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需要您的态度,來成為企業風吹不倒的大樹。”
程幼寧開出的條件求取的不只是他的工作能力,更多的是他的忠誠。說的好聽是體恤職工,說得難聽直白一些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道德綁架也不為過。
紀哲函一旦應允,就是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給這個企業,并承諾絕對忠誠。
程幼寧:“除此之外,我想紀老師應該也不甘于現狀,您必然是心存抱負的人。”
紀哲函有過,他也像每一個夢想成為藝術家的青年一樣,有過夢想自己一朝成名、作品千古流章的輕狂,卻最終在現實的磨練後變得保守謹慎和卑怯。
紀哲函:“可我就算接受了這份工作,也說不上能看到多有前途,畢竟沒有什麽獎是會頒給一個成人用品外觀設計師的。”
程幼寧聽完卻有些想笑了,紀哲函果然還是紀哲函,畫大餅在他那裏是沒有用的。
程幼寧:“但至少我能提供您目前最需要的,為此期望您能創造出超出我預期價值的成果,也算不上過分吧。”
紀哲函:“單就現在來說,我顯然是給不了您什麽承諾的。”
程幼寧:“公司求人和職員應聘是一樣的,是一場相互的考量與選拔也是一場博弈,說起來玄乎,可我一向運氣不錯,所以,我信我不會賭錯。”
紀哲函看程幼寧,她比起半年前更多了成熟與膽識,還有幾分意氣風發。
是運氣嗎?她有他羨慕不來的天生好運。
紀哲函:“程經理好氣魄,雖然這場賭博也輪不到我來買單,但老實說我運氣卻不如您這麽好。您這麽年紀輕輕就事業家庭雙豐收,而我這種人往往拼死拼活大半輩子,也不如您一出生就得到的多。”
程幼寧沒想過這話會從紀哲函嘴裏說出來,這話很酸,像是要把她這麽多年的努力腐蝕掉。
程幼寧一見紀哲函就知道他這半年過得很不好,還是她老師時他是清冷得體帶着幾分恃才自傲的,而今卻有了幾分無力感,像是覆船落難苦苦掙紮無果之人。
能消磨一個人才華和意志的往往并不是懷才不遇,更多時候是窮困潦倒讓他們失了思想低了頭。
程幼寧:“紀老師,您可能誤會了,我也并不是什麽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貴命。我母親是位大學教授,父親也不過就是個事業單位在編職員。比起大富大貴,我家勉強不過是能湊合碰一碰書香門第的邊。我父母雖然明面上對我沒什麽苛求,可周圍的目光讓我意識到,一個大學教授的孩子不可以學習不好,哪怕我考個普通一本,都是辱沒了我生來就有的好家庭氛圍。為此我大概從小學開始就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雙休,我父母不逼我,我卻自己要求報各種補習班、興趣班、奧數班。每次重要考試我都很緊張,前一天夜裏總是睡不着。高考連續兩天緊張到胃痙攣,也因此發揮失常,如果不是我平時用了千分的力去學,那個狀态,是考不進我現在的學校的。我僅僅是比一般人得了個更有學識的母親,卻也承受了更多的壓力。教授的女兒不能學習不好,教授的女兒不能沒有出息,這些無聲無形的禁锢也剝奪了我許多的快樂和放縱的權利。”
程幼寧也像紀哲函這樣嫉妒過別人。
她嫉妒岑晚謠,嫉妒她學識淵博而優異,才華橫溢又貌美,偏又生在富貴之家。她這般真正生來含着金湯匙的人,就好像那高嶺之處盛開之花,觸目驚心、叫人羨慕不已,即便心生惡意妄圖折枝,卻又高攀不起。
而她與岑晚謠相識、相知、相愛,才知也并非如此,岑晚謠住的房子開的車,吃的每一口飯穿的每一件衣,也都是她自己的工資換來的。父母給的每一筆錢她都好好用于理財從不亂花。
程幼寧也因此曾調笑岑晚謠,說她明明家財萬貫卻活得像個歸隐田園的淡泊文人。
岑晚謠說,她見過小媽家裏一夜大廈傾覆,也見過賀秉文為愛人流落街頭。她說這世上除了自己親手取得的其餘都不過是上天恩賜,而恩賜是最最不能被肆意占有和索取的。
程幼寧:“紀老師,我确實運氣不錯,但也是因為我付出得夠多所以運氣還算不錯,即便是好運,也不是能夠白得的。”
