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傷
“路迢迢,你個賤人!”來人聲嘶力竭,拽着路迢迢一側手臂就要把她從衛謙陰影下拽過來。
衛謙前一秒還被路迢迢惹得肺快氣炸了,不知道路迢迢哪聽來的這些斜的歪的,振振有詞,他剛想讓她看看到底自己是不是喜歡女人,就被個不知道哪竄出來的王八蛋給打斷了。
耳邊聽到路迢迢的一聲痛呼,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拽住那人抓着路迢迢的手臂,用力一捏,那人吃痛松開了手。衛謙迅速地将路迢迢藏到身後,又擡起一腳将那人踹了出去。
“沒事吧?”衛謙轉過身來抓住路迢迢肩膀查看,“哪傷着沒?”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讓路迢迢沒辦法思考,只能呆呆地被衛謙捏着胳膊檢查。
“嘶......疼!”她被檢查到剛剛被拉扯的左臂鑽心的疼。
衛謙彎下腰來皺着眉給她檢查左臂,借着微弱的燈光,路迢迢目光落到衛謙緊皺的眉和抿緊的嘴唇上,心忽然一突,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移開了目光。
剛剛情急之下衛謙那一腳沒收力道,那人被踹得不輕,緩了緩才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
路迢迢擡頭就瞥見他搖搖晃晃地朝這邊走過來,嘴裏罵罵咧咧地聽不清說什麽。
周圍太暗,路迢迢只依稀看見那人手裏握着塊黑乎乎的東西,正一步步靠近他們。
顧不上手臂還疼,路迢迢眼看着那人提了速度跑過來舉起手裏的東西向衛謙砸過來。
“小心!”猛力一推衛謙,路迢迢想把他推向一邊。
手臂太疼,這點力道也只是讓衛謙側了個身。
這一推也讓衛謙看到了身後的人,在他砸下那一瞬握住了他的手腕,奪下了他手裏的東西。随即順勢将那人胳膊擰向身後,撞向了旁邊的牆上。
路迢迢低頭看了看衛謙扔進草坪裏的東西,是一塊棱角分明的硬石,她長這麽大哪兒遇見過這種情形,心髒嘣嘣嘣地跳。
“放、放開我!”被壓在牆上的男人擠得聲音都變了調,不住地嘶吼,“賤人!”
衛謙又将他提起一點往牆上摔去:“老實點。”
轉頭去看路迢迢捂着一只手臂正在向這邊挪過來,“別過來,回車裏呆着,我手機在車裏,給陳助打電話。”
“哦……好!”
路迢迢是想過去看看那人到底是誰,叫出她的名字來肯定是認識她的人,她也沒得罪過什麽人,還是個男人。
那男人還想再罵,被衛謙按住了頭嗚嗚咽咽地發不出聲音來。
路迢迢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在拿起手機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抖的厲害,慌張地給陳助打了電話之後就坐在車裏。
關上車門,一下子将車裏隔絕開了,安靜地讓路迢迢想起了剛才緊張的情形,那塊石頭快要砸到衛謙的頭了,現在她才開始反應過來,後怕得厲害。
沒受傷的那只手緊緊攥着手機,嘴唇微微顫抖,指節都開始泛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一側車門一下子被拉開,路迢迢一激靈,惶恐地看向,是衛謙。
路迢迢松了口氣,劫後餘生地看着衛謙:“你、你沒事吧?那個人是誰?怎麽處理了?你哪受傷了我看看?”
