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結果因為一場突然上門的緊急手術，最後伍超強還是沒能和洛曉可把帳算清楚，只能忍氣吞聲地放她先行回家。
只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她絕對是死定了！
站在診所櫃臺前，伍超強面無表情、眼神凜冽地緊鎖着大門，靜靜等待每天準時在這個時候上門報到的洛曉可自投羅網。
“強哥，那個……你等可可啊？”在感受了一上午莫名的低氣壓後，阿豪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
“嗯。”很冷很殺的語氣。
“……你等她幹麽？”
伍超強沒有說話，但是全身上下殺氣騰騰的寒氣卻間接說明了答案。
阿豪毛骨悚然，完全不知道洛曉可到底是做了什麽才能惹得伍超強這麽生氣，暗忖自己該不該發揮同事愛，打通電話通風報信，要她事先去避難？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一旁挂在牆上的液晶電視播放起一名國際男星的宣傳廣告。
“嗯？這個男星什麽時候也留起落腮胡了？不過這樣也挺帥的。”阿豪分心評論。
落腮胡？帥？
這兩個敏感字眼立刻引起伍超強的注意，于是他扭頭看向電視，卻赫然發現那國際男星的胡型竟然跟昨天那個王八色胚一模一樣！
伍超強不爽眯眼，開始雞蛋裏挑骨頭。“這種胡型很帥？不管怎麽看都是我的落腮胡比較性感吧？他這種胡型又濃又長又肮髒，跟惡心下流的維京海盜有什麽差別？”
“！”阿豪一副看到鬼的模樣，完全不解伍超強到底怎麽了。
之前強哥不是還挺喜歡這個男明星的嗎？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陰陽怪氣的，那态度和語氣簡直就像是在跟媳婦争風吃醋的怪婆婆！
難道……強哥其實是隐性的胡須自戀狂，看不得別人的胡子比自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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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他明明就不高，身形也只是中等，還留這種粗犷濃密的落腮胡，看起來簡直不倫不類，醜爆了。”伍超強繼續發表評論。
“呃……”阿豪大爆冷汗。“這麽說……好像……好像也對……”他僵硬點頭，突然有種自己最好不要開口反駁的直覺。
“所以，你也覺得是我的胡子比較帥？”伍超強目光灼灼地問。
阿豪汗流成瀑。“……當、當然！”怎麽辦？看來強哥果然是隐性的胡須自戀狂！“強哥，那個……快中午了，不如我先出去買便當吧。”不行，他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真相，他想先暫時獨處，消化一下。
“嗯。”因為得到肯定的答案，伍超強臉色稍霁，立刻大大方方地擺手示意阿豪先行離去。
而就在阿豪像縷幽魂悵然若失地飄出去後，沒多久，洛曉可也騎着她的紅色小折準時來到診所外，只是她身後還跟着一抹騎着摩托車的人影。
“伍醫師我來了！”她開心地推開大門走進診所。
靜待許久的伍超強直起身，就等着獵物逼近要來秋後算帳，誰知道下一秒昨天那位中年大叔也跟着映入眼簾，令他瞬間臉色大變。
這小女人瘋了嗎？他明明說過要離這個色胚遠一點的，她竟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伍醫師你看我帶誰來了？”洛曉可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他愀然色變，反而還獻寶似地側過身，讓出身後的鬈毛胡須男。“今天我來診所的路上剛好巧遇李先生，李先生家的莉莉絲好像懷孕了，所以想找個可靠的獸醫師做檢查，我跟他說你的醫術很精湛所以就把他帶過來了。”嘿嘿嘿，她幫伍醫師撿到了一個新客戶呢！
