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孫媳婦
被沖昏了頭腦的衛謙直接給路迢迢打了電話，電話過了好久才被接起。
“嗯？”路迢迢明顯是沒睡醒，哼哼唧唧說不出話來，尾音糯糯得讓人想起了棉花糖。
衛謙忘了時差，聽着路迢迢的聲音心裏笑罵了聲小懶豬，又和她說起自己已經身在G國的前因後果。
路迢迢在衛謙這通長篇大論般的解釋後終于清醒了，把手機從臉旁拿開看了看時間，幾個零格外刺眼。
“您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路迢迢打斷了衛謙的話。
衛謙一聽路迢迢這陰陽怪氣地語氣就知道她又生氣了，忙看了看表：“呃......抱歉，我怕你等太急，想和你解釋一下子忘了時間。”
路迢迢這是頭一次聽衛謙露出這種似乎帶着委屈地抱歉語氣，甚至有些低三下四，是她錯覺嗎？
她坐起身來，靠着床頭，今晚夜色正好，月光影影綽綽地從窗外照了進來，投射在了路迢迢手心裏。路迢迢靜靜地聽着衛謙的解釋，沒握着手機的那只手握了握拳，想要攥住這夏日的月光。
“你在聽嗎？”似乎聽到路迢迢這邊太安靜了，衛謙以為她睡着了。
路迢迢聽見衛謙電話那邊輕聲問她，也笑了下，聲音輕輕軟軟，甜到了衛謙心裏：“嗯，我在。”
衛謙聽見這聲笑，和這聲“我在”忽然不知道說什麽了，他放下緊繃的神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找我什麽事？”男人恢複了應有的冷靜和穩重，聲音低沉。
這回輪到路迢迢沉默了，确實沒什麽事，就是夜與寂寞的沖動産物罷了。
“你時差倒過來了嗎？要在那邊很長時間嗎？”路迢迢急忙轉移話題。
衛謙笑：“想我......很快回去嗎？”他本來是想問想我啊，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太莽撞，唐突了佳人。
路迢迢支支吾吾：“倒、倒也沒啥，我先問你呢。”瞧瞧這幼稚的問話，路迢迢自己都沒眼看。
衛謙舒展了下身體伸了個懶腰：“沒什麽事，可能就是老爺子想我了，過兩天也許就能回去。”
“哦，”路迢迢現在大腦遲緩，想不起說什麽，“那你注意安全。”
很官方，很好。
衛謙聽見路迢迢那邊的聲音就知道小姑娘就害羞了，也不繼續逗她：“最近你不然回你父母家住吧，還是得小心徐天這個人，我也不在國內。”
路迢迢覺得奇怪：“你們到底怎麽他了，他會報複我嗎？”
衛謙笑着答：“沒什麽，你把我想成設麽人了。但是這人心術不正，我就怕他會再找你。”
“嗯，我了解了。”路迢迢低聲應道。
那邊似乎有人在叫衛謙，衛謙應了一聲，接着對路迢迢說：“打擾你睡覺了，我爺爺叫我，晚安。”
路迢迢能聽出他聲音裏帶着笑意，應該是許久不見親人的緣故，也替他暗暗高興。
挂了電話後的路迢迢自然放下了一樁心事，自然也睡得也格外香甜。
衛謙挂了電話後心情也不錯，來到他爺爺面前得時候都帶着笑。
“老爺子，您着急忙慌地叫我來幹嘛？我還以為您生病了。”衛謙連質問都是笑着打趣，讓衛老爺子有點詫異。
衛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後背挺的筆直，雙手支着拐杖在面前，打量着他孫子。
他孫子确實樣樣好，如今看着沒冷着個臉，就更好了。可惜還是年紀一大把，戀愛沒一個，他能不着急嗎。
“咳，胡鬧，我好得很！你趕緊換衣服，晚上有個約，你替我去一下。”衛老爺子不理他的調侃。
“和誰您得跟我說清楚吧，是生意上的還是您私人的？難道是讓我幫您相看老太太？”衛謙心情一好就愛調侃衛老爺子。
