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在過年休息前的最後一天,青楓在早朝上站着站着突然覺得小腹脹痛,腦袋裏警鈴乍現,腹下那隐隐的鈍痛和難受的下墜感,都讓她萬分熟悉,她努力夾緊雙腿,額頭上冷汗都逼了出來,開什麽玩笑,這是在早朝啊!一會她還要走到宮門啊!就算冬天衣服厚,可她現在這個感覺就是波濤洶湧啊,誰知道會不會露出來啊!腦袋在飛速的轉,這麽長一段宮道如何是好,還有那上百級的臺階,要命啊!
好不容易熬到散朝,大臣們三三兩兩的走,青楓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待時機,眼見顧之毅就要走到面前,三步并作兩步,裝作一副要說話的樣子,然後腿就一軟,朝他身上靠去。
顧之毅動作一僵,他老遠就看到青楓不對勁,可這大殿之上投懷送抱?是不是有點太熱情了?他微挑着眉毛,面色未變,嘴唇抿了起來,看上去像生氣了,可青楓多熟悉他,長袍下輕捏她的賊手,怎麽可能是生氣。可周圍還未走開的大臣們都傻眼了,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用看鬼一樣的眼神看着青楓。
雖然滿朝文武都知道青楓有顧之毅和皇帝罩着,可罩着和關系好是兩碼事。而且滿朝文武還知道定國公最不喜歡人近身,他從來多病,身邊的人都要遠離一些,就怕一不小心過個病氣什麽的,并且顧之毅似乎也有一些潔癖,前幾年有個大臣就扯了他一把袖子,回頭手就沒了,沒有人能證明是顧之毅幹的,但大家都認為是他幹的。所以此刻青楓整個人都靠上去了,這是要被剁成肉泥啊!
青楓忽略周遭的吸氣聲,繼續安靜的裝暈,長袖底下手在他身上寫下‘扛我,出去’。
顧之毅無奈,在衆人的目光中把青楓扛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出大殿,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幹大臣們,很多年前的一條傳聞忽然躍上腦海,聽說定國公愛男人不愛女人?!赫!這是真的?!
顧之毅一路把青楓帶上了臺階下的馬車,進了車裏,青楓才睜開眼睛,大眼睛眨巴眨巴,心虛得很,“那,那個,麻煩你了。”
顧之毅的食指順着她的臉,伸向了她的脖子,原來方才扛着她,把她脖子裏的玉佩颠了出來,紫色的玉佩,看着眼熟得很,顧之毅笑了,笑的醉人“青楓何出此言,跟我還需要客氣嗎?”
青楓突然很羞澀,仿若心裏的秘密被他無情的翻開在陽光下,一把抓回玉佩“沉決兄這送了人的東西,就不要再惦記了。”
顧之毅不答,含笑望着她,末了嘆了一聲“你剛才是怎麽了?”
說到這個青楓才白皙了臉又再次爆紅“啊!那個啊!就是突然不舒服,就是……唔,那個啊!”青楓是真的對此難以啓齒,特別是對個男人。如果要有一件讓青楓大驚失色的事情,那一定是大姨媽漏了,上輩子她最後癱在床上動都不能動也沒有這樣狼狽,除了每次擦身的時候難堪一些,哦,還有吐血的時候。反正青楓素來都愛幹淨,這種事情真是太難為她了。
顧之毅多聰明的人啊,從她夾緊的雙腿和扭捏的坐姿,還有那不好意思的表情就了解了大概“小日子?”
青楓驚訝,這男人莫不是婦女之友?她不知道的是在大寧,過了成婚年紀的都會有個嬷嬷特地來教這些,顧之毅就算沒有成親,這些也是都知道的,比如什麽時候更容易受孕,比如小日子怎麽處理,還有什麽坐月子,知道的比青楓這個現代人還清楚。
“恩……第一次,我沒準備……”青楓支支吾吾的回答。一邊還擔心自己的量會不會超大,回頭弄髒了顧之毅的馬車就更尴尬了。
誰知顧之毅突然把俊臉貼上了青楓,鼻尖對鼻尖,乘着青楓發呆,還朝她的唇上偷了個吻“青楓是大姑娘了啊。”眼神深邃,裏面有些東西,青楓見過,但那時的青楓不懂,那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渴望,她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個年輕病友的小電影裏看見過。
青楓啞了聲,在大寧來了初潮才代表真正成為了女人,之前都是小丫頭片子。長睫毛垂下,那麽炙熱的眼神,她……不知道怎麽面對啊!
