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止殷森很慌，安珍更慌。
她還沒有跟軍隊打過交道。何況，她剛剛遭受了神盾局的監視，心裏對政府系統警惕得很。
聰明的托尼立刻就察覺到了安珍的慌張，他立刻道：“趕快，kid，把身上弄髒一點，然後你就裝不會說話，一切交給我。”
殷森也反應過來，道：“放心，我想我對他們說，在恐怖分子的窩點收養了一個幫助了我的無家可歸的孩子還是不會引起人懷疑的。”
安珍點頭，她的衣服沒有換回來，還是那一身僧袍，往地上一滾，再在臉上撲點沙子，看上去就是一個灰撲撲的可憐小男孩了。
殷森也在地上滾了一圈，并把身上完美的蝴蝶結拆了，系成了亂七八糟的死疙瘩，并且把配飾都拆掉。這樣看上去殷森就是随意找了塊布披上，連布的花紋都看不清了。
不過貓頭鷹卻是很顯眼，三人為難的看着巨大的貓頭鷹。
貓頭鷹歪腦袋，超級萌。
托尼和殷森對視一眼，道：“恐怖分子除了搞軍火，也可以搞違法生物實驗。反正它二十四小時之後就會消失，軍方想要研究也沒有辦法。”
貓頭鷹往另一個方向歪腦袋，超級萌。
托尼忍不住手癢摸了兩把，問道：“說真的，kid，沒辦法讓它留下來嗎？我可以花錢！我保證我能保護它。這真的是太厲害了！”
安珍道：“應該是花錢也不能，之前也有任務目标這樣要求過。”
魔法界有許多神奇動物，她曾經的任務目标紐特抱着一目連的伴生龍不肯撒手，但龍仍舊是消失了。這個大男人居然眼眶都紅了。
托尼嘆氣：“那真是太遺憾了。”
他們正聊着，直升飛機終于落地。從直升飛機上跳下來的軍官本來想安慰托尼，卻發現托尼一眼輕松，好似不需要他安慰的樣子。
軍官心想，不愧是超級天才，這心理素質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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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指着旁邊穿着破布，連兩根毛腿都沒能遮住的殷森道：“這是物理學家殷森，我想你應該知道他。”
軍官連忙向殷森敬禮：“是的，傳說他被綁架了，不過還沒有恐怖組織宣稱對此負責，我們還在尋找他。”
托尼又指着躲在自己身後的安珍道：“這是我和殷森從恐怖分子窩點帶出來的孩子。她負責給我們送飯，好像父母都已經不見了。我想把她帶回美國。”
軍官看了一眼那個只有五六歲大小的孩子。當然，恐怖分子窩點的孩子估計營養不良，她的歲數會更大一些，不過也不會大到哪去。
這麽小的孩子，又表現得這麽怯生生的，軍官當然不會警惕。
他道：“She？不是He？”
這麽明顯的光頭，女孩子？
托尼道：“She。如果不扮作男孩子，估計她就活不下來了。”
軍官立刻秒懂，看向安珍的眼神充滿了心疼和憤怒。
這憤怒自然不是對着安珍的。
安珍迷茫，完全聽不懂他們話裏隐晦的意思。不過自己沒有被懷疑就好。
直升飛機把三人接到了附近的城市暫時安置，軍營的醫生替托尼和殷森處理了傷勢後道：“我們是看到有爆炸的火光才找到你們，本來以為你們兇多吉少，真是上帝保佑，你們居然安然無事，太好了！”
托尼撒謊：“我們趁着他們內讧的時候跑了出來，幸虧有這個小女孩在。她領着我們鑽狗洞。哦，鑽狗洞，我大概會記得一輩子。”
軍醫溫柔道：“她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也是你們對她溫柔，她才會對你們報以溫柔。不過今後她的日子就好過了，這是上帝給善良的人的恩賜。”
“當然，感謝上帝，我回家就給紐約的福利院捐款。”托尼敷衍道。
殷森也得到了軍營的厚待，不過待遇最好的卻不是億萬富翁托尼和物理學家殷森，而是可憐弱小善良又無辜的小安珍。
這麽小這麽可愛的小女孩，在恐怖分子窩裏艱難成長，還這麽善良這簡直是小天使本使了。
至于那只疑似被做了非法實驗的貓頭鷹，雖然引起了軍方注意，但是軍方正準備抓它，它就逃跑了，然後音訊全無——這自然是殷森命令它逃跑的，躲過二十四小時它就會消失，軍方不會抓得到它。
被時時刻刻團團圍住，連睡覺的時候都有女兵或者女醫生過來詢問需不需要抱着她睡覺的安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演技，将一個說話不利索，可憐無辜又弱小的小女孩飾演得十成十的像。
安珍覺得，現在大概是她演技最巅峰的時候了。
或許是她演得太賣力，連原本有些（劃掉）懷疑（劃掉）警惕他的托尼和殷森，也接受了她這人設，一個比一個心疼她。
托尼和殷森争相表示要收養安珍——殷森說自己一家全去天堂了，急需小天使治愈；而托尼反駁殷森“你不是說我是一個擁有一切，又一無所有的人嗎”，小天使自然要到他家。
