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心儀之人
德清公主聽得李越澤問,就笑道:“這位是武安伯府的葉姑娘。她可是繡的一手好繡活呢。皇祖母和我都央及她給我們做繡活。待會兒我就将葉姑娘給我繡的那兩幅扇子面兒拿給你看,保管你看了一準兒就會贊嘆不已。”
葉明月心內只哀嘆,若是早知有現下的這許多事,一開始她就不該答應給李明惠繡那兩幅扇子面兒的。
但心中雖然懊悔,面上還得帶了得體的淺淡笑意,對着李越澤盈盈下拜:“小女見過瑞王殿下。”
其聲如黃鹂初啼,婉轉入耳。
沈钰在一旁不易察覺的皺了皺一雙長眉。
近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看到葉明月同其他男子說話。至好她這一輩子就只同自己一個人說話。
李越澤卻是揚了揚自己的一雙長眉。
這樣一管輕柔嬌媚的聲音可是不多見,聽之便覺得全身都要酥軟了一般。
他先是目光上下打量了葉明月一番,心中暗暗的贊嘆了一聲,這位葉姑娘不單是有一管令人異想翩翩的好聲音,便是這幅好相貌也是極易的讓人動心啊。
于是他的聲音裏不自覺的就帶了些許笑意:“葉姑娘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葉明月起身。随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李越澤身旁的沈钰。
他着了墨色的飛魚服,其上金銀絲線刺繡飛魚紋,內斂華麗。腰間革帶,腳下皂靴,越發的顯出他挺拔修長的身形來。
只是他現下寒霜罩面,眉宇凜冽,瞧着就只想敬而遠之。至好是遠離他三千裏,再也不見。
但葉明月還是得對他屈膝行禮,不甘不願的叫了一聲:“沈大人。”
沈钰目光平視前方,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聽不出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明月心裏就想着,看來自己那日對他攤牌說清楚了那事,臨走的時候又用團扇拍了他臉一下,他心中到底是記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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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她心中一時頗有些五味雜陳的感覺,于是便只管垂眼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原本德清公主只是順路來給太後請安而已,還要急着去書房上課,所以和太後,還有瑞王、沈钰閑話了幾句之後,德清公主便起身同他們作辭,說是要去書房上課去了。葉明月也就随着她,同太後、瑞王以及沈钰作辭。
太後和瑞王的表現倒都平易近人的很,只有沈钰那厮,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就算是應了。
葉明月也不曉得為何,心裏忽然就有了些許惱意。
于是她便抿了唇,不再說話,只是轉身随着德清公主出了壽康宮。
而沈钰雖然一直是冷峻着一張臉,但眼中餘光卻一直望着葉明月。最後直至那道纖細窈窕的背影消失在了壽康宮的宮門口,再也望不見了,他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來。
太後此時正在吩咐着宮女:“将瑞王殿下帶來的信陽毛尖泡了茶來,哀家要好好的同瑞王,還有沈大人說說話。”
沈钰的祖母原就和先帝是嫡親的兄妹,所以論起來沈钰還要叫太後一聲舅奶奶。且沈钰年幼就入宮給瑞王做了伴讀,日常也經常随着瑞王來這壽安宮,是以太後對他也極是熟稔。
太後讓着李越澤和沈钰坐,随後聽着李越澤說起在河南的一些趣事,又問了沈钰的一些近況。
上了年紀的人最關心的自然是晚輩的婚姻大事。于是太後便慈愛的說着沈钰:“雖然哀家知道皇上給了你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差事,日常你都忙,但你也快要二十歲的人了,這終身大事也該考慮考慮了。前些日子哀家提了個建議,讓皇上下旨挑選了一批名門貴女來宮裏給公主、郡主侍讀,這其中你若是有看中的,盡管對哀家說一聲,哀家就做主,給你保了這個媒。”
這批名門貴女原是給瑞王和景王挑選王妃和側妃用的,但現下太後卻是對着沈钰這樣說,這可是再想不到的榮耀。
當下沈钰忙從椅中站起來謝恩:“多謝太後的好意,只是微臣已經有心儀之人了。”
他這話一說出來,太後和李越澤都大吃一驚。
太後忙問着:“你心儀的是哪家的姑娘啊?可有遣了媒人上門提親?”
這小子,有了心儀的姑娘也不過來對她說一聲,倒讓她還在這裏想着要替他保媒呢。
李越澤也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這小子陪着自己伴讀的那會,每當自己和景王他們湊在一塊兒說着哪家姑娘相貌生的好,身材生的好的時候,他從來都不參與不說,還面上都是一幅極不耐煩的神情,擡腳就走了。聽得說這些年他年少成名,京城裏有大把的名門閨秀喜歡他,可他對着那些姑娘從來都是冷面漠視,話都不肯多說一句的。自己往常只以為這小子壓根就不懂男女之間的□□,怎麽現下這榆木疙瘩竟然開竅了,也有心儀的姑娘了?
李越澤一時就很想知道沈钰心儀的到底是哪位姑娘,于是他便顧不得自己手中還捧了蓋碗,只管眼巴巴的望着沈钰。
卻聽得沈钰在說道:“她還小,現下若是對她貿然提起此事,微臣怕她會受驚,所以微臣是想着等她再大些了再遣媒人上門提親。”
卻總是不肯說自己心儀的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李越澤很是失望。
太後卻很高興。
沈钰的生母去世的早,她心中也是憐惜這個表外甥的,聽得他說現下有了自己心儀的姑娘,她心中只感到欣慰。
便是他不願意說這位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太後也只以為着他是暫且不好意思提而已。
于是她便高興的說道:“好,好,你有了心儀的姑娘就好。趕明兒那姑娘大了,你想要遣人去提親的時候,媒人你也不用找了,哀家給你保媒,怎麽樣?”
