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我們去看看吧。”由于此次上山還願是臨時起意,所以帶的人并不多,只帶了家寶并三個侍衛,苗青瀾的侍女青鳥倒是也跟了來。只不過這處只有他夫妻二人,侍衛侍女都遠遠地留在了外面。
——嗯。
苗青瀾也點點頭。既然在這等偏僻之地出了意外,想來那求救之人也是頗絕望的。他們既然聽聞了呼救聲,如何能夠袖手旁觀。
于是,二人相攜着循聲尋去。
月老廟的後院是一片藥田,稀稀拉拉地種着些不知名的藥草。往左五百米左右則是成片的山林,中間有一條流淌的窄窄的小溪将藥田和山林隔開。而在小溪前面卻是胡亂地堆了幾塊嶙峋巨石,雜亂無章地堆砌于一旁,可再旁邊不過幾米遠的地方,卻是綠草茵茵。
只不過,聲音并不是從這兒傳來的,那個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微弱。若不是陸赫青五感強于常人,怕尋到這兒便再能追尋。
聲音來自右邊。
他們往右走了兩步,聲音漸漸清晰起來。苗青瀾面上一喜,想着這兒該是離那呼救之人很近了。
只是她才邁出去一只腳,便被陸赫青拖了回去。
——怎麽了?你沒聽見嗎?那人應當就在附近了。快些去尋人才是。
被攔住的苗青瀾急切道。多磨蹭一些時間,那人便多危險幾分,早日助那人脫困才是救人之道。想必陸赫青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那他怎的還攔着她?
“我聽見了!”陸赫青仍然攔着她,眼神警惕而犀利地掃視前方的空地,整個人因為緊張,肌肉都随之緊繃。他小心地往前探出一只腳,雙眼仍然緊緊盯着前方亂石旁一個土地塌陷而形成的大坑中。
左右都尋不見人,那人便是極有可能掉進了這個廢棄的大坑洞裏。苗青瀾想了想,又歪頭盯了陸赫青一瞬,問他怎麽不接着說了。
雖然陸赫青并不清楚前方坑洞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行軍多年,此刻便有一種直覺——裏面不簡單!雖然不時有一道微弱的女聲傳出來,但是這個聲音卻好像是故意的一般,一點一點的引誘着他們過去。
他雖然好奇那兒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卻不敢冒進犯險。他朝苗青瀾搖了搖頭,二人小心地後退了一步,聲音微不可聞。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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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瀾問他,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單純小姑娘,只有陸赫青知道她早早便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對人性的認識相較于他或許還要更早。此時不方便說話,他便又朝那兒努了努嘴,伸出右手彎成個弧度靠在耳邊,讓她聽那邊的動靜。
果然,那邊仍然很安靜。
雖不知陸赫青是何意,但苗青瀾相信陸赫青做的決定必定是對的。于是,他們也小心地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一時間,萬籁俱寂。
也恰是這時,原本已然聽不見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這猛然響起的聲音吓了二人一跳,苗青瀾心髒怦怦跳動的尤其強烈,不知自己在緊張些什麽,亦或是好奇接下來會發生的未知的事情。
陸赫青随手撿起一顆石子,捏在手上在苗青瀾眼前晃了一下,便随手丢了出去,發出不多不少兩個聲響。而正是石子碰撞地面發出聲音的時候,那邊坑裏的聲音猛然又消失了。
這下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呢。
雖說見識少,可這不代表苗青瀾就不懂啊,相反,她很聰明。大抵也是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還會有人不知好歹的起了害人的心思。
遇困的人但凡聽到身邊有一點響動都會想方設法引起別人的注意,好讓人對其伸出援助之手。可這坑裏的人卻是不一樣,她發出聲音将人引過來,但是卻不給人詳細的指示,身邊有了異響她反而安靜了。
好似是怕人摸清一般。
于是,苗青瀾便大喇喇站了起來,豪邁地起身撣了撣衣角,扭身便走。只是腳步聲卻是越放越重。
這促狹鬼!
陸赫青看得好笑,輕身跟上。
只是陸赫青卻能感覺到身後有一道刺目狠毒的視線惡狠狠地瞪着他。他也不在意,只是對此人心計頗有些不放心,覺得不管如何說來,還是要搞清楚這人身份才好。于是,他猛然回頭,便對上了一雙淬了毒一般陰狠的眼睛。
他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在一瞬間,陸赫青便将此人的眼睛同過去見過的所有人比對了一遍,卻發現并無此人信息。但這人卻是明顯将他們記下了。陸赫青心中不悅,猛地從袖中抽出一枚飛镖便擲了過去。
沒有打中。
便是那人一瞬間的□□,陸赫青卻是一把攬過苗青瀾便迅速向前掠去。他野獸般的直覺已然感應到了此處危機。未及多想,抱着苗青瀾便向來時的方向跑。
顯然,那人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同伴,三個黑衣人。
三個黑衣人呈三角之勢将他們團團圍住,個個眼神陰鸷目光不善,他們手上或提着刀,或拿着劍。而反觀他們,陸赫青手上什麽都沒有,還帶着苗青瀾這麽個累贅,想要全身而退似乎只是癡人說夢。
——我們怎麽辦?
