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連城
然後又對陳氏道,“娘,你下午回家一趟,院子裏曬着草藥,不能太晚收。”
好吧,其實藥草什麽時候收都行,她讓陳氏回去一趟,其實是讓陳氏回家去好好歇息一番。
張氏是什麽人,她太了解,她好不容易逮住了她娘來幹活,她一定會趁機光明正大的把她娘當成牛馬來使喚。
而陳氏太心軟,也被張氏欺壓慣了,只要沒有觸及到她底線,她是不會忤逆張氏的吩咐。
本來她是不贊同陳氏來陳家照顧張氏,可她也知道,陳氏不來照顧好張氏,她一定會寝食難安,所以她想來就讓她來好了,換個心安,但她不允許她把自個兒給累病了。
……
最後,張氏幾人都不放心安寧一個人揣着五兩銀子去連城。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由張三陪着安寧一起去。
張三在連城做長工多年,對城裏熟悉,可以給安寧帶路,安寧想着帶他去也省事,就爽快同意了。
安寧揣着五兩銀子就回了家。
還沒到大門口,遠遠的,她就見到一個陌生女人緊貼着她家大院門,貓着腰從門縫裏往裏偷窺。
安寧臉色一凜,走過去,突然出聲道,“你是誰,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的想幹嘛?”
那女人轉身,看着她就像是見了鬼一樣,滿臉驚駭,結結巴巴道,“沒……沒什麽,我……我只是路過。”
說完,女人殺退就跑了,就好像後面有豺狼猛獸追她似得。
路過?
哼,誰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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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路走多了,還真是什麽鬼都有。
只是一些野豬肉和幾兩銀子,就招來這麽多的觊觎,若是讓人知道她懷裏揣着一千兩銀子,那豈不是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圍過來,把她活活撕了?
安寧冷笑,跟着她回來的張三則皺着眉頭道,“這婦人不是陳家村的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但在哪兒見過,他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只是覺得有些面熟而已。
“許是真的只是路過吧。”安寧随口應道,但她眉宇微擰,明顯挑起了警覺性。
嗯,待會兒她得好好叮咛小風小綠看家才是,不然,什麽阿貓阿狗都要來這裏窺視一番,煩不煩啊。
回了屋後,她給陳木熱湯藥時,趁張三不注意,偷偷叮咛了小風,讓它去告訴大虎小虎一聲,她今日去不了橘子山,不過她欠下的烤肉明日會補給它們。
湯藥熱好,她就鎖好門,給陳木送去,而後去了村長家,請長根載着她們去連城。
長根自是二話不說,滿口答應。
安寧坐慣了馬車和轎子,第一次坐牛車,十分別扭,還颠簸的特難受。
等好不容易到了連城,安寧只覺得雙腿發抖,渾身酸疼,連下牛車都困難。
她紅着臉,不好意思對長根和張三道,“歇一會兒吧,我許是坐的久了,腿都麻了。”
“那你別急着下來,在牛車上休息一會兒,揉揉腿,很快就好了。”長根笑着道,“你娟子嫂子坐牛車也愛麻腿,只要歇一歇揉揉腿,很快就好。”
當然,娟子腿麻都是他給揉的腿,但安寧是個姑娘家,他不方便,只好讓她自己來。
按照長根教的,安寧在兩條細細的腿上揉揉捏捏,麻感才漸漸下去。
“好了,我們走吧。”安寧從牛車上跳下來,對張三道。
至于長根,自然要留下來看守牛車。
連城是龍國的一個二線城市,算不上繁華,且因城外三面環山,人口較少,又正好是秋收季節,所以大白日的街上也冷冷清清,人煙稀少,就連路邊擺攤子的大叔都在張大嘴打呵欠,安寧從旁路過,人家都懶得招呼她,瞧的安寧直抽嘴。
張三帶安寧直接去了最近最大的一家藥房。
安寧進去後,那叫一個失望透頂啊。
本以為連城三面環山,山多藥材也多,藥房裏的生意肯定好,藥材也會是堆積如雲,種類齊全,但誰知道安寧進去一看,藥房挺大,病人也不少,排着隊等着看病,但藥材十分缺缺。
并且在觀察一刻鐘後,她發現無良的大夫在開藥方時,總會用一些性質相近但效果卻相差十萬八千裏的便宜藥材來代替貴重藥材使用。
這不,一個中年婦人就在抱怨訴苦道,“大夫啊,我這頭痛症都二年多了,喝了二年的湯藥都還沒好,家裏底子都快掏空了,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怕花銀子那就別來,到時候看你是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大夫不耐煩且威脅道。
婦人頓時不敢吱聲了。
銀子再重要,也沒命重要啊。
婦人哀嘆一息,愁眉苦臉的拿了藥方就去拿藥。
安寧不動神色的打量婦人,見婦人穿着雖不精致,但也講究,不過頭上只插了一根中等白玉簪,手上戴了一個銀手镯,除外已無任何首飾,過于簡便,看的出來衣裳和首飾相當不配。
安寧眼神閃了閃,見她拎着十個藥包出了藥房後,她對張三道,“三舅舅,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來。”
然後不等張三答應,她就急急追了出去。
“夫人請留步。”
離藥房二百米遠時,安寧叫住了婦人。
婦人回頭,見是一個穿的窮哈哈的小姑娘,确認自己不認識她後,她問,“小姑娘,你是在跟我說話?”
婦人并沒有因安寧穿的窮酸樣而看不起她,哪怕是一點兒鄙夷的表情也沒。
不嫌窮愛富,這一點,安寧很贊賞。
“夫人好,我叫穆安寧,是陳家村的人。”
安寧一上來就先報家門,然後才說正事,“我看夫人眼睛赤紅,眼圈泛黑,臉色發黃,夫人最近是不是整夜失眠,就算睡着也會驚夢,盜汗,抽筋,夜不能寐?”
“你怎麽知道?”婦人一臉詫異,然後想起什麽,臉色就沉下了,“你跟蹤我?”
安寧不慌不忙淡笑道,“沒有,剛才夫人在藥房時,我正好也在,小女子略懂醫術,從夫人臉上看出了夫人的病因。”
不把脈,從臉上就能看出她的病來?
婦人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