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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檢查結果顯示,韓非肩胛骨挫傷,肋骨斷了一根,除了疼痛以外,也會影響胸腔呼吸,需要住院療養。

別說他如今是維新醫院的院長女婿,就算只是心髒外科的主治醫生,醫院也會讓他住最好的病房,給他最好的照護。

方啓達一聲令下,他當天便住進當初方楚楚住的那間頂級病房。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十幾個小時,方楚楚一直陪在他身邊,寸步不移,方啓達勸她吃飯,她也不肯吃。

「楚楚,你己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會餓壞身體的。」

「爸,我沒胄口。」

「我知道你擔心韓非,可他沒事的,只是需要時間休息,他的傷很快就會好,你可別因為照顧他反而把自己累壞了。」

「爸,我真的不想吃。」方楚楚眼神空洞,眼皮哭得浮腫。

方啓達沒轍,一旁的林如月暗示性地扯扯他衣袖。

「走吧!讓年輕人有獨處的空間。」

「可是……」

「走吧!」

長輩們離開後,方楚楚繼續癡癡守着丈夫,他臉色蒼白,即便在夢裏也得忍着痛,随着呼吸的起伏,那濃密的兩道劍眉也痛得不時揪擰。

她忍不住心疼,伸手輕輕撫摸他微涼的臉頰。

他忽地側轉頭,唇畔逸出呻/吟,她心弦一緊,不禁焦灼。

「很痛嗎?非,是不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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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半夢半醒間啞聲央求,「我想喝水。」

「好,馬上來。」她連忙拿起茶幾上塑膠封膜的水杯,插上吸管,輕柔地送進他嘴裏。

「水來了,你自己可以喝嗎?」

「嗯。」他慢慢吸吮着如甘露般清甜的水,不一會兒,喉間解除了幹渴,「謝謝。」

「不用謝,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她哽咽,淚光瑩瑩,胸臆橫梗着酸楚。

「為什麽要那樣做?你真傻!你知不知道萬一那個花器砸到的是你的頭,你很可能會沒命?」

他睜開眼看她,目光朦隴。

「可你……不能受傷。」

她聞言,驀地哀泣一聲。

「是因為田曉雲嗎?」她恨自己問這樣的問題,都這種時候了,為何她還要小氣地計較?但她就是很介意啊!想到他為了那個女人可以如此不惜生命,她的心都碎了!

「你救我的時候,想的是她,對吧?」

沉默。

雖然只有短暫的兩秒,對方楚楚己猶如一個世紀的折磨。

終于,她等到了答案。

「……不對。」

「什麽?」她愣住。

「我想的……是你。」韓非模糊地低語。

是她聽錯了嗎?她不敢相信。

「你說什麽?」

他深吸口氣,就這麽簡單的動作,也讓他痛得悶哼。

「那時候,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楚楚受傷,楚楚不能……有事。」

是楚楚,不是曉雲?

她含淚望他,怔忡着,心海無助地泛濫。

「你想救的,是我?真的嗎?韓非,你不要對我說謊。」

「我沒說謊。」

怎麽可能?她瞪着他疲倦的俊容,瞪着他因劇痛找不到焦距的墨眸——

是因為意識還不夠清醒才讓他說出這樣的話嗎?但一個不夠清醒的人又怎能有這種明晰的心機說謊?

「我不喜歡你看他的眼神。」他突如其來地說道。

她怔住,「誰?」

「秦光皓。」

「我怎麽看他了?」

「好像……你整個人都被他迷住一樣。」他皺眉,氣息粗重地喘着。

「我離你只有幾步,你卻沒發現我。」

她不可思議地屏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吃醋?」

他沒回答,強自張開的眼皮實在撐不住了,疲憊地垂斂。

「你不要喜歡他,楚楚。」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她懸着芳心,淚珠無聲地墜落。

「不要喜歡他,楚楚,不要收回你對我的愛,我……喜歡你……」

細微的低喃猶如嘆息,來自夢的彼方。

他睡着了,而她癡情地睇着他,淚如雨下。

她整個晚上就這麽睡的嗎?

