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慘烈
“咳咳…”
赫連鼎咳嗽兩聲，從地面上爬了起來。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一聲冷笑：“喲，還不錯。沒想到你居然在戰鬥中突破了呀！不過可惜呀，黃漄終究只是黃漄…”
赫連鼎說得不錯，在柏晨雨在谷壁撞出窟窿的那一刻，他那第二張納靈白玉徹底晉升為納靈黃玉。
本來那張納靈白玉就僅剩五分之一的區域為純白之色。而在百寨狩獵的這些日子以來，柏晨雨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鬥。在戰鬥之中不斷的爆氣練氣，那五分之一早已填滿了晶瑩剔透的黃色，而赫連鼎的那一腳，便是溢出水缸的最後一滴水。
只是，柏晨雨根本就沒有理睬赫連鼎，而是凝重的盯着閻老頭。按理，雖說這赫連霸是晰藍級別，但是柴三刀與閻老頭只是聯手牽制，并不與其正面交鋒。眼下柴三刀都未出現太大的傷勢，為何閻老頭的眼睛卻…
“嘿嘿，那閻老鬼的眼睛便是拜你所賜。”顯然，赫連鼎留意到了柏晨雨注視的方向。
“什麽意思？”柏晨雨面色微變，問道。
“你可還記得那日在火蟒林捕抓火靈蟲？”赫連鼎露出個陰險的笑容，說道：“本來潛伏在黑嘯寨這麽多年，便是為了等待老爺子進階晰藍，同時抓住時機裏應外合。沒想到偏偏閻老鬼派了你一個人來抓火靈蟲，既然如此，那我就順手加了點料咯……”
“王八蛋，你該死。”聽到這裏，柏晨雨拳頭握得“咯咯”響。這是他被趕出家門以來，第二次如此憤怒，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間接成了害閻老頭的人。
聞言，赫連鼎只是狂笑兩聲，面色冰冷，道：“哼，清峰寨從老爺子創立的那天起，便是等待今天的到來，今日你們誰都逃不掉！”
聽到這裏，柏晨雨不禁握了握拳頭。自從他離開易和學院之後，實力突飛猛進，但是此時仍舊顯得極為無力。實力，真是個好東西，柏晨雨第二次察覺到這實力的重要性。
閻老頭被一掌擊退後，沒過幾分鐘，獨木難支的柴三刀亦同樣被那銀色的圈子化為能量圈，給撞得刀刃都斷成了兩截。
而那邊各自被兩名炎赤圍攻的黑嘯與獨眼老頭，早已落了下風，他們的身上都出現了極為嚴重的傷勢。特別是獨眼老頭，他口中吐出的血已經将他的衣衫給盡數染紅。
“老閻，老夫再給爾等一個機會。若是降服于我清峰寨，還能給爾等一條活路！”赫連霸的聲音在整個一線天的山谷內響起。
“呼…呼…”
閻老頭站立在虛空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他的一只眼睛已經完全瞎了，而另一只眼睛視力也極為模糊。他看着那不遠處深受重創的黑嘯，面色陰沉，他知曉大勢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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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所有的人都已停手，皆在等待着柴三刀，黑嘯，閻老頭三人的态度。閻老頭與黑嘯對視一眼，皆是有了答案。
只見黑嘯與閻老頭徑直飛掠到柏晨雨與黑月的身旁，黑嘯深情的看着黑月。
黑月兩眼通紅，豆子大的淚珠不停的落下，她哽咽道：“爹…爹…你別…別死啊…”
黑嘯露出個慈祥的面容，将黑月擁入自己的懷抱中。而後，不知黑嘯喃喃了幾句什麽話，黑月徹底是哭出了聲音，腦袋一個勁的在搖着。看得在場的黑嘯寨山賊們不禁眼睛通紅，有的甚至身體都憤怒得顫抖。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平時在山寨的人緣特別好，類似今日的情景可從未出現過。
見狀，閻老鬼嘆了口氣，他的臉龐似乎在一刻蒼老了許多。他伸出幹枯的手掌，摸了摸黑月那烏黑的頭發。
閻老頭轉過頭來，抹了抹眼角的血跡。他勉強的睜大眼睛，仍舊只能看見柏晨雨模糊的身影。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伸出蒼老而的手掌，摸了摸柏晨雨的腦袋，笑道：“晨雨，記得咱爺兒兩說過的話，要算數。”
頓時，柏晨雨心中有一個極為強烈的念頭。而閻老頭只是露出個慈祥的笑容，枯瘦的手掌塞過一個錦囊。柏晨雨哽咽的接過錦囊，心中的話到了喉嚨怎麽都說不出來。
