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瘋
初三晚，劉辛被應羅約出去喝酒，阮祯和那幾個麻将姑娘也在包房裏，還有那群纨绔子弟，劉辛這幾天喝多了，也就随便喝喝，有點暈就開始吃東西，散場了，劉辛覺得這晚的聚會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劉辛想回家，卻被應羅拉住了，應羅說他接到了小蔚的電話，小蔚在周邊鄉裏和朋友一起，讓應羅過去接她。
劉辛看着這還在喧嘩的深夜兩點，出租車還密集的停着等待夜歸人，劉辛說那就去接呗。
應羅告訴劉辛，他這幾年裏和小蔚分分合合，小蔚太任性粘人了，有一次不吭不響的大老遠坐車到他學校，出現在他寝室樓下才給他打電話，把他吓了一跳，他罵小蔚就是個瘋子，徹徹底底因為愛情瘋掉的瘋子，瘋起來對你動手，又撕又撓，一言不合剪刀都能随手甩過來。
劉辛想了想，問應羅：“那你還愛她嗎？”
應羅也想了想，回到：“感情還是有的。”
劉辛果斷的說：“去！”
應羅聽到劉辛說去，尴尬的掏掏口袋，摸出了三十元錢，劉辛無語，但還是說：“沒事，我跟你去。”
問了好幾輛出租車，都嫌遠，而且兩個喝酒了的男人，司機們也擔心，不然十多二十公裏一點都不遠，在市裏的話和個市郊差不多。
最終找到一輛談妥了價錢，劉辛和應羅趕了過去，因為小蔚信誓旦旦的說應羅要是不去，以後都不要再見了。
出租車到了，電話裏小蔚說還要沿着小路開一公裏這樣，劉辛讓司機進去，司機不去，劉辛又讓司機等一下，司機也不等，不理會劉辛的苦苦請求将他們趕下去。酒精上頭的劉辛頓時就怒了，狠狠的砸閉車門，破口大罵。
“我草你媽！老子是不給你錢還是搶你錢！讓你等一下你急着去送死啊！好好說話你他媽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的！”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司機急了，一個三四十歲的人被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這樣辱罵。
“老子草你媽！聽清楚沒有！”
“你這小比崽子！”司機低罵着，解開安全帶就下車來，劉辛邊罵邊走，已經走開了幾米遠。
看到司機下車好像想要打架似的，劉辛忽然熱血澎湃了，他好多年沒痛快的打過架了，心裏的太多情緒似乎只有靠暴力才能宣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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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的別走！給老子把話說清楚！”司機吼到。
劉辛站住了，面向司機，一字一字的說：“我就是說草你媽！聽清楚沒有！”
司機也怒了，就要沖過來，應羅趕忙迎上去抱住了有些色厲內荏的司機，嘴裏說着：“哥，他喝多了你別聽他的，你快回去吧。”
“還想動手，他媽的我們哪裏對不起你，給你三倍的車錢讓你等個十分鐘你都不等，你他媽做的什麽生意！來之前說好了還要回去的！你這□□的！”劉辛還在罵着，而被高自己半個頭的應羅抱着，司機也只能認了，掙開應羅縮回了車裏一溜煙跑了。
“班長，你罵他幹嘛？”應羅走了過來。
“這□□的欠罵，他那慫樣敢跟我們兩個幹架？媽的又不是不給錢，等個幾分鐘都不行，虧我還低聲下氣的求他。”
“好了好了，走進去吧。”
劉辛罵了一頓，氣也舒了，只好跟着應羅走進去，他穿的是靴子，裝逼用的，有跟，走這種小路簡直是煎熬。
看到兩年不見的小蔚，劉辛在一邊站着不說話，站累了找了個臺階就坐下。
而應羅則和小蔚說些什麽劉辛沒聽清，迷糊的他只是看到了兩人越來越仇憤的表情，劉辛趕忙站起來，就要去勸和。
“你到底什麽意思，來了你又說你不走了！”應羅低吼着。
“你回去吧，我朋友叫人來接我們了。”小蔚瞪住比自己高一頭的應羅，絲毫不落下風。
“哎，你們到底在幹嘛，都有感情何必吵起來。”劉辛就要隔開越來越近的兩人，生怕兩人動起手來。
“班長你別管！”應羅推開劉辛，小蔚只是看着劉辛不吭聲。
“不是都愛着對方麽，不要搞成這樣。”
“我愛個屁！”
“你冷靜點！你他媽說的是什麽話！”
“老子話就丢在這，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你這樣子我能跟你走嗎！”小蔚出聲了。