衛老爺子快讓他氣得胡子翹了起來，用拐杖夠着他腿就敲：“胡說什麽呢！我今天也去，你別管那麽多，給我閉嘴！”
惹怒了老爺子也沒什麽好下場，衛謙只能乖乖答應。
站在餐廳面前，穿着一身筆挺合身西裝的衛謙，看着身旁笑容和煦的爺爺，就覺得壞菜了，老爺子肯定打得不是什麽好主意。
衛謙從身體到心裏都是抗拒的，可看着老爺子的拐杖，想想被敲的腿現在還在疼，也只能忍着進去了。
當衛謙看見老爺子向那一桌上的女人，衛謙想轉身就走。
衛謙拉住了身邊微笑着踱步的爺爺：“老爺子，您這是準備拉郎配呢？”
衛老爺子瞪了他一眼，罵道：“什麽拉郎配，瞎說什麽。當然是帶你來相親的。申敏這孩子可是好孩子，你應該好好了解了解。別跑，小心打斷你另一條腿。”
衛謙看着獨自向前走的衛老爺子冷笑一聲：“豈止認識。”
圓桌前的女人優雅得體，一頭黑色波浪長發披散着，妝容精致，身高腿長，簡直無一處不完美，除了——她是衛謙前女友。
衛謙和申敏年齡相同，家世相當，申敏和衛謙那短暫的一年的戀愛讓申敏至今記憶猶新。申敏當時覺得衛謙對自己不熱情，而正好家裏需要出國，而讓衛謙跟她一起去G國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段感情就無疾而終了。衛謙當時秉着好聚好散的原則答應了申敏提出的分手，之後也沒見多憂傷，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
說破大天，還是沒那麽愛。
所以，現在的申敏是怎麽回事兒？衛謙挑眉。
衛老爺子來到餐桌前，笑着跟申敏打招呼：“小敏是吧，好久不見了啊。”
您見過嗎，就套近乎，衛謙腹诽。
申敏站起身，将手伸向了衛老爺子，握了手：“衛爺爺您好，您看着還是這麽硬朗。”
衛老爺子眼看着就高興，眉毛都樂飛了：“快坐坐坐，別客氣，都這麽熟了。”
衛謙心裏吐槽都快打馬賽克了，哪跟哪啊就熟了，什麽你啊我啊的，真逗這倆。
衛謙靜靜地看着這倆人的商業互吹，似笑非笑地看着申敏應付着自己家的老爺子。
衛謙捅了捅身邊的衛老爺子：“差不多得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您來這相老伴兒呢。”
這話說得确實不好聽，可衛謙看着眼前的這個局他就想起了路迢迢，想起了自己着急忙慌千裏迢迢地趕過來，結果就這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這擱誰心裏能爽？
衛老爺子又拿拐杖捅了捅他，氣得吹胡子瞪眼又不好說什麽：“瞎說什麽呢你，來，認識一下，申敏。我和她爺爺申老頭兒，咳，申建國是同學。”
衛謙詫異，原來還有這種淵源。
“衛爺爺，不用介紹，我和衛謙認識，之前共事過。”申敏一通胡說八道，她像是一點都不怕被衛謙戳穿一樣。
衛謙确實沒戳穿她，他是懶得搭理，畢竟他現在從路迢迢那裏知道了愛情的意義。
衛老爺子看着衛謙，又拿拐杖戳了戳他，悄聲說：“說話啊。”真是屬驢的，抽一鞭子動一動。
衛謙懶洋洋地看了看他爺爺：“嗯，認識。”
态度冷淡，衛老爺子覺得要糟。
忽然衛老爺子拍了拍腦門兒：“诶你看我老了老了，我今天約了家庭醫生，這個點兒應該在家等我了，我得趕緊回去。”
說完就趕忙起身，又按住要起來的衛謙，咬牙切齒地說：“你在這好好陪陪小敏。”
之後又對對面的申敏笑眯眯地說：“小敏啊，衛謙他今天剛到，你帶他好好玩玩啊。”
申敏起身要送：“放心吧爺爺。”
衛老爺子又趕忙攔住她，其實申敏也是意思意思，她當然想要和衛謙的單獨相處。
衛老爺子給了衛謙一個眼神就走了，看着精神矍铄的爺爺撒得這個謊，衛謙撇嘴，借口還是那麽拙劣。
衛老爺子走後，衛謙眼見着申敏卸掉了一層僞裝，剛才的優雅知性變得有點妩媚妖嬈，因為申敏以為，這是衛謙喜歡的。