太慌亂了,她急得想上前查看,說話也前言不搭後語。
抓住路迢迢伸過來拽住他衣袖的手,衛謙還壞心眼兒地捏了捏,笑了下,是路迢迢從來沒見過的笑容,放松又帶着調笑。
“沒事兒,剩下的事兒你就別管了。”大手拍了下小姑娘腦後,随即又放在她發頂上輕撫,“還回家嗎?你的傷得馬上處理一下。”
路迢迢頂着發紅的眼圈搖了搖頭,現在她已經顧不上什麽舉止暧昧,也顧不上仔細詢問剛才的事。左手手臂現在才感覺到鑽心的疼,又疼又怕,路迢迢就這麽哭了出來。
是生理性和剛剛後怕的淚水,路迢迢松開衛謙的袖子擡手擦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太疼了。
察覺到她臉色不好,小狐貍眼已經委屈地溜溜掉淚珠子,是吓得也是疼得:“坐好,帶你去醫院。”
現在的路迢迢只能老實聽衛謙的安排,緊急情況大腦一片空白是她一貫的特點。忍着疼點了點頭,就眼巴巴地看着衛謙繞到駕駛座打火開車,行動中帶着點從沒有的急躁。
路迢迢看着衛謙一路将車開得飛快,大有要将SUV開成賽車的架勢,幾次張了張口想要問那人到底是誰,最後怎麽樣了的事情也沒問出口。看衛謙這拼命三郎的樣子,還不能讓他分神。
到了醫院,衛謙直接将路迢迢攬着走進去。路迢迢剛想讓衛謙拿出她身份證去挂號,現在這個時間也只能挂急診了,就看衛謙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在哪兒?行,我這就帶人過去。”挂了電話之後才帶着路迢迢去坐電梯。
即使是現在這個時候,醫院仍然是熱鬧的地方。看着人群熙熙攘攘,路迢迢忽然有點感慨,鼻子一酸就差點要哭出來。
“對不起......”強忍着淚水掉下來,聲音裏還是難免還是帶着哭腔,嘴巴癟癟得,說到底還是個被家裏保護得很好的小姑娘罷了。
難得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空空曠曠的電梯讓路迢迢有些害怕,腦子裏總在重複那只舉起大石塊的手砸向衛謙的腦袋,鮮血淋漓地衛謙倒在她眼前。路迢迢向衛謙那邊挪了幾步,感覺安心了點,讷讷地說了聲對不起。
“為什麽對不起?”衛謙的聲音低沉帶着些笑意,在電梯裏慢慢蕩開,飄進了路迢迢耳朵裏。
“他是因為我......”即使不知道那人是誰,路迢迢也清楚地聽到了他嘶喊咒罵的那個人的名字是她。
路迢迢忽然覺得臉頰一熱,是衛謙的拇指擦掉了她不知什麽是留下的眼淚。随即那只手放在了她發頂上輕拍了兩下,讓她稍稍安心。
“不是你的錯,不用管那麽多。”衛謙忽然彎腰和路迢迢平視,讓一直低頭不敢看他的小姑娘擡起眼來,“別哭了,不怕。”
路迢迢看着在自己面前被放大的俊臉忽然一怔,随即就看見那薄唇帶笑,緩緩開口:“咱們倆接着來算算賬,誰告訴你的我喜歡男人?”
這回她是徹底懵了,因為剛才的事故,她都已經忘了之前那碼事兒,就這麽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起剛剛男人制服那人潇灑利落的動作帶着狠厲,護着她時候的堅決不猶豫,還有先想到的是查看她的傷勢,路迢迢心裏一暖。
衛謙的文化讓路迢迢緩了過來,狐貍眼兒笑眯眯地彎成了月牙,有晶晶亮亮的星光藏在她笑眼裏一閃一閃,晃得衛謙有點恍惚。
“沒誰,就......你真男人!嘶啊!”路迢迢情急之下給衛謙雙手舉起來比了拇指,可一時忘了左手的傷,疼得龇牙咧嘴的。
“不哭了?沒良心的小王八蛋,別聽他們瞎說,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說到這兒衛謙忽然頓了一下,“不喜歡男人。”這彎兒拐得生硬。
