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完結章
58
範思哲的工作随着年會的落幕告一段落，古今作為半新不舊的小記者今年卻還是要值班，大年夜也不能回家過。
當然她今年不用一個人可憐兮兮的自己在床上看古墓紀錄片吃浪味仙解悶了,今年有範思哲陪着她。
古今惴惴不安的想着,這麽大的日子,範思哲就這麽留下來了,範爸範媽會不會有意見呢？也不敢問他，想來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她問也沒什麽用了。
反正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閑下來的範思哲也不抽煙也不熬夜了，沒事就叼着個棒棒糖研究菜譜——棒棒糖是戒煙替代品。
其實範思哲煙瘾不算大,一天也就一兩根,可真要戒煙了心裏卻總有些魔障似的甩不開，桌上的薄荷硬糖不管用,古今就給他弄了一盒水果棒棒糖，想抽煙的時候就叼一根，一根他能吃半個小時。
除夕那天古今回家比平時早一些,範思哲還在床上睡覺，聽到門響坐起來看了看，見是古今打了聲招呼又躺倒了。家裏地暖很熱,古今看他就穿了條棕色的秋褲,褲子前頭兩顆紐扣一顆還支楞着。她閑的沒事食指伸進那個洞裏戳戳了他軟軟的一坨，賤兮兮的笑。
範思哲起床不像古今那麽拖沓，剛才醒過來了現在便只是閉目養神，任她在那裏東一爪子西一爪子的亂摸，猛地坐起來把她拖到懷裏壓着，“瞎聊騷什麽？”
“嘿嘿嘿，大過年的，我高興不成啊？”
“成。”範思哲咬她耳朵，“那你是想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古今撓撓耳朵，“大過年的，不興這麽淫.蕩的！吃飯吧啊，吃飯。”
範思哲早就拌好了餃子餡，就等古今回來一起包，按在懷裏一通揉搓，暫時放過了她。
兩人去洗了手圍上圍裙在飯廳包餃子，包完餃子又炒了道雞蛋木耳和燈籠椒炒肉，古今還從冰箱飯盒裏夾了兩碟涼菜，這麽一桌年夜飯雖然簡單，看起來也是色彩斑斓挺有食欲的。
古今把飯桌拍下來發給古媽看，古媽回了更豐盛的一桌菜，外帶一個看起來很像嘲諷臉的微笑表情。
“……”古今把手機放起來，搬着椅子坐到範思哲身邊拉着他一只手吃飯，“我媽可真幼稚。”
範思哲想說其實古今很像她媽，考慮到說了可能會影響他倆家庭安定還會影響自己胸腔健康，把話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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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說吃完餃子就應該看春晚，可古今實在是沒興趣，于是邀請範思哲看一個新出的文物紀錄片，講陪葬品的。他對她喜好的這個影視類別不做評論，陪着她窩在床上看了一會兒，然後一起探讨了一下陪葬品裏頭那個兩頭可使用的銅制的不可描述的物品，讨論着讨論着最後依照套路的滾起了床單。
大年初一古今去值班，範思哲比她起得還早，做了飯又穿上外套要開車送她。
古今挺高興的坐在副駕上享受女朋友待遇，“怎麽這麽殷勤？”
“在家閑着也沒事，快下班了提前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範思哲把人送到電視臺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我有……下班再說吧。”
“你有什麽？有禮物要送給我麽？新年禮物麽！現在就給我吧！”古今耳朵倒是尖，小腦瓜轉的也挺快。
“你不是要遲到了麽，快走吧，晚上給你。”
“沒事沒事，全勤獎我不要了！你送我的禮物總不至于還沒有全勤獎值錢吧？”