到了雲南王府顧之毅也是親自把人抱去了悠然居,看見橫着進來的青楓,可把白石和韓單吓了一跳,不過白石很快就知道了原委,驚吓立馬變成了驚喜,叽叽喳喳的去準備用品了。而韓單本來是不多管閑事的,可關系到青楓的生命安全,他就難得犯起了熊,白石請示了青楓,青楓表示沒關系,于是把事情也告訴了韓單。可憐這大個子壯漢冰塊臉了一輩子,這下碎了個幹淨,失魂落魄久久不能自己。
被牽連到的還有顧遷,顧遷是顧之毅的心腹,本來也沒準備瞞他,這回整個悠然居都知道了,沒道理他不知道啊,可他的反應很微妙,先是大出了一口氣,然後笑了半天,然後又開始嘆氣。看的白石一臉莫名,這人是不是傻了?顧之毅倒見怪不怪,輕飄飄的解釋了一句,顧遷的腦子不太好,見諒吧。
青楓白石對望一眼,顧大總管腦子不好?定國公府還不完蛋了?
回府的松了一口氣的青楓還沒真放松,就感覺自己可能要死了,誰來告訴她,這個身體為什麽生理期可以那麽痛!比化療還痛,比手術之後痛,比死還痛!顧之毅褪了鞋襪上床把滿床打滾的青楓摟在了懷裏,素來冷清的俊臉上寫滿了不舍和無助。他竟一點辦法都沒有!白石自己沒有這個困擾,也是很頭疼,只記得以前聽說過用手爐捂着可能會好一些,趕緊去拿了個手爐來。顧遷則另辟蹊徑,去定國公府老嬷嬷那裏問問法子,理由嘛,不能說國公爺的事,自然就是他顧遷的事了,于是良好青年顧遷就莫名其妙有了個生理痛非常厲害的紅顏知己。顧遷也顧不得了,他家爺臉已經皺的看不出原樣了,再沒點法子,恐怕要殺人了。
源源不斷的偏方被顧遷送來,一個個的試,可大多數都只能減輕一些,青楓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心裏明白,這都是無用功啊,她聽說過,生理痛,一同一輩子,唯一可能改變的就是生孩子有一點幾率在月子裏把這個養好。然,青楓本是打定主意孤家寡人的,只是現在多了顧之毅,可就算多了顧之毅又如何,他們兩個最多就是相伴,難道還想結成正果?做夢呢?并且這相伴連個時間都沒有,哪一天都可能忽然逝去的,他們連為對方悲傷的資格都沒有的。
因為青楓在大殿上昏倒那場戲,于是年夜飯都請了假沒去,顧之毅照顧了她一會,可年夜這天他也是真的很忙,囑咐了白石好好照顧,就先入宮了。新羅二皇子在公主大婚時就離開了長安,趕回新羅過年,不過新羅公主嫁了國舅爺自然也是要入宮的,一月都未滿的新婦,此刻卻像徒然老了許多,後宮的女人們都冷眼瞧着,唯有皇後還對她友善一些。
晚宴依然時無聊的,顧之毅整顆心都不在這,青楓的小日子不好熬,第一回就有些疼痛難忍,他尋思着要麽找個太醫給她好好調理一下。長平帝瞄了他好幾眼,終于确定,喲,定國公這是在走神?那句傳言就躍上腦海,他皺起眉頭,先不說男男相戀,定國公和雲南王府也不是什麽好組合。他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在守歲時,悄聲的問了一句“你和賈青楓什麽時候那麽熟了?”
顧之毅心下一冷,面上卻是一派自然“聖上莫不是貴人多忘事,您自己吩咐我照顧他來着?”
長平帝一拍腦袋,确實有這個事,當初青楓樹敵太多,他就讓顧之毅多照看着點,他說呢,顧之毅那麽冷情的樣子,怎麽可能呢。“是朕多心了,你也不用那麽憂心,保她性命無憂就好了。”
顧之毅點頭“臣知曉了。”
長平帝是知曉了,可大臣百姓不知道啊,定國公好男風的消息就一傳十十傳百的出去了,導致國公府的馬車走在路上都有人足足觀看。顧遷心裏苦,又有點好笑,不久前他也是其中之一呢。可現在雖然知道了自家爺沒問題,然這情況并沒有比直接就是好男風好上多少。女扮男裝那是欺君之罪,國公爺知情不報也是大罪,更遑論抱得美人歸了。這路難,太難。
再開朝青楓的苦難日子也就過去了,她皺着秀氣的眉頭鎖在顧之毅的懷裏,自從這一回他抱着血崩的青楓回來,顧之毅就不再局限于西角樓了,只要從西角樓入了雲南王府,哪裏不能去?簡直像在自己院子裏一樣自由。連青楓的貼身丫鬟白石都使喚的相當順手。前兩天青楓疼的睡不着,顧之毅直接就在悠然居住下了,每天摟着青楓睡。白石有幾句怨言,然,敢怒不敢言。剩下的都是