隔天早晨,韓非迷蒙醒覺,他認出自己是在醫院的病房,眸光一轉,方楚楚就坐在床側一張椅子上,螓首微低打盹。

這種睡姿肯定很不舒服。

他心一扯,直覺想起身喚她,但身子剛動一下,傷處便痛得苦不堪言。

他悶悶地呻/吟,立即驚醒了方楚楚,揉了揉還沉重的眼皮,慌得望向他。

「韓非,你醒了!怎樣?你傷口很痛嗎?」她傾身打量他,神情滿是關懷。

他勉強扯唇,「還好。」

哪是還好啊?瞧他連說話都皺眉頭!她心疼不己。

「我讓人過來看看,看要不要替你打止痛針?」

「不用了。」他阻止,「這點痛,我還忍得住。」

「可是……」她蹙着秀眉,「醫生說你肋骨斷了,連呼吸也會痛的。」

「我知道,我自己就是醫生啊。」他有些莞爾。

她愣愣地睇他,彷佛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從何啓齒。

他主動開口,「你一直在這裏陪我嗎?」

「嗯。」

「我昏睡多久了?」

「從昨天送醫到現在。」

「你就一直坐在那張椅子上?」

「嗯。」

「回去休息吧!你一定很累了。」

「我不要!」她一口拒絕,「我要留在這邊陪你。」

「我己經沒事了。」

「我就想留在這兒嘛!」

她撒嬌似地強調,神态卻很堅決,他知道自己勸不了她,微微一笑。

「你餓了嗎?想吃點東西嗎?」

「我不餓,想喝水。」

「好。」

她喂他喝水,潤過喉後,他的嗓音不再那麽沙啞。

「幫我換個姿勢,躺這麽久,都僵了。」

「可是你只要一動就會痛……」

「那也要動的,總要讓血液循環吧。」

「喔,好。」

她小心翼翼地幫着他挪動身子,他說要側到床的一邊睡,強忍着痛楚,讓出了一半空床。

「上來吧!」他低聲邀請。

她怔住,「什麽?」

「上來陪我躺一下。」他凝望她,眼潭溫潤着笑意。

「這床夠大,我們兩個人躺剛好。」

她愕然眨眼,半晌,才找回說話的聲音。

「我怕會弄痛你。」

「你不上來才會弄痛我。」

「為什麽?」

「因為我會下床去抓你。」他幽默地回應。

「啊?」她呆了,看着他閃爍的星眸失魂。

「上來吧!難道你真想虐待我這把骨頭?」語落,他見她還不動作,作勢要起身。

「別!你千萬別起來!」她慌得伸出雙手阻止他,不敢再跟他争論,乖巧地爬上床,像小綿羊般柔順地躺在他身邊,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也放輕了,深怕傷着他。

他想笑,但就連笑也會牽動疼痛的肋骨。

唉!他在心底嘆息,只得回複平素淡然無痕的表情。

方楚楚稍稍側過身來看他,水眸蒙蒙的,氤氲着某種情感,很像是之前她還不曉得自己換的是曉雲的心時,那對他藏不住依戀的眼神。

他的心震顫,跳得亂了。

「幹麽……這樣看我?」

「你還記得嗎?」她小小聲地問,宛如貓咪喵嗚。

「記得什麽?」

「昨天你迷迷糊糊的時候,對我說了一些話。」

「我說了什麽?」

「你忘了嗎?」她嗔怨地嘟嘴,那微翹的粉唇綿軟潤澤得像春天的櫻花。

他真想吻上一口!

「你說我不要喜歡學長,不要收回對你的愛,你說……」

「說什麽?」他輕柔地鼓勵她,暧暧的嗓音從唇間吹出來,正是春天撥弄櫻蕊的微風。

「說你喜歡我。」她終于還是把他對她的表白都複述了,頰畔染上了櫻色,即便是極度的羞澀中,也隐約帶着幾分大小姐的嬌蠻。

她是在尋求他的承諾啊!她可不許他說過的話不算數,不準他再一次玩弄她的心。

「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嗎?」她嬌聲問。

他淡淡地微笑,「如果我說我忘了,你會怎樣?」

「我……」她先是錯愕,繼而恍然他是在逗她,氣得臉頰更紅。

「我打你喔!」粉拳威脅地掄起。

「你打吧。」他閉眸,示意他将認命地領受。

「韓非!你是怎樣?」她又氣又急。

「你真的打算……說話不算話?」話說到後來,己微微噙着哽咽。

他弄哭她了?

韓非驚愕地張眸,果然見她眼眶隐隐泛紅,潤着水光。

怎麽他才稍微逗她一下就急得哭了?