“你可以不遲到，拿你的全勤獎金，并且獲得我的禮物。”範思哲推她腦門，“禮物不在車上，放家裏了，趕緊走。”
古今撅了噘嘴，“好吧……那你晚上來接我的時候帶着喲！”
就因為範思哲這不知道是不是無意的一句話，古今一整天都在琢磨他會送她什麽新年禮物。其實範思哲平時沒少送她東西，她給他下了個專門計算紀念日的軟件，定上了兩人戀愛的日期，然後基本上每個月他都會買點兒什麽給她，要是碰上節假日還有加塞。
就是送的東西五花八門的，常常是她念叨的，比如有陣子她想要個洗臉儀，有陣子她看上了雜志封面模特的一件風衣，還有陣子她特別想吃小龍蝦。
最近……最近她好像看電視購物的時候說過想換個一體化會發熱的馬桶來着，他不會打算新年禮物送她個馬桶圈吧？
琢磨了一整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盤算着可能性最大的馬桶圈，她有點兒想拒絕，覺得範思哲應該沒有那麽不解風情。
哪怕送她一束沒用的香槟玫瑰也行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吶喊，下午範思哲來接她的時候，副駕座位上還真有一大捧玫瑰。她抱起來坐到座位上，扭頭就朝範思哲埋怨，“買這個幹嘛啊，浪費錢！”
範思哲看了她臉上的笑一眼，“不是挺高興的麽，高興就不算浪費錢。”
于是古今更高興了，想拍照發朋友圈炫耀一下，又覺得不夠沉穩，抱着那捧花聞了半天，用力的打了個噴嚏，“這就是禮物麽？還有麽？”
“還有什麽？”範思哲瞧着挺疑惑的樣子，“哦，馬桶我定了，這兩天不發貨，初四來安裝。”
“……”古今噗嗤笑出來，還真的送她馬桶啊，“租的房子，又不一定住多久，你花那個錢幹嘛啊？”
範思哲想了下也對，“那我退了，買個加熱馬桶圈先用着吧。”
古今得意的都想解開安全帶在車裏跳個舞了，就問還有誰能這麽了解範思哲，還有誰！
車子一路朝着不是家的方向開，古今納悶，“去哪兒啊？”
“帶你吃好吃的。”範思哲轉了個彎，把車停在一個裝潢看起來很是燒錢的門店前，“下車。”
古今沒想到大年初一還有飯店營業，這店她好像在美食頻道看見過，價格不菲。
又是送花又是在高檔飯店吃飯的，古今小聲的湊在範思哲耳邊問，“你發獎金了？”
“嗯，發了不少，你盡管吃。”範思哲摸摸她的頭，跟着侍者在窗邊的位子坐定。
古今看飯店中央有架大鋼琴，只是現在沒人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年放假了。她開始幻想着會發生在這種地方的浪漫情節，把腦補的畫面說給範思哲聽，“這時候應該有個穿白裙子的漂亮姐姐走到我們桌前給我拉小提琴，然後你單膝跪地拿出一個絨布緞面盒子向我求婚。”
“……”範思哲剛點完菜就聽到她的那番話，臉色有些僵，“我不會跪地，拉小提琴的漂亮姐姐我一會兒問問經理有沒有。”
“哦。”古今随口應了聲，應完了覺得哪裏不對勁，“你要和我求婚麽？”
“嗯，先吃飯。”範思哲還挺淡定，“吃飯再說。”
“還，還吃個毛毛球啊！你要跟我求婚？”古今眼睛瞪得跟毛毛球似的。
“你……很急麽？”範思哲手往褲兜裏伸去。
“不急不急，別別別你手別動，先吃了這頓飯！我怕我要是拒婚的話你一生氣不買單了。”古今無辜的說，“我沒帶夠錢。”
範思哲沒表現出來受傷的樣子，還笑了一下，“求婚只是順便的，他家菜不錯，你好好吃。”
“哎，好。”古今心裏亂跳了一會兒，總算在一道道美食的誘惑下安定下來，吃的心滿意足了跟着範思哲往家走。
進了家門，想起來範思哲在飯店說的事，她挺沒良心的問他，“要不你禮貌性的求一下，我禮貌性的拒絕一下，然後咱們洗洗睡吧。”
範思哲勾了勾她鼻子，把口袋裏的黑色盒子給她，“知道你還沒打算結婚，但是考慮到萬一你哪天想結了又不好意思說，我又剛好沒領會到然後惹你生氣什麽的，我覺得我還是先求一下吧。戒指你先留着，什麽時候想結婚了跟我說，我随時候命。”