苗青瀾面對三個來殺他們的黑衣人絲毫不懼。她可不是不害怕,也不是盲目相信陸赫青。便是她怕得要死又能如何?苗青瀾緊緊地靠着陸赫青,盡量不給他造成負擔地跟在他身邊。她雖手無縛雞之力,但也絕非見刀就暈的嬌嬌小姐。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是誰先挪動了一下腳步,緊接着他們便陷入了一片刀光劍影之中。苗青瀾耳力好,身體柔軟行動敏捷,竟是好幾次險象環生她都有驚無險地避了過去。陸赫青則是袖中小物件叮叮當當不住往外掉,都被他拿來當暗器使了。
也不知最後苗青瀾從哪兒撿來的一塊赭紅板磚,她默默塞到陸赫青手中後便又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戰鬥圈。
看着手中突然被塞進來的板磚,陸赫青如有神助般暴起,同之前的畏手畏腳大不一樣,大開大合之下,這塊板磚被使得如同裹了一層金剛般,帶着摧枯拉朽之勢朝他們狠狠劈來,一個躲閃不及,其中一人被一板磚砸趴下了,另一人氣急沖來,長劍劃破了陸赫青的胳膊,帶起一層血水……
裏面打鬥的聲音終于驚動了外面的人,家寶帶着三個侍衛呼啦啦沖了進來,手中揮舞着着的赫然是廟前的青磚板子。“誰敢動我家公子!”他聲先到人未至,随後一個青磚板子便飛了進來。
陸赫青并苗青瀾:“……”好生猛的家寶!
黑衣人:“……”這他娘哪兒來的天外飛磚!這是作弊啊!
陸赫青挂了彩,苗青瀾原本一個幹幹淨淨的女子此時竟也顯出了幾分狼狽來。見這方來了援手,那個原本躲在坑裏的人也“蹭”地一下蹿了出來,同另一個沒有被砸暈的黑衣人一道将另兩個黑衣人帶走了。速度之快叫他們竟是追都追不上。
“不用追了!”陸赫青擺擺手,都道是窮兵莫追,且那個一直躲在坑底的人他們并不曾見過她動手,是以也并不知曉她的身手,只從那雙怨毒的眼睛能夠看出,那是個女子。而另一個黑衣人的身手他們可是見過的,這幾個侍從自也不是對手。
“媳婦兒,有沒有傷到哪裏?”待人去得遠了,強撐着的陸赫青才終于松了口氣,只是這一口氣還沒完全吐出來,他又猛然注意到了自己邊上同樣狼狽的苗青瀾,忙上前扶着她問道。
——沒事呢,我就是有點累,犯困了。
苗青瀾搖搖頭,可經過剛才那一番活動,她也是當真累了。需要休息。
“公子,我剛才那個板子呢?”這時,家寶沒眼色的又湊了上來,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什麽、什麽板子?”陸赫青一時還有點懵。
“哎,公子,就是剛才飛過來那青磚板子哪!”家寶得意道,他這一板子可是超常發揮,沒想到還有一板子就把敵人砸暈的能力呢!
“差點沒把我砸了!你這是還想邀功?”一提起那個板子,陸赫青也是一把火。你說那冷不丁不知從哪兒飛出來的一個厚石板子,“誇嚓”一下就從身後飛了出去。飛出去也就算了,偏才飛離不過五指長的距離就往下掉了。
幸好有個自找死路的湊上來,不然遭殃的可不就是他了。
“嘿嘿嘿~”家寶傻笑着撓撓頭,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兒的動靜可一點都不小,只是初時兵器相接打鬥之聲不絕于耳,沒人敢靠前。不過這會兒聲兒小了,又有景寧侯府的人進去了,便有人大着膽兒的上前來。聽聞陸将軍此番回京,是從杭城帶了個妻子回來的。
大家也都好奇,不知這位陸将軍能遇到如何膽大重口的女子。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将軍夫人身上,倒沒人敢多瞧那位将軍幾眼。
怕辣着眼睛。
可那些端着貴女架子的姑娘才湊上前,便被當中那個一身白袍上有星星點點血跡的俊俏男子給勾了視線,再注意不到其他。更別說此時白袍男子牽着女子的手,更別說他身邊跟着的嬌俏女子……
被火辣辣的視線注視着的白袍男子自然便是陸赫青了,他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只小心地護着苗青瀾上馬車。
“這位俊美的郎君是誰呀?”一位貴女用帕子捂着嘴,小聲地問身邊的人,一雙含情雙眸始終停在陸赫青身上。
“這該是景寧侯府的人。”另一人同樣小聲回道。
“你見着那位将軍夫人了嗎?”将軍夫人指的便是苗青瀾了。
“他扶着的那個不就是嗎?”今日來月老廟是從宮裏出來時臨時起意的,所以這會兒苗青瀾頭上簪的便是将軍夫人使用的金步搖,便是當日船上時侯夫人與她的。
“……那麽說那個俏郎君……”那人滿臉驚恐,難道眼前這位風姿卓絕的男子便是刮了胡子之後的陸赫青?那位千金一想到這個可能,連忙用手絹按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最終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呀,姐姐你怎的……哎喲,我也要昏了!”
于是,許願樹前便是一片又一片的“撲通”“撲通”倒地聲。
景寧侯府的車馬離開後這裏又是如何亂作一團便不提了,只是陸赫青等人還未回到府中,陸赫青刮了胡子的清俊小生模樣便被傳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唉……
苗、陸:“怎麽了?”
作者:唉……
陸:我知道了,不就是沒收藏呗!
苗:一個字你能解讀出一句話?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