冷，上島被陽光曬過之後，夏日的溫暖與活力便重新回來了。
又因這是座海島，海風徐徐，縱有夏日的陽光，也不覺得曬得慌。
總而言之，這座小島是個環境舒适宜人的好地方。
以岩洞為起點，餘弦一直向內走，走到太陽轉到正南方的時候，那座黑火山還離得很遠。
望山跑死馬，餘弦決定不繼續向前，她該回去了，否則塞壬以為她逃跑可就不妙了。
返程的時候餘弦揪了一張大樹葉，卷一卷，用來裝在林中樹上摘下的果子。
在果樹下落在地上的殘果上面有鳥獸啃食的痕跡，餘弦又用舌尖舔着試了毒，味道微酸，不是很甜，但安全無毒可食用。
她這幾日吃魚多過吃菜，見地上有鮮嫩的野菜，便也采摘了些。
等回到岩洞附近，已經是黃昏時候，她一路只吃了幾個酸果子，饑餓的不行。
将果子野菜放在沙灘上，撿一堆枯枝落葉，四周無人，餘弦從儲物空間內掏出防水打火機塞進兜裏。
餘弦一邊走一邊呼喚：“塞壬！”
而當她返回岩洞後，卻禁不住愣了。
精心擺放的珠寶首飾亂成一片，鋪成長方形的海草床撒的滿角落都是，鑲在岩壁上的夜明珠被摔碎在地。
走之前還被布置的好好的岩洞，此時就好像被野獸暴力破壞過一樣。
剛剛淹沒到小腿肚的海水傳來溫柔的觸感，有什麽正從水中接近自己。
餘弦一轉身，便看到一雙幽冷地藍色眼睛，擁有惑人容顏的妖精，撕開美麗脆弱的僞裝，暴露出深海兇獸的真面目。
他伸出鋒利的獸爪，強健的身軀撲了過來！
嘭！
餘弦被他撲倒在地，卻不見害怕，反而伸手抱住了這條兇巴巴的魚。
哎呦，雖然身體涼了點，但肌肉結實，肌膚順滑，手感頗好啊。
餘弦忍不住偷偷捏了一把他的細腰。
“怎麽了乖，別怕，我沒跑，我就是在島上轉了轉。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塞壬無法說話，緊緊地抱着她，好像要将其勒進自己的血肉。他将頭埋進女孩的頸窩，露出鋒利森白的牙齒，在上面輕輕咬了一口。
頸側突然一下刺痛，餘弦卻好像不知，将手摸向了他滑溜溜的長尾巴。
尾巴是他的敏感部位，以前自己每次摸，他都會紅着臉縮一下，然後努力克服自己，主動将尾巴送上。
而這一次，似乎是白天餘弦的再次消失刺激到了已經長大成熟的塞壬，他一把捉住餘弦兩只手拿了上去，既不讓她摸尾巴，也不肯松開懷中的她。
沒辦法，餘弦只好再次舌燦蓮花，用花言巧語來哄他開心。
再三保證過自己絕不會再無緣無故消失後，塞壬終于肯松開她。
餘弦從水中坐起，水珠連成串從身上滑落。
本該因濕透而黏在身上的衣服，卻因是戀愛游戲出品，具有神奇效果，始終保持整潔的模樣，水滑落之後不一會便幹掉了。
這要是讓玩家和人類npc看到，肯定會發現異常。
但塞壬卻絲毫不關心這個，神奇的人事物他見多了，因此并不覺得異常。
餘弦哄好了海妖，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道：“我餓了，想吃烤魚。”
塞壬便立時轉身離開，向海中游去，給她捉魚。
但這次他沒敢離遠，且時不時從海中探出頭來瞅一瞅餘弦是否還在。
餘弦就在坐在沙灘上架好木枝，每等他探頭往回看一次便笑眯眯地招招手。
塞壬很快便一手拎着魚一手拎着螃蟹回來了，他将魚蟹甩上岸，雙手撐着沙灘，倔強地想要爬到餘弦身邊。
漂亮的魚尾和垂地長發因剛從海中出來，仍是濕的，此時在沙灘上動一動，便沾滿了沙子。方才還華麗的漂亮的人魚，頓時成了髒兮兮的小可憐。
而直到這個時候餘弦才突然發現，海妖無法将魚尾變化出雙腿了。
她先前只以為是他不喜歡用人類的雙腿走路，怎麽，是無法變化了嗎
餘弦蹙着眉來到他身邊，半蹲下身，右臂穿過腋下環抱後背，左肘搭着魚尾，餘弦将塞壬打橫抱了起來。
塞壬的尾巴很長，餘弦站直了身體，尾鳍仍然拖地。
将塞壬抱到柴火堆旁，餘弦返回去，就在海邊處理了魚。
塞壬坐在沙灘上，長長的尾巴離了水又沾滿沙子，失去光彩黯淡許多，此時卻仍不老實地動不動便拍下沙灘。
餘弦處理好食材，返回柴火堆，她将魚和螃蟹串到削幹淨的樹枝上，架在火上烤起來。
烤海鮮的香氣很快便傳出，但食物還沒熟，餘弦先拿了兩個果子墊着。
她遞了一個最紅的果子給塞壬：“嘗嘗”
塞壬不疑有他，接過來嘴巴一張，咔嚓一聲，大半個果子便進了嘴裏。
嚼了沒兩下，漂亮的五官忍不住皺到一起，從未嘗過的酸味讓他止不住地分泌口水。
深海肉食生物的胃口正在腦中瘋狂叫嚣：吐掉吐掉吐掉！
但這是餘弦給他的，塞壬忍下了酸味，舌頭遲緩地嘗出了一絲絲甜來。
他把整個果子都吃掉了，連核兒都沒吐。
腦中系統提示，攻略進度加一。
餘弦神色如常，将比較青的果子汁液擠到烤魚身上充作調料，再将野菜撕碎撒上。沒油沒鹽沒調料，只能就地取材。