他就跟說明天去市場買點兒蘿蔔土豆那麽輕易的語氣說了求婚的事，古今有些愣，打開盒子看見裏頭的對戒，不太滿意的說，“你求我跟你結婚怎麽态度這麽橫！哪有求人的樣子？”
“我求你你就答應？”
“……不！”古今理直氣壯的答。
“那不得了，等你想結了我再求。”
好像沒有哪裏不對。
不對不對！哪裏都不對！她想結了還用得着他求麽？
古今陷入了思考，那個黑色盒子就跟□□似的讓她時不時的心裏慌幾下。要回家的時候放在床頭櫃裏又不放心，怕家裏進了賊把首飾什麽的偷走。
掙紮了幾番，最後把這小黑盒子放進了行李箱一起拖回了家。
她爸媽看見她特別高興，“我們要出去玩兒，正愁家裏沒人看門呢，你回來可真是太好了！”
她媽還算有些良知，給她指了條路，“不想做飯也不想吃食堂就去你姥兒家去蹭飯。”
古今木然的點點頭，早知道家裏就她一個人呆着，她應該把範思哲也帶回來的！想想範家爸媽可能不像她爸媽這麽不靠譜，又把打電話召喚男朋友的念頭給壓下去了。
她在家呆的這五天，每天都能看見她媽朋友圈實時更新旅行狀态。古爸古媽是自由行，不跟團玩的就比較散漫，而且她媽居然時常在早上十點給她發信息說“早安”，附圖酒店高級自助餐廳；或者是晚上十點了跟她說“晚安”，附圖燈光迷離下的一杯雞尾酒。
這讓早睡早起、生活毫無波瀾的古今羨慕的冒鼻涕泡——沒有男朋友在身邊，免疫力都下降了。
讓人郁悶的事，在姥姥家也逃不了被虐的命運，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姥爺那麽暴脾氣的一個人在姥姥面前唯唯諾諾、束手束腳的樣子，她就覺得這恩愛段數比她爸媽的高上好幾道。
誰能告訴她，目睹姥爺偷酒喝姥姥發現了并且給姥爺一個腦瓜崩的時候，她這個外孫女該做什麽樣的表情會顯得比較見過世面？
在姥姥家呆的時候多了，就總碰見表弟厲海，厲海看她悶，很善良的想用禮物的方式逗她開心，“明天帶你出去逛街，給你買塊表吧？”
“這是罵人的新招式麽？”古今不解。
姥爺摸着胡子笑的一臉高深，“他看上賣表的小姑娘了，全家人都讓他送過表。”
“不是賣表，是修表的。”
“……”連表弟都開始戀愛了麽？一個月前他還因為沒有女朋友帶她去野營呢。
毫無歸屬感的古今開始瘋狂的想範思哲，想範思哲做的飯，想範思哲說的話，想範思哲摟着她睡覺時身上的溫度。
想了這麽幾天，終于要回到她和範思哲的家了。
她一見着他就熊撲加狼吻，先把人拐上床去纏綿了一番，纏綿完了直勾勾的看天花板。
範思哲趴在她身邊喘氣，扭頭看了她一眼，看見她眼睛裏光彩閃爍的，笑着問了句，“餓了？還是渴了？”
“不是。”古今搖頭，把他的棉衫往身上一套，跳下床去打開拉杆箱，把側兜裏的小黑盒子拿出來跳上床，放到範思哲面前，“還給你。”
“啊？”
“我想了想，雖然覺得結婚很麻煩，但是對象是你的話，好像也還湊合。”古今不太自在的說着，“給你。”
範思哲微揚的嘴角咧的老大，手撐着床坐起來，高興的有些無措，“我是先穿衣服還是跪下給你求個婚？”
“還求什麽啊，都這麽熟了。”古今不太好意思的把盒子塞進他手裏，“我現在有點兒尴尬，再來一次緩解一下吧。”
“行。”随時候命的範思哲撲過去在她脖子上舔舐輕咬，小心翼翼又滿身狂氣，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古今開始還能勉強迎戰覺得快活，到後頭漸漸迷失慢慢沉淪，頭腦不太清醒的時候似乎覺得無名指上什麽東西涼涼的還有些硌人，然後跟着範思哲起起伏伏……
結束的時候她聽見範思哲在她耳邊呼着熱氣問她，“吃罐頭麽？”
她想了兩秒，“吃吧。”
說完了自己都想笑，她好像就是從範思哲總是沒頭沒腦的請她吃飯開始喜歡上他的。
這麽想想，一生所圖不過吃好睡足，現在跟範思哲飯一起吃，覺一起睡，還能比這更開心麽？
古今昏睡前想的就是：再不能更好了。
59、當我老了 ...