其實衛謙想說結婚以後就知道了,忽然想起現在說還太早,把她吓壞了怎麽辦,于是趕緊收口不提。況且這小丫頭現在先被吓着,後又受傷,估計現在腦容量也聽不出來那些彎彎繞繞,只能無奈直白地說出來。
一向在商場上打機鋒的衛謙,就連喝口水說話都得拐八個彎,頭一回遇見上來就幹沉不住氣的小丫頭路迢迢,自己也跟着找回了難得的少年心性,不由笑了起來。
衛謙一笑讓路迢迢又愣了愣,今天晚上她智商真的被拉回到了解放前。一晚上只會嘤嘤噎噎和愣愣怔怔,自己都覺得自己廢物。她看着衛謙認真的眼神才明白過來他那句話。
路迢迢低頭“哦”了一下,就閉了嘴。聽見“叮”的一聲擡起了頭,電梯到了。
此時路迢迢看見衛謙正張嘴準備說什麽,一邊眉毛揚起,嘴角還挂着殘留的笑。此時到了樓層,他也沒繼續說什麽,只跟路迢迢說聲“走吧”,就帶着她下了電梯。
“人我帶來了,胳膊傷者了,應該是拽的,你看看脫臼了嗎。”衛謙将路迢迢交給了醫生。
“放心吧,不知道的還當你有了這麽大一閨女。”醫生調笑地看着衛謙和路迢迢,聲音清脆悅耳,又帶着利落爽朗,讓人難以不喜歡。
路迢迢打量了醫生一眼,是真的美。個子瘦高,即使白大褂也掩不住玲珑有致的身材,紅唇黑發,一颦一笑都帶着飒飒風姿,讓路迢迢更覺得自己像個沒長開的孩子。
她雖然25,可穿衣打扮随性,總是按照舒服的來,再加上身材嬌小,成長環境美好又簡單,從眼神中都能看見單純稚嫩。
衛謙沒搭理醫生的調侃,等着她給路迢迢檢查。
“沒什麽事兒,就是軟組織挫傷,骨頭沒傷着,不放心的話明天再來拍個片子。”開好了藥,醫生交代了路迢迢和衛謙一些注意事項,才開始調侃他。
“女朋友?看把你急的,沒什麽大事兒。”她手揣進白大褂的口袋裏倚着桌子,更顯腰細腿長。和衛謙說話的時候也熟稔随性,看着關系很好。
衛謙沒接她話茬,皺着眉頭只是問道:“沒傷着骨頭她那麽疼?”
女醫生哈哈笑了陣:“放心吧,明天白天來拍個片子。有生之年啊,還能看見你這着急樣兒,值了值了。”說完又看向路迢迢,拍了拍她肩膀,疼得路迢迢嘶嘶地抽氣,“小姑娘沒事兒啊,回去記得多休息。”
邊說還邊用手揉亂了路迢迢發頂,伸出手來微微掐着路迢迢臉蛋兒向兩邊扯。之後又松手去揉路迢迢的臉,嘴裏還嚷嚷着路迢迢真可愛,讓路迢迢淩亂了半天,任她折磨。
衛謙看不下去,攔下她對路迢迢的臉肆虐的手,無奈地笑着說:“夠了啊,我們走了,明天來找你。”說完之後又頓了下看着路迢迢,“還是拍個片子放心。”
路迢迢乖巧地對他點頭,之後又對女醫生說了謝謝,跟着衛謙要走了。
在路迢迢起身的時候,女醫生塞給了她一張名片,摸着她發頂笑道:“我叫岑吟,記得找我玩兒。”完全就是把她當孩子來看。
衛謙無奈搖頭,路迢迢也沖她笑了笑就起身跟着衛謙出去,剛出了診室門口,就聽岑吟叫住衛謙:“你那件西裝落我家了,明兒給你帶過來?”
“嗯。”衛謙也沒在意,應了一聲就帶着路迢迢去停車場。
坐進車裏的路迢迢并沒有表面上平靜,想起剛才岑醫生和衛謙的熟稔和對話,還有衛謙為什麽會落在她家衣服,路迢迢就覺得心裏憋悶得很。
她壓下剛剛那時候對衛謙萌生出來的一點點好感,嘲笑自己,衛謙已經三十歲了,又位居權重,怎麽可能感情空白。他是真的喜歡女人,只是自己可能還真得是擋箭牌,一個适合當妻子的人選罷了。
畢竟男人都喜歡家裏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
路迢迢警告自己,這種傻事兒,她犯一次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我,是真的甜!還有,謙兒哥不是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