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吃野雞肉
走了一段路,顧諾賢忽然停下行走的腳步。
紀若一直低頭走在他的身後,一個不慎額頭撞上顧諾賢挺實的背脊骨,有些悶痛。“怎麽停下來了?”
顧諾賢轉過身來盯着紀若上下打量一番,冷漠開口說道:“脫衣服。”
神色微滞,紀若抱緊雙臂一副戒備色狼的模樣。顧諾賢伸手在紀若慌張的目光中将其外套一把脫下,露出紀若裏面的小褂子,在紀若怨恨的目光,顧諾賢淡定彎身将那外套系在自己裸露的左腳。
紀若張嘴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
是她活該,将這冤家拽了下來。
一只腳穿着名牌皮鞋,另一只腳踩着柔軟外套,這不倫不類的裝束并未影響到顧諾賢的優雅尊貴,紀若凝視着他的背影暗自揣測,這男人挑着糞在農田幹活肯定也是個優雅的小王子。
到底是怎樣的家庭才能培育出這樣一個優雅到骨子的男人?
身後那人打量着自己的目光有多好奇,顧諾賢知道得一清二楚。此刻盡早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才是要緊事,等出了這裏再處置這女人也不遲。當然,他的這些想法紀若并不知情。
朝森林深處走去,太陽緩緩下移,晝亮轉為夕陽,兩道人影無言穿過幽深的森林,進入到原始森林內部。夕陽徹底落下,星星從雲霧中閃了出來,顆顆點點,點綴了整個宇宙。
九月天的風有些涼,紀若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褂子行走在森林中,她能小心避過荊棘銳枝,卻躲不過夜風的襲擊。藕般白皙的手臂裸露在潮濕的空氣中,濕潤潤的又泛着冰涼。緊緊抱着手臂,紀若冷的嘴唇有些瑟瑟發抖。
顧諾賢冷傲走在前方,心思無暇考慮身後女人。
走到一處凸坡地,顧諾賢終于善心大發。“原地休息。”兩個人的手機手表都已被海水浸泡濕透,根本沒法用。顧諾賢仰頭看了眼天,該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夜太深,走路不安全。
聞言,紀若直接一屁股毫無形象坐在草地上,随手從綠草地裏扯出一根草往嘴裏送,卻被一直白皙修長的手給截了下來。瞪眼看着顧諾賢,紀若俏臉布滿不樂意,“你什麽意思?”
草被扔到地上,一只皮鞋無情将其踩捏成碎渣。“這森林裏的東西很多都有毒。”聞言,紀若啞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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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高坡另一端,顧諾賢靠着樹幹,安靜的不像話。銀白色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灑上一層薄涼跟孤獨。紀若偏頭看着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兩個人一個看着天,一個打量看着另一人,後者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好冷啊…”睡意朦胧間,紀若下意識嘟哝道,她靠着樹幹,懷中抱着背包,冷的身子發抖。聽到動靜顧諾賢只是不鹹不淡瞟了她一眼,又扭頭看向天。在他看來,天空皎月要比這女人好看許多。
*
不知何時,顧諾賢也抵不住睡意緩緩合上了眼睛。
忽然,一只冰涼的小手握住他的手,雙眸乍然睜開,刀尖般鋒利如隼的目光冷冷盯着眼前這張有些蒼白的臉,卻是不說一句話。“冷。”紀若不怕死的拽緊顧諾賢的手,顧諾賢對上那雙明明很冷卻故意笑得谄媚的雙眼,淡漠的心忽然跳了跳。“松開!”忽略掉那顆不安分的心,顧諾賢仍舊是一派漠然。紀若小身子一僵,卻還是倔強的不松手。
“讓我握一會兒好不好,我冷得快要死了。”楚楚可憐的眸子宛如一只兔子凝視着顧諾賢俊美的臉蛋,聲音中顫音很大。紀若冷的牙關都在打架了。
她牙齒打架的聲音可不小,顧諾賢想要忽視都不行。
偏過頭去,顧諾賢不想再看到紀若的臉。見到顧諾賢的反應,紀若忽然就咧嘴笑了,一屁股坐到男人身邊,雙手緊握着男人溫熱的右手,紀若跟他背靠同一棵樹,她也學着男人看着天。
南方的月亮,似乎真的要比C市大。
望着天空的眼又開始半眯半合,敲木魚的腦袋點了許久,最後還是繳械靠向了左邊。腦袋靠着穩實的肩膀,紀若終于可以放心大膽的睡了。顧諾賢凝視着天空看了許久,這才目光淡淡掃了眼肩膀處那張可愛的臉蛋。
想要扳開紀若的大手蹲在半空之中,顧諾賢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就撤回了手。
*
紀若是被冷醒的,醒來身邊空無一人,害怕的眸子掃了眼四周,依舊沒有找到顧諾賢的身影,那一刻紀若忽然就慌了。
“喂,你在哪裏?”
