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錢和葛朗臺

第21章 家世

羅子钊笑嘻嘻地說：“我說，你家房子反正都要租出去， 我也在外面租房， 不如租你家的房子好了。”

康家胤盯着羅子钊看了許久， 又扭過頭看了看這個幹淨整潔的房子， 比起自己家裏， 這兒不知道要清靜舒适多少倍：“你租這兒不好嗎？”

“沒有不好。不過一個人住着挺無聊的， 想說話都沒個人。我住在你家的話，補課就方便多了， 你也不用跑來跑去的， 我有什麽不懂的，就可以直接問你了。”好像說得租他家房子就是為了學習似的。

康家胤知道羅子钊其實并沒有那麽愛學習， 不過是為了應付老楚和家裏罷了，但他要這麽說， 自己當然也不能拆穿他：“我家條件沒你這邊好，人多，會比較吵， 你不一定會習慣。”

“那算什麽，我還住過學校的八人宿舍呢。你家房租多少？”羅子钊問。

康家胤認真看着他， 知道他并不是在開玩笑，說：“青姐給的是1500。”

羅子钊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這麽少！你知道我這房子租金是多少嗎？8000一個月。”

康家胤笑笑：“你這不一樣，我那算是合租。”這是當初于佳青主動提出要租他家的房子時給的房租， 這些年也沒漲過租， 康家胤從心底感激于佳青，當時這筆收入保障了他和弟弟妹妹的基本生活費。

“合租這價格也太便宜了。我租吧， 給你3000一個月。”這樣一下子就可以替他媽省下一半多租金，他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勤儉持家。

康家胤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你真要租？”

“真的。只要青姐搬出去，我就租了。吃飯就在你家搭餐，我出生活費，一個月3000夠不夠？”羅子钊說。

康家胤眼皮跳了一下，這家夥花錢如流水，動辄幾千，知不知人間甘苦啊，他說：“哪用得了那麽多。”

羅子钊說：“怎麽不用？我請鐘點阿姨來做飯，我媽每個月給她3000塊錢買菜，只做中晚兩餐，另外還給她2000塊錢的工資。我想着你也要吃飯的，做我的飯就順便了，所以沒另外給你錢了。你要是想要工資也是可以的。”

康家胤擺擺手：“你讓我考慮一下。”

羅子钊笑嘻嘻地說：“行，你慢慢考慮吧。反正青姐現在還沒走。”

康家胤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好了，我們先上課吧。”

房間肯定是要租出去的，因為這是唯一穩定的收入來源，有了這個，康家胤才有安全感，他再也不想回到過去連水電費都交不起的日子了，也不想弟弟妹妹挨餓，更不想兄妹三人再次辍學。

但是要不要租給羅子钊呢？他總覺得羅子钊是帶有同情意味的，不過青姐又何嘗不是這樣？都是為了幫他們。不過讓羅子钊來家住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按照羅子钊的生活習慣和消費水準，和他們兄妹之間會有巨大的差距。羅子钊那個個性，肯定不會吃獨食，必定會買了東西給大家吃，但他們又怎麽能夠心安理得吃他的東西，就算是不吃，弟弟妹妹每天看着羅子钊吃香喝辣，心裏又會怎麽想？

康家胤內心十分矛盾，讓羅子钊來住，自然是解決了找房客的問題，而且他跟自己兄妹都熟，好相處，但勢必又要面對貧富差距帶來的問題。

康家胤瞅了個空，跟于佳青說了羅子钊想租房子的事。于佳青笑着說：“好啊，阿钊來租再好不過，你們關系很好，他跟家慧家骅相處得也不錯。你加一點房租呗，這些年都沒漲我的房租，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康家胤搖頭：“房價先不說，我就是擔心他住進來之後，我們不知道怎麽相處。他家條件好，住我家的話，相差太懸殊了。”

“他只是個租客，又沒有瞧不起你們，有什麽關系？”于佳青說。

“不是瞧不瞧得起的問題。我是說，他吃的穿的用的跟我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我怕弟弟妹妹會有很多想法，不說嫉妒，總還是會羨慕的吧，我怕他們心裏會不平衡。”康家胤說出自己的顧慮，這也是他無能為力的地方，他真的提供不了富足的物質條件。

于佳青皺起眉頭：“這确實是個問題。不過你要知道，換了別人來租，生活習慣也還是會不同的，而且也未必好相處。而且就算沒有阿钊跟你們做對比，家慧和家骅也照樣會被那些同學對比，所以讓阿钊來住，也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康家胤陷入沉默，她說的是事實，在這樣一個現代化大都市裏，有錢人多到你無法想象，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弟弟妹妹們正被他們那些有錢同學比較着。