伍超強臉色鐵青，超想當場握住她的肩膀狠狠搖晃她，看看能不能搖醒她那顆小腦袋瓜。
這世上最好有那麽多巧合，昨天才見過面今天就“半路巧遇”，怎麽看都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橋段，她卻還傻傻地相信，按照她這種個性，就算她哪天被賣了恐怕還會主動幫對方數錢！
心中怒火雖然熊熊大熾，但卻多了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盡管內心依舊為小女人的不聽話震怒，恨不得将眼前的鬈毛胡須男直接賜出診所外，但職業道德卻讓他無法對需要幫助的動物視而不見。
深吸一口氣，伍超強強自按捺心中的負面情緒，只能面無表情地向鬈毛胡須男點頭打招呼。
“你好，我叫伍超強，是這間診所的醫師，現在剛好沒有其它客人，請讓你家莉莉絲直接站到診療臺上吧。”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鬈毛胡須男一臉笑咪咪，只是卻是皮笑肉不笑。
啧，眼前這個男獸醫态度未免也太冷淡了吧，尤其目光還充滿了濃濃的敵意，根據昨天的對話推測，他應該不是她的男友，難道他對他的波霸女神也……
兩人四目交接，在空中激迸出滋滋作響的電流火花，只是一旁的洛曉可卻渾然不察，而是微笑着彎腰撫摸溫馴漂亮的莉莉絲，并迎接從二樓逃獄到一樓的威風和凜凜。
屬于男人的較勁就此展開。
只是因為職責所在，伍超強的立場似乎較為劣勢，因為就在他專心地替莉莉絲做檢查時，眼前的鬈毛胡須男竟故意光明正大地和洛曉可談笑風生，甚至還直接靠到她身側。
“可可，你說你是寵物保母，這行你做多久啦？”鬈毛胡須男微笑問。
“差不多七、八年，以前讀書是兼差，現在則是專職。”洛曉可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她的眼睛幾乎是黏在對方的胡子上，誰知威風卻在此時馱着麻吉凜凜非常故意地卡位到兩人中間，一臉不爽地看着那個給“貓”給“狗”感覺很不懷好意的鬈毛胡須男。
伍超強雙眼一亮，立刻在心中替威風和凜凜大按一百個贊，而手邊依舊是鎮定自若地替莉莉絲照超音波。
“那……”鬈毛胡須男微微皺眉，不死心地繞到洛曉可的另一側。“那你現在還收客戶嗎？如果我家莉莉絲懷孕了，以後恐怕需要有個人幫忙照顧。”
“當然可以啊。”聽到有錢可賺，洛曉可雙眼一亮，只是突然間威風又馱着凜凜再次卡位，利用自己健碩龐大的身軀将鬈毛胡須男擠開。
幹得好！
伍超強嘴角微揚，除了在心中又按了一百個贊，還決定今晚要熬軟骨獎勵他家絕頂聰明的威風和凜凜。
鬈毛胡須男不耐煩地瞪了威風和凜凜一眼，嘴邊卻是繼續和洛曉可拉近距離。
“太好了，那待會兒等莉莉絲做完檢查我請你喝杯咖啡，我們找間咖啡廳坐下來談談怎麽樣？”
“不用那麽破費啦，我們在診所裏談就行了。”洛曉可客氣擺手，一雙眼睛依舊黏在對方的胡子上，完全沒發現對方眼中的不懷好意。
“但我還是覺得另外找個地方比較好，畢竟我想和你順便聯絡感情哪。”鬈毛胡須男挑逗眨眼，直接坦承追求之意。
洛曉可錯愕，這才發覺苗頭不對。
李先生這是……這是……這是在對她示愛？
不行啦，這怎麽可以！她愛的明明只有對方的“毛”，而且以後可能還會愛上更多的“毛”，她怎麽能害對方誤會？
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這種缺德事她才不做，看來以後她在欣賞帥毛的時候得更低調一點，否則要是又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就在她打算開口婉拒對方的邀約時，一旁的伍超強卻快她一步直接替她回絕。