紀哲函看着面前聲聲喚自己“老師”的人,心裏只覺得慚愧。
紀哲函:“程經理既然這麽說,那我希望我的努力也能夠有一天為我們彼此帶來一些好運吧。”
程幼寧笑着将合同遞過去,“會有這麽一天的,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第 58 章
程幼寧已經快兩周沒有回過家了。
程幼寧從一開始就是和孫伊婷同行的,紀哲函的情況也一早就都清楚,否則怎麽會對應得如此順利。
她不過是繞了一個彎。
紀哲函解釋說之前私塾給的V信是在日本那邊的工作號,回了國就不怎麽登陸了,因此錯過了她的好友請求信息。
真實情況除了當事人誰都不知道,但程幼寧明白,這不過是一場彼此間的拉鋸。
紀哲函清楚若是程幼寧真心想要用自己,那麽他拉扯一番,必然還能多得點什麽。
而程幼寧明白若是自己一開始就出面,身态過低,往後便很難擺正這上下級的關系。
所以一開始得要孫伊婷出面,先談下個80%的條件,露一點難色,吊上個幾天,再由她親自出面給上20%,順道再打個情感牌,方能十足萬全。
岑晚謠是最懶得理這些圈圈繞繞的關系的,在她那裏就是錢到位事兒就都能辦。
說起來有趣,她自己明明不花父母給的錢,卻叫程幼寧随便花,說什麽“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活像個舊社會驕奢的大小姐。
若不是公章和擡頭文件都在賀秉文和程幼寧手裏,她可能真的會為了讓小狗早點回家随便給紀哲函開個離了天譜的高價把人“買”進公司。
岑晚謠也不是沒反思過,她覺得自己有點變了。從前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她整天計較別人對自己夠不夠好,有沒有把自己寵到位,但凡差了那麽一點點都要引得她胡攪蠻纏好一陣。偏到了程幼寧這裏,她只想把人寵上天,偶爾在醫院裏聽到小護士們議論偶像劇裏某某霸總寵妻狂魔揮金如土的俗套行為,也會萌生“好像試試也還不錯”的想法。
可偏程幼寧和她老爹一樣是個精明商人,多花一分錢就是輸了一局,一分錢也要掰幾份花到最合适的位置上。
岑晚謠郁悶,說好的不谙世事失戀文藝小甜甜深夜偶遇女總裁為嬌妻一擲千金買佳人一笑的劇本呢?
程幼寧一回家就往岑晚謠懷裏撲,要抱抱。
只有這時候,岑晚謠才有一些家裏養了只小奶狗的實感。
程幼寧穿了一套藍灰色格紋西裝,馬尾紮得幹淨利落。最近除了去學校的日子,已經鮮少看她穿休閑私服。
程幼寧将西裝脫下放進收納袋裏,打算讓孫伊婷明天拿去幹洗,只穿了裏面一件薄襯衣在屋子裏跑來跑去,白花花的小細腿直在岑晚謠眼前晃悠。
岑晚謠忍無可忍,一把将人拽過來甩進沙發裏。
程幼寧:“阿謠,我沒洗澡呢。”
岑晚謠:“沒事,我洗幹淨了。”
程幼寧:“可我想跟你一起,我也半個月沒嘗到甜頭了。”
岑晚謠架着兩條細白腿将人直接端了起來,“我陪你洗。”
和岑晚謠在一起時總有種錯亂感,像是和一個人戀愛,又像是和一對雙胞胎戀愛。姐姐冷靜又傲慢,就連想要時都那麽不容拒絕。妹妹卻溫柔黏人,小喘起來聲音比四月江南的春雨還要綿長。
與這一對姐妹交合時像是圍爐煮酒,冷酒凜冽,小火一溫卻又甘甜醇綿,烘得柑橘香甜得發膩後又會留下些橙皮的清澀。
“晚寶啊晚寶……”程幼寧反複柔聲輕喚着。
三杯兩盞之後,不勝杯酌的已是醉生夢死過幾場,量如江海的卻只是小意淺酌。
程幼寧将被水浸得濕透皺巴的襯衣踢到一邊,拿了浴巾給岑晚謠擦幹。
程幼寧:“忘了這件襯衣是不能水洗的了。”
岑晚謠:“再買就是。”
岑晚謠迷蒙着眼将頭發往程幼寧手裏送,“你最近怎麽一直穿西裝和大衣?”
程幼寧:“新官上任三把火,本事不夠皮囊來湊呗。怎麽,不合适?”
岑晚謠搖搖頭。
是太合适了。
就像岑晚謠常常因為外表莫名被人依賴,她也曾覺得程幼寧這麽小小一只定然是該被人千嬌萬寵的。
可阿拉伯狼*終歸是狼,沙漠貓*也不可能成為柔軟的寵物貓。
岑景欽和宋疏棠只有她這一個孩子,因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