于佳青拍拍他的肩：“別擔心，任何事都存在雙面性，你只要好好引導就行了。家慧和家骅都是好孩子，他們會調整好心态的。這也是他們必須面對的一課，就近學了也未嘗不好。”

康家胤點點頭，就算沒有羅子钊，以後還是會有王子钊、李子钊。

這天下午放學後，羅子钊剛吃完飯，就收到了于佳青發來的微信：“阿钊，你現在有空嗎？”

“有啊。”

“我在逛超市，東西有點多，你能來幫我提東西嗎？”

“好啊，馬上就來。”

羅子钊放下碗，拿上手機出了門，他騎車去了超市。于佳青正在超市門口等他，手裏并沒有任何東西，羅子钊問：“青姐，東西呢？”

于佳青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說：“還沒買。先去喝點東西吧。”

“好啊。裏面有家奶茶店。”羅子钊從善如流，其實他是有話想問于佳青。

兩人進去點了杯熱飲，羅子钊又給于佳青點了份糕點：“我吃過飯了，青姐你墊墊肚子吧。”

于佳青笑彎了眼：“謝謝！你這麽貼心，誰以後要是做了你的女朋友，絕對會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她對羅子钊印象不錯，家裏雖然有錢，但人并不張揚跋扈，性格開朗，又長得這麽帥，情商也高，跟家胤一樣都是稀有品種。

羅子钊笑笑沒說話。

于佳青吃了一口蛋糕，說：“我想給家胤他們兄妹三個買件衣服當禮物，請你來當參謀。”

“嗯，好。”羅子钊點頭，“不過得抓緊點時間，八點我還要補課。”

于佳青笑了起來：“好的。聽說你要租我那個房間？”

“嗯，康家胤跟你說啦？”

“說了。”

羅子钊喝了一口熱飲：“不過他還沒答應我呢。難道嫌我給的房租多了？”

于佳青笑着問：“你給多少？”

“三千，然後再給三千夥食費，在他家搭餐。”羅子钊說。

于佳青正在喝奶茶，聞言一下子嗆住了，拼命咳起來，羅子钊趕緊去找紙巾，無奈發現自己身上并沒有，他準備去服務臺要紙巾，被于佳青擺手制止住了：“我帶了。”

過了好一會兒，于佳青才平靜下來。

羅子钊擔憂地說：“青姐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被你吓到了。你知道我上班工資是多少嗎？”于佳青說。

羅子钊搖頭。

于佳青伸出一個手掌：“五千，還是漲了之後的。還要扣除社保醫保之類的，幸好不用交所得稅了。”說到這裏她無奈地聳聳肩。

“怎麽那麽少？”羅子钊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他一個月的零花錢都不止五千，她還要租房吃飯，哪裏夠花。

“就是這麽多。”于佳青苦笑，“你知道我是怎麽認識家胤兄妹的嗎？”

羅子钊搖頭，這正是他好奇的地方。

于佳青輕嘆一聲：“我畢業第一份工作，就是來這裏當社工。每個社區都有重點服務的困難人群，就是那些情況非常特殊的人，家胤兄妹是我們那組服務的對象。那時候家胤才15歲，家慧12，家骅9歲，他們已經退學一年了，家裏沒有電，因為沒錢交電費，家胤去打工、家慧和家骅撿垃圾維持生計。”

“他父母呢？你去的時候就沒見到嗎？”羅子钊問。

于佳青搖頭：“都沒有見到。他爸原來是個老板，後來公司破産，突發腦溢血去世了。他媽不是他爸的原配，他爸另外還有家室，就是那個，你知道的——”

羅子钊心裏“卧槽”了一聲，難怪他們會住在富麗小區：“那他媽呢？”

“他爸死得很突然，也沒留什麽財産給他們，原配那邊不承認他們，沒有財産分給他們，就連他們住的那房子，也是他爸名下的，不屬于他媽。他媽估計不甘心，幹脆一走了之。家胤說他媽媽沒上過班，可能也是養不起三個孩子。”于佳青說到這裏長嘆一聲，“她自己選的路，卻讓幾個無辜的孩子來承受後果，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

“她就把三個孩子扔了不管了？！”羅子钊捏緊了拳頭，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心中的憤怒，有些垃圾果然不配當父母。

于佳青嘆氣：“我剛知道他們家情況的時候，也非常難以置信，他媽怎麽舍得抛棄三個這麽乖的孩子。大概有的人生來就是為自己的吧，沒資格做父母。那時候他們兄妹雖然連飯都吃不飽，但是穿得幹淨整潔，而且特別有禮貌，讓我印象很深刻。他們很想上學，但是沒錢，就自己在家裏學習，家胤教弟弟妹妹讀書，他自己其實才讀完初二。”

