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話說開來
博婉玳正拉高雙袖,準備攀爬山崖時,已有幾顆山桃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腳邊,這時,她才想起自已的影衛來……
當她撿了桃子回到顏墨梵身邊時,顏墨梵既安心又訝異,轉頭望向遠處的桃樹。
“前面正好有棵小桃樹,被石壁擋着,我們剛才沒看見。”博婉玳一邊眼都不帶眨的胡編着,一邊将桃子在衣袂上擦拭幹淨,遞給他,連帶着,一朵紫色小花,落在他的身上,那是她剛才順手從崖壁上采來的。
顏墨梵表情僵住,緩緩拾起身上花朵,擡眼看向她,又羞澀的低下頭,輕揚嘴角,泛起笑意:“謝陛下。”
“快吃吧。”博婉玳沒有看他,佯裝自顧自的也擦了顆桃子,咬了起來。“我們就在這等着,這麽久了,估計刺客基本都滅了吧,禦林軍應該很快能找到這裏。”
顏墨梵一時的好心情又被焦慮替代,低頭吃着桃子,他不知父母現在如何了,沒有發現博婉玳的目光又掃到他的身上。
風華絕代的美人她見的多了,但在她這個女帝面前都是溫文有加,彬彬有禮,或天真無邪,或溫順可人。象這樣倔強、霸道、高傲,敢給她臉色看,對着她發火的,就只有眼前這個,而能讓她卸下帝王面具,逼她發怒發狂的,也只有眼前這個。哪怕他此刻蹙眉的樣子,在博婉玳眼裏都是獨一無二的美。
顏墨梵再次擡眼看向博婉玳,見她盯着自己瞧,立刻羞得撇開臉去。
他這一舉動讓博婉玳的理智徹底崩潰,一發不可收拾,她想保護他,又想占有他,更想征服他。手中的桃子滑落到地,她扳過顏墨梵的臉,讓他看向自己,在他還沒回過神時,毫無預兆雙手環過他,将他往自己身上靠,覆上唇去……
顏墨梵萬沒想過,她竟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荒山野嶺之中這樣,不安的掙紮起來:她剛才還說禦林軍馬上要找來了,要是被人看見,那他便挖個洞,把自個兒埋了算了:“陛下,不行,大白天的,還有,禦林軍快來了……”
“別動,朕只是想抱抱,只是抱抱,你別動,別動……”博婉玳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冒火,氣息越來越淩亂,吻落在他臉上的每一處,手不安份的在他背上亂撫着,但始終強忍着沒有解開他的衣裳。
顏墨梵立刻停下動作,也不敢再說話,只得越來越喘的任由她緊緊擁着、吻着,身上一陣又一陣的酥麻傳來,喉中不自覺的溢出一聲微顫的呻吟來,顏墨梵不敢相信這聲音是從自己口中吟出的,頓時羞紅了臉。
博婉玳聽着他的呻吟聲,更加迷離,幾乎失了理智,她忍得很辛苦,顏墨梵羞澀中見着她如此痛苦強忍着的神情,一時心疼,他也忍得難受也想解脫,想想眼前的人是妻主,而且他已經知道那夜醉酒之夜,與她有過肌膚之親,一時也失了理智,便伸手準備自己寬衣,卻被博婉玳按住。
“陛下是怕人看見,還是怕……”顏墨梵突然間如同被一盆冰水澆下,身上什麽感覺都消失了,心裏只覺得失落:“怕臣侍生下皇女來。”
“鳳後,你……”博婉玳聽到他的話,拉回了理智,松開了他一些,:“鳳後生下嫡皇女,朕只會高興,怎麽會怕?”
“陛下不是難道不怕臣侍生下皇女後,對陛下不利。”顏墨梵譏諷得笑着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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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相信鳳後不會這麽做,鳳後的眼睛告訴朕,鳳後不是個惡人。”博婉玳慎重的吻了吻他的眼,想起先前她說要去摘桃時,顏墨梵那擔憂的眼神,只要回想起他那眼神,博婉玳便覺的自己很幸福。
“陛下,你?”顏墨梵很驚訝,也很愧糾。“你相信臣侍?可臣侍在家時的名聲,還有那大逆不道的書信,陛下真不怕臣侍做出什麽來嗎?”
“朕若怕,就不會留顏大人一家在京了。”博婉玳面色威儀,但目光依舊迷離得說道,顏墨梵聽着有些生氣的要掙開來,她便将雙手擁得更緊些:“這是實話。”
“朕在看到那兩封書信時,的确怒過,也怕過,鳳後是朕的枕邊人,若真想對朕如何,必是防不甚防,可是鳳後入宮這麽久以來,卻從未曾主動邀寵,這樣的男子,朕相信不會有太陰暗的心機。”博婉玳漸漸恢複理智,說着很認真,還略帶戲谑看着他的眼睛。
“你……”顏墨梵更是羞得無地自容,越覺羞澀,面上就越是惱怒,博婉玳現在的這眼神,不就是在告訴他,剛才他是在主動邀寵嗎?“放開我。”
“不放,朕的話還沒說完。”博婉玳始終緊緊擁着,不讓他亂動。“看過書信朕想過很久,也想過先皇的君侍們,尤其是皇貴君,他為了讓先皇能立靜王為儲,那種手段都下得。可他們如此,是因為他們不是鳳後,他們千方百計,無非是想登上鳳後之尊位。可你已是鳳後,若要千方百計又是為何?無非是想保住你的鳳後之位,不是嗎?”
