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次分手
就這樣,劉辛在三月份最後幾天裏和秦青梅你侬我侬,而收到秦青梅那封愛你的信當晚,因為周六不用晚自習,劉辛打着輔導的名頭把秦青梅約到了自己的課桌上,在秦青梅戴着耳塞聽着歌時,輕輕的抓住了她的手。
那是劉辛第一次懷着愛慕牽起女孩子的手,那一晚到第二天中午劉辛都沒洗過手,他覺得手讓仍殘留着秦青梅指尖柔嫩的觸感。秦青梅驚駭的望着劉辛,又慌亂的轉過頭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只是呆呆的讓劉辛牽着自己的手,靜靜的坐了好久。
第二天星期天,中午放學後學生們照常走出校門回家,
秦青梅在劉辛的不斷誘惑下害羞的答應了劉辛,跟劉辛回家,畢竟秦青梅家不在縣城,半天假期除了逛街也沒什麽可以做的。
秦青梅進門前有些膽怯的往裏四處瞄了瞄,明知道劉辛爸媽不在家,但還是有些害怕遇見,惹得劉辛一陣調笑。
餐桌上有劉辛爸爸一大早買來做好的糖醋排骨,劉辛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而糖醋排骨則是他的最愛,劉辛進了尖子班,爸媽生怕他營養不足,買了很多東西放在家裏,讓劉辛帶去學校,而這些東西,日後劉辛總會時不時的拿給秦青梅,在劉辛看來,拿給爸媽未來的兒媳婦,爸媽一定不會怪他的。
第一次和劉辛單獨相處的秦青梅抑制不住的羞澀,每每劉辛拿她打趣,她都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嗔怪劉辛,劉辛覺得這樣的生活就很幸福,為什麽總要想那麽多複雜的東西,簡簡單單不好嗎?
秦青梅有些小潔癖,而劉辛也是愛幹淨的人,當然,只是年輕的劉辛愛幹淨而已,看到劉辛整潔的房間,秦青梅好奇又膽怯,好似害怕劉辛會對她作出什麽一般,但是看到自己男朋友也是幹淨的人,秦青梅對于未來的生活有些開心的遐想着。
對于劉辛房間裏的東西秦青梅表現如一個好奇寶寶一般,劉辛一一給她展示兒時的各種收藏,游戲王卡牌,魔法小櫻卡牌,小學畢業證,中學畢業證,初中同學的大頭貼,畢業照什麽的,唯獨黃翠的大頭貼劉辛早早就收了起來,秦青梅也沒問他,只是對着劉辛小學畢業證上的相片一個勁的呼着可愛,倒是把劉辛弄了個大紅臉。
之後兩人累了坐在沙發上休息,劉辛第一次摟住了秦青梅的腰,手掌輕輕的撫着,不敢用力,對于男女之間的事情,劉辛是很羞怯很保守的,他如同一個處子希望将第一次留給新婚之夜一般,也希望将自己的第一次留給陪伴自己下半生的人。
秦青梅僵硬了片刻,緩緩的靠上了劉辛的肩頭,兩人就這麽安靜的,坐了快一個小時,誰也沒說話,似乎在貪婪的享受這份純真又暧昧的溫馨。
而四月份到來,四月的第一個星期裏邊劉辛又帶着秦青梅回家了,很多年以後劉辛非常詫異的想,自己那時候為什麽沒有把秦青梅給辦了呢?在相愛的時候得到了對方的身體,或許秦青梅就不會離開他了。
秦青梅去劉辛家的時候,移栽了一盆蘆荟,兩人拿着一堆東西,從車上下來回到宿舍,劉辛說秦青梅會把蘆荟養死,不如先讓自己養活再給她拿回宿舍,秦青梅不肯,堅持要自己養,就算養死了也是自己的。
劉辛無奈,只好從了她,但秦青梅不知道的是,劉辛在泥土裏邊埋下了幾塊鵝卵石,上邊寫着對秦青梅的誓言,關于這盆蘆荟,後來還有件很有趣的事情,悲傷而有趣。
“我們還是分手吧。”
就在劉辛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時候,秦青梅又對劉辛說了分手,而日子,也到了四月二十一日,他們第一個月的紀念日,紀念日就是分手日?
Advertisement
秦青梅告訴劉辛,自己還是做不到看淡和劉辛的關系,感覺自己很在乎,在乎和淩周漸漸熟悉起來的劉辛會和淩周并肩走在走廊上,在教室裏随意而歡快的聊天,在乎劉辛有時候會忘了對自己說過的話,在乎劉辛仍然因為自己不經意間的冷漠難以釋懷。
而劉辛告訴她,愛情有時不需要太在乎,那樣反而适得其反,愛情有時候需要像游戲,放松的享受着其中的樂趣。因為這一說辭,秦青梅突然就冷下了臉質問劉辛是不是将對她的感情作游戲?