他手足無措,「傻瓜,我開玩笑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她忿忿地。

「那你還哭?」他不解。

「因為……」她負氣地擦眼淚。

「就算明知你只是故意逗我玩,聽到你說忘了,我還是覺得很難過,心好痛好痛……」

她是認真的。

他盯着她憂傷的淚顏,那每一顆從她眼中碎落的透明的淚,都墜在他心上。

她是真的很愛他,太愛他,禁不起他的逗弄,他不可以再傷害她了,她的心己經被他傷得很脆弱,随時會破碎。

「對不起,楚楚。」他喑啞地低語,伸手憐愛地撫摸她濕潤的頰,為她拭淚。

「你別哭了,是我不好。」

「你沒不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傷。」她吸吸鼻子。

「我才應該說對不起。」

這傻瓜!他究竟該拿她如何是好?

韓非心弦揪緊,忍不住湊過去輕輕親吻她。

「我喜歡你。」他再次告白。

「我沒忘記自己說的話,我喜歡你,楚楚。」

「真的嗎?」她楚楚可憐地睇他,淚珠盈于眼睫。

他吮吻那眼淚,「從我們結婚前,我就喜歡你了,在為你動換心手術以前,我就己經動心了。」

「可是……」她不敢相信,氣息細碎。

「我以為你是因為我身上裝着田曉雲的心才跟我在一起的。」

「不是的,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是方楚楚。」

「你真的沒有把我當成她?」

「沒有。」

「一點點都沒有?」

「一點點都沒有。」

她怔忡,這答案太令她震驚,和她原先設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裏遠,他竟然從來不曾将她錯認成田曉雲。

「你或許染上了曉雲的一些口味或習慣,但你不像她,楚楚,你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女人。」

「你的意思是她比我溫柔多了?」她有意刁難。

他莞爾一笑,胸背之間霎時又抽痛起來,不禁嗆咳幾聲。

她頓時倉皇,「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安撫她,星喹閃爍着異采,「懂了吧?這就是你跟她不一樣的地方,你啊,老是弄得我不知所措。」

她嘟嘴,「這聽起來很像是抱怨。」

「是抱怨沒錯啊!」

「韓非!」

她看來很想伸手掐他。

怎麽辦?他又想笑了。

韓非咬唇,拚命忍住。

「可是……你不會怪我嗎?」過了片刻,方楚楚忽地揚嗓。

「畢竟很像是我……搶走了她的心。」

他一震,凝視她惆悵又落寞的神情,知她的确很在意。

這問題,他可不能敷衍着回答,否則不能解開她心結。

「一開始我的确有點怨你。」他決定說實話。

「就那麽剛好曉雲那天出車禍,她的心就換給你了。」他果然怪她!

方楚楚咬牙,心海翻騰,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後來我才搞清楚,其實我真正怪的人是我自己,那天曉雲打電話給我,說她心情不好要我去陪她,可是我沒有去。」

「你沒去?」

「因為那時候我正在酒吧買醉。」

「你買醉?」她不可置信,素來冷靜自持的他也會做那種事?

「是為了你。」他直視她,「那天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他滿腦子……想着她?

「如果我去陪曉雲了,她可能就不會出車禍,我怪我自己,連帶也埋怨你。」他悵然斂眸,「我是個懦弱的男人,因為沒有勇氣獨自承擔自己的罪,才會想找代罪羔羊。」

「你沒有罪!」她焦灼地沖口而出,不忍見他苛責自己。

「這不是你的錯,這都是命,誰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你不要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楚楚……」

「如果你真的有罪,那就讓我們兩個人一起承擔吧!就算以後要下地獄,我們會一起去。」

她握着他的手,說着天真得近乎可笑的傻話,但他仍是深深地感動着,胸臆融着又甜又苦的暧意。

即便是下地獄,她也願意陪着他,若是他對另一個女人感到負疚,她便共同承擔他的罪。

他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愛他?

「楚楚,你真傻!」他将額頭與她相抵,感受着從她身上傳來的體溫,以及那誘惑的女人香。

「你是個傻瓜。」

說着,他又吻上了她,一口一口,輕吮淺啄,帶着綿綿愛意。

韓非住院這幾天,夫妻倆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甜蜜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原來那麽嚴肅的韓醫生跟自己老婆相處時,竟是那般無限縱容的模樣,偶爾竟還懂得撒嬌,真是跌破院內所有醫護人員的眼鏡。