“抱歉，李先生若要請喝咖啡改天請早，待會兒我和洛……可可還有其它正事要忙，她恐怕沒有多餘的時間。”王八蛋，這鬈毛胡須男是當他死了嗎？他人就還在這兒，怎麽可能會讓他拐走可可！
鬈毛胡須男立刻臉黑。“就算你和可可有約在先，你又怎麽知道可可不會答應？時間是可可的，伍醫師這樣多管閑事不好吧？”
“就算我不多管閑事，她也不會答應你。”伍超強說得自信十足，早已透過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理解到洛曉可是多麽勤勉、有熱忱的好女孩。
“你誰啊，你憑什麽替她回答？”鬈毛胡須男惱怒。
“我不是她的誰，但我比誰都了解她。”伍超強不甘示弱地眯眼回瞪。
滋滋滋滋！啪啪啪啪！
流竄空中的可怕電流一觸即發，洛曉可目瞪口呆，傻傻看着眼前突然誓不兩立的二人。
呃……請問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她莫名有種被人明戀加暗戀，并讓兩個帥氣毛男為她争風吃醋的FU？
李先生明戀她還能了解，但伍醫師暗戀她……
呵呵，這怎麽可能。
這絕對絕對是她想太多了，畢竟伍醫師不但人好、帥氣又溫柔，除了大她整整十歲，還積極地投入婚姻介紹所打算娶妻成家，怎麽想都不可能對她這種花癡黃毛丫頭感興趣，更重要的是之前他的相親對象——七號小姐，可是貨真價實楊貴妃型的，她的全身上下……
洛曉可突然非常在意地低頭看向自己。
除了胸部符合楊貴妃的标準，其它方面可都是趙飛燕型的，不管怎麽看似乎都不像是伍醫師會喜歡的那一款——
揪緊衣擺，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自作多情，畢竟從一開始伍醫師對她的印象就不好，好不容易最近關系才改善，她可不想會錯意又惹他讨厭，只是……
只是理智上能理解，但胸口這種酸澀悶痛的感覺又是怎麽回事？
搗着微微酸楚的胸口，她有些心慌意亂地用力搖頭，試圖把腦中那些讨人厭又太過複雜的想法統統甩開，并伸手阻止兩人繼續針鋒相對。
“那個……李先生很抱歉，待會兒我在診所的确有事要忙，所以真的不能答應你的邀約，不過寵物保母的事我們可以另外找個時間談，你覺得呢？”雖然感情上她無法響應對方，但金錢上她卻不能對不起自己。
“當然沒問題！”鬈毛胡須男雙眼一亮，雖然有些惋惜沒能拐到波霸女神去約會，卻仍然暗自竊喜自己還有機會和波霸女神見面。
“檢查完畢。”放下手中儀器，伍超強再度出聲插話。“莉莉絲确實已經懷孕，但目前還無法清楚看出胎兒數量，如果李先生在意，可以一個禮拜後再帶莉莉絲過來做X光檢查，但狗狗孕期為六十到六十五天，我預估再過兩個禮拜莉莉絲就要分娩，這一點請你小心注意。”
“太好了，莉莉絲你要當媽媽了呢！”洛曉可喜笑顏開，試圖用歡樂的語氣帶動眼前僵滞詭異的氣氛。
“汪！汪！”
“喵～～喵～～”
彷佛感受到洛曉可的喜悅，一直恪盡職守卡在洛曉可和鬈毛胡須男中間的威風和凜凜也擡起頭大聲歡叫，大刷自己的存在感。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雖然很高興自家莉莉絲懷孕，但鬈毛胡須男還是忍不住不爽地撇撇嘴。
“情逢敵手”已經夠糟糕了，沒想到這個敵手還不容小觑，早知道他就不該跟着可可來到這間診所，也省得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因為沒邀到洛曉可，鬈毛胡須男悻悻然地付完錢後就直接帶着莉莉絲回家了，可旗開得勝的伍超強卻一點也不高興，甚至早已失去找洛曉可算帳的心情。
雖然這兩天他一直拚命否認自己對洛曉可有意思，甚至憤怒洛曉可“欺騙”他的感情，但愈是這樣，愈是彰顯出他的嫉妒和動情，這種種跡象讓他再也無法繼續自欺欺人。
他無法理解對她的感情究竟是從何而起，但他确實已經對這小女人一往情深，并且占有欲滿滿，完全不容許他人觊觎，更不容許她“花心”，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自我逃避？