“喂,別将我一個人丢在這兒啊!”
回答她的,只有蛇蟲穿梭在森林間的聲音。紀若摸摸手臂,不敢置信那男人就這麽将她獨自遺留在了這裏,她只是一個會點三腳貓功夫的盜賊,她從未一個人來過這種危險境地,你叫她如何淡定。
沙沙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紀若先是一驚,接着面帶喜色轉身,身後的男人依舊穿着昨日那身行頭,他手裏提着一只野雞,正用一種漠然的目光凝視着她。
小步跑到男人身邊,那雙因為害怕而有些無力的小手死死拽着男人另一只手,她的動作,讓顧諾賢皺眉。“松開。”這是他第二次說兩個字。紀若慢吞吞松開手,心裏的慌張害怕倒是少了些。
右手在褲縫邊擦了擦,男人的動作刺得紀若眼睛酸痛。潔癖!
将野雞扔到地上,男人豪邁往地上那麽一坐,指着那只還在流血的野雞,他道:“弄幹淨。”紀若指了指自己,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眯眼看了她一眼,男人目光很危險。見狀紀若趕緊蹲下來将野雞拿在手上,未經開水燙過的雞毛很不好扯,然而紀若力道并不小,她拽着一撮雞毛用力往上一提,那野雞背部頓時被硬生生扯起來一塊皮。
用了十來分鐘紀若才将那野雞毛弄幹淨,然後又在男人不耐的目光中掏出包裏的小刀給野雞開膛破肚。将腸子屁股扔到一旁,紀用迷茫的眼神看着顧諾賢,不解問道:“是煮還是烤?”
“沒有太陽,沒有火雞,樹木也是濕的。”
“那該怎麽辦?”
紀若的疑問很快得到了答案,只見顧諾賢起身拿起一塊肉,然後在紀若震驚的目光直接生吃了一口,摸了摸血淋淋的嘴角,簡短吐出兩個字:“生吃。”
紀若狠狠吞了口唾沫,頓覺胃裏難受,疾步跑到一旁差不多要将肺腑都吐出來了,“我能不吃嗎?”
“能,做好餓死的準備就行。”顧諾賢說完,又木讷着俊臉咬了口肉。紀若這才拿起一塊肉,捂着鼻子将其送到嘴邊狠狠扯了一口,随意嚼了兩口就将那肉吞下,這樣吃了三四口紀若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呼了口氣,嘴裏滿是一股野生腥味,這讓紀若又要反胃了。顧諾賢目光鄙夷掃了她一眼,淡定轉身,朝森林西北邊走去。紀若一臉扭曲看着他優雅堅強的背影,很是好奇他是怎麽做到面不改色吞下它們的。
“就這麽一直走下去,還要多久才能走出這片森林?”
顧諾賢望了眼天,“日夜不停要走八天,這還是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
“如果出了意外呢?”
顧諾賢語氣一頓,這才道:“那你就該祈禱我們能活着走出去。”
他的話,讓紀若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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