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沈凡凡撲進紀笙笙懷裏後，哭的是特別的傷心。
幾乎算是嗷嚎大哭。
蹲身抱着他，紀笙笙聽着沈凡凡哭，她也突然的想要哭。但害怕自己一哭，沈凡凡會哭的更厲害，她是硬生生的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紅着眼圈，紀笙笙是輕輕拍打着沈凡凡的小背脊，安慰他：“我們凡凡乖，不哭了好不好。”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沈凡凡哭的更厲害了，邊哭邊問：“你好久都不見我，就不想我嗎？我可是很想你的。媽媽，我很想你。”
紀笙笙再拍拍他的肩膀：“媽媽也想你。”
沈凡凡繼續哭，一抽一抽的：“你想我為什麽不來見我？你是跟我爸爸鬧了矛盾是嗎？然後，你們是不是分開了？”
也許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原因吧，沈凡凡這個小孩兒平日裏看着又調皮又神經大條的，但骨子裏其實是有些小敏感的。
敏感的察覺到了她跟沈隸可能是分開了。
“對，分開了。我跟你媽媽已經分開了。”
寒冷的冬日裏，人來人往的公交站牌前。沈凡凡問了紀笙笙她是不是跟他爸爸分開後，紀笙笙低頭沉思會兒，想着該怎麽告訴他事實比較好時，卻聽一直直挺挺站在她身後的沈隸直接承認了。
雖然沈凡凡那個小不點敏感的察覺到了兩個人的分開，但是在沈隸真的說兩個人分開後，沈凡凡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的，止住哭泣，紅着雙眼擦擦眼淚從紀笙笙懷裏出來，沈凡凡努力仰着頭有些惡狠狠的瞪比他高很多很多的沈隸：“你騙人。”
“我沒有騙你。”沈隸看他，很嚴厲的看他，“沈凡凡，你已經上三年級了，也不算是小孩了，也許我跟你媽媽……不，跟你紀阿姨分開的事兒該早告訴你的。”頓一下，沈隸想責備沈凡凡不應該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的，但是對上沈凡凡可憐兮兮的樣兒，他心軟了。抿下唇，心軟的沈隸開始有些心平氣和的說，“凡凡，我希望你能尊重爸爸跟……跟紀阿姨的決定。”
紀阿姨。
默念下這個稱呼，紀笙笙心裏咯噔了一下。看看眼前睜大着眼睛還處于不想相信狀态的沈凡凡，紀笙笙無奈而愛憐的隔着他的小帽子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凡凡，對不起了，阿姨跟你爸爸沒有緣分一直走下去。所以，分開了。”
“我讨厭你們，兩個大騙子。”說完讨厭，撇撇嘴，沈凡凡突然哇的一聲又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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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笙笙把他重新抱進懷裏，又開始安慰起來：“凡凡，以後也許你會遇到比紀阿姨更好的人來照顧你的。而且，你爸爸很愛你的你知道吧？他很愛你的。雖然他有時候陪伴你的時間不多，那是因為爸爸在賺錢養家，想讓你過更好的日子。凡凡，以後阿姨不在，就好好的讓爸爸愛你，你也好好的愛爸爸好不好。”
媽的，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也想哭了。
寒風裏，沈隸背過身去，突然的用手揩了下眼角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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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冷冽中，沈凡凡不知道哭了多久後，哭累了，不哭了。
雖然知道了紀笙笙跟自己爸爸分開了，但是沈凡凡真舍不得她不是自己的媽媽啊，張口閉口的，也就還是喊她媽媽。
街上的路燈不知道什麽已經亮起了，在這陰沉的天裏，橘色的光看了莫名讓人心裏一陣寧靜祥和。
剛剛哭的太多的緣故吧，沈凡凡突然有點餓了。看看紀笙笙，眨巴着大眼睛告訴她：“媽媽，我餓了。”
紀笙笙說：“那就讓爸爸帶你去吃飯。”
“我也想你跟我和爸爸一起去。”沈凡凡說，說話間，抓住了紀笙笙的手，“一起去吧。”
在沈凡凡央求她一起去後，紀笙笙下意識擡頭看了眼沈隸。
正好對上沈隸的目光跟回答：“那就一起吃頓吧。”
一起吃頓也好。算是跟沈凡凡告別了。
“那凡凡想吃什麽？”在确定了要一起去吃飯後，紀笙笙問沈凡凡。
沈凡凡小腦子飛速轉動會兒，說：“水餃。我想吃水餃了。”
他們東城的習俗，春節團圓的日子裏，都會吃水餃的。沈凡凡想，吃頓象征團圓跟喜慶的水餃，爸爸跟媽媽的關系會不會恢複如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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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在這邊站牌的不遠處就有家水餃店。
紀笙笙看那家水餃店的規模好像還挺大的。
指指那邊的水餃店，在得到沈隸跟沈凡凡的點頭後，把車找地兒停好後，三個人進了水餃店。