羅子钊問：“那他們後來是怎麽上學的？”

“後來我們幫忙聯系了學校。我租了他家的房子，他們基本生活就有保障了，家胤不用再去打工掙生活費，只打一些暑期工就可以了。”于佳青說到這裏停了一下，“阿钊，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知道他們兄妹有多麽不易。你搬過去，我挺高興的，這樣家胤可以安心學習，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不過有些事我想跟你說一聲。”

羅子钊點頭：“青姐你說。”

于佳青說：“家胤兄妹都特別缺乏安全感，他們最困難的時候，連飯都沒得吃，當時有人收養了家骅，家骅去那家生活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哭着跑回來了，舍不得哥哥姐姐。家胤發誓就算餓死，也不把弟弟妹妹送走，所以他對錢看得非常重，因為只有錢才能保障他們兄妹三人的生活，能讓他們上學。你也看得到，他過得很辛苦，也很儉省，從不亂花錢。你和他們的生活習慣肯定有很多不同，住在一起有許多需要磨合的地方。”

羅子钊覺得這就是于佳青今天找他的重點：“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的嗎？”

于佳青笑了起來：“你很聰明，我一說你就知道了。你家裏條件好，平時吃的穿的用的都比他們好得多，可能也會想着幫他們一下。但是要注意一下度，以免幫助變成了施舍，他們這幾個孩子都非常敏感，自尊心強，別讓你的幫助變成了他們的心理負擔。”

羅子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

于佳青說：“當然也不是要你降低自己的生活水準去配合他們，只是需要你多照顧一點他們的感受。零食之類的，你可以收到自己房間去。”

“沒必要吧，一點零食而已。”羅子钊想象不出來自己躲在房間裏吃零食的情景，他以前住宿舍，東西也是買了放在桌上，即便是為了整潔收到櫃子裏，吃的時候也是大家一起吃的。

“有必要。你要是經常買東西請他們吃，以康家胤的脾氣，他肯定不會總吃你的，他會買東西回來跟你分享，這對他來說就是額外花銷了。而且他家托管的小孩多，你不收到房間裏，那群小孩都能給你吃光，他們可不會跟你客氣。我的東西也是收到自己屋子裏去的，那些小孩不會随便進卧室的。”于佳青以過來人的身份授予他經驗。

“哦，我明白了。”羅子钊點頭說。

于佳青吃完蛋糕，三兩口喝完奶茶，說：“走吧，抓緊時間去買衣服，一會兒你得回去上課了。”

羅子钊陪着于佳青去買衣服，于佳青是打心眼把康家胤兄妹當成自己的弟弟妹妹來照顧的，她自己的工資也不高，除去生活開銷，也會時不常往家裏買點應季水果的，給大家補充維生素，一個月能攢下兩千都算不錯了。

她今天就為康家胤兄妹花了一千來塊。給康家胤買了條牛仔褲，叫羅子钊去試的：“你倆身材差不多，你能穿，他差不多也就能穿了。”給家慧買了件衛衣，給家骅也買了條牛仔褲。

買完衣服，又去給兄妹三個買鞋子，都是李寧的折扣鞋：“家胤平時總穿帆布鞋，帆布鞋便宜，但是鞋子太硬了，上次你們去爬山，他那腳趾甲都頂得充血了。”

“他腳充血了啊？”羅子钊有些驚愕，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原來康家胤忍着腳痛把自己給背了回來。

“現在應該好了。”于佳青沒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家胤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從來都不舍得為自己多花一分錢。”

買完東西，于佳青說：“阿钊，東西我今天不想帶回去，先放到你那裏怎麽樣？等我要走之前我再拿回去。”

羅子钊點頭：“好。”

“那辛苦你了！”

“沒事。”

羅子钊将于佳青買的東西提回去，放進自己的卧室，因為康家胤會來，放客廳和書房都會被他看到，放卧室他就不知道了。

羅子钊抓緊時間看書，馬上就要考月考了，他想拿個好看點分數，至少比上次的要好一點。數學他一邊複習前頭的，一邊在學本學期的內容，化學還在補高一的，物理還在補初三的內容，這科後腿拖得最嚴重了，生物不需要太多基礎，只要多花點時間去記去理解就好。最不受補課影響的當然要數語文和英語了，這個真靠平時積累了，除了多看多讀多背別無捷徑。

羅子钊背書背得很郁悶，他就是為了少背書才選擇了理科，沒想到還是要背，早知道要背這麽多內容，就去學文科了，不對，文科要背的比這還多啊。他有些絕望地用腦袋磕桌子，什麽時候數理化成績才能起來，不需要指望這些需要背的科目來拉分呢。

