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考試
“老項, 您今天怎麽這麽早是不是要送您那孫子去參加高考呀？要我說您家大孫子還真是可惜，聽說以前他的成績可是最好的, 現在卻這樣呆在鄉下，聽說都給您生個重孫子，您一定很想看小重孫長得什麽樣吧？”大院裏住着的老葛話裏帶了點幸災樂禍。
誰不知道項家的事，說出去真是讓人笑話，就項家那樣的家境居然會讓看起來比較有出息的大孫子去下鄉，他雖然心裏有些隐秘的看笑話的心理, 不過還是替項家的那個小子可惜，他記得那可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項軍耀面皮抽了抽, 他不明白游戲而怎麽那麽多事，人家家的事情摻乎個什麽勁？不過他可不是個不戰而逃的。
他拿出了随身攜帶的一個小夾子, 指了指其中的一張照片：“老葛您看這張照片上的胖小子就是我家的小重孫，我的那個孫媳婦是個好的，知道我心裏肯定惦記着小重孫就特地照了張照片給我看, 要我說我們這樣的人什麽樣的事沒經歷過怎麽會禁不住這一點念想？”
老葛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老家夥, 面前卻是笑着說：“您這小重孫長得可真是好，要我說您那孫媳婦雖說是個村裏的，可是看樣子也是很識大體的, 又給你生了個大胖重孫，就算是個村裏的也是個好的, 您可不能對人家有什麽偏見, 想當年我們這些人還不是都是泥腿子出生的。”
“您這還真是說對了，我這孫媳婦雖說是個村裏的, 可是腦子好用，這次她和我家大孫子可是要一起參加考試的，我們家裏總共有三個要考試的，我這心裏還真是七上八下的，就怕他們考得不好，不過要是都能考上，那我們家可就有三個大學生了，這在院子裏也算是頭一份了。”
項軍耀每次碰到老葛，這話就說得特別的漂亮，可能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超水平發揮了，能讓他不罵髒話地這樣和人家鬥嘴也是很難得的。
老葛在心裏嗤之以鼻，這考試誰不能去考，重要的是考出來的結果如何，現在老項說得好像他家的三個都能考上的樣子，可別到時候一個都考不上？
心裏雖然這樣想，面上卻是笑容可掬地說：“還是您家的孩子出息，哪像我們家的孩子這次也說要參加考試，不過這些孩子以前的成績都不怎麽樣，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我就等着喝你們家的喜酒了，到時候文韬要是回來，您就能見着那個大胖重孫了。”
項軍耀早就看出了老葛的言不由衷，本來他們兩個政見不同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可是老葛每次就愛陰陽怪氣地說些話，他以為他自己掩飾得很好，其實人家早就看出來了。
換做是其他人他早就罵過去了，可是老葛以前的性子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而且還救過他，他心裏也記得老葛的那份人情，有時候就算是他說的話難聽，他也忍了下來。
“那我就承您吉言了，等文韬回來了我一定要他好好敬您幾杯，我們文韬下鄉這幾年也就你還記得他了。”
老葛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難道老項不知道他不過就是說一說客套話，真是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家夥，難怪升職升得比他快，原來他們兩個都是一樣級別的，可是後來這奧項突然像是坐火箭一樣地往上升，他的心裏當然有些不服氣，當年要不是他老項哪裏還有今天？
項軍耀看到老葛的表情，心裏高興得很，他每次和老葛說話都覺得累得慌，可是後來發現如果能把老葛氣得這樣說不出來來，他的心情就特別的爽快。
“老葛您這是替我高興吧！我們一家等文韬回來後就算是能真正地團聚了，到時候我一定把我那重孫子抱過去給您瞧瞧，我聽說這沒生男孩的女人要是多抱一抱男孩說不定生出來的就是個男孩了，你看你家孫子雖說比我家大孫子成家得早，可是這孫女都三個了還沒見生出個帶把的出來，以後您這衣缽誰來繼承，您放心我這人一向說到做到，您就等這我的大胖重孫上門吧！”
老葛這會兒真是氣着了，他最不喜歡人家在他面前說這件事，他想要重孫子都想瘋了，但凡是什麽偏方也好秘方也好，他都弄來給孫媳婦試過了，可是孫媳婦愣是給他一個一個的重孫女往外蹦。
這要是換做他還年輕個幾歲都想自己再生個兒子出來得了，他瞪了眼老項哪壺不開便提哪壺，這擺明老就是看他的笑話，他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我倒也想承您的情，可是您這大胖重孫人也沒回來，我們說這些還為時過早，等人回來再說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說完話老葛就大步邁開去了。