“好久不見。”申敏舉着紅酒就被，低低開口。
昨日之日不可留，和前任還有瓜葛不是他風格。衛謙滴酒都不想沾，只給了對面女人一個眼神，那意思申敏居然讀出來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還是那個優雅得體，嚴肅矜持的衛謙嗎。
縱然人總是在變化的，這樣帶着邪氣的衛謙更吸引申敏，而她沒想到，這樣的衛謙卻是因為另一個女人而改變，甚至不能稱為女人，只是個女孩罷了。
衛謙傾身向前，對着申敏直言：“今天是老爺子弄錯了，給你賠個不是。這頓飯就當賠罪了，吃完我送你回去。”
他打算明天就回國了，紳士風度還是要有的，雖然是前任但也不用太難看。
申敏搖晃酒杯的手一頓，她似乎難以相信現在的自己對眼前的男人沒有魅力。她睜大了雙眼，朱唇紅豔：“衛謙，你就想和我分得這麽清？”
衛謙挑眉：“不然呢，我們有什麽關系嗎？該有的禮貌我還是有的。”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臉其實也撕破了，申敏現在也沒那麽端着了。
“衛謙，你真的......不想我嗎？”申敏伸出塗滿紅色美甲的手，一看這雙手就是養尊處優的手，可手骨明顯，顯得有些瘦骨嶙峋的可憐。
衛謙看着像自己伸來的這只手，躲了開來。他腦中忽然想起了另一雙手，瑩潤潔白，手瘦瘦小小，可每根手指都很圓潤，指尖泛着粉紅，握起來肯定很軟。
想着想着，衛謙就不自覺要露出傻笑，他的小姑娘在等他回國，他現在心都飛到了國內路迢迢身邊。
男人低低垂頭斂笑，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後擡頭看向對面的女人，女人眉宇陰郁帶着點......狠毒？
不明所以的衛謙也沒讓這些困擾他太久，對對面的女人也失去了耐心：“申小姐，看來您是不用我送您回去了，那我就先走了，抱歉。”
說完話的男人起身轉身就往餐廳門口走，動作幹淨利落，像是後面有人在追他一樣。
申敏看着剛剛在躲她的衛謙的背影心下了然，女人的第六感覺得，衛謙一定是有了新人。
“衛謙，咱們來日方長。”冷笑着喝下了酒杯裏的酒，對于衛謙，她勢在必得。
衛謙回到衛老爺子家，進門就攤在客廳裏看電視的衛老爺子的旁邊。
衛老正看電視看得樂呵，忽然旁邊一道黑影，他轉頭一看，是自己那倒黴孫子。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那那那申”
“申什麽申，”衛謙直接截斷了衛老的話，“爺爺，您就別給我瞎操心了，我和申敏不可能。”
衛老瞪眼：“不可能？小敏那麽好一姑娘怎麽就不可能了，配不上你嗎？那誰才能配上你！你要打一輩子光棍嗎？”
衛老爺子這句話幾乎是吼的。
衛謙看爺爺生氣還是心軟了：“你着什麽急，誰跟您說我打一輩子光棍來着，我現在有”
“有什麽？女朋友嗎？”衛老爺子迫不及待，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反轉。
“還......不是，”衛謙看見老爺子不屑的眼神，立馬保證，“不過我正在追，您就等着我叫您回國喝喜酒吧。”
“什麽樣的姑娘啊，快和我說說，我也給你支個招。”衛老爺子比他還着急。
衛謙沉了口氣，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先不和您說，八字還沒一撇，萬一說了不靈了呢。不過我正在努力，等成了我先帶着您的孫媳婦來見您。”
作者有話要說： 等着回國後開挂的衛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