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報複
路迢迢和任菲是又逛了很久才回家裏的，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開門進屋的時候路迢迢就感覺到不對勁兒，直到進到客廳開了燈才看見陽臺窗戶上破的大口子和滿地的碎玻璃渣。
路迢迢心裏咯噔一下，關上燈的同時抓起了客廳牆邊的雨傘，蹑手蹑腳朝陽臺走過去。她屏住呼吸，心髒狂跳，捏着傘柄的手用力到手指泛白。
借着月光路迢迢看清窗外已經沒人，只是影影綽綽有樹葉随着夏日晚風微微搖曳，發出瑟瑟聲響，地上還有破窗而入的大石塊。路迢迢松了口氣，也許就是小區哪個孩子調皮。
雖然有些氣，可也沒什麽辦法，只能認命去打掃。剛掃到一半，手機卻響起，是短信鈴聲。
路迢迢沒怎麽在意，現在垃圾短信太多了，有事就發微信了。于是也不管在那裏明明滅滅的手機，徑自打掃收拾，還想着今天怎麽把窗戶堵上。
等打掃完才走到茶幾邊拿起手機查看，翻到了剛才那條短信：管好你的嘴。
惶恐又莫名其妙，路迢迢不得不在意這條短信的內容，可查了號碼又是那種發廣告的垃圾號碼，路迢迢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想這事兒，畢竟蹊跷。
可正當她準備找東西先堵住玻璃的洞的時候，又一條短信進來了：把微博删掉，不然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路迢迢一下明白了，之前就有科普這個組織的人被威脅警告，現在輪到她了。而且他們比她想的要厲害，直接找到了她的住址和聯系方式。
直到這個時候路迢迢冷汗才下來，後怕是真的後怕，可這麽做也不後悔。此時路迢迢條件反射地第一個打電話給了衛謙。
“怎麽，終于想起我來了？”衛謙接到路迢迢電話還不忘調侃。
“他們、他們來了！”路迢迢聲音哽咽，她已經努力做到平靜了。
路迢迢這邊情緒明顯，衛謙立刻明白了，不是“他”，是“他們”，“你現在在哪？在你家？”
“嗯......”只有她自己，路迢迢想逃離這裏，可又覺得哪裏都不安全。
“呆着別動，我馬上過來。把窗簾拉好，我就在你家附近。”衛謙語氣急促，說話時候還伴着衣料摩挲的聲音，聽起來是在穿衣服。
自從這幾天要追求路迢迢之後，衛謙就搬到離路迢迢這個小區近的地方住，只是還沒讓她知道，今天居然就派上了用場。
路迢迢現在腦子一片混亂，坐在沙發上抱緊了自己的膝蓋，嗚嗚咽咽地答應，可連話也說不清。
衛謙沉聲：“別怕，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我現在就過去。你別挂電話，我陪你聊天。”
刻意将聲音放得溫柔，再加上他低沉嗓音，倒也安慰到了路迢迢，讓她冷靜下來和他說話。
路迢迢說話的時候還是有點抽泣，可頭腦有了一絲清明，尋斷續續地也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們、他們怎麽找到這裏的......我爸媽沒事吧？”
既然他們能找到這裏給她示威，她就擔心父母那裏的情況。
“沒事你放心，交給我來處理，我會讓人去你父母家看下情況，我想應該沒事，他們還沒那麽大本事。”
路迢迢聽衛謙那邊微微喘息的聲音，還有蹬蹬蹬的腳步聲，也暫時忘了這件事，“你那裏怎麽了？你在......下樓梯？”
“嗯，電梯裏會沒信號，而且等電梯時間也長。”衛謙笑了，“倒是平時沒白練，現在用上了。”
成熟冷靜的人總能給別人以慰藉，路迢迢現在聽見衛謙的聲音也慢慢冷靜了下來，還能調侃他“老當益壯”。
衛謙笑，“你倒是嫌我老了。”
“沒有沒有，你們家住幾樓？”路迢迢聽到衛謙那邊不在場有踏踏踏的腳步聲，而是汽車啓動的聲音，倒是動作麻利。
“五樓，”衛謙又笑，“放心，結婚時候也抱得動你上樓，摔不着。”
雖然年齡大，但是身體好。衛謙就是這個意思。
已經被衛謙成功轉移了注意力，路迢迢聽見這話又害羞起來，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要報警嗎？”
還沒經歷過什麽是是非非需要報警的程度，況且剛剛她還破壞了現場。
“我來，你不用管。”衛謙換上了藍牙耳機，快速冷靜地開車出了小區。其實他哪裏像看上去的那麽冷靜，路迢迢自己在那裏他內心不是不焦灼，只是現在他不能亂，為了讓路迢迢安心。
說到底開車也就十來分鐘的路，可衛謙卻覺得太遠了，他現在恨不得飛到她身邊。
終于到了，衛謙在電話裏輕聲說道：“開門。”
路迢迢訝異了一下，這句“開門”仿佛衛謙在她身邊溫柔耳語，心尖微動，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忙連拖鞋都顧不得穿光腳就去開門。
“唰”的一聲門被打開，門框老舊，合頁在大力的開門下發出吱嘎的響聲，刺耳卻又讓路迢迢覺得安心，因為她在開門後看到了稍顯狼狽卻不掩俊朗的衛謙，那個能給她安心的人。
衛謙眼神擔憂，路迢迢忍不住紅了眼眶，所有委屈不甘一時湧上了心頭。她還是克制的，只是看見衛謙就像孩子見到了能給自己做主撐腰的家長，即使之前再堅強這一刻也不由自主地想摘下面具躲起來哭。
衛謙和路迢迢此刻都是克制的，只是衛謙見到路迢迢一副“我媽終于來給我做主”的模樣又心疼又想笑。沒忍住就噗嗤笑出了聲，自己邁步進了門，随手又将門在身後關上了。
