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幽澤先生
紀若在陌生的別墅區游蕩了半個小時,她像個孤魂野鬼,安靜無聲在陌生別墅小區穿梭。
事情是這樣的,今晚從KTV出來,竹瞳忽然打電話告訴她,說是紀譜霖失蹤了!那一刻,紀若渾身打了個冷顫,醉意立刻醒了大半。她打電話給紀譜霖,接過電話關機,急的紀若臉都白了,背後冷汗一捏一把。
她回病房,見到病床上寫了一張條子——
丫頭,我去見見老朋友,勿躁。
勿躁,去他媽的勿躁。
紀若噪的差點就去殺人了。
後來靜靜想了想,紀若只猜到了一個去處,前幾年紀譜霖經常一個人去一個叫綠軒山莊的別墅區,似乎是去祭奠一個傳說中的故友。即是祭奠,就表明那朋友不在了。
紀若只能瞎貓碰耗子,來綠軒山莊碰碰運氣,沒想到沒有找到阿爹,反倒是撞見了顧諾賢。
就在紀若耐心快要消磨殆盡的時候,她總算是找着了失蹤人口。一棟黑漆漆有些老舊的別墅前,粗壯的棕榈銀杏蹲着一個人,那人裹着一件黑色羽絨服,看其背影不是紀譜霖又能是誰。
走進他時,紀若隐忍的怒氣頓時釋放出來。“阿爹,你半夜跑這裏來做什麽!”紀若疾步走到紀譜霖身旁吼道,隐于黑暗中的俏臉怒氣彌漫。
紀譜霖挑眉帶着詫異之色瞅了眼紀若,大概是天太冷了,他凍得鼻頭發紅。見到紀譜霖冷兮兮的模樣,紀若即便是心中有怒火也無法使。“又來這裏祭奠你的老朋友?”地上有紙錢燃燒過後的灰燼,紀若斂眉,聲音低沉。
雖然不知道阿爹口中的老友是何人,但能讓他這麽難以釋懷的朋友,必定是極好的,隐隐的可以聽出擔憂。
紀譜霖起身,緊了緊羽絨服,他拍拍紀若的肩膀,轉身就走。
紀若眯眯眼,詫異詢問道:“阿爹,你朋友叫什麽名字?”
腳下步子一頓,紀譜霖回過神來,用一種紀若從未見過的複雜目光盯着她,一個勁的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紀若一愣,那種迷茫又沉痛的目光,紀若看不透。
長嘆一口氣,紀譜霖收回停在紀若身上的複雜目光,随口搖搖頭,回答道:“一個不知道名字的朋友。”紀譜霖聲音有些啞,他眯眯老眸,渾濁的眼球閃過一絲痛心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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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名字的朋友?”
“嗯,無名朋友。走吧,天冷,別把我丫頭凍感冒了!”紀譜霖抖抖肩,牽着一臉懷疑的紀若朝小區門外走去。
紀若亦步亦趨跟在阿爹身後,她盯着阿爹的後腦勺,心裏嘀咕個不停。
他們走後,一道跟黑暗完全融為一體的身影閃了出來,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顧諾賢看着父女倆離去的背影,隼鷹一般銳利陰冷的眸子裏滿是思量。
—*—
“宋禦,給我查一個人的資料。”
老舊壁燈散發出溫熙黃光,顧諾賢站在書房窗前,看着窗外搖曳的樹枝,冷聲對電話裏的人命令。
“誰?”
薄唇抿了又啓,顧諾賢道:“藝人紀若的父親,紀譜霖!”
那端疑惑嗯了一聲,還是乖乖去查了。
放下手機,修長食指揉了揉眉心。顧諾賢詫異的發現,他一直有規律跳動的心髒,悄悄跳的更快了些。
…
回去的路上,紀譜霖扭頭看着車外,心思沉重。
“阿爹,你在想什麽?”
紀譜霖回過頭深深睨了眼紀若,思考了許久,紀譜霖輕嘆一聲,“沒事,回醫院去吧!”