魚烤好，餘弦先遞到塞壬嘴邊：“嘗下這個。”
塞壬小口地咬掉魚尾巴，眼睛一亮。果子的清香與酸甜和鮮美的海魚結合到一起燒烤，既削減了酸澀，又增添了一絲清爽，野菜獨有的氣味更為魚肉多添了一絲醇香。
這條烤魚意外的美味。
餘弦見他神情舒緩，便知道這合他口味。她伸手舉着魚想要繼續投喂妖精，卻不料被他輕輕推了回來。
即便過去三百年，海裏的妖精也知道人類與自己不同，人類更喜歡熟食，而他們卻不必如此麻煩地烹饪。
所以他不會搶心愛的人類的食物。
餘弦輕笑一聲，已經猜到了塞壬單純的心思：“我想和你一起分享，一起彌補我們之間失去的時光。”
塞壬輕啓紅唇。
餘弦指向大海：“嘛，反正海裏魚多的是，你再捉兩條好了，我烤給你吃。”
這個建議讓塞壬心動，海妖伸出嫣紅的舌尖舔了舔唇。餘弦将烤魚塞到塞壬手中，自己将他抱回海邊。
長長的魚尾一沾到水，便有力地拍動兩下。
餘弦接過烤魚，坐在海岩上，一邊吃烤魚一邊看着塞壬滑入海中去捉魚。
就這樣，塞壬捉魚餘弦烤魚，兩人一起吃了頓風味獨特的野餐。
不得不說，塞壬吃東西真是兇殘，螃蟹被烤的殼發酥，但仍然堅硬，餘弦掰了一半分他，自己這邊沒吃兩口，塞壬已經咔擦咔擦連殼帶肉吞了下去。
餘弦默默地将細螃蟹腿給了他，塞壬接過繼續咔嚓。
魚就更不用提了，塞壬從不吐魚刺。
吃過東西，餘弦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塞壬聊天，忽然話頭一轉，問：“方才我就想問你了，為什麽不把尾巴變成腿。”
雖然以前他也很少變腿，因為那會讓他覺得不太習慣，但在上岸的時候，為了方便人魚還是會使用雙腿的。
塞壬有規律拍動着的尾巴一頓，他微微垂下頭，指甲在沙灘上寫了四個字：海洋之心。
這不就是這次副本的名字和傳說中的秘寶嗎
餘弦意識到這也許是和生存游戲任務的消息，便想讓他詳細些講講。
但似乎是經過太複雜，三言兩語很難說清，他寫了沒兩個字便一掌揚起沙子，将寫好的字破壞掉。
餘弦見他因不知該如何描述這件事而苦惱，于是轉移話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現在大家的住的地方換了嗎還在原來的地方嗎”
這一次塞壬很快給出了答案：家在這裏。
這裏
這裏是哪裏
塞壬伸手指向海面。
“是那圈有霧的岩石群”
塞壬點了點頭。
“為什麽搬家”
塞壬伸出手又指向了海洋之心這四個字。
“海洋之心是什麽”
塞壬皺皺眉頭，用手在沙灘上畫了個圓圈，又在旁邊寫：你見過，我的，藍寶石。
她見過神奇藍寶石
這麽一說餘弦确實有印象了，好像以前塞壬脖子上确實挂了一塊圓形藍寶石，用拇指和食指圍起來，正好能圈住。
那塊寶石塞壬經常帶，但從未帶着它上岸。
餘弦雖然也喜歡漂亮的珠寶，但那時候塞壬天天送她各式各樣的寶石，她早見習慣了，以為那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寶石罷了，故此從未問過更多訊息。
“那海洋之心呢”
塞壬寫道：被偷了，在山上。
餘弦忍不住聯想到自己的任務。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是因為海洋之心被偷，所以人魚變不出雙腿，歌聲可以致幻嗎”
塞壬傷心地點點頭。
“海洋之心，該不會是被一群海盜偷走的吧”
塞壬憤怒地點點頭。
“你們搬到這裏住，難道是為了阻止別人再将海洋之心帶走”
塞壬堅定地點點頭，可随即，他又搖了搖頭。
到了晚上海風愈發的大，将野餐剩下的殘骸埋好，餘弦抱着塞壬回到岩洞中。
其實她本可以在島上找一處更舒适的地方休息，不過現在天晚了，又怕塞壬想多，餘弦還是選擇睡岩洞。
岩洞被先前焦急憤怒的海妖破壞的不成樣子，餘弦将沒有掉進水裏的海草撿回去，攏成一片墊在身下。
塞壬趴在淺水窪中眼巴巴地看着，直到女孩主動走來，将他抱到海草床上，他才紅着臉笑了。
興奮的魚尾巴撲騰撲騰，“床尾”的海草又亂成一片，輕飄飄的幹燥海草粘在塞壬身上，一個錯眼好像小人魚渾身上下長了毛。
餘弦無奈地側躺在海草床上，伸手拍拍他的尾巴：“睡覺啦。”
塞壬這時才反應過來要害羞，但興奮使他顧不上許多，他側着腦袋看看餘弦，伸出結實的手臂将她攬進懷中。
餘弦枕着富有彈性的胳膊，閉上了眼睛。
耳邊輕輕響起曼妙歌聲，這是她的小人魚，在給她唱安眠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