接着，黑嘯與閻老頭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随即一字一頓道：“赫連霸，我二弟，還有黑嘯寨這麽多弟兄們的命，非你那項上狗頭不能解恨！”
聽得這話，柏晨雨已是知曉，黑嘯這是要與清峰寨拼死一搏。而黑月埋在黑嘯懷裏的腦袋更是像撥浪鼓一般搖個不停。
黑嘯嘆了口氣，他探出手掌，在黑月的脖子輕輕一揮，那黑月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黑嘯将黑月小心翼翼的攙扶到柏晨雨的手中。
他盯着柏晨雨複雜的眼神，用着僅有柏晨雨與閻老頭才能聽到的聲音，笑道：“小子，黑月就交給你了，拜托了。”
聞言，柏晨雨鼻子發酸，眼眶通紅，他沉默了一會兒，随即盯着黑嘯，說道：“黑嘯寨主，我柏晨雨對天起誓，不會讓黑月死在我前面。還有，今日若是黑嘯寨沒了，不出兩年，我會讓整個清峰寨陪葬！”
說到這裏，閻老頭與黑嘯的兩眼不禁微紅，這小子真的與他們的兒子有些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同呢！
“遺言都交代清楚沒有，黑嘯，老閻，老夫可是給你們機會，你們卻不懂得珍惜。”那半空之上的赫連霸失去了耐心，冷漠道。
閻老頭與黑嘯對視一眼，随即大吼一聲：“黑嘯寨衆人聽令，為死去的二當家，還有衆多的弟兄們報仇！”話音落下，二人的身影猶如兩道閃電，分別向着赫連霸與赫連空暴掠而去。
見狀，那柴三刀咬了咬牙，随即還是與閻老頭一同對付赫連霸。身為一寨之主的柴三刀，寧死也不做清峰寨的階下囚。
“殺啊！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不知誰在谷底大吼了一聲，那黑嘯寨與血蟒寨的山賊們頓時沸騰了起來，不管不顧的與清峰寨的山賊們拼命。
見到場面變得混亂了起來，清峰寨所有的炎赤戰力都被閻老頭四人給死死牽制。柏晨雨收起心中的憤怒與不甘，準備帶着黑月逃離此處。
“別癡人做夢了，你逃不掉的。”那一直留意着柏晨雨的赫連鼎，冷笑一聲。
柏晨雨瞥了一眼赫連鼎，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猙獰道：“畜牲，你最好祈禱你們清峰寨的三條狗都還活到那一天。”
說完，柏晨雨一把抱起昏迷的黑月，腳下陡然噴湧出兩道氣流。而那赫連鼎面色大變，身形一動，拳頭閃爍着冰雪的光芒，卻直接撲了個空。
柏晨雨腳下的兩道沖擊氣流瞬間将他托浮在半空中，他張望了一眼，看見那馬屍旁面色恐懼的陸南，伸手隔空一吸，那陸南直接被吸附在他的手中。
赫連鼎氣急敗壞的橫手一劈，一道道氣流斬呼嘯而出，卻被柏晨雨如同猿猴一般靈巧的身軀給盡數避開。
“快給我把這混賬打下來！打下來！”
赫連鼎氣得面如金紙，他沒想到柏晨雨竟然将閻老頭的爆步都給習成了。而他雖然實力強于柏晨雨，但是卻不能飛行。
只是，此時谷底早已厮殺得不成模樣，哪裏有人能夠聽到赫連鼎的話。柏晨雨淡漠的看了一眼赫連鼎，然後徑直向上飛去。
“老爺子！給我殺了那混小子！”眼瞅着柏晨雨即将逃離此處，那赫連鼎對着赫連霸的方向大吼一聲。
那戰鬥中的赫連霸一怔，他一掌擊退了柴三刀的攻擊，瞥了一眼那飛掠的柏晨雨，隔空便是一掌，一道褐色的氣流掌竟是徑直向着柏晨雨呼嘯而去！
“啧！”
柏晨雨眉頭一皺，氣流掌的速度極快，柏晨雨肩上扛着黑月，另一只手提着陸南，眼下根本就無法躲避這速度極快的氣流掌！
咻！
突然間，柏晨雨的面前閃掠出一道身影，直接用軀體将這氣流掌給擋住！而軀體的主人，也是一口鮮血噴出，将他的胡子都給全部染紅。
“閻老頭，你…”柏晨雨心頭一急。
“快…快走啊！”閻老頭強忍着痛苦道，斷斷續續道。
“可…可是……”
“快走！快走啊！”閻老頭陡然轉身，他那布滿了鮮血的手掌，一把抓過柏晨雨的領袖，往上一扔！
“不！”
身形被閻老頭扔出一線天外，柏晨雨終于控制不住淚腺，豆子大的眼淚從他得眼眶中滴個不停。其中，有一滴落在了閻老頭枯瘦的臉龐上。
而後，那赫連霸的氣流斬源源不斷的湧來，打得閻老頭鮮血不停的吐出，直至最後，竟是沒有血可吐了。
“義父！”、“義父！”
“啊啊啊啊！！！”
慘烈的聲音響徹整個谷底，在谷底裏回響着。
柏晨雨能夠清晰的看到，那兩眼盡瞎，衣衫也被自己的鮮血染的盡數通紅，那個枯瘦的身影，他的嘴角處，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柏晨雨強忍着悲痛，身形一轉，腳下噴湧着兩道沖擊氣流，向着遠方那片森林中飛掠而去。那時起，這個少年內心中，真正的發誓要變得強大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