安珍弱弱道：“可我只能在這個世界待三個月。”
托尼打了個響指：“那就在我家住三個月。殷森，你若想陪着珍，可以到我家做客三個月。”
既然安珍只能在這個世界待三個月，殷森就想，不用争什麽了。
自從家人都去天堂之後，殷森就不再認為家是家。他要麽住在實驗室，要麽四處參加科學會議，總之不想回到那個冷冰冰卻充滿着回憶的房子裏。
現在去托尼家打擾也不錯。他除了擔心安珍，也擔心托尼胸口那個反應爐。
這個東西他有參與制作，自然知道他的副作用。
于是托尼的家中将要迎來兩位客人。
在已經确定身體無恙後，托尼将要帶着殷森和安珍回國。他知道自己很有新聞話題性，特意讓殷森帶着安珍坐另一架飛機，直接去斯塔克大廈。
在回國前的一天，托尼在和安珍和殷森聊天的時候，說出自己想要關閉斯塔克軍工廠的意願，并且表示一回國，立刻召開記者招待會。
家人死于斯塔克研發的武器的殷森卻表示了反對：“你做這個決定，有考慮過後果嗎？”
托尼道：“我考慮過，斯塔克工業肯定會面臨很多困難，但是我有信心。”
殷森搖頭，道：“你有考慮過你關閉軍工廠之後，有多少人會失業嗎？本來他們會處于你的管控之下，好歹算是正軌員工，雖然斯塔克的武器被濫用，但你至少有權力去處理它們。但若你關閉軍工廠之後，那些制作和銷售武器的人，會不會流落到犯罪分子手中？”
托尼沉默。
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
行政上面的事，托尼多交給下屬。當他意識到自己背負的責任的時候，他被殷森提醒，又意識到了另一個責任。
一個背負着許多人飯碗的企業家的社會責任。
他當然可以置之不理。反正這些人以後找不到飯碗亂來也不是他的錯。但當托尼意識到責任之後，他就忍不住将自己能想到的能和自己沾邊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假如将來有一天，一個造成了許多傷害的犯罪分子，被發現是從他斯塔克工業出來，而且是因為他關閉了軍工廠，這個人找不到工作，才加入了犯罪集團，他一定會自責到喘不過氣。
雖然，這樣就走上犯罪的人，肯定自己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因為許多人都找不到和以前一樣高薪的工作，也只會想着怎麽繼續努力，或者幹脆安于現狀，而不是去報複社會。
不管犯罪者背後有什麽悲劇，但他決定走上無差別報複，去傷害和他無關的人的道路時，就已經喪失了被人同情的權力。
對這種人，安珍認為，她只想聽到他們會獲得怎樣的懲罰，而不是聽到別人說他們有多可憐。
安珍拉了拉沉默的托尼的衣角，猶豫了一會兒，道：“托尼，你要聽平行世界的故事嗎？雖然我不能說發生在現在時間點之後的具體事件，但我可以說一說類似世界類似的事，或許能給你一點啓發？”
托尼勉強笑道：“好啊，老聽你說什麽平行世界，我還沒來得及問。好吧，kid，你穿越過的世界中，是不是有能解決現在問題的辦法？”
安珍有些不安的看了托尼一眼，道：“托尼，除了我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之外，或許還有一個世界對你有用……但是……對不起，真的很抱歉，請不要難過。”
托尼疑惑：“為什麽要向我道歉？”
安珍低頭搓了一下衣角後，才沮喪道：“在那個世界，我到達的時間點……時間點正好救了你的父母。抱歉，托尼。”
托尼先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半晌，他才苦笑道：“kid，為什麽你要向我道歉？”
安珍吸了吸鼻子，別人還沒怪她，她自己眼圈先紅了：“對不起……對不起……因為一個世界，我似乎只能做一次任務。我沒辦法救你的爸爸媽媽，對不起托尼。”
托尼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将哽咽的小姑娘抱到懷裏，拍拍她的光頭，道：“這有什麽好道歉的？雖然我很羨慕那個世界的我，但我該感謝你，而不是怪罪你。謝謝你，珍，謝謝你在某個世界救了我的父母，真的很感謝你。”
安珍擡起頭，眼淚嘩啦啦的流：“你不怪我嗎？”
托尼問道：“難道你曾經拯救過的人怪過你？”
安珍沉默不語。
不過托尼已經知道了答案。
其實他心裏一瞬間也閃過“為什麽被拯救的不是我的父母”這種念頭，但這念頭很快就被理智壓了下來。
安珍沒有責任和義務去救任何人。
被救的人只需要心懷感激。如果指責對方做得不夠，那就太厚顏無恥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超英世界……好吧，其實現實世界也一樣，這種厚顏無恥的人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