韓非不曉得自己己成了同事們私下八卦的焦點,他眼裏只有方楚楚,只有他又甜又辣的嬌妻。

雖是住院療傷,但他根本沒法在病床上光躺着不動,不時便嚷着自己肌肉快萎縮了,要老婆陪他去散步。

兩人将醫院當成天堂樂園,她帶着他四處探險,跟他分享以前自己住院時發現的幾處私密景點。

「以前我常躲在這裏拍照。」她帶他來到屋頂,往另一棟大樓望去。

「看見沒?從那扇窗戶剛好可以看見你的辦公室。」

「什麽?」他愕然,順着她的視線望去,果然看見自己的辦公室。

「你這人習慣不放下窗簾,所以我常常可以看見你在幹麽,有時候就用長鏡頭偷偷拍照。」她笑着吐露秘密,大眼睛眨呀眨的,旣淘氣又悄皮。

他假裝生氣地瞪她,「你這不是在偷窺人的隐私嗎?」

「對啊!」她毫不羞愧地承認。

「不過說實在的,你這人沒什麽好看的,整天在辦公室不是看書就是處理公事,好無趣喔!不像你隔壁那間,偶爾還有些香豔剌激的可以看。」

「什麽香豔剌激的?」他疑惑。

「你還不懂嗎?」她嬌笑。

他尋思兩秒,倏地恍然。

「你是說……」

「偷情。」她附在他耳畔,甜馨的氣息搔癢着他。

「是醫生跟護士喔!你說像不像A片的劇情?」

他咽了口口水,也不知是她爆出的這個緋聞太令他驚訝,或是她說話的口吻太挑逗,頓時感到有些臉紅心跳,下腹微微緊繃。

「你這壞丫頭。」他掐她的手,「偷看人家還這麽理直氣壯。」

「誰叫他們激/情到忘了拉下窗簾,不就等于歡迎我偷看嗎?」

「你不會把那個也拍下來了吧?」

「呵!我有那麽低級嗎?」她喊冤。

還真好意思喊咧!他沒好氣地睨她一眼。

她嘻嘻笑了,笑容燦美如花,逗得他心癢癢。

「好了,別笑了。」她再這麽無法無天地笑下去,他可能會當場在這裏要了她,然後反過來成為被別人偷窺的對象。

「呵呵——走吧!」她拉他到另一處地方,是醫院的戶外庭園,一棟小巧的玻璃溫室。

溫室內栽滿了奇花異卉,她抉着他在一張臨着窗靡的椅子坐下。

「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第一次對你心動嗎?」她嬌嬌地問。

他搖頭。

「想知道嗎?」

當然。

她甜甜一笑,「就是在這裏。」

「在這裏?」他蹙眉,不記得她和他曾在這間溫室裏有任何交集。

「那時候我就坐在這裏,你在窗外那裏跟一個女病人說話,那個女人一看就喜歡你,我猜你也知道。」

「然後呢?」

「她假裝跌倒,整個人貼在你懷裏。」

「然後呢?」

「你很冷靜地把她推開了,她很傷心地問你,為什麽不喜歡她?因為她不夠漂亮嗎?你說……」她望向他,一字一句重複他曾說過的言語。

「對你來說,她是病人,不是女人。」

他想起來了!

韓非眨眨眼,他的确說過這番話。

「我那時候覺得你這人真酷,真自以為是,也太猖狂了吧!你知道嗎?你那時候說話的口吻好像你知道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歡你,但你一點也不屑她們。」

「我看起來有那麽嚣張?」

「超嚣張的,嚣張透頂。」

「那你還喜歡我?」

方楚楚聞言,眸光一閃,芙頰渲染淡淡霞暈。

「也不曉得為什麽,那時候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喔!我知道你是個很厲害的醫生,也知道你的病人都很信任你,但我沒想到你對仰慕你的女人那麽可惡……我那時候想,我一定不要喜歡你,絕不能讓你有機會對我說出那種話,我才不會讓你那麽得意呢!後來我才明白……」她頓了頓,自羽睫下偷觑他。