喜歡就是喜歡，愛上就是愛上，既然當初是她先來招惹他……的毛，那麽她就得負起責任！
看着眼前還在傻傻和威風、凜凜玩樂的小女人，伍超強勾起一抹微笑，決心要先下手為強，既然她“唯毛是圖”，那他何不直接投其所好，用“毛”勾引她、追求她？
今天也許她只是喜歡他的毛，但将來，他有自信讓她愛上他整個人。
而且不只是愛上，他還要她愛得如癡如醉、神魂颠倒、欲罷不能！
不知道為什麽，洛曉可最近總覺得伍超強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彷佛充滿了某種深沉濃烈的情緒，又彷佛蘊滿了某種風雨欲來的可怕氣勢，令她在某客戶家突然接到他約吃飯的電話時，整個人尤其膽顫心驚。
雖說自從黃虎斑事件後他對她的态度愈來愈好，他們的關系也有種倒吃甘蔗漸入佳境的感覺，但老實說，她不覺得他們有好到約吃飯的地步，尤其還是一對一的單獨吃飯——
完了，難道是最近她視奸他太過分，所以伍醫師又想和她好好地“促膝長談”？
還是她偷偷向阿豪硬凹他的私人照片被他發現，所以他要和她恩斷義絕切八段？
還是……還是他發現了她每天帶在身上的手作布娃娃鑰匙圈，其實就是他的真人縮小版，而且她還每天拿來蹭毛，所以他終于忍無可忍，決定私下FIRE她？
因為作賊心虛，所以洛曉可滿腦子都是自己做過的虧心事，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伍超強“在追她”！而且也因為太過心慌意亂，她竟然不敢拒絕伍超強的邀約，只是在趕往餐廳的路上，她一直好想把小折掉頭，直接畏罪潛逃，但只有米粒一樣大的膽子讓她只敢想不敢做。
因此兩個小時後，她磨磨蹭蹭地抵達伍超強所指定的餐廳，并惶惶不安地坐到他面前。
“那、那個……”咕嚕，偷偷吞下一大口口水。“伍醫師，你、你找我啊？”
“嗯，今天工作累嗎？”伍超強和顏悅色地把菜單遞到她面前，完全遵照網絡論壇的“追愛守則”——溫柔關懷比自己年幼的愛人，小女生最需要被關懷，并且最抗拒不了懂得關懷自己的成熟男人。
畢竟洛曉可整整小了他十歲，他也是頭一次主動追求年紀這麽小的女性，所以行動之前他還特地上網查了些數據，為的就是不想弄巧成拙。
“還、還好。”洛曉可更加心虛，額頭都冒出了一顆汗。
“那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麽跟我說，我替你點，等吃完飯後我們再好好地聊聊天，我們認識那麽久，但我卻對你的事都還不大了解。”伍超強笑得更柔，覺得網路論壇說的真對，關愛的确是拉近距離的最好方法。
“聊、聊天？”洛曉可瞬間瞪大眼，整個人已經開始皮皮到了。完了，聽伍醫師的語氣，他果然是發現她做過的那些事，所以打算“偵訊”她了嗎？
事到如今她該不該直接自首認罪？
如果她自首的話，應該還能争取到緩刑吧？
好不容易終于遇到天菜，好不容易終于争取到和天菜朝夕相處的機會，她才不想被三振出局！
“怎麽？難道這邊的菜你都不喜歡吃？”遲遲等不到答案，伍超強只好更溫柔地展現笑容。
“不是……”洛曉可回以慘笑，總算明白“最後一頓晚餐”是什麽滋味，但是他可不可以別這樣折磨她？“伍醫師對不起，我承認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嗚嗚嗚，她知道錯了，她全都招了，都招了！
“嗯？”伍超強一頭霧水。
“我承認我的确是向阿——”
鈴鈴鈴鈴——
話還沒說完，伍超強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打斷了她的話。
洛曉可眨眨眼，因為一鼓作氣被中斷，所以顯得有些無力。
伍超強不悅皺眉，看了眼來電顯示就直接切斷電話。
“抱歉，你繼績說。”他微微一笑，就等着這個小女人把話說完，盡管他有點不大明白她到底想承認什麽，但只要能看到她、聽她說話，他就覺得很開心。
“那個……我是說……”
鈴鈴鈴？
