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東北的冬天終于又來了。
謝天謝地,屋裏的暖氣很好,一點問題也沒有,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全市開始供暖的日子我并不清楚,只是某天上課聽老大說“宿舍的暖氣片好像熱了”,然後我回家一摸,哈哈,咱家的暖氣片也是熱的。
為了這個,我很開心,晚上張寧一到家,我就拉着他去摸暖氣片。
“你拉我幹什麽?”
“你到房間來,我讓你摸個東西,保證你開心一個冬天!”
“你真要讓我摸?”張寧的表情像是馬上要□□一樣別扭,搞得我很是不能理解。
“恩,真的。”
“好吧!”
摸完暖氣片,張寧臉黑成鍋底。
“怎麽樣,沒騙你吧!呵呵,今天同學告訴我的,冬天有了它,啥都不愁了!”
“柳曉晴,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又怎麽了?喂,好好的你生什麽氣啊?”
“餓了,吃飯!”
晚上睡覺,兩個人還是習慣性的緊緊裹在一起。半夜醒來,我忽然想到已經供暖了,立馬覺得全身都熱乎了。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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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我過去點,好像有點熱。”
“哪熱了?這麽冷,別說話,睡覺。”
“都供暖了,不冷,放開點。”
“柳曉晴,你有完沒完!再廢話,信不信我拆了那個破暖氣!”張寧突然被子一掀,坐床上開始發飙,神經病似的。
“噓……大半夜的,叫什麽啊,妙妙在睡覺呢!”二話不說,一把捂住他嘴。
“貓晚上不睡覺,這是常識。”甕聲甕氣。
“妙妙還小呢,再說了,鄰居都被你吼醒了,你今天怎麽了?”
“我冷,什麽破暖氣,根本沒用!過來點,我凍死了。”張寧拉開我的手,靠着我又躺下了。
“哦,好吧。”
其實好像是沒那麽暖和,還是靠近點睡舒服。
沒過多久,長春下雪了,妙妙特別怕冷,每天躲在窩裏不出來。張寧和妙妙現在相看兩厭,我就不明白了,那麽嚴肅的一個人,怎麽跟一只小奶貓較上勁了。
唉,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沒辦法,做人太成功,他們都喜歡我燒的魚,經常為了分配問題鬧別扭。
妙妙長大了不少,現在就愛吃魚。我覺得吧,妙妙正在成長階段,各種營養該均衡,不能光吃魚。張寧自然也這麽覺得。可是呢,張寧三頓飯離不了魚,讓妙妙擱一邊看他吃,我又不忍心,最後只好委屈張寧了。
魚,三天吃一次,每次分妙妙一小塊。
從那以後張寧就看妙妙不爽了。(張:我早看它不爽了。)
好不容易等來吃魚的日子,妙妙還沒嘗完味道,魚已經被張寧吃光了。
“喵……喵……”
妙妙急得繞着桌子打轉,試圖順着我的腿爬上來。
“妙妙,吃飯啊,飯我用魚湯泡的。”
“喵嗚……”
雪還是老樣子,下着下着就停了,然後天晴了,再然後,又開始下雪。自始至終,沒有融化,只有升華。
“哎吆!我的屁股……”
“小心點,來,我扶着你。”
這種情況每天都有,而我,一直因為自己從來沒有在雪地上或者冰面上摔倒而驕傲、自豪!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何況你這只小馬乎?”
“三兒,你還好吧,快起來!”
“兩個混蛋!老大,還是你最好……”
唉……啥都不說了。常在冰上走,哪有不摔跤啊。
剛摔跤時是有點疼,然後就沒什麽感覺了。晚上回去也是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卻出問題了。
“張寧……”
“怎麽了?”
“你看,都腫成這樣了,怎麽去上學啊?”
“怎麽弄成這樣,早點說啊!我先帶你去醫院看看,快點穿衣服。”
“早上有大課哎……”
“你什麽時候這麽認真了,別廢話了,先請假。”
“啊?真要曠課啊……”
張寧不再與我“廢話”,一把拿過我手機,劃拉幾下,也不知要打給誰。
“喂,你是柳曉晴的舍友吧?對……她昨天摔跤了……你幫她請假,好……恩,再見。”
我還能說什麽呢?
“你怎麽知道那是我舍友啊?”
“你不是常說,一四五什麽的,你是三。”
“什麽啊,是老大、老四、小五,我是老三。”
“愛誰誰,走人。”
“我還沒刷牙洗臉呢,你不刷牙了?”