項軍耀笑眯眯地看着老葛的背影，“該”誰讓你每次愛來招惹老子，這下偷雞不成蝕米落荒而逃了。
他慢悠悠地踱步回家，本來有些操心孫子考試的他現在心情莫名地放松了。
陳秀雅拿着一包吃的催促：“文毅快點你還在磨蹭什麽？這一會還要坐車，要是不小心耽誤了時間你哭都沒地哭去。”
項文毅快要被他娘給逼瘋了，本來以他的成績只要好好複習考個大學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是自從他娘知道了他大哥和大嫂也要參加考試後，就有些神經質起來，每天就盯着他看書。
早上一大早就把他給叫醒，然後晚上也不回屋就在他的屋裏等着非要他看到個大半夜才舍得回自己屋裏。
他原本很有信心的，被這麽一逼迫差點沒跟着神經質起來，有時甚至還會做噩夢，好不容易挨到要考試了，他娘還是不放過他，他在心裏安慰自己，只要考完了就好到時候他一定報個遠一點的大學，離他娘遠遠的。
他心裏知道他大哥的優秀這考試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到時候他大哥大嫂回來了，他娘肯定更是變本加厲地神經質，他惹不起可還是躲得起的。
“娘您別着急，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家離考點也不是太遠，我看您還是在家裏就好，我這麽大的人了就不要您陪了，我自己能行。”
陳秀雅把眼睛一瞪：“你小孩子家家懂得什麽？這要是萬一路上堵車怎麽辦？今天可是考試的大日子，不能出一點差錯的，這關系到你一輩子的大事。”
項文毅苦着一張臉，原本還很好的胃口現在都有些食不下咽了：“娘等我吃好了就走。”
“不要着急，一會爺爺親自送你去考場。”項軍耀已經聽了小半會功夫了，他發現小孫子好像變得更懂事一些了，他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再說小孫子能考上大學也是好事，不然他都有點擔心這嬌生慣養的小孫子以後到底做什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項文毅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幸福來得太快他有點反應不過來，他記得自己用了各種的方法來讨好爺爺，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每次看到爺爺臉上嚴肅的表情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麽事情一樣。
“爺爺您不用這麽麻煩，我做公交車去就好。”
陳秀雅暗暗扯了扯小兒子的袖子，這有什麽好推辭的，有專車接送不是更好，又安全又快。
項軍耀也不去理小孫子和兒媳婦之間的眉眼官司，他今天心情好不想計較那麽多：“我說了送你去就送你去，你不要像個女人一樣磨磨唧唧的。”心裏微微感嘆了一下這要是大孫子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大孫子現在去考試了沒有，小孫子自己還能照顧得到，可是大孫子就什麽事都要靠自己。
項文毅的臉僵了一下，他不明白好好的爺爺怎麽又嫌棄上自己了，只好唯唯諾諾地說：“好，我都聽爺爺的。”
被項軍耀惦記着的項文韬這個時候卻是一切順利，他早就和媳婦還有要考試的知青提前一天到了縣城，也沒有去麻煩其他人，直接住招待所裏了。
“媳婦一會我帶你出去好好吃一頓然後我們早點休息，養好了精神才好考試。”
唐舒硯好奇地看着招待所裏的設施，感覺有點簡陋好像有點像是貧民窟的感覺，聽到了她男人的話才回過神來：“行，你看着辦，也不知道小思在家裏有沒有鬧騰？”
項文韬猶豫了一下才說：“應該不會的，你想想每次思衍鬧起來只要給他些好吃的他就會破涕為笑的。”
“可是我臨走前看了屋裏小思還在哭着的，娘手裏都拿了吃地給他他也不要，你說這是不是代表小思現在已經長大了點懂得我們是他的爹娘了？”
“這個不好說，可能思衍是覺得我們丢下他去吃好吃的才這樣鬧騰的，等我們回家時買點好吃的帶給他一準能把他給哄好。”
唐舒硯想了想小崽子的心裏吃是最重要的，應該沒什麽問題的，于是就把心給放下了。
做父母的心大，可是這會兒謝玉蘭的心裏就不好受了，閨女和女婿一走小孫孫就一直哭，她都拿了小孫孫最愛吃的東西給他，可是也哄不好，看着小孫孫嗓子都要哭啞了，她都心疼壞了。
“思衍咱不哭了，等你爹娘回來阿嬷一定好好教訓他們看他們還敢不敢丢下咱思衍好不好？”
項思衍其實哭得也沒什麽力氣了，反而有些昏昏欲睡聞言馬上眨巴眨巴着還帶着淚的大眼睛了一些：“阿嬷打他們？”
謝玉蘭噎了一下，她說的教訓只是那麽一說，不過看着小孫孫那個眼神好像她不回答是他就哭給她看的樣子，忙不疊地說：“好等他們回來阿嬷就打他們，誰讓他們不把我們小思衍帶上的。”
項思衍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終于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