康家胤過來的時候，羅子钊正在嗚哩哇啦背着英語單詞，見他來，如見救星：“趕緊來上課，英語背得我頭疼。”他低頭去看康家胤的腳，他穿了襪子，看不見腳趾頭的情況。

康家胤說：“你有空可以看看美劇或者英劇，只開英文字幕。”

“你确定？”

康家胤點頭：“不如試試。”

“好吧，等放假了我試試。看什麽劇？有推薦的嗎？”

“我很久不看了，以前看的是《生活大爆炸》和《老友記》，語感就是那時候培養起來，我感覺還挺有用。”康家胤說。

“我也看看，希望真有用。”

這次月考定在十二月中旬，因為元月中旬就要放寒假了，到時候還有期末考試。羅子钊這次比上次花費的精力要多，他甚至連睡覺前的游戲都從兩局減少成了一局，甚至都不玩，就是為了多學習一會兒，希望能夠比上次有提升。

學渣考試從來不會有感覺良好這種體驗的，基本是稀裏糊塗的，不知道自己考得怎麽樣。學渣羅子钊惴惴不安，生怕比上次考得差，這樣就沒辦法為康家胤争取獎學金了。

康家胤倒是比他淡定：“肯定比上次考得好，努力不會白費的。”羅子钊的學習态度比剛開學那陣好多了，至少不會課堂上睡覺了，上聽不懂的物理課時，他會主動去做題，抓緊時間補習以前的知識點。

羅子钊呲牙：“希望能吧。”

星期六的時候，羅子钊就讓他爸問老楚成績，總分是298，比上次有進步。分數從羅文龍嘴裏念出來，羅子钊立即開心得跳了起來：“萬歲！又進步啦！老豆，我厲不厲害？”

羅文龍看着歡天喜地的兒子，笑着說：“是比上次有進步，但算不上厲害吧。還是班上最後一名啊，期末考試能進步嗎？”

羅子钊被老豆的冷水一潑，頓時冷靜下來：“老豆，我要考多少分你才會給康家胤發獎金？”

羅文龍本來想說只要不比這次少就發，不過話到嘴邊又改成了：“至少要前進一個名次吧。”

羅子钊說：“那我前面那個人考了多少分？”

“不知道。”

“你趕緊幫我問問老師，讓他把成績單發給你，我看一下倒數第二名的成績是多少。”他要看看能不能達到這個目标。

羅文龍給老楚發微信，問他倒數第二名的分數，老楚回了信息，倒數第二名332分。

羅子钊趕緊拿出筆來計算，大概每門要考多少分才能達到這個目标。對一個學渣來說，學習本來就是痛苦的事，如今為了幫康家胤賺錢，羅子钊也是拼了，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勁頭。

除了物理，英語就是他最大的短板，所以也是最有潛力提高分數的科目。這個周末，他就在家看起了《生活大爆炸》，結果完全聽不懂在說什麽，看英文字幕，也有好多單詞不認識，他就像個傻子一樣看着幾個臉都分不清的老外在那叽裏呱啦，最後将平板電腦一扔，老老實實去啃他的中學生英語詞典，還是先記常用單詞吧。

羅子钊一發奮，都忘記跟康家胤報喜了，結果還是康家胤主動跟他聊□□的：“我問過老楚了，你這次考了298分。有進步啊，恭喜！”

羅子钊知道他主動給老楚打電話問自己的成績，心裏有點潮乎乎的，原來他這麽關心自己，他回信息：“我已經知道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在背英語單詞，争取期末考試考得更好。”他沒有說要是倒數第二名才能為他争取到獎金，假設最後名次真的沒有進步，成績有進步的話，還是可以跟老豆磨一下的，這樣康家胤才能心安理得拿獎金。

康家胤回：“喲，周末都知道主動學習了，不錯，加油！”

康家胤這次又是年級第一，他的成績一向都是穩定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他聰明，還因為他意志力也比其他人要堅定，短短十幾年的人生經歷讓他比同齡人早熟得多，他的目标明确，讀書是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機會，他的學習機會比任何人都來之不易，所以他很珍惜。

聖誕節那天早上，羅子钊起了個大早，起來的時候外面天色還很昏暗。他洗漱完畢，套了件紅外套，穿了雙靴子，背上書包，提着大包小包出了門。走到富麗小區門口，于佳青已經在那兒等他了：“來了啊，你還真有點像聖誕老人，應該再戴個紅帽子，挂個白胡子。你還把禮物都給包起來了？”

“對，聖誕禮物嘛，自然得有禮物的樣子。”羅子钊笑嘻嘻地說，“走，給他們送禮物去。”

“好，給幾個袋子給我。”于佳青接過幾個袋子，兩人一起朝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