番外篇
“奶奶——奶奶哎, 我親奶奶, 你別戳, 別戳了, 再戳我褲子就破了！”攀着防護欄貼着牆站在二樓窗前的年輕男孩鬼哭狼嚎的躲閃着，院子裏站着個精神頭挺足的老太太，手裏握着個好幾節竹竿綁在一起的加長竹竿, 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戳着正“飛檐走壁”的男孩子的屁股。
男孩的喊聲太足，一個端着茶壺穿着一身藏藍色棉麻衫的老人走過來看情況，呷了口茶，好整以暇的擡頭看向男孩。
男孩以為來了救星，扯着嗓子又嚎起來，“爺爺！親爺爺！快救救你孫子啊！這要是摔下去不缺胳膊也得斷條腿啊！”
老人又呷了口茶，中氣十足的朝着上面喊, “君子不立危牆, 你爸沒教過你麽！”
“啥？啥牆？我說我要掉下去就摔殘了！你別讓我奶奶戳我了行不行！”文盲孫子覺得他奶奶太損了, 淨戳他屁股和裆，就不怕給他戳出毛病來麽！
老人不和孫子說了，走到老太太身邊，“累不累？歇會兒？”
“不累，我當活動筋骨兒。他爸媽怎麽還沒出來？”剛說完這話，就聽見屋門口一陣腳步聲，中年男人和頭發都沒梳好的婦人急匆匆的跑出來，看見爬窗的兒子先是一陣氣惱，再看看老太太手裏的竹竿又有些驚吓，忙去收了那竹竿，好言好語的求着老太太別戳了，他們自己教訓兒子去。
老太太拍拍手，結果老頭子手裏的茶壺也喝了口，喝完嫌棄他，“大清早的喝這麽苦的茶幹嘛？”
“防中暑。”做完早操一整套拳法的老人看着很是精神，伸手去牽了老太太回屋。
這房子是套二層的複式樓，一樓兩家，一家是範思哲和古今，另一家則是他倆的兒子兒媳還有那不省心的孫子。
範思哲起得早，天蒙蒙亮就去院子裏打套太極拳，古今被他帶的也跟着早起，抱着播放器在他身邊放音樂順便看他打拳。
今早就看見稀奇事了，他們那個打小就愛上牆爬樹的孫子，居然天不亮從二樓的窗戶裏爬了出來。古今順手就拿了院裏的竹竿去捉逃犯，說逃犯一點兒都不冤枉他，這小子十六了，正經事不幹，成天逃課打架什麽的，昨天居然還偷了家裏錢要領着他女朋友私奔，被他爸捉回來以後罵了一頓鎖在屋裏不許他出門，結果今天他就又要外逃了。
範思哲搖了搖頭，“這孩子也太懶了，要離家出走好歹挑個夜黑風高的時候，還非得睡一覺等天大亮了才跑。”
古今跟着笑，“估計昨晚被他爸揍懵了，今天睡起來才想着可以逃跑的。”
兩個人越想越樂，低聲笑個不停。
古今頭上的白發随着她笑聲顫動，範思哲擡手摸了摸，“怎麽惹了這個麽色？染黑多好看。”
“一把年紀了還一頭黑發也太假了，這多好看啊，奶奶灰，很流行的！”
“奶奶灰？那下回我去染個爺爺白。”
說完了又是一陣笑，古今拍着他胳膊，“跟你在一塊兒笑點兒越來越低了，你快別笑，你一笑我就想跟着笑。”
“啊……哈，好。”範思哲清了清嗓子，“一看着你就容易笑。”
兩個人洗了臉又換了套衣服，就聽見兒媳婦過來按門鈴，喊他們去對面吃早飯。
坐到餐桌上看着孫子一副坐不利落的樣子，範思哲笑眯眯的掰了口米糕，“你爸揍你了？”
“沒……”孫子看了眼古今，憋氣的答，“我這屁股都叫奶奶戳成馬蜂窩了！”
範思哲“哦”了一聲，捏了捏古今的胳膊，“小胳膊還挺有勁兒。”
“……”孫子朝不靠譜的爺爺痛訴，“好幾米高呢，萬一我真頭朝下摔下去咋辦啊！奶奶下手也太沒輕沒重了！”
“啪——”範思哲把不鏽鋼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冷着臉看了眼孫子。
不等範思哲說什麽，他兒子先一巴掌拍孫子肩上了，“不會說話就閉嘴，不愛吃飯就回屋，怎麽跟你奶奶說話呢！”
說完把一碟芥末白菜推到範思哲面前，“爸，媽昨天腌的小菜，我嘗着不錯，您嘗嘗。”
“你媽腌的肯定好吃。”範思哲拿起筷子來夾了口白菜，沒再理孫子了。
兒子看範思哲不像生氣的樣子才繼續吃飯，想着他爸這脾氣比從前好像和藹了不少，不過護短這件事倒是貫徹的很到位——單指對他媽。
記得他剛上小學的時候，他媽總愛逗他玩，還經常和他搶玩具搶好吃的，他搶不過就哭，哭了他媽就搖着頭說“你這麽哭唧唧的沒有用，你和我賣萌可能我還會心軟。”
他當時正哭的岔氣，哪裏說跟她賣萌，生氣的去找他爸，想讓爸爸給個公平的待遇。範思哲就問他，“我為什麽要幫你？”
他還挺理直氣壯的回答，“我是小孩子啊！”
範思哲更理直氣壯的告訴他，“你媽比我小那麽多，在我眼裏她也是小孩子。既然你們都是小孩子，她還是女生，你作為一個紳士應該讓着她。”
他當時被繞愣了，半晌說不出話來。範思哲還揉了揉他的頭發，跟他說，“沒毛病，別琢磨了。”
