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不夠資格
幽澤走後,紀若又在醫院住了兩三天,這才滾回她的窩。
她人剛一進屋,就察覺到不對勁,這大門半掩半敞,似乎有人在家。
抄起一旁的掃把,紀若貓腰朝那傳來聲音的房間走去,越靠近房屋,裏面那聲音就越熟悉。
“警察同志,你們可得幫我啊!”
“我家丫頭消失了半個月了,你說她一個女孩子流浪在外,該多無助啊!”紀譜霖坐在紀若的床上,哭得老淚縱橫。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只能在一旁不停地勸慰,紀若聽出裏面那人聲音來,暗罵一聲自己沒良心,這才扔掉掃把,努力揚起一個微笑,推門而入。
“阿爹,我回來了!”
忽然響起的呼聲,打斷紀譜霖跟警察的談話。
紀譜霖擡頭看到紀若,先是一喜,接着竄身跑出房門,拿起房門邊上的掃把怒罵着朝紀若打去。“死丫頭,你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阿爹有多擔心?我讓你跑!我讓你跑!”
“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讓你走不了路!”
掃把杆撲通撲通打在紀若腿骨傷,紀若咬着牙,紅着眼,也不吭聲。警察同志見到這狀況有些懵逼,等他們回過神來,紀譜霖手中的掃把杆已經打斷了。
兩警察對視一眼,然後破有默契的悄悄溜出屋子。
紀譜霖跟紀若兩父女大眼瞪小眼,四眼通紅。“阿爹…”紀若臉蛋忽然一柔,這半個月所受的委屈在阿爹面前崩潰瓦解。眼淚滴答滴答,紀若哭得一抽一抽的。
紀譜霖心一痛,趕緊将女兒抱在懷裏哄。“阿爹錯了,阿爹再也不打你了。”紀若又在紀譜霖懷中抽抽搭搭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斷斷續續将這半個月裏的遭遇說給紀譜霖聽,當然,她沒有将自己跟顧諾賢那一晚的荒唐事說出來。
紀譜霖聽完,心都碎了。
“傻丫頭!傷得重不重?阿爹看看傷口。”
紀若小心翼翼扯起衣服,看到那白晃晃的紗布,紀譜霖眼睛一紅,差點沒在心裏将顧諾賢給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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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自然是紀譜霖做的,飯桌上,紀若将自己此行唯一收獲到的東西獻給了阿爹。“阿爹,你看這寶石,多漂亮!”紀若去T國就為了偷着東西。
那是一顆黑寶石,寶石足足有鹌鹑蛋那麽大。
紀譜霖眯眼打量了一眼,忽然開口道:“你哪兒來的?丫頭,你該不會又不聽話的獨自行動了吧!!”紀譜霖狠狠瞪了紀若一眼,念念道:“這世道險惡,再也不是以前了,就你那點功夫,遲早會出事!丫頭,以後別幹這種事了,知道不?”
紀若打着哈哈,連忙保證不會有下次。
紀譜霖看着這個疼愛了半輩子的女兒,心裏不住的懊悔,真不該将自己那些邪門歪道交給紀若,如今道上不太平,他是真的紀若會闖禍。
…
“諾爺,C市并沒有一個叫黑玲珑的女子。”從回國,宋禦就一直在找黑玲珑的下落。
可惜,一無所獲。
顧諾賢揉揉額頭,摘下眼鏡。“哼,別找了,多半是假名。”這一刻,顧諾賢心中對紀若越發恨意滋生。他走進書房,将一份合約遞給宋禦,“這是我公司為明年籌備的賀歲大片劇本,你拿去給夜少爺看看。”
宋禦點點頭,對于顧諾賢的命令,他素來都是言聽計從。
顧諾賢端着紅酒,站在房門後方,目光懷念凝視着那明顯比其他地方要幹淨嶄新的牆壁。那裏,曾經挂着一幅畫。
…
紀若在家裏好吃好喝,當了一個多月的懶蟲,傷口也在時間的愈合中好得七七八八了。
這一日,網上忽然公布了一則新消息。
“天王巨星夜君然将攜手當紅花旦甜心公主甄月拍攝《貴尚》雜志十一月份封面。”夜君然,那可是娛樂圈的傳奇,他十九歲出道,二十歲憑借鬼片《詭衣》獲得最佳男配角,從此之後,便一直在演藝圈大放異彩,他一路走來,獲獎無數。
人家是奮鬥到口吐白沫,他是拿獎拿到手抽筋。如今二十四歲,已是令所有人仰望的雙料影帝。任何電影,任何雜志,但凡有夜君然的加入,那必定會大賣特賣!
