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盯上
當晚十一點多，叢也忙完了自己的事，就從姜圖南房間離開，返回她的房間。
直到躺下的那一刻，她都覺得好像是忘記了什麽事情一般，然而如何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她也就不想再想了，死活都想不起來的事一定是不重要的，那也沒必要再管。
第二天的拍攝還是如常，她照常陪姜圖南去了片場，姜圖南感慨一聲，“果然我們現在跟霍老師比起來還是差很遠啊。”
叢也看着身邊的姜圖南，他比霍伽哲小了足足十二歲，一輪的年歲便少了一輪的閱歷，對于演員來說，缺少了這部分的生活閱歷對演戲是沒好處的，但他也勝在年輕，只要路線規劃合理，那他到了霍伽哲這個年紀，能得到的感悟會更多。
這些都是歲月本身的恩賜。
她是如此告訴姜圖南的。
姜圖南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也懂了她話裏未盡的意思，不必為了一時不如而苦惱，更不必為了一時而在意。這樣的話，除了他父母，之前是沒人跟他說過的，就算是杜曉，那麽為了他着想的經紀人也不會說這些話，無非就是忌諱交淺言深幾個字。
他深深看了一眼叢也，卻發現她跟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低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他心裏驀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等他們到了片場，姜圖南換好衣服化妝師化好妝，他狀态自然地去聽陳英豪講他當天的戲份。
叢也站在一邊，手裏的手機在回着之前跟其他劇組對接的工作，眼睛還分了一只在看姜圖南。
她突然就感覺不遠處有雙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她回頭一看，李制片站在離她二十米遠的地方一臉陰沉的看着她，細看還能看見李制片眼神裏的不滿。
她這才想起來，原來昨晚直接把這位制片給忘了。
看着李制片的眼神，她這才想起來這回事。随即，她直接把眼睛轉了過去，根本就不再多看一眼這位制片人，對她來說，年少成名之後這位制片基本不被她放在眼裏。
李制片當然看見了她眼裏的漠然，他冷笑一聲，先是看了一眼片正在拍戲的姜圖南，才緩緩走到叢也身邊。
“叢也，你耍我是吧！”
李制片的語氣很冷，他當然知道自己是被叢也耍了，原本就是仗着叢也這麽一個年紀輕輕剛出社會的小姑娘不敢拒絕，所以才敢試探着去說。在他的想法裏，不管叢也去不去找他，也絕不該是這樣忽視他，就顯得他說話特別沒有分量。
不得不說，如果叢也真的是個剛畢業出來的小姑娘，可能真的會被李制片吓到，可惜叢也不是。
注定他在叢也這裏讨不到好。
“李老師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叢也愕然看着他，“您昨天不是說讓我先看我家藝人的檔期嗎？我看了，圖南最近一年都沒檔期，我還怕影響您工作不敢跟您說呢。”
雙方都知道彼此在說什麽，李制片更生氣了，他沒想到會被這麽一個黃毛丫頭忽悠了，他冷冷看了她一眼，“行，你敢耍我，你就等着吧”
“李老師這是生什麽氣？我的經紀人什麽地方做得不到位惹了李老師了嗎？”
正好這個時候，姜圖南的聲音從一邊插了進來，叢也一看，姜圖南大概是剛剛從片場下來，臉上還沾着塵土，看着有些狼狽，卻讓她意外心安。
李制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姜先生的經紀人做了什麽應該去問你的經紀人才對。”
姜圖南偏頭看了叢也一眼，搞得叢也瞬間緊張起來，他是不是生氣了？她沒想到他居然會立刻就趕過來，所以才跟這個李制片周旋，要是知道他這麽快就過來了，她才沒空跟這個人多廢話。
她哪裏知道，姜圖南一拍完戲就到處在找她，他已經完全習慣了身邊有一雙眼睛一直在追着他，一旦沒看見這雙眼睛，他就本能的想去尋找。
沒等到叢也說話，姜圖南又對李制片道：“不管我經紀人做了什麽，李老師要是生氣，可以直接來跟我說，咱們跟個小姑娘沒必要計較，您說對嗎？”
一句話不軟不硬的給李制片怼了回去，氣得李制片當即就想破口大罵。環顧一圈，因為剛剛拍完一條，陳英豪帶着霍伽哲在看監視器裏的內容，倒是零星有幾個工作人員在看他們這邊。
李制片到底還想在這個圈子混，他憋了氣，狠狠冷笑一聲，“姜先生說的是，希望你還能看好你的經紀人，太沒規矩了，別人可不會給你面子。”
說完這句話，轉身氣沖沖走了。走的時候還撞到了場務，場務有些詫異的看着李制片，“李老師這是怎麽了？”
李制片哼一聲，“沒事。”
場務之前就看見了叢也跟李制片站在一起說話，後來姜圖南過來他也看見了，他手裏拿着劇本，不引人注意的緩緩走到叢也身邊站着，“叢叢，你怎麽惹這位李老師了？”
場務說話的時候姜圖南盯着李制片的背影看，眼神幽深，臉上因為塵土倒是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因為姜圖南拍戲，叢也為了打好人際關系，有時候也會請場務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吃點心，私下裏關系還可以。