路迢迢在衛謙笑出聲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引得衛謙又嘆氣又低頭邊擦眼淚邊拍頭安慰，“乖，沒事了，我在。”
一句“我在”讓路迢迢心跳漏了一拍，哭還是止不住的，只是變成了抽泣。
“我去看看‘犯罪現場’，嗯？”衛謙雙手托起路迢迢臉頰，看着被眼淚泡得紅腫的笑眼，像是無數小針紮在心上，細細密密地疼。
路迢迢拽着衛謙的衣角，癟了癟嘴，帶他來到陽臺前，看那個在黑夜裏猙獰的破洞，又給衛謙看了手機短信。衛謙擰眉，正在這時候，尚東誠給衛謙打來了電話，告訴他路迢迢的微博疏漏。
“有個線頭，這群人就能拽出一團毛線來。”尚東誠也知道這事迫在眉睫，一向嬉笑的他難得凝重，“衛哥，有什麽用到我的你說，我這邊也會追蹤他們的線索。”
“你也小心，回頭我再聯系，現在人沒事，他們也只是敢這樣。我現在報警。”衛謙此時卻又褪去剛才的溫柔，只剩殺伐果斷的氣魄。
路迢迢被衛謙攬在懷裏安慰等警察來，靠在衛謙溫熱的胸膛是前所未有的安心，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不由得有些犯困。此時卻被頭頂上一聲嘆氣弄得清醒了些，她從衛謙懷裏掙紮出來仰頭看他，才發現他下颌處有胡茬密密麻麻冒了出來，原來男人着急真得長胡子！
“你這裏是不能住了，你父母那我覺得還是先不要回去，也怕連累他們。”
衛謙一臉愁容，路迢迢呆愣地看他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麽，衛謙頓了頓緩緩開口道：“我要是你男朋友呢，我就直接接你去我那了，你看我這還沒名沒分的，現在抱着你都怕你告我騷擾啊。”
見縫兒就插針，衛謙這心思八個路迢迢都趕不上。其實路迢迢自那天衛謙的表白還有他給她跪下擦淚之後就已經心偏到他那沒了邊兒，可到底是矜持害羞還有莫名的情緒讓她也沒明說，只不過兩人現在确實比暧昧又進了一步。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衛謙抖這個機靈，路迢迢也來了勁，梗着脖子從他懷裏要掙脫，還邊推搡他邊說：“那還真讓您費心了，不用，我有地方去。”
表情僵硬，言不由衷。
衛謙樂了，箍着她的手一點兒也沒松動，順勢被她推到沙發邊坐下，也連帶抱着路迢迢也趴在他胸口，姿勢別扭地坐到他腿上。
“讓你松口可真難，行了，你真得搬到我那去，不然我不放心。”衛謙拍了拍路迢迢的小腦袋，“成天氣我一套一套的。”
現在的路迢迢就像個孩子一樣雙腿搭在衛謙腿上，頭還被衛謙按在了他懷裏，自己剛才眼淚把他胸口襯衫暈濕了一片，讓她從耳廓到臉頰都一片緋紅。
“嗯。”
就這一聲輕應，倒讓衛謙不繼續調侃，反而噎了他一下，心裏那塊也柔軟了起來，看着路迢迢更覺可愛。
衛謙抓起她小手慢慢摩挲，嘆了口氣：“總是拿你沒辦法，怎麽這麽輕易就答應了，你不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嗎？”
這要不是我你是不是也輕易答應？這句話他最後還是沒說出口，遇見路迢迢之後，衛謙總少不得做這種庸人自擾的事情，太丢人了。
“我信你啊！”路迢迢笑了起來，唇邊梨渦淺淺，笑眼彎彎，讓衛謙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守護她這份美好單純。
路迢迢看出了衛謙的不悅和擔憂，反而開始安慰他，“我不傻，我知道什麽人是值得信賴的。”
你不傻還找了那樣一個前男友？衛謙不知道是該笑好還是該氣好，只覺這輩子是栽了，可能上輩子欠了她。
“放心，我離這裏近的那套有兩個卧室，晚上害怕可以鎖門。這事兒我盡快解決，你放心。”
衛謙笑，兩指交疊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卻彈出一片紅，又讓衛謙心疼地揉了半天，真是自作自受。
等到民警來了之後又是一通折騰，待他們走了，衛謙抱着懷裏已經在眼皮打架的路迢迢上了車。
“我還沒收拾東西......”難得已經頭腦不清醒的她還能想起這些。
“明天我找人幫你來拿，房東那邊你也別管了。好好睡吧，明天給你請假，飛天小豬。”
路迢迢在睡過去之前只記得這句話，一切都有衛謙，她很安心。
之後她被衛謙從車裏抱回了衛謙家，又被他塞進被子裏的事兒她一點也沒印象，難得睡得這麽踏實，還有好夢。
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卻徹夜難眠。
雖然在衛謙經歷過的事上不算大事，可對于路迢迢他不敢有半點閃失。事無巨細他都要想到，半夜還拎起了陳助和律師，還有尚東誠，商量怎麽整治這幫殺千刀的。
等陳助和律師都走了，尚東誠在衛謙書房且賴着不走，正事談過了他也就現了原形。打擊那個邪門兒的組織和衛謙有媳婦兒了這件事上他更關心後者。
賤兮兮地湊上正在閉目養神的衛謙，“衛哥，你這動作夠快的啊，這就同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老坎的地雷，雖然你搞錯了衛總的姓，但還是愛你23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