他簡直就是票房保障。
紀若看着電腦裏面夜君然那張明明笑起來很可愛,卻故意板起裝嚴肅的臉蛋沉默了,許久之後,紀若心裏咯噔一跳。哎呀媽啊,小鮮肉啊!想着人家比自己小一歲已是雙料影帝,而自己還是個連名氣都沒有的小蝦米,紀若感受到深深的挫敗感。
看了眼小鮮肉旁邊養眼的甄月,紀若沉默了。他們一同進公司,人家已經跟夜君然搭檔了,自己還窩在家當宅女,實在是恥辱!紀若丢掉手中的棉花糖,起身走到衣櫃裏,精挑細選一番,打扮美美的出門去了。
…
公司所有人見到消失了近兩個月的紀若,都有些詫異。
“紀若不是被雪藏了麽?她還來公司幹嘛?”
“咱們總監不是喜歡紀若麽,你們說,紀若該不會是巴結總監去了吧?”
衆人人雲亦雲,眼睜睜看着紀若直奔總監辦公室,都等着看好戲。
紀若直接一把推開郭睿辦公室門,裏面的男人正在跟一新來的小女星辦事,見到紀若,郭睿臉色霎那間變得蒼白。
“紀若,你怎麽來了?要來也該提前打個電話吧?”郭睿趕緊穿好褲子,那女星怯生生看了眼紀若,也是利麻整理好衣裙出屋去了。
紀若秀鼻在空中勾了勾,好大一股膻腥味。
紀若将黑色手提包放在沙發上,然後一臉嫌棄坐下。郭睿看着她,目帶驚喜,紀若今天穿了件棕色長款及腳踝大衣,那長長的頭發慵懶搭在肩上,白皙中帶冷意的臉蛋時刻透露着一股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
郭睿眸子在紀若那張臉上掃了許久,不知為何,他覺得紀若變了。
以往的紀若目光雖冷,卻又一股與世無争的淡然,可現在,那抹淡然找不到了。卻有一種隐隐厚積薄發的狠意,郭睿微垂眸子,臉上尴尬之色漸漸淡去。
鋼筆在五指間飛舞叫嚣旋轉着,令人眼花缭亂的速度并未吸引到紀若。
“你來做什麽,你的假期還有三天。”言外之意,紀若你就是個閑人,一個閑人往公司跑算是怎麽回事。
紀若翹起二郎腿,從皮包裏抽出一份文件。見到那份文件,郭睿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的合約到此為止吧。”
郭睿掃了眼眼前的文件,解除合同協議幾個字大的刺痛他的眼睛。“你要強行解約?”那一霎,郭睿語氣陡然變冷,眸子也在此刻變得危險之極,像極了一只潛伏在叢林裏随時有可能進攻的猛獸。
“嗯。”紀若随意的态度,讓郭睿心賭。“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
紀若譏諷的眸子睨了郭睿一眼,郭睿忽然就明白了。“你在怪我雪藏你?”想到這個可能,郭睿心裏沒那麽賭了。紀若搖搖頭,那雙冷冰冰的眼球對着自己,郭睿心裏再次沒了底。
“怪你?”紀若嗤笑一聲,随即一嚣張至極的話飄進郭睿耳裏。“你還不夠格讓我怪你!”
郭睿身體狠狠一怔,心裏忽然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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