叢也輕搖了頭，“沒事，李老師在問我圖南檔期的事。”
場務拿劇本擋在嘴邊小聲道：“這位李老師有點小氣，而且還喜歡睡劇組裏的年輕女孩，你自己多小心。”
說完這句話，趁着沒人發現他們，他轉身快速離開了。
叢也這才反應過來，李制片原來還是慣犯，看來在劇組借職權便利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叢也眼神一冷，看李制片去的方向，她就怕這個人會在背後對姜圖南搞鬼。
等場務離開了，姜圖南才回頭看叢也，“說吧，你怎麽招他了？”
他說話神情看不出喜怒，但叢也還是覺得有些慌張，她想了一下，“這位李制片昨天找我，說讓我晚上去他房間商量一下你下一部戲的事。”
姜圖南一頓，皺了眉繼續看她，“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沒打算去，就不想告訴你反而給你幹擾。”
叢也無所謂道。
姜圖南閉了閉眼，“叢叢，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記得告訴我，就算我沒戲可拍，也不要你去為了我做這種事。”
叢也點頭，“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姜圖南道：“讓女人為我犧牲，我還沒那麽沒用。應該是我保護你啊。”
那頭場務在催下一場戲的人做準備，聲音大得全場都聽得見，也正好掩蓋了姜圖南的話。叢也沒聽清，便問了一句，“你剛剛在說什麽？”
姜圖南輕輕搖頭，這種話他自己心裏知道就行，沒必要給她造成負擔，“我先過去了，下次這種事情記得先跟我說。”
随即，他轉身又過去了。
叢也看着他的背影，心裏一暖，姜圖南是在關心她對吧？下一刻，她又想起李制片離開時愠怒的眼神，她想，這個人最好別對姜圖南有什麽想法，要不然她一定會讓他知道惹了她的後果。
一般來說，在劇組裏導演是不管制片人的，只要別對導演的電影造成任何幹擾，制片人在劇組要做什麽一般來說導演是不會過問的，所以叢也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
而李制片如果要對她做什麽，無外乎就是不讓姜圖南繼續拍戲，或者就是毀了姜圖南來逼她低頭。她得先做準備，必要時可以先把這個人從劇組裏挪開。
反正對于公司而言，同一個項目換誰看着都是看，并不會在大層面上造成影響。
叢也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姜圖南當天的戲份結束得比較早，他結束之後，帶着叢也和助理去片場外面找吃的。
滇城的飲食靠近川菜，以酸辣為主，再加之處在南方，走在滇城的街道上，随處可見滿街道的米粉店。
姜圖南朝着其中一家看了一下，“吃什麽？米粉還是火鍋？”
叢也自己是個米粉愛好者，別說是滇城這種專門出米粉的地方，就算是在帝都，空閑時分都會去尋覓一些好吃的米粉館子。
這條街明顯是米粉一條街，叢也也不知道哪家的味道好，幹脆就随手指了一家的牛肉米粉。
這家米粉店的生意比其他家都要好，這個時間還不是飯點，但門口都已經排了十幾人的隊伍，他們也随大流乖乖站在門口排隊等着進去。
叢也不由感謝現在姜圖南還不火，要不然他們還沒有這樣自由的吃東西時間。
排了将近二十分鐘終于輪到了他們，何亮去點菜，姜圖南跟叢也就先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姜圖南一邊擦着桌子一邊看她，“說吧，到底是什麽情況？”
叢也一激靈，她沒想到姜圖南居然還想着這件事，頗有些無奈道：“就是之前說的那些，李制片來暗示我，讓我去他房間找他，我沒去，所以他今天就惱羞成怒來找我了。”
姜圖南道：“你昨天為什麽不跟我說？”
他關心的居然是這個點，叢也輕輕一笑，“你拍戲那麽忙，這種事情我自己能處理，就不用去打擾你。”
姜圖南眼神一暗，陡然就沉默下來，等了半響，才徐徐開口，“你這樣說，會讓我覺得我很沒用，身邊的人出了事情都保護不了。”
叢也搖了搖頭，“這是我該操心的事情，怎麽保護好你，以及怎麽讓你有更多戲拍。”
聽了她的話，姜圖南依然保持沉默，叢也有點擔心他這個狀态，關心問他：“圖南，怎麽了？”
姜圖南微微搖頭，接過何亮端過來的米粉遞給叢也，輕輕道：“吃吧。”
叢也看了他一眼，他臉上看不出在想什麽，她有些不安的絆着米粉，“這不是你的責任，作為一個演員，你只用想怎麽演好戲就行了呀，剩下的我都會給你做好的。”
姜圖南猛然擡頭看她，“你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
這是他早就想問的問題了，從見面的第一天開始，以及後來做了他的經紀人，她所有的行為都對他沒有惡意，姜圖南能感覺得到，她對他絕不止是經紀人對藝人這麽簡單。
沒有經紀人能為藝人做到這個地步的。
大多數人不過是拿這個當一份工作，比如他身邊的多雯和何亮，甚至公司內部很多經紀人，他都沒感受到在她身上的那種認真和執拗，所以他很好奇，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能讓她這樣對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