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和你攤牌
最後印決也沒走,在晏繁家修養了幾天,占足了便宜才離開,期間烏清又拿了一顆藥丸過來,說是清餘毒的,也沒說什麽便離開了。
印決走了以後,晏繁很困擾,她怎麽就屈從在了印決的淫威之下,明明她之前是很嫌棄他的。
可想到印決,她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高興,晏繁拍了拍自己的臉,真是不争氣!
她摸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拿出一張紙刷刷寫下幾個字,吩咐小茶送去印府給印決,自己則一個人先去了臨間茶樓。
印決來的時候,桌上堆了一堆雞腳的骨頭。
他走到她對面坐下:“怎麽了,難得有事找我。”平時都是他去找她。
晏繁一見印決進來,醞釀了一下情緒,挂上一幅深沉的表情,道:“印決,我考慮了很久。”
印決有些莫名其妙:“考慮什麽?”
“我想解除婚約。”
晏繁一臉嚴肅,仿佛是經過深思熟慮。
印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晏繁沉默了一下,道:“我是認真的,我們的婚約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也不必為了這個勉強和我在一起。”
你從哪看出來的我勉強了?
印決有些無奈,前幾天不是發展的挺和諧的,怎麽忽然風雲突變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見印決一直沉默不言,晏繁有些急了,他怎麽不按套路走,現在他不是應該解釋他有多愛她多愛她,離開她一秒都會死嗎
晏繁敲了敲碗,面上不動聲色的道:“如果你同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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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意。”
晏繁內心暗爽了一下,接着勸解他:“你不用這樣勉強的,你爹娘那裏我會去說的。”
印決實在是忍不住了:“你從哪看出我勉強了?”他把手撐在桌子上,俯視着她,眯了眯眼,“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晏繁貌似驚訝的看了看他:“這麽說你是喜歡我?”
快說出來快說出來……
“是。”
不是這句!
“你真的喜歡我?”
“是!我喜歡你,夠了吧。”
印決忍辱負重的說完,晏繁內心已經狂笑了幾聲,她搓了搓自己臉,掩飾住笑意,然後語氣平靜的回答:
“我也喜歡你。”
聽見這話的時候印決懵了一瞬間,在她身邊這麽多年,雖然她一直嚷嚷要解除婚約,但她從來沒有把他真正推離她身邊,他想她大概是還沒有開竅吧,沒事,他有耐心,他會等的。
從那天他中毒的時候起,他覺得她終于是開竅了,他們之間大概也不遠了吧,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天來得這麽快。
他極力控制住自己奔湧的情緒,語氣平淡的道:“我知道了。”
晏繁愣了,我知道了?這就完了?
她一拍桌子,有些不敢置信:“沒了?”
印決忽然笑了笑,站起身,捧住她的臉,俯身親了下去。
他沒有深入吻她,只是把唇貼在了她的唇上,可是這樣,就已經足夠讓晏繁淩亂了。
感覺涼涼的的呢……
她的臉迅速漲紅起來,她被親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印決居然就這麽親了上來,嗷嗷嗷,好羞恥,沒臉見人了。
可是有點不想躲開呢……
印決只是輕輕吻了一下,他拉開些距離,看着她紅到不行的臉,唇角微微揚了揚,眉目溫柔:“我說我知道了。”
你鐘情于我,我亦鐘情于你。
晏繁心猛地一跳,眨了眨眼,緊接着拉起印決就跑,再坐下去,她都要被茶樓裏的人眼神給射成灰了。
她一路拉着他,跑到了個沒人的地方,放開他扶着膝蓋大喘了幾口氣,然後随意坐了下來。
印決坐到她身邊:“跑什麽?”
“還不都是你,這麽多人你就……親上來了。”
提起剛才那個吻,她感覺自己的臉又燙起來了,那麽近距離的看着他,好像心神都被蠱惑了。
印決含笑看着她,語氣真誠:“情難自禁。”
晏繁的臉馬上就要燒起來了……
停頓了一會兒,他忽然抓住了什麽,緩慢的開口:“你今天,告訴我你要解除婚約,是來套我的話?”
晏繁臉上的紅迅速褪了下去,把屁股悄悄往後挪了挪,讪讪的笑了聲:“哪能啊。”
媽呀!被發現了……
印決哼了一聲,把她給扯回來,目光沉沉的盯着她道:“為什麽要聽這句話?”
晏繁一看躲不了了,也就索性說了:“我怎麽能這樣就栽到你手裏,你又沒有說過喜歡我,當然要你先說。”說完悄悄瞥了他一眼,見他看過來,又迅速把頭扭回去。
印決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啞然失笑,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他喜歡她這麽明顯的事,還非得一定要說出來。
“行,我說了,然後呢?”