劉辛一臉茫然,自己那麽愛她,怎麽會是當做游戲?自己只是教她,讓她放下有些沉重的心裏包袱好好和自己相處罷了,劉辛在熄燈後站在陽臺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任憑他如何解釋,秦青梅似乎就認定了一般,認定劉辛對自己不負責任的态度,再次說出了分手。
在這近一個月裏邊,劉辛終于是慢慢了解了秦青梅。
她有一個酗酒後會打罵自己妻子的父親,劉辛很難想象的出,那種滿身酒氣的紅臉漢子,嘴裏罵着難以入耳的髒話,在自己兒女面前對結發之人拳打腳踢,不顧哭喊的年幼孩子,不顧躺在地上無力反抗的哀求,盡情而暴力的宣洩着自己的無能和在外所受到的所有輕蔑。
秦青梅曾告訴劉辛,她巴不得那個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哪天喝醉了死在外邊,這讓劉辛感到深深的寒意,秦青梅告訴劉辛,她害怕,她對走進自己身邊的男人有種莫名的恐懼,會怕那個讓她愛慕和傾倒的男人有一天也會變成酗酒的紅臉漢子,她學會了和她母親一樣的自我保護,仿佛渾身紮滿了刺,在遍體的暗紅血液中不喊疼,鎮定的漠視着走進自己身邊的男生,愈是親近,才愈發明顯。她就在這種又愛又極度自我保護中,對着劉辛忽冷忽熱,她感受到了劉辛濃濃的愛,卻害怕自己會把劉辛紮傷。
劉辛對此深深的心疼着,戀愛中的人總有一種盲目,只要愛了,不管是對是錯,不管再多的疼痛,都阻止不了他們的繼續付出,劉辛日後才知道,他們愛的不是對方,而是自己的付出,就像賭徒一般,永遠想翻本,直到傾家蕩産才不得不收手,愛情有時候和賭博一樣,而那時的劉辛,像極了一個輸紅眼的賭徒。
收到秦青梅分手的信件時,劉辛捂着胸口靠在牆上幹嘔着,那種極度抑郁而陣痛的錯覺,讓他覺得自己受了重重的內傷一般,想要将那些淤血全都吐将出來。
“親愛的,雖然你不喜歡聽我還是要這麽叫你。我曾以為我能給你帶來快樂,當然只要你出現在我眼前,就算迎面走來的你別過頭不看我,我都是快樂的,而我卻不能成為你的快樂。
我很想對你說:不要鬧了好嗎?我知道你一定會說你沒在鬧,可是在我看來,愛情應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在乎你,你在乎我,我們不去計較太多其他,當成游戲并不是代表兒戲,只是不需要去想太多,開開心心的享受彼此給予的關懷不好嗎?何必要去想太多沒有發生而且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呢?你說你看到我和淩周并肩走着你會難過,你希望站在我身邊的那個人是你,可你卻從來不會站在我身邊,讓我陪你并肩走在一起,我很努力了,我努力到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站在你身邊陪你走下去。
你為什麽就會想我以後不愛你了呢?難道因為我說把愛情當游戲嗎?我也是一個人,我有感情,但感情也有枯竭的一天,你總是把我對你的愛拒之在外,你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我看得到你碰不到你,我總會有一天花光了所有的感情都沒能把你的盔甲卸掉,到時候你才能真正的看到離開的我,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我只是想我們都能輕松一些。
我的要求很低很低,我不奢望你在學校裏能像其他人一樣偷偷牽起我的手,沒事就跑到我身邊煩我,我只希望你在我看你的時候也看着我,給我一個鼓勵的微笑就夠了。
我想要的很簡單你都不給我,我把我的所有都給你你卻拒之門外,親愛的,我實在是想不出我們該如何走下去,你到底在擔心什麽你告訴我,我改,好嗎?你別動不動就不理我,自己胡思亂想過後就跟我說分手,如果你真的這麽希望,我答應你,只要能讓你開心就夠了。”
劉辛寫了滿滿的一頁紙,折成往常一樣的方塊,下課後悄悄放在了秦青梅面前,沒有一絲逗留,轉身走開了,他的心悲傷而絕望。
劉辛接連幾天都沒收到秦青梅的回信,秦青梅對劉辛更是形同陌路,劉辛眼神死寂而空洞,在周末的時候秦青梅請假回家了。
在周六那天劉辛帶着疲憊的雙眼望着秦青梅空空的座位發了一天呆後,晚上劉辛也請假回了家,他覺得他心裏很累很累,只有家裏才能讓自己在看不到和秦青梅有關的事物才能放松片刻,回到家的劉辛在爸媽面前強顏歡笑,對于媽媽問到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劉辛看着這美工刀一刀一刀細細劃出的一片疤痕,笑着說是摔倒擦傷的。
秦青梅沒有故意去傷害劉辛,她只是将最真實的自己一點一點的展現在了劉辛面前,她的話語中沒有惡毒,卻有着讓劉辛失望到心寒的态度,劉辛很痛苦,他沒有地方發洩,就算他違背自己的承諾在陽臺上靜靜抽煙的時候,他仍然感到心痛得有些絕望,卻還要不停的繼續努力。
劉辛在一次又一次的痛楚中,用美工刀片在手臂上劃下一道又一道,只有那種刺痛感和慢慢透出的鮮血才能讓劉辛感到舒緩,烈焰坐在劉辛身旁,看着劉辛一刀刀的自殘,還露着微笑,烈焰就感到一片冰涼,他阻止不了劉辛,他也不知道怎麽幫助劉辛,他突然覺得,愛情怎麽那麽恐怖。
烈焰作為劉辛的同桌,見證了劉辛的刻骨銘心,日後劉辛有時候就突然很想跑去問烈焰,自己那個時候是不是特別傻,但終究只是想想而已,劉辛其實知道當時自己是那麽的傻,只是不願承認,親自玷污了自己的付出,需要假他人之口說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