“好！很好！”應羅面目猙獰的的說到，就要轉身離開，劉辛趕忙拉住，卻被應羅狠狠的甩開了。
“應羅！！”看着甩開自己就開始飛奔離開的應羅，劉辛大聲喊到，想去追卻追不上穿着運動鞋的他，只能跟在後邊大喊，直到再也看不到應羅的身影。
劉辛追不動了，俯下身喘着粗氣，喝酒了整個人都有點軟，而小蔚也跟着追到了劉辛旁邊。
“他走了。”小蔚眼神有些悲傷的說。
劉辛看了看小蔚，小蔚也看着他，忽然劉辛就抱住了小蔚，放聲大哭了起來，小蔚趕緊拍打着劉辛的後背安慰他，卻不知該說什麽，她怎麽都想不通，她和應羅的事劉辛哭什麽。
一通哭泣後，劉辛好似宣洩完了什麽，松開小蔚，說：“我也走了，你自己保重。”
“嗯。”小蔚點點頭，看着眼前這個認識了七八年的男孩，似乎自己今天才真正認識他。
劉辛別了小蔚，一個人走在漆黑的道路上，一邊大喊：“應羅！”而小蔚坐的車也從後邊上來了，小蔚探出頭問劉辛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劉辛說不用，在小蔚有些複雜的眼神裏，車子慢慢開遠。
劉辛又無助的大喊了幾十米，應羅的聲音突然從一個土堆後傳來：“別喊了！我在這。”
劉辛趕緊跑過去，看到應羅落寞的坐在土堆後望着遠方的黑夜，扭過頭看到劉辛的應羅突然說：“班長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劉辛擦了擦還沒幹透的眼淚，笑着說：“回去吧。”
“走回去？”
“那不是廢話！”
“媽的大半夜的…”話雖這麽說，應羅還是和劉辛走了，兩個人說着說着又笑了起來，看到穿着小西裝有些凍得發抖的劉辛，應羅拉開了羽絨服，兩個人裹在一起往回走。
走到一處沒有燈光伸手不見五指的拐角時，應羅突然“啊！”的一聲，劉辛感到身邊的應羅不見了。
“我草！這他媽誰挖的洞！”應羅的聲音從劉辛腳底下傳了上來。
劉辛摸出手機，按開屏幕往地上照去，只見應羅半躺在一個約莫一米多深的坑裏，看樣子是施工挖的，好在坑裏都是泥，沒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劉辛拉了一把應羅将他拉出來，兩個人有些灰頭土臉的對視一番，哈哈大笑了起來。
最後劉辛和應羅走得疲憊不堪的時候，遇見了一輛三輪車，好心的車主收了他們十塊錢将他們拉回了縣城，兩人滿身污跡的走在清冷的淩晨裏，結束了這一段心血來潮之旅，而後應羅再也沒和小蔚來往，兩個人終于結束了。
日後小蔚問劉辛，他最感動的是什麽時候，劉辛随意的說是抱着你哭，小蔚說有嗎？還真有！但小蔚從來不問劉辛，那晚劉辛哭什麽。
反倒是兩年後，劉辛最後一次和應羅喝酒，看着世界杯，應羅問劉辛，那晚劉辛哭些什麽，劉辛淡淡的說到：“你用盡生命的氣力都苦求不得的東西，別人卻在你眼前随手丢棄，那種心情你理解嗎？”
年輕時候的男子基本都會哭過，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說的也就是這種，肉體上的疼痛會痛的讓人暈厥，心靈上的疼痛卻會痛的讓人流淚，而很久以後的劉辛，卻再也找不到流淚的理由。
寒假裏劉辛見過一次柳岚婷，并不是因為柳岚婷答應了劉辛的邀約，而是班級聚會，去了二十個人左右，他們都變了模樣，而一身韓範的劉辛跟着四夕出現後，吸引了大部分女生的眼光，劉辛看到了柳岚婷，柳岚婷也看到了劉辛，沒有任何寒暄，唯獨在劉辛将烤雞翅遞給柳岚婷時，收到了柳岚婷的一句謝謝，我不吃。
随後劉辛就再沒動手烤東西，讓那些人自己動手品嘗着烤的焦糊的烤串，既然自己喜歡的人不吃，那劉辛也沒有展示自己手藝的必要了，劉辛大部分時間都在看着柳岚婷，時不時對着瓶嘴和男生們幹一口，時尚帥氣的劉辛看着對自己好像陌生人一般的柳岚婷，心情晦暗不已，說是朋友，那是隔着屏幕，真見面了，朋友都不是，柳岚婷一直在可以避開劉辛，着讓他內心失落而痛苦。
這個寒假是劉辛過得最特別的一個寒假了，偶遇秦青梅，陪應羅瘋一把，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柳岚婷，還未等他惦戀，馬上又要去學校準備補考，老三已經在寝室等着他了，還要去網吧上班，春節都是主管一個人在，他告訴劉辛他快撐不住了，于是劉辛初七就去了學校，在家已經沒有什麽可眷戀的了。
補考啊，什麽時候是個頭吶！劉辛有時會感嘆到，可是他就是沒心思去學那些東西，他一頭紮在柳岚婷的世界裏，找不到出口，也不願空手而回，單戀才是最真的愛戀，劉辛那時候是這麽認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