晏繁的眼神四處游移了下,一跺腳:“然後,然後什麽然後,走了,回去!”說完急急的走了。
印決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輕笑了聲,追了上去,牽起她的手,這一次晏繁沒有掙紮,印決又笑了下,握着她的手,慢慢走回了晏府。
晏府內,秦年來到水苑,烏天把秦年引上二樓的亭子,烏清背對着他們坐着,看着遠處的湖水。
秦年走上前,坐到他身邊,等着他開口。
烏清一來便直接道:“晏夫人,想必前幾日的解藥你心裏有諸多疑問。”
秦年抿抿唇,她心裏的确有很多疑惑,比如他是怎麽知道這個毒,這是怎麽會拿的到解藥的,這件事已經涉及到她身邊人的安危,她不得不在意。
“是。”
烏清的語氣淡淡:“我并不知道那是什麽毒,不過我認識下毒的人。”他頓了一會兒,又接着道:“夫人不必驚訝,我自然會解釋清楚。”
“夫人可還記得當日我初來雲國的時候,因為毒發而提前了一日到達,那個時候并未到毒發日,是有人故意用藥,引發了我體內的毒。”
秦年目光沉了沉:“與給印決下毒的是同一人?”
烏清點點頭,接着道:“當時在路途之中我中毒後,意識還未完全模糊前隐隐約約聽到她的聲音,提到了凝煙閣這幾個字,直到在凝煙閣的慶典上見到她,我才确定下毒的人是她,她叫暮紫,是烏族一位大臣之女,我與她之間,大約是不共戴天。”他看向秦年,目光有些愧疚:“是我連累了他們。”
秦年搖搖頭,示意他接着說。
烏清的語氣涼薄了一些:“我娘付離……”
“等等,你說你娘叫什麽?”秦年急忙開口打斷他。
烏清眸色變了變:“付離,難道夫人認識她?”
秦年點點頭:“當初你娘和我還有印決的娘,都是在醫谷被一個老頭子一起撫養長大的,也就是我們師傅,他逝世以後,你娘便不見了蹤影,我和印決的娘在醫谷等了三年,沒有任何消息,之後來到雲國,再也沒有見過她。”
她眼裏有些動容:“沒想到她竟然去了烏族,”她轉頭看向烏清,“她現在怎麽樣?”
烏清眸子垂了垂:“她已經去世了。”
秦年有些訝異的看着他,嘆了一口氣,眼裏沾染上一些濕氣:“她竟然已經去世了。”
烏清沉默了一會兒,他也沒有想到秦年竟然是她娘的故人。
“我娘只和我說過,她因為自己做了一些錯事,再也沒有臉回家,別的她什麽都沒提過。”他似乎是在解釋他為什麽沒有認出秦年。
“做了錯事?”秦年的聲音有些疲倦:“什麽錯事能讓她到了這麽多年都不聯系我們的地步。”
烏清微微搖了搖頭,秦年又嘆了一口氣:“罷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久,她也已經去世了,深究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她是怎麽去世的?”
烏清的聲音倏然冷了起來:“被人陷害。”
秦年捏着茶杯的手一緊:“你說你與暮紫不共戴天……”
“是,你猜的沒錯,不過不是她動的手,是她的父親和姑姑。”
烏清語氣有些冰涼:“據說當年我娘是随着烏王一起回到烏族的,差不多一年之後便生下了我,剛開始的幾年,她還盛極一時,慢慢的,随着烏王的妃子孩子越來越多,她也就被慢慢冷落了,可即便這樣,卻還是有人不肯放過她,暮紫的姑姑暮柔向來視我娘為眼中釘,在我十歲那年,她和她的哥哥暮山聯起手來,誣陷我娘通奸,可恨的是烏漠竟然僅聽他們的讒言,便賜死了我娘。”
他忽然極冷極冷的笑了一下:“後來,我用同樣的手段,結束了暮山和暮柔,暮家,從此家破人亡。”
他這麽一說,秦年或許知道了付離離開的原因,當年烏漠到醫谷求醫,住了三月之久,付離一直在照顧他,難免日久生情,恐怕那時便已珠胎暗結,最後,她才會選擇到了烏族。
一身義無反顧,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她有些心疼的看了烏清一眼,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她還有個疑問:“那你身上的毒是什麽回事?”
“暮柔下的,她怕我出生以後奪了我娘會奪了她的地位。”
果真是,一入宮門,便一生不得安寧。
秦年沉思了一會兒,道:“你能活到現在,應該是你娘暫時控制住了你的毒,但從你上一次的毒發狀況來看,時間過了這麽久,你的毒似乎又開始洶湧,若再不控制……”
秦年說到這裏便頓住了,烏清淡淡的一笑:“生死由命,我娘的仇也已經報了,也沒什麽好眷戀的,多活了這幾年,已是大幸。”
他忽然想到了晏繁,若是現在死了,好像還有些舍不得她。
秦年皺了皺眉:“辦法也不是沒有,但是需要回到醫谷,有些藥材和醫書,只有那裏才有。”
秦年站起身,立即就做了決定:“你的毒不能再拖,否則的話,下一次毒發之日,可能就是你的祭日,你準備一下,我們一日後出發,去醫谷。”
說完不等烏清回答,便離開了。
付離,我只能盡力保住你唯一的兒子。
烏清目送着她離去,目光中隐隐含了些感激。
作者有話要說: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