顏墨梵聽着,全身一顫。
“除了朕,這世上,誰又能廢了你的鳳後之位,鳳後又怕什麽,怕朕哪日寵侍滅夫,廢了你?如果鳳後有這想法,就錯了,朕知道顏靜茹從來都不見待顏家正夫,可顏靜茹為什麽不休了他?顏家還不算世家,尚且如此,何況是皇家,朕又怎會因廢後毀了朕的名聲,留個千古惡名。且你在宮裏呆的時間不長,興許不知道宮中的明争暗鬥,可是有先皇的先例擺在那裏,你既便沒有見過也該聽過,你說朕可能這麽做,給君侍們念想,讓他們失了本性,去明争暗鬥嗎?到時,即便他們不願如此,他們的背後,也有無數個顏靜茹,逼得他們不得不去搶,不得不去鬥。”博婉玳越說心越寒,這是她十多年來在宮中見着的,她不想讓自已的後宮也如此:“朕絕不會廢後,但朕也有朕的底線,鳳後若真做的太過,朕也絕不估息。鳳後是個聰明人,若能一心為皇家作想,能盡孝悌本份,朕想鳳後必能做到将來無論朕的哪位皇女登基,都不敢不敬你這位太鳳……”
“夠了,求您別說了,臣侍累了,不想再聽。”顏墨梵緊蹙眉頭,輕聲喝道,閉上眼,靠到她身上。
“好,鳳後休息下,一會兒即便禦林軍來了,我們還是要往下攀,一樣很耗體力。”博婉玳坐正,讓他這靠着:“有人找來時,朕叫醒你。”說着,博婉玳自己也閉上眼,話說開了,她也覺的輕松不少,聞着他身上的氣息,聽着蟬兒的鳴叫,漸漸入夢。
顏墨梵靠在她身上,沒有睡意,心中百般滋味,明明覺得很幸福,卻落下淚來。
博婉玳與顏墨梵于申時被禦林軍找着,請回到行宮,博婉玳還暗惱禦林軍效率太高。
因今日皇辇遇襲,博婉玳免了端午席宴。
沐浴後正式脫下了孝服,換上繪着帝王紋飾的深紫絲袍,在行宮禦書房內着手調查今日刺客偷襲之事。
“啓奏陛下,禦林軍已将刺客全部拿下,為首者是,是罪人周應之妹周平,周平已自盡身亡,此番共有近三十名禦林軍與大內護衛殉職,萬幸各位君上及大人們沒有受傷,臣護主不力,且麾下有賊人潛伏,臣未能徹查掃淨,讓陛下與鳳後受難,請陛下責罰。”禦林軍統領顧冰跪下領罰。
“事出突然,罪也不全在你。”博婉玳面色平靜,看不出波瀾,這次刺客并不算多,本來是可能輕松拿下,若不是因鳳後跳下辇去,也不會出這麽多事。“傳朕旨意,身亡者每人賞三百兩撫恤金,其它禦林軍及大內護衛各賞三十兩。”
周家本已在數月前,随樂王逼宮失敗時,便已被熙宇帝下令周家九族抄斬,但因周平是庶女,又行走江湖,成了漏網之魚,不想引來這般禍事,想來,她是想為周家衆人報仇。
周平能探得今日先皇入葬大祭不奇怪,可是能探得如果法皇辇何時走這條山道,事先做好埋伏,且又不被禦林軍查看山路是否有異樣時發現,就很是奇怪了。
“但你事先未能知曉此事,任由賊人在山路埋伏,此罪難恕,且你麾下竟留有弑君之人,你更是難辭其咎。”博婉玳厲色道,她很确定,禦林軍中還有樂王或靜王的人。“自已下去領五十杖,罰你半年俸祿,徹底查一查禦林軍,有一絲不妥,便丢到原州去。”
博婉玳也心知她們同自己一樣,剛上任剛接手,暫時無法做到盡善盡美,但也不能姑息,有時一絲小錯,可能釀成大禍,周平就是最好的例子。
“臣無能,至今未能徹查禦林軍,罪該萬死,臣自當将功補過,以報皇恩。”顧冰跪地流着淚深深向博婉玳一拜,其實自上任起,她便逐個将禦林軍暗中查過,一有發現不妥,便打發了去,但禦林軍人數衆多,至今還未查全,自己麾下出現逆臣賊子,顧冰自覺的無顏面對陛下。
“下去吧。”博婉玳沉聲道。
顧冰前腳剛走出禦書房,博婉玳便起身,想去沉香殿看看,這時,許慶來報:皇貴君在殿外候見。博婉玳讓許慶将蕭煦生請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