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試探
姜映初壓着跳動過快的心髒, 總覺得有個答案在心底要呼之欲出了。
她看着眼前的顧修竹，只覺得一切都變得不太真實了起來，想去想，可又不敢去想。
兩人無聲的對視着，到最後她整個人都變得結巴了起來, 咬着下唇盯着顧修竹的眼睛看着, 耳邊還一直在回蕩着他剛剛說的那首詩。
一直以來, 她都知道顧修竹的聲音好聽, 是自己喜歡的, 可卻也鮮少聽到剛剛那模樣的，故意壓低的, 聲音沙沙啞啞的，特別的性感。
顧修竹垂眸注視着她的神情，看着她紅了的耳尖, 剛想要繼續問就聽見姜映初回答了。
“很好啊。”她擡眼看着顧修竹，眉眼彎彎的, 笑起來很甜：“非常好。”
顧修竹一頓，挑了挑眉問：“哪好？”
姜映初唇角彎彎, 輕聲道：“其實我覺得作家也有這個含義，最後的年齡應該是可以随便修改的，都挺合适的, 無論多少歲的人，只要笑，就都好看。”
她故意的避開了顧修竹的追問, 快速的略過了這個話題，輕聲道：“顧修竹，我們打車走吧。”
他一頓，望着她啞然失笑的答應着：“好。”
路邊打了輛車，這個時間點還有些堵車，下雨積水，以及人多的緣故，堵車有點厲害。
夜色黑茫茫的一片，路邊的燈光被風吹動着，搖曳着，落在車窗玻璃上，姜映初趴在車窗上看着，眼神有些迷離了。
她甚至在有一瞬間不知道該跟顧修竹說什麽了，剛剛的那首詩，她不太懂顧修竹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不算是很遲鈍，之前很多暗示不太明顯，她也确确實實沒敢往這個方向去想。
可就剛剛那一瞬間，她腦海裏突然湧現了一個不一樣的想法出來，是她不敢去想的那個想法。
姜映初不知道是因為顧修竹靠得太近了，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竟然冒出了這樣可怕的念頭，可這個念頭在腦海裏出現的時候，她一方面覺得有點不太可能，有點荒謬；一方面又覺得……好像其實挺真實的，這仿佛本身就是一個事實，只是自己傻不知道而已。
她緊鎖着眉頭思索着，不經意的擡眸，正好和坐在副駕駛座的人對上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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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映初一慌，匆匆忙忙的轉開了視線，舔了舔唇問：“師父還有多久能到啊。”
司機師父啊了聲，感受着車廂內的安靜笑了笑道：“估計還有二十分鐘，有點堵車。”
姜映初哦了聲：“謝謝。”
司機師父回頭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眼坐在副駕駛座的顧修竹，憨笑了聲：“別着急啊，很快就到了。”
“好。”
車內再次歸于寧靜，直到停下，兩人一起下車。
姜映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顧修竹，伸手指了指道：“我就住在這裏，顧學長今天麻煩你了。”
顧修竹擡眸看了眼眼前的小區，隔着幾條街是一家醫院，他微斂着眼眸，輕輕一笑：“好，進去吧。”
聞言，姜映初遲疑了一下：“今天謝謝顧學長了。”
顧修竹颔首，輕聲道：“不用這麽客氣。”
姜映初笑，溫聲道：“顧學長你快回去吧，南方的冬天也超級冷的，特別是晚上。”她想了想，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別感冒了。”
“聽你的。”顧修竹伸手拍了下她腦袋：“進去吧。”
“那明天的那個事情，我幾點過去啊？”
顧修竹思忖了須臾：“晚點我把地址和時間發你手機上。”
“好。”
她腳步一頓，遲疑了片刻望着顧修竹：“你先打車，我再進去。”
顧修竹無奈的失笑，望着她道：“你先進去，外面冷，待會就有車過來了。”
“不行。”姜映初非常的堅持，望着他道：“這裏我很熟悉了，我看着你走了我再進去。”
“……”
兩人僵持不下，恰好有一輛出租車過來，顧修竹沒轍，只能是上車，朝她揮了揮手。
姜映初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車尾，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才恍然覺得，這一切是真的，都不是夢！！！
——
屋內黑漆漆的，姜映初到家的時候許應如依舊沒回來。
她環視的看了一圈後，把東西放好，才去了房間收拾東西，她給姜父發了信息，說自己過幾天再回去，姜父這會大概也忙，叮囑了幾句後便也沒有了後續。
姜映初癟了癟嘴，看着房間的擺設，索性直接走到書桌面前，抽了一本書出來看，翻看了兩張後她又再次的放下了。
她把屋內的燈光全部都打開了，一個人在家實在是有些無聊和寂寞，屋內放着輕緩的音樂，姜映初看着還沒有回消息過來的許應如，索性準備去洗個澡再躺床上睡覺算了。