紀笙笙沒想沈凡凡這個小孩兒在進了水餃店後竟然見人就說她是他媽媽。說着，還不忘問那些人：“我媽媽很年輕漂亮吧。”語氣裏，滿滿的都是驕傲。
她知道，他是舍不得她的。
但是她真的做不了他的媽媽了。在找個靠窗的地兒坐好後，紀笙笙看看沈凡凡：“凡凡，真的對不起了。”
沈凡凡沉默會兒，問：“你們不能複合嗎？”
紀笙笙再看沈隸一眼：“凡凡，大人的世界你還不懂。等你以後長大就會明白，一對成年男女之間，不是說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
“媽媽，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小孩子的淚腺有時候真發達啊。沈凡凡說着說着突然又哭起來了。
進了水餃店，入座的時候，沈凡凡是跟紀笙笙坐在了一排。哭一會兒，沈凡凡是扭扭身子，又撲進了紀笙笙懷裏：“媽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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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沈凡凡哭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吃完水餃後沒一會兒，沈凡凡在紀笙笙懷裏趴一會兒，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了。
等沈凡凡差不多進入熟睡狀态的時候，紀笙笙把沈凡凡交給了沈隸抱着後，倆人并肩出了水餃店的門。
并肩朝不遠處停放的車子走去。
沈凡凡睡着後，沒有了這個小話唠夾在沈隸跟紀笙笙身邊，朝車子走去的時候，沈隸跟紀笙笙之間的氣氛也就開始變得很尴尬起來。
尴尬氣氛持續一會兒，紀笙笙先打破了，看眼沈隸，問：“最近是不是失眠更嚴重了。看你很疲憊的樣子。”
沈隸嗯了聲。
“我給你的那個治療失眠的中醫，你沒聯系嗎？據說那位中醫可是很厲害的。”靜靜的夜晚，兩個人走起路來的聲音好像都是清晰可見的啊。聽着腳步聲，紀笙笙問。
沈隸看看她：“一直忙，沒抽出時間呢。這兩天準備去看看了。”
“嗯。”低頭看會兒自己的腳尖，紀笙笙想會兒，補充，“多照顧下自己的身體，別總那麽累。”
沈隸心裏一熱，再嗯一聲。
兩個人之間，突然的又開始陷入沉默。
沉默大約一分鐘，這次換成了沈隸先開口了，問紀笙笙：“看你精神狀态很不錯，臉上好像也長了點肉，跟他在一起，很幸福的吧。”
是很幸福。紀笙笙點了點頭。
街燈下，紀笙笙今晚好像格外的好看。她最近好像是又修剪了頭發了，修剪成了最新流行的到鎖骨處的中長發，散發着小女人的妩媚。
沈隸看她一會兒，突然的想問她：能不能重新回到他身邊。
如果重新回來，他絕對好好對她的。
不過，喉結滾動一會兒，沈隸沒說出口。因為他自己好像都還沒搞清突然的想讓她回到自己身邊是因為沈凡凡需要她，還是他自己需要她，離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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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祖宗沒丢沒丢就好，可吓死我了。”在跟紀笙笙分開回到家，把沈凡凡帶回到家後，阿姨看到沈凡凡被沈隸抱在了懷裏睡着正香，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了。
從沈隸手裏接過沈凡凡，阿姨小心翼翼把他抱去了他的小卧室。
在阿姨接手了沈凡凡後，沈隸也就不再管沈凡凡了，去了自己卧室洗澡睡覺了。
失眠嚴重到一定程度好像就是再怎麽累都無法睡去。
這種感覺真的好難受啊。
睡不着，也就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窗外發起了呆。
發一會兒呆，突然有點口渴了。坐起身倒了杯水喝下去的時候，沈隸恍然想起曾經的某天，他在書房工作忙碌着，突然有點口渴，想要去倒杯水喝，卻看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被紀笙笙放好了一杯水了。
水汽氤氲，讓人心裏也一暖。
喝完水，坐到沙發上抽支煙，沈隸微微閉合下眼：他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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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紀笙笙開車去找沈凡凡的時候，幾乎跟沈隸是同一時間到的站牌處。現在，跟沈隸和沈凡凡從水餃店分開回家後，開車剛到了3號樓樓前停下，紀笙笙看她跟溫景時也幾乎是同時到的家。
溫景時依舊是蔣年送來的。下車後給蔣年打個招呼讓蔣年離開後，紀笙笙看溫景時走到她面前，問她：“回來這麽晚幹什麽去了？”
紀笙笙低頭想一會兒，想着是不是要告訴他實情時，沒想溫景時是知道的：“跟沈隸和沈凡凡一起吃飯了吧？”
紀笙笙皺眉看他：他怎麽知道？
張張嘴，剛想問，卻看溫景時臉色不好看的轉身上了樓了。
紀笙笙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