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青梅竹馬
男人的眼,噙滿柔情。
出口的話,擲地有聲。
紀譜霖愣神看着顧諾賢,他知道,男人是認真的。他有眼睛,他看得出來這孩子是真的愛他家丫頭。
“小子,阿若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紀譜霖讷讷問着,他清晰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少年,少年在一衆惡人圍困中,浴血奮戰,雙目赤血的瘋狂模樣。
更記得,深夜星辰綴滿天空,少年仰頭望着天,說着他對另一人的愛意跟缱绻思念。
當時他還在想,那個人真幸福,即便是走丢了,還有一個人這般深情的愛着她,思念着她。卻沒曾想,那個女孩就是他家丫頭!
顧諾賢只是安靜凝視着紀譜霖,缱绻深邃的眼,讓紀譜霖心悸。
“是。”顧諾賢頓了頓,又問道:“阿公,你可答應?”
垂落在被單上的雙手抖了許久,紀譜霖別過目光,不願作答。“你先起來,我問你幾個問題。”聞言,顧諾賢起身站在一旁,漆黑瞳仁落在透明花瓶上,花瓶裏的玫瑰頑強盛開,這令她想到了紀若。
那個玫瑰一樣,帶刺又堅強的女子。
“她的家人,還有活着的嗎?”紀譜霖雙手無助糾纏在一起,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期待的目光始終若有似無掃視着顧諾賢的反應,他自私的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父愛既偉大,卻又自私。
敏銳察覺到紀譜霖眼裏的糾結不舍,顧諾賢心裏輕嘆,面色卻是依舊從容冷靜。“她的父母都還活着,在M國,這些年一直在找她,從不曾松懈放棄過。”
紀譜霖有些失神,肩膀一塌,瞬間老了好多歲。心裏既慶幸又失落,慶幸的是死後丫頭不至于孤苦伶仃一個人,失落的是,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就要離開他了,惆悵頓時占滿他的心髒。
悶悶的如一道牆,堵在心頭。
雙手摸了把臉蛋,紀譜霖眼睛有些澀,二十年啊,養只貓養只狗也會産生感情,更何況是真心疼愛的女兒。“通知她的親父母吧,我是将死之人,平白無故當了她十九年的養父,我已經知足了。”該來的,遲早要來的。紀譜霖抿嘴樂呵呵的,紅潤的眼眶出賣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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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眸閃了閃,顧諾賢低睨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的老者,心裏有些許不忍。但是,想到遠在M國的籁姨跟禦先生,他又是一陣難過。
這些年,籁姨跟禦先生過的很孤獨,此生能跟女兒再團聚,是最奢侈的夢。微垂下眼眸,顧諾賢想了想,用商量的口氣說道““阿公,紀若是我公司旗下新藝人,她事業剛起步,暫時先不要讓她知道真相的好,我擔心她接受不了。再說,您身體不好,我怕吓到她。”
顧諾賢說的很在理,紀譜霖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
一杯茶喝完,兩個人心情都平靜了許多。
紀譜霖大概是累了,又重新躺下。顧諾賢很安靜的坐在一旁,用紀若常用的那把水果刀給紀譜霖削水果。紀譜霖盯着他冷硬俊朗的臉看了許久,長嘆一口氣。這一聲嘆息,飽含複雜。“小子,咱倆說起來認識十年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了!”
老丈人問話了,顧諾賢急忙恭敬回答道:“我叫顧諾賢。”
“小顧啊,你跟我講講,阿若小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什麽樣子的?
微微偏過腦袋,想起尚還是蘿莉的紀若,顧諾賢發自肺腑的笑了。笑的很愉悅。“我第一次在幼兒園見到她,她跟現在一樣,很漂亮,性子很冷,話很少,是個高冷的小女王。她媽媽每天都将她打扮的很漂亮,那時候,小童星都沒她亮眼。後來因為家庭原因,我們一家搬去了綠軒山莊,就住在雅若他們家後面,說起來,我跟雅若也算是青梅竹馬。對了,紀若真實名字叫籁雅若。”提及她,顧諾賢總有說不完的話。
這麽多年過去,他以為記憶力的片段已經模糊了,現在才發覺,那些過去依舊清晰如初見。從不曾忘記過。在述說過去的時候,顧諾賢自動踢掉那兩年自己為了博美人一笑,做的那些糗事。
“籁姓?”紀譜霖皺皺眉,琢磨了幾秒,說道:“這真是一個少見的姓氏。”
“是少見。早些年因為一些緣故,雅若的父親跟她的母親分開了,雅若就跟她母親住在一起。她是跟她母親姓的,她母親叫籁嫦曦,是一個很溫柔端莊的女人,她父親姓姬玄,叫姬玄禦,是一個很厲害的病毒專家。”
“雅若真正的名字,應該是姬玄雅若。”臉上渡着溫熙的柔光,顧諾賢眉眼間青春飛揚,這讓他那張冷臉柔和了不少。紀譜霖看着顧諾賢眉宇間飛揚的色彩,心裏一軟,這孩子是真的很愛阿若。
人的眼睛下意識流露出的神色,是騙不了人的。想着,他看他的目光不自覺放柔軟了,憑這孩子這些年尋找愛人的這股拼勁,他知道,遲早有一天阿若會再愛上他的。
哎,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阿若小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
顧諾賢俊臉猛然間降了幾個溫度,瞬間黑臉,就連表情也變得僵硬。拳頭暗自捏緊,顧諾賢接着道:“那是暑假倒數第二天,那天我們一家帶着雅若去公園踏青,雅若玩得很開心,那一天她笑了很多次,我從沒見她笑的那麽開懷過。”
“就在那天晚上,禦先生的仇家找上門來複仇,等我爹地發現并趕到她們家的時候,籁姨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昏迷了過去。而雅若,已經不見了。”冷硬的聲音輕微顫抖着,紀譜霖順着顧諾賢緊捏的拳頭往上看,他看到一直漠然冷冽的男人眉頭緊蹙,戾氣濃烈的不加掩飾。
心裏一驚,紀譜霖讷讷看着這個陡然間陷入冰窖中的男人,心裏五味雜陳。
顧諾賢的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顯得蒼白又暴力,他低頭看着地面,心裏想的是,遲早要将那些壞蛋千刀萬剮!一日不消滅那些害蟲,他的心就永遠得不到解脫。
那天晚上血水彌漫整個屋子,一切皆瀝瀝在目。那種失去生命摯愛的恐慌與心碎,他這輩子都不會忘。
男人周身彌漫黑暗陰沉,紀譜霖老眼裏閃過一抹擔憂,這人為人太過鋒利狠戾,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潛意識裏,紀譜霖是不贊同他跟紀若走到一起的,他總覺得這孩子太恐怖,紀若會吃不消。
“其實...你們沖進她家的時候,阿若就在房子裏面。”
紀譜霖這話說的有些心虛,顧諾賢兩眼一瞪,他震驚的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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