白天雖然沒做事，但她也覺得累。
洗過澡出來後，姜映初想也沒想，躺在床上給宋嘉兮打電話。她總覺得自己這會需要一個已經談戀愛的人給自己解答，顧修竹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自己想多了，還是真的沒有，顧修竹就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她既期待，可也害怕。
“初初，怎麽了？”
“小七！洗澡了嗎。”
宋嘉兮一噎，哭笑不得：“怎麽了啊，我在房間裏呢，你現在才到家嗎？”
“沒有。”姜映初嗯哼了聲：“誰讓你把我的地址告訴其他人了。”
宋嘉兮：“……”她啊了聲，不太好意思問：“顧學長，算是其他人嗎？”
這下輪到姜映初語塞了，在她看來，當然不算是其他人，顧修竹那是自己喜歡的人，可是這是另一回事。
她冷哼了聲，無奈的嘀咕着：“那你也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啊，我在路上遇到他的時候，還以為是巧合呢。”
宋嘉兮笑：“所有的巧合都是建立在故意為之的上面的。”
姜映初想了想，也不跟她糾結這個事情了，她直接說了下午自己跟顧修竹發生的事情，甚至于把那首詩都給宋嘉兮說了，說完後，她略微有點忐忑的詢問：“是我想多了嗎？”
宋嘉兮一驚，只覺得她在感情方面對自己太沒有自信了。
“初初。”
“啊？”
“你覺得自己想多了嗎？”
姜映初支吾着：“我不知道。”
宋嘉兮無語道：“假如你跟另外一個人說這首詩，你覺得另外一個人會這麽認真的給你讀出來嗎？”
她想了想，躲在被子裏搖頭：“應該不會吧。”畢竟不是誰都這麽有閑情的，也不是誰都能把一首詩記得這麽清楚。
“是啊，這樣想就對了。”宋嘉兮軟聲的給她分析：“我是不太懂你跟顧修竹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你如果不确定，你可以直接問出來。”
“可我……”她怕，她害怕是自己多想了。
姜映初在其他地方，很有信心，可在感情方面，除了友情之外，在親情和愛情方面，都很小心翼翼，大約是小時候的創傷問題，她在這兩者之間，都帶着一絲不确定，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宋嘉兮一怔，知道她的內心想法：“你要是不确定，那就等回學校後再問，現在先再感受一下，明天還出去嗎？”
“嗯，去給他幫個忙。”
宋嘉兮眼珠子一轉，小聲說：“那你可以試探一下。”
“嗯？嗯，好的。”她笑，剛想要說話，便聽見了外面的開門聲，連忙道：“我媽好像回來了，明天再跟你說。”
“好，早點睡，晚安。”
“晚安。”
——
屋內燈光明亮，姜映初匆匆忙忙的挂了電話，看向精疲力盡揉着脖頸進來的人，喊了聲：“媽媽。”
許應如看着她，溫柔的笑了笑：“還沒睡？”
“在等你。”
許應如聽着，垂眸望着她，伸手摸了摸姜映初的腦袋，才輕聲道：“不用等媽媽的，最近過年，醫院忙，回來的都要很晚。”她笑了笑，輕聲問：“晚上都吃了什麽？”
“在外面跟朋友吃的。”
許應如點頭：“身上還有錢嗎？晚點媽媽給你轉點錢。”
“不用了，我還有錢。”
許應如輕嗯了聲：“媽媽先去洗個澡，再出來跟你聊天？”
“好。”
許應如去洗漱，姜映初回了自己的房間，拿着手機把玩着，她還沒收到顧修竹發來的地址呢。
……
顧修竹這邊，剛回到酒店林揚就發了一份郵件過來，是關于明天的內容，他剛點了接收，林揚就發了個視頻童話過來。
“什麽事？”
林揚啧了聲，看着顧修竹促狹的笑：“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林揚感慨了聲，望着他道：“小學妹家那邊的城市感覺怎麽樣啊，見到小學妹了嗎。”
“嗯。”
“然後呢，有什麽進展？”
顧修竹望着他，哂笑了聲：“想知道？”
“想。”林揚非常直白的回答。
顧修竹點了點頭，翻動着面前的資料，冷冷淡淡道：“想也不告訴你。”
林揚：“……你也太過分了吧，我估計你啊肯定還是沒有進展。”
聞言，顧修竹笑了。
他想着今晚姜映初的反應，無聲的揚了揚嘴角，其實也不能算是沒反應不是嗎。今晚的那劑藥，好像下得有點猛了，他回憶着姜映初當時的神情，她應該是知道了，可不敢去承認而已。
顧修竹算是摸透了她的小心思，在這方面，他有足夠的耐心，有足夠的時間，表現的更明顯一些，直到她能察覺到無處可躲。
林揚看着他的神色，啧啧兩聲：“真為小學妹擔心，要羊入虎口了。”
顧修竹冷笑，眼神淩厲的看着他：“交給你的事情都做完了？”
林揚：“……我先八卦一下再去做，你準備溫水煮青蛙到什麽時候？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
顧修竹一頓，這回倒是沒有含糊了，直接道：“明天之後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