「當我這麽想的時候,就己經成為愛情的俘虜了。」

愛情的俘虜。

當她如此坦率地表白對他的戀慕時,他感受到的不是得意,而是缱绻整個胸臆的憐惜。

他感覺到的是暈眩,是心跳如萬馬奔騰。

「那你呢?」她嬌羞地問,「你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喜歡我的?」

「我很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不肯對自己承認。」他恍惚地盯着她。

「那天早上,當你說你會一點一點收回對我的愛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好慌。」

「這麽冷靜的韓大醫生,也有恐慌的時候?」她調侃。

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覺伸手去握她的手,與她十指交纏。

「然後我找到了你的秘密寶盒。」

她一愣,「什麽秘密寶盒?」

「在你動換心手術前,你不是說要留給我一個盒子嗎?」

「啊,那個啊,你打開來看了?」

「嗯。」他颔首。

「就是因為看了,我才更明白我不能失去你的愛。」

「所以你就急着來找我。」她聰慧地推論出他之後采取的行動。

「剛好看到學長跟我……」

他一凜,忽地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多想當場殺了你那個學長!」

她吓一跳,「你瘋啦!」

「我是瘋了。」他扳着臉,陰郁的墨眸不見一絲笑意。

「以後你不準跟他那麽親近了,給我離他遠一點,愈遠愈好!」

哇,好濃的酸味啊!

方楚楚嗆到覺得好笑。

「這是在吃醋嗎?那我以後偏要對學長更好一點,讓你多多吃醋才對!」

「方、楚、楚!」他又掐她。

這次她有點被掐痛了,但仍是執意捉弄他。

「不瞞你說,我那時候是真的很心動,好像真有點迷上學長了。」

「你說什麽?」他變臉。

「呵呵——所以喽,你以後可得對我好一些,不然我可不保證我會不會忽然變心喔!」她甜蜜地威脅。

他氣極,一時拿她無可奈何,悶悶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

「又想吃糖啦?」她柔柔地取笑。

「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麽你心情煩躁或慌張時,就會想吃糖?怎麽會養成這種習慣?」

「都怪我爸。」他粗暴地撕糖果紙。

秀眉訝然一挑,「你爸?」

「他就有這種習慣,結果我從小耳濡目染,就跟着學起來了。」

「所以這也算是遺傳的一種嗎?呵呵呵。」

「很好笑?」銳利的眸刀砍向她。

她絲毫不懼,依然笑得甜美。

「不會啊,我不是說過嗎?我覺得你這樣很萌。」

他眯眼,「我不喜歡那個形容詞!男人身上不該用那種形容。」

「這麽說你知道「萌」的意思了?」

「我查過維基百科。」

「你居然為了這個去查維基百科?」她笑得彎腰,忍不住用手去捏他臉頰。

「韓非,韓大醫生,你真的好萌好萌喔!」

這是把他當小孩子了嗎?

他困窘地赧紅臉,「不準笑我!」

「我偏要笑。」她對他吐舌頭。

可惡啊!

他将棒棒糖塞進她嘴裏,藉此懲罰她。

她逆來順受,索性乖乖地吃糖果,櫻桃色的舌尖一口一口地舔吮,那畫面,說不出的極致誘惑。

怎麽反倒像是懲罰起他自己了?

韓非懊惱地低吼一聲,搶回糖果,送上方唇,她很聰明,就像方才舔糖一樣,溫柔地吻着他,滿口甜味融進他嘴裏。

他一面與她熱烈相吻,一面朦胧地想着,以後不如把愛吃糖果的毛病改了,她的唇比糖還甜,更好吃。

他們吻了好久好久,吻到彼此都喘不過氣,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她凝睇他,目光纏綿。

「所以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麽秘密了?」

他怔住。

她用雙手捧住他臉頰,「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對我說謊了。」

他惶然不語,心韻失速。

還有件事他還沒告訴她,關于他父親去世的原因,關于他對她父親的仇恨……

「為什麽不吭聲?」她狐疑地眯眼,「難道你還有什麽事瞞着我?」

他心跳乍停,下意識地沖口而出,「我答應你。」

「這才乖嘛!」她笑着拍拍他臉頰。

她又拿他當小孩子看待了,但這回他沒有惱怒,只有強烈的心慌。

他驀地展臂,緊緊抱住她。

「你瘋了嗎?」她吓到,「快放開我!這樣抱着我,你不痛嗎?」

很痛很痛,但他絕對不放,不能放。

因為只要他一松手,說不定就會失去她,那才是他真正無法承受的痛。

「答應我。」他在她耳畔求懇,低啞的嗓音就像孩子一般無助,「不管我做錯了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我。」

她覺得奇怪,「為什麽這樣說?你做了什麽?」

「答應我!」他更加收攏臂膀。

雖然莫名其妙,她仍聽出了他隐隐的絕望,不由自主地點了頭,「好,好,我答應你,給你免死金牌行了吧?不過你可別以為有了這塊金牌就可以随便欺負我喔!」

他不會的,從此以後,絕不辜負她!

他深深地吻她,以行動來代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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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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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