太後親自做媒人,這可真是無上的榮耀了。
沈钰忙跪下謝了恩。
李越澤卻是心心念念的想知道沈钰心儀的到底是哪位姑娘,所以一等到和太後作辭,兩個人出了壽康宮的宮門之後,他便忙追問着。
可沈钰卻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說。
李越澤一臉失望的表情。
但他也曉得,但凡這小子不想說的事,哪怕你就是拿塊石頭來,敲碎了他滿口的牙,他依然還是不會說的。
于是李越澤也只得作罷。
兩個人沿着長長的夾道往前走着,不時有內監宮娥走過,對着他們行禮。
李越澤雙手攏在袖中,忽而想起了方才在壽康宮見過的那位小姑娘來,于是他便口中啧了一聲,笑道:“也不曉得你心儀的姑娘有沒有方才那位葉姑娘的風姿。”
沈钰的腳步一頓,但随即又繼續面無表情的往前走着。
李越澤微微的側了側頭,面上帶了笑意,想着方才葉明月的模樣和聲音,似是在回味一般。随後他又笑道:“那位葉姑娘自然是生的容色絕麗,但難得的是那一管嬌潤輕柔的喉音。阿钰,你未通情、事,自然是不曉得這喉音的妙處。她這樣的一管喉音,但凡将她壓在身下,聽着她嬌滴滴的叫着爺或是哥哥的時候,那滋味當真是,啧,全身的骨頭都要酥軟了。阿钰,你......“
一語未了,他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明明這才七月末,又是正上午,怎麽忽然的就覺得周邊這樣的冷意逼人呢?
他不解的轉頭望向跟在他身後的沈钰,結果這一看可真是吓了一大跳。
只見沈钰面上冰雪凝結,唇角都緊緊的崩成了一條線,正目光陰冷的望着他。
李越澤下意識的就往後倒退了兩步,唇齒有些不清的問着:“阿,阿钰,你,你這是怎,怎麽了?”
說起來他雖然為瑞王,沈钰只是國公之子,但算起來他們兩個人原也算得是表兄弟的關系,又自小一塊兒長大,所以感情上更像是兄弟,而非君臣。
只見沈钰這時就微扯唇角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容實在是有些冷,看的人心口陡然發涼。說出來的話語也是冷的厲害,隆冬半夜之時從水裏撈出來的冰塊一般,冷的人全身都要打哆嗦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心儀的姑娘是誰嗎?”沈钰望着他,陰測測的開口,“就是方才你口中所說的那位葉姑娘。”
李越澤睜大了一雙眼望着他。
沈钰從容不迫的與他對視着。
片刻之後,李越澤收回了目光,擡手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那什麽,我不曉得葉姑娘就是你心儀的那位姑娘。”
說到這裏,他又伸手,拍了沈钰的肩膀一下,笑道:“你小子有眼光啊,一挑就挑了個最好的。”
心裏卻是有些懊惱的在想着,嘿,可惜了,被這小子搶先了,不然他說什麽也要讓那位葉姑娘做自己的妃子的。
不過李越澤胸懷倒也光風霁月,知道沈钰心儀的那位姑娘正是葉明月之後,他便也就不再打葉明月的主意了,相反卻是正色的問着沈钰:“你的那位葉姑娘,是德清的伴讀?阿钰,你該曉得,這次明面上說起來選的是公主、郡主的伴讀,但其實卻是給我和景王選妃。”
那豈非就是說葉明月也是此次選皇子妃的待選人之一?
“并不算完全算是。德清公主的伴讀是越國公之女,只不過德清公主喜愛她的繡藝,便求了太後,讓她偶爾進宮來同她伴讀一兩日而已。”
沈钰頓了頓,随後又說道:“她現下還未到十四歲,并不符合待選的條件。”
李越澤沉思了一會,然後就道:“話雖這樣說,但你又不是不曉得我父皇和我大哥的德性。若是教他們看到了葉姑娘,哪裏還會管她有沒有到十四歲呢,只怕立時就要納為妃了。阿钰,你最好同葉姑娘說一聲,讓她沒事還是少進宮的好,以免讓我父皇和大哥看到了她。”
沈钰聞言便緊皺了一雙長眉。
葉明月這樣的相貌,确實還是少出門的好。
兩個人這時已走到了作為公主、郡主暫做學堂的南庑外,李越澤就挑眉笑道:“只聽說是選了一幹名門貴女給我和景王選妃用,可我還沒有見過她們呢。阿钰,随我進去瞧一瞧她們,到底都生了個什麽樣的花容月貌。”
沈钰最是不耐煩做這樣的事,正想着要開口推辭,忽然就聽得一聲低呼聲傳來。
他聽覺素來靈敏,立時便聽出來那是葉明月的聲音。
當下他面色微變,也不管李越澤了,當即就越過了他,疾沖入了門內。
作者有話要說: 沈钰:敢這樣肖想我媳婦兒,你不要命了?
其實圓圓就是個矯情的小姑娘啊。心裏喜歡你,還偏生不說,就是要你猜猜猜。猜不到了她就生氣,猜到了她又害羞,就是不承認。沈钰真是苦逼啊,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種情趣啊哈哈哈。
話說這幾天惡趣味,超想寫個變态男主,所以決定下個文的男主就略變态吧。看,我男主的性格主要取決于我當時是個什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