他覺得他好像就是從那一天起突然成長起來的……
回憶完畢，看看面前依舊恩愛的父母，他挺高興，再看看調皮搗蛋的兒子，又一陣頭疼。從兒子出生起他們就買了這套房子和二老一起住，他和妻子工作忙，兒子就交給父母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性如此，明明覺得他爸媽對孫子挺嚴格的，怎麽養出來這麽個混蛋玩意兒呢？
想想昨天顧叔拎着這小子氣急敗壞的找上門來，說他要帶着顧叔的外孫女私奔，他額頭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兒子這一頓飯吃的跟宮心計似的曲折煩心，古今卻沒什麽想法，吃完了還湊過去問孫子，“你顧爺爺外孫女長得好看麽？”
“好看。”孫子就像忘了早上誰拿柑子戳他了似的，掏出手機來給古今看照片，“給你看。”
古今做了好些年監制，臨退休的時候都幹到副臺長了，電視臺裏的美人看多了，再看顧臨那個有些胖嘟嘟的外孫女就覺得一般。沒想到自己玉樹臨風的孫子鬧這麽大動靜也沒拐個絕世美人，不解的問他，“你倆談戀愛就談呗，私奔幹嘛啊？吃飽了撐得？”
“她家裏知道她和我談戀愛，不讓……”
古今瞅了她孫子一眼，想着自己要是有個姑娘要和這種混小子談戀愛的話她也不樂意。
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古今拍了拍孫子的肩膀，“那你加油，看她家裏是怎麽不滿意你了，改改呗。”
“她年級第一，我年級第二——倒數。”
古今無語了一會兒，“我得勸勸你媽生個老二，咱這一大家子的高智商基因不能在你這裏斷了啊。”她兒子兒媳可都是博士呢。
一老一小念叨了半晌，範思哲過來叫人，“回去吧？”
古今應了一聲就跟着走了，走的時候小聲的和範思哲說，“我看了顧臨那個外孫女了。”
“怎麽樣？”
古今先看了孫子一眼，出了門才道，“一般啊，還沒我年輕時候好看呢。”
範思哲對着自戀的老伴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你老了也好看。”
“淨說瞎話哄人，這一道道褶子，還好看呢。”古今雖然這麽說，卻也笑起來。
範思哲拉着她上陽臺的藤椅坐着，挺仔細的對着光看了看她的臉，“不是說人最愛的都是自己，找伴侶也多少是照着自己的樣子去找，覺得好看也是因為像自己，夫妻相嘛。可能我現在一臉褶子看習慣了，再看你臉上的褶子就怎麽看都好看了。”
以前範思哲沒這麽能說，好像是上了年紀以後和她說話也越來越多了。古今靠在躺椅上腳尖推了下地，身子随着藤椅一起晃起來，“年輕的時候還覺得和你差挺多歲的，現在上了年紀，都是老頭老太太，反倒看不出來年齡差距了。”她說完就看着範思哲，他确實挺注意保養的，和她看着沒差多少。
“那你可賺了。”範思哲開玩笑。
兒孫再孝順，老來日夜相伴的卻只有眼前的人。他拿起茶幾上的報紙，戴上眼鏡，聽着古今打開的吵鬧的視頻聲音，安靜的看起國家大事來。
看了一會兒，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眼睛，他忽然跟古今說了句，“咱再活二十年吧。”
古今沒關視頻，直接扭頭看他，“怎麽了？”
範思哲把鏡子重新戴上，拿起報紙翻過頁來抖了抖，微笑着沒說話。
視頻裏面主角像是在唱什麽歌，挺好聽的，古今把視線重新集中到屏幕上，随口應道，“行呗。”
初夏的風吹得陽臺上花草的影子晃蕩，範思哲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聲說了句，“還沒和你過夠呢。”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要寫到搗蛋孫子的，沒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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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後我開的娛樂圈耽美傻白甜，不知道你們來不來，不來的話就等4.19或者5.20看顧臨吧！
就到這裏了，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