“快點,死慢的。”
“你扶着我點,腳疼着呢,哎吆,我真是太可憐了。”
洗洗漱漱,搞了半天,最後還要給妙妙留點吃的,出門時,張寧的眉毛都揪成一團了。
醫生看過後說只是普通的扭傷,歇幾天就沒事了,我忍着沒好意思說,其實,我最痛的部位不是腳,是屁股啊!
開了點活血化瘀的藥,買了幾貼膏藥,我覺着夠了,張寧那家夥非要醫生給我做什麽推拿。
“小夥子,我知道你心疼女朋友,不過,她這個傷真的不怎麽嚴重。你看,這後面還有好多人等着呢……”
下雪天,跌打損傷膏肯定賣的很火。
“大夫,其實我們……”
“知道了。走!”
到教室時正在上第二節物理課,我在門口站了會,最後還是沒好意思進去。還好老師及時發現了我。
“怎麽遲到了?”
我正要解釋呢,班長站起來了。
“老師,她摔傷了去看醫生,之前交的假條就是她的。”
“哦,是這個原因啊。”老師又轉過來,對我說,“既然交了假條就可以不來了,傷要養好。”
早說啊,早說我才不來呢!白瞎了這天賜良機,應該回家睡覺的,失策啊失策!
“謝謝老師,醫生說沒什麽大事。”
“恩,找個地方坐下吧。剛才我們講到這個歐姆定律,歐姆定律啊就是……”
小五她們幾個剛好坐在我這邊,看到她們幾個朝我揮手,就我一瘸一拐地過去了。
“三兒。”
“恩?怎麽了?”
“今天早上給四兒打電話的是你男票吧?”
“額……呵呵,昂。”
“又是他送你來的?”
“是啊,現在走路很疼啊。”
“怎麽不幹脆把你送到教室裏啊,好歹讓我們看看,長得什麽樣啊,到現在還沒見過呢。”
“呵呵,會有機會的。”
親娘啊,這樣我哪敢炫耀他剛才把我送到門口的啊!
中午就慘了,我只能靠老大她們幫忙挪到下午要上課的教室,午飯是老四給帶的,小五給我帶了水。說到這個,我好多東西還在宿舍呢,有空去搬點有用的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腿一直那樣垂着,下午腳踝痛得厲害,根本聽不進去課。
沒良心的家夥,就不知道打個電話問問啊,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你奧巴馬呀!真是,越想越生氣,越氣腳越痛。
“滴~瀝~滴~瀝~”
短信,是不是張寧的?一看,哈哈,果然是。
“今天回來早,你何時放學,我去接你。”
“5:10,你在門口等我吧。”
“你能走?”
“有同學呢,放心吧。”
老大撞了我一下。
“聽課,這個很重要。”
“哦,知道了。”
“我聽課了,拜拜。”發完這條短信,我就等他回個“拜拜”“好”之類的,哪怕“恩”一下也行啊,他倒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沒辦法,我只能好好聽課了。
下課鈴響的前兩分鐘,大家忙着收拾書包,這年頭,吃飯搶位置不容易啊。是不是好兄弟這時候就看出來了——我們宿舍四個人向來吃飯皇帝大,雖然現在我搬出去了,她們還是放棄搶位置吃飯,等到大家走得差不多了,才扶着我出去。
“三兒,你男朋友來接你嗎?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
“(⊙o⊙)…”
天啊,我居然沒有想到這個,怎麽辦,張寧就在門口等我。完了完了,今天躲也躲不掉了。
即便我試圖走得更慢一點,再慢一點,史上最慢,最後還是到了門口。
張寧沒有呆在車裏,他倚着車門,偶爾瞟幾眼門口,嘿嘿,是在找我吧。
也就那時候,我小小的YY了一下:我的男人啊,長得真不賴。
“出來啦。”
張寧看見我們,就走上了臺階。
“恩,這是我舍友,我常跟你說的。”
“麻煩你們了。我是張寧。”
“你好你好,我是**,就是小五。”
“***,三兒她們都叫我老大。”
“我是老四,***。”
第一次見面很是倉促,打過招呼,張寧就帶我離開了。
離開學校我的心還砰砰跳呢,不用看也知道,臉肯定紅了。沒辦法,雖然都已經住到一起了,我還厚顏無恥的偷偷喜歡人家,但是,我真的沒打算讓周圍的人認識張寧。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他也沒對我說過什麽,甚至于哪天東窗事發了,他即便不解決我也是要跑路的。所以,喜歡就喜歡了,打死也不能說。
只要不說話,我就還是我,張寧什麽都不知道,等到不得不分開的日子到了,我就不會有多少傷心。如果最後的結果是最不幸的,那我也不至于淪為一個失敗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上趕着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