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情深之後的故事

第23章

第二天徹底清醒的林嘉自然是很後悔昨天發生的事，喝酒這件事更是被他畫上了大大的紅叉。

他想他以後應該都不會再喝酒了。

實在是太容易失了分寸。

好不容易衡量出來的距離感，就這樣被打破了。

以至于幾天後再次在寫生地點見到秦知秋時，他沒有再着急着換地方。

就先這樣吧。

這個地方他很喜歡，他還想再待一段時間。

他這樣對自己說。

于是在這種無聲的默許下，小乖再次黏上了秦知秋。

林嘉有點無奈的想，這算是找到了一個免費看護小乖的人嗎？

這樣過了幾日之後，林嘉身邊多了一個特殊的看客。

是一個小女孩，她特殊在她是一個買花的小姑娘。

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前幾天突然出現在這裏賣花，賣完後就會安靜的坐在林嘉身後不遠處看他畫畫。

直到今天。

小女孩還沒有賣完花就過來了，而後更是試探着一步步走近了些。

但她仍沒有出聲打擾，一直等林嘉停下畫筆休息，那個小女孩才開口說：“哥哥畫得真好看。”

林嘉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于是溫聲道：“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

小女孩一臉驚喜，“真的嗎？”

她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又重複一遍，“真的可以送給我嗎？”

林嘉點點頭，“是真的哦。”

說着就把畫揭下來遞給對方。

小女孩看看畫，又看看他，最後想了想說道：“那哥哥要花嗎？”

林嘉當然不需要，但知道這個小女孩之前就在不遠處賣花，後來才過來看他的，所以他點點頭說：“要呀，請問這些花要多少錢呢？”

小女孩卻搖搖頭說：“不要錢的，我不賣花了。”

林嘉有些疑惑，他看着小女孩手中那些嬌豔欲滴的花朵問：“這些不賣了嗎？”

“不賣了。”小女孩把手裏剩下的花往前一遞，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彎起嘴角，蕩出了兩個如同盛了蜜一樣的酒窩，“這些是我送給哥哥的。”

她歪了歪腦袋很開心的解釋道：“我今天已經攢夠錢買娃娃啦，這些花就不用再賣啦。”

林嘉眨眨眼，不自覺也笑得很開心，“那為什麽想送給我呢？”

小女孩就說：“因為我很喜歡哥哥畫的畫，我沒有別的東西可以送給哥哥，就只有這束花了。”

她很認真的像小大人一樣說：“我媽媽說如果我有喜歡的人，不管我們是什麽關系，是朋友親人愛人甚至哪怕是陌生人，我都可以給他送一束花，因為那會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

好像是怕他不肯收，小女孩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而且哥哥你還可以把這束花送給那邊和狗狗一起玩的哥哥哦。”

和狗狗一起玩的哥哥？

林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說秦知秋。

他有些不解，不明白這個小女孩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仍柔着聲疑惑着問：“我……為什麽要送花給他呀”

小女孩就說：“因為哥哥總在看他呀，我覺得哥哥你一定很喜歡他。如果把花送給他，那你們一定都會很高興吧。”

林嘉愣然，“我……總在看他？”

“是呀，每次哥哥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都朝那邊看，有時就看一眼，但有時也會看好久。”

“……我是在看小乖。”他嘗試着解釋說，“就是那個狗狗。”

小女孩卻搖搖頭固執的說：“不是的哦，狗狗和那個哥哥都有看的。”

林嘉就沒有再說話了。

一時間一股十分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整個人宛若置身于迷霧中，再尋不見方向。

他以為他是可以釋懷放下的。

原來還是不能。

察覺到眼前人情緒的不對，小女孩疑惑的問：“哥哥是不高興了嗎？那我把花給你好不好？”

“我媽媽說，一個開心的藝術家，會創作出讓更多人開心的作品，反過來也一樣。”

“哥哥不要不開心，那樣畫也會傷心我也會傷心的。”

“哥哥沒有不開心。”林嘉摸了摸她的頭，接過她送過來的花，“哥哥只是……”

只是什麽呢？

“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小女孩并不懂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她只懂了這個哥哥沒有不開心，于是她很開心很放心的說：“那好吧。那我去買娃娃去啦，明天再來看哥哥。”

林嘉應了聲“好”。

等人離去，他回身望像秦知秋，卻正好撞進了對方的目光。

秦知秋以為他要走了，于是拍拍小乖，準備把人送過來。

去不料林嘉走了過去。

也就在走過去的途中，就在路上的某個瞬間，林嘉做了一個決定。

他看着秦知秋，如同看向了他不知旅途更不知終點的未來。

他說：“我準備去外面走走，去看看不同的風景，認識不同的人，如果你要等的話……我給不了答案。”

“……”

正準備把小乖遞過去的手頓住，秦知秋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如同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一樣。

也就那一刻林嘉又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秦慕笙的影子。

他突然意識到雖然這些年秦知秋好像變了許多，但其實內裏還是那個深愛着他的男孩。

如此，他們更需要冷靜的思考一段時間。

這樣才能不再辜負自己，也不辜負對方。

他見着秦知秋又笑了笑，就像冬日裏落下的初雪，是耀眼的，卻又很淡然，還帶着股不可言明的悲傷，“好。”

他還想說沒關系，他可以一直等。

但是外面沒人照顧，你要自己小心一些。

可最後他還是咽下了這些話，換成了另外的祝福。

也許他很快就能等到他的嘉嘉回頭，又也許他永遠都等不到。

但沒關系，不管怎樣，他都會一直等下去。

……

林嘉一直到離開也沒有把那束花送給秦知秋，他只是有一些不着天際的甚至用自己也無法理解思緒想着，如果最後他們還能走到一起，他想他應該會親手折一朵花給他。

一朵獨一無二的，永不會枯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