…
見到紀譜霖回來,竹瞳跟洛彤都松了一口氣。
“彤姐,竹瞳,你們都回去吧,今晚我在這裏守着。”
兩人對視一眼,利索走了。
将紀譜霖伺候躺下了,紀若想,她該給阿爹身上裝個定位器了。
盯着紀譜霖睡顏看了許久,紀若還是打消了念頭。
首先,紀譜霖就不會允許她往他身上裝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其次,阿爹壽命不長,又能跑去哪兒?想着,紀若趴在小床上,帶着滿腹心酸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天氣晴朗,空氣指數良好。
大早上的,病房裏來了一個男人,那男人穿着淺藍色大衣,背對紀若而坐,正跟隔壁病人老林說話。紀若盯着男人背影看了看,心想這男人還挺高的,單看身形,男人身高估摸也有一米八五,他坐姿端正,背脊骨挺直如筆。
只一眼,紀若就知道這人定是個當兵的。
因為他周身盛氣淩人的氣勢,實在是太霸道了。紀譜霖已經醒了,見紀若醒了,趕忙跟老林招呼道:“老林,我丫頭醒了。”
老林哈哈一笑,紀若聽見他對那陌生男人說道:“小澤,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姑娘。”之前紀若面朝牆壁背朝窗,那男人也沒看清紀若的模樣。
即使背對彼此,紀若也察覺到了對面男人的無奈。
“舅舅,我還年輕,暫時不考慮婚事。”男人的聲音,醇厚中帶着不可抗拒的嚴肅氣勢,紀若猜測,這一定是個常年發布施令的人。
C國人喜歡當月老,男人感到十分怪異。聞言,紀若暗自松了一口氣,男人這麽識時務,倒是給她省去了不少麻煩。
“還年輕?你都27了!”老林翻了個白眼,音量大了起來。
男人無奈嘆了口氣,這才起身好紀若走來。他逆光而行,紀若一時竟沒看清他的模樣。“小姐,你好。”男人開口,說的是字正腔圓的C國話。他伸出一只寬大的手,紀若跟他握手,她敏感的察覺到男人手掌心有很多繭子。
這是一只常年握槍的手。
紀若眨眨眼,眼裏有些許詫異。“是你啊,我們又見面了。”對于這個身姿鐵骨,永遠蓄着一頭黑色寸頭的男人,紀若記憶還算深刻,當時從T國回來暈倒在機場,多虧男人搭救,她才活了過來。
她記得,他似乎叫幽澤。
準确抓住關鍵字,幽澤眯眯眼,又…細長的眼角中間,銳利的褐眸凝視着紀若那張臉,幽澤有印象了。“我們的見面,似乎總在醫院。”
紀若冷臉緩和少許,她嘴唇勾起,頗有些調皮的說道:“錯了,機場是初見。”
紀若笑起來,跟清純不搭邊,只覺得冷。幽澤不動聲色打量了紀若幾眼,她面部氣色跟初見相比明顯紅潤了不少,看來是好了。
“我叫幽澤,我記得我上次有說過。”
紀若唇角笑意更大,她狹長眼睫毛上下眨了幾下,頗有些調皮。“幽先生,那你說說,我叫什麽。”紀若擺明了是想刁難他,紀若這人願意打趣某個人,那就代表她看得上對方。一般看不上眼的,她話都不願多說。
比如吳樾,又如李威。
有力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幽澤深邃偏歐美長相的臉蛋上浮出淡淡的思索情緒,少頃,他笑了。“紀若,我沒記錯吧。”對上幽澤狹促的笑臉,紀若難得羞澀了。
“算你走運…”紀若別過目光,耳垂微紅。
見兩小輩聊得歡,老林跟紀譜霖都是一喜。兩老不正經的眨眨眼,都認為這兩人有戲。
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紀若一驚,猛地從床上跳起,一頭鑽進了洗手間。簡單洗了把臉又刷了牙,等她回病房,幽澤已經走了。
紀若打了個電話通知洛彤來接她,這才出去買早飯。
…
紀若站在醫院門口,她今日穿了一件高領羊毛衫,下身一條藍色牛仔褲,外罩一件淺灰色齊臀羽絨服。長靴過膝,将那雙長腿包裹的筆直修長。
黑發被随意綁捆起來,束的很高。
簡潔的裝束,莫名的動人。
寒冬季節的朝陽明媚動人,照在身上有着溫熙暖意,紀若雪白的肌膚在璀璨朝陽的烘托下,有一種不真切的美。洛彤見到紀若的時候,有些發愣,三個月前的紀若身上總有一股難以接近的疏離感,三個月過去,她氣質依舊清冷,但是臉上卻多了些人氣。
愣了幾秒,洛彤才打開車門示意紀若進去。
紀若坐進副駕駛,就見洛彤笑眯眯的,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撿到黃金了?瞧你樂的,就差沒在臉上寫上老娘很開心五個大字。”
洛彤得意笑笑,水靈靈的臉蛋看上去十分可人。
“紀若,我剛接到電話,王森導演想讓你來唱璎珞角色歌曲。”
紀若先是一陣安靜,接着忍不住樂了。“什麽時候開始錄制?”
“今天!”
------題外話------
對于紀若為何不記得六歲以前的事情,卻記得那首她最愛的《我離開我自己》,原因是這樣的,紀若是真的不記得童年的事了。
她之所以還愛這首歌,是因為後來長大了偶爾聽見了,然後就愛上了。
屬于二度愛上。
記憶,肯定會想起來。
對了,下一章,諾爺就要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咳咳,幽澤大爺再度出現了哈,我保證,我文文的感情比較簡單,不存在那種讓人無語的女主愛男一又愛男二這種情況。
在我看來,真正的愛,就是一心一意。容不得三心二意,容不得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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