殺風景的鈴聲再次響起。
伍超強臉色微變，深吸一口氣後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又再次把電話切掉。
“其實……你可以接電話沒關系。”洛曉可大方擺手，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再重新醞釀勇氣。
“不要緊，不是什麽重要的電話。”該死的阿豪，等他回診所後，他最好有足夠的理由解釋為什麽會在休息時間奪命連環不過話說回來……他微笑着深深凝視她，發現她的眼睫毛又翹又長，每次眨眼的時候就像兩把小扇子撮啊拓的，遠比那些假睫毛好看多了，而且因為身體健康，即使她的膚色偏奶油蜜色，兩邊腮幫子卻總是泛着淡淡的粉紅，看起來就像是點綴着片片櫻花瓣，嬌嫩又迷人。
不過他最喜歡的，果然還是她鼻梁上的點點雀斑，幸好她從不化妝，他才可以經常看到那些可愛的麥色雀斑。
以前因為刻意和她保持距離，他從未好好地仔細看她，現在就近一看，他才發現她長相甜美可愛，而且一整個就是他的菜。
“可是……”洛曉可有點猶豫。
“如果你在意的話，不如我關機？”也對，約會的時候手機響個不停，的确太沒禮貌了。
“不用不用，要是診所有急事找你怎麽辦？”雖說她不知道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但“超寵物”生意向來興隆，急診情況更是屢見不鮮，即使現在已是傍晚休診時間，但也不代表就沒有意外。
洛曉可只是猜測，誰知道下一秒伍超強的手機竟又再次響起，而且無巧不巧就是診所的電話，更巧的是，兩秒後竟然連她擱在包包內的手機也跟着響起。
他們兩人先是怔愣互視，然後才各自接起手機。
“阿豪什麽事？”伍超強蹙眉接起電話，可另一只耳朵卻是高高豎起仔細聆聽洛曉可的談話聲，因為天生可以一心二用，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了打電話給洛曉可的竟然就是他的眼中釘——鬈毛胡須男！
這個小女人什麽時候把手機號碼給那個死色胚了？難道這陣子他們一直都有在聯絡？
“急診？搞不定？”伍超強眉頭皺得更緊，看來他和可可的第一次約會就這麽被破壞了。
叽哩咕嚕……叽哩咕嚕……
電話裏，壞人約會的阿豪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好事，繼續欲哭無淚地說明診所裏目前有只貓出了車禍情況危急，他一個人完全搞不定，哀求他立刻回來主持大局，饒是伍超強再想約會也不得不以一條性命為重。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長嘆一口氣，伍超強挂上電話，然後一臉歉然地看向眼前的洛曉可。
“你要約我一起去逛寵物用品店，順便和我商量寵物保母的事？”洛曉可重複鬈毛胡須男的要求，然後露出有點為難的表情。“可是……可是我現在沒空耶，而且明天一整天也都要工作……呃？你問後天？！”
後天她當然也沒空！
伍超強妒火大熾，打了個響指引起她注意，并對她做出拒絕的手勢。他沒想到那個鬈毛胡須男攻勢竟是如此猛烈，完全不懂得死心。
“啊？”洛曉可困惑眨眼，拿着手機不解地看着他。
“拒絕他。”他直接開門見山。
“啊？”她一臉錯愕，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麽，電話裏又傳來聲音。“呃……如果我後天也不行的話，你想今天晚上來我家找我？”
連他都沒有去過這小女人的家，那個鬈毛胡須男竟然想捷足先登？
門兒都沒有！
二話不說，伍超強勾勾食指再次引起洛曉可的注意，趁着她傾身向前的時候，突然伸手扯開她貼在耳邊的手機，并單刀直入地向她投下震撼彈，宣示主權。
“我喜歡你，你直接拒絕他，說你這陣子統統沒空。”
洛曉可當場目瞪口呆。
什麽？他剛剛到底說了什麽？她是産生幻聽了吧？
“快說。”他不耐催促，并将手機再次貼回她耳邊，若不是不想惹她不快，其實他更想直接替她挂斷電話，也省得那個鬈毛胡須男糾纏不休。
他承認自己在嫉妒，但那個鬈毛胡須男确實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下流的男人他見多了，他絕對不能讓這個小女人自投羅網。
洛曉可還在發愣中，整個腦子只能無限循環他的第一句話，哪裏還記得她的酷黑毛，更不記得她還在電話中。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噢老天，為什麽她會覺得這麽心花怒放、驚喜若狂？伍醫師竟然說他喜歡她，難道他說的喜歡真的是她想的那種喜歡？
“喂？喂？可可你還在嗎？”電話那頭，不懷好意卻一直找不到機會的鬈毛胡須男有些氣急敗壞地疊聲猛問。
嘟……嘟……嘟……
洛曉可因為一時情緒過于激動，竟意外觸碰到屏幕的結束通話鍵，然後就這麽不小心挂斷了電話，完全正中伍超強的下懷。
伍超強眼泛笑意，打鐵趁熱地繼續投震撼彈。
“我喜歡你，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而且我很認真，不是在開玩笑。”很好，這個小女人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挺驚喜的，雖然也有些詫異，但不見任何排斥或為難，看來她也不是對他完全沒意思的。
“可……可……可……”洛曉可面紅耳赤，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好好想一想，先別急着拒絕我。”他喜笑顏開，心中卻暗想着就算她拒絕，他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不，我……”
“我說過別急着拒絕。”他故意斷話。“你先仔細地想一想，想想我們這兩個月來的相處，其實我認為我們非常适合，尤其威風和凜凜也非常喜歡你。”這小女人有多愛威風和凜凜他一直看在眼裏，怎麽可能不拿這兩只吉祥物來當籌碼？
“不是，我是說……”
“抱歉，”他再次斷話，但這次卻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想好好地聽你說話，但剛剛阿豪打來說有急診，需要我馬上趕回去，所以我恐怕得先走了，不過你記住我說的，別急着拒絕，好好地想一想，更重要的是，”他忽然拿起她的手機直接替她關機。“別再理會那位李先生，他不是個好東西，別讓我嫉妒也別讓我擔心，嗯？”語畢，終于自桌邊站起身。
洛曉可早被那聲性感悅耳的“嗯”一聲給電得頭暈眼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乖一點，把飯吃完了再回去，待會兒等事情處理完了我再打電話給你。”他伸手摸摸她的頭，突然很想很想寵溺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小女人。“我會先預付金額給櫃臺，你回去的時候騎車小心，還有記得把外套穿好……”他從不知道自己是這麽唠叨的男人，但天曉得若不是時間不夠他還想叮囑更多。
伍超強無奈嘆氣，最後還是勉強用理智壓下了感情，再次說了聲抱歉後就迅速離開了餐廳。
如果不是今天意外頻頻，其實他更想好好鋪陳氣氛再告白，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雖說愛情并非先搶先贏，但至少他能在她心中烙下強烈的印象，并讓她再也無暇顧及鬈毛胡須男不是嗎？
想起她剛剛那既驚詫又驚喜、既羞窘又閃亮、既困惑又渴望的表情，他就忍不住低笑出聲。
不管現在她驚喜、閃亮、渴望的原因究竟是因為他的“毛”還是“人”，總之毛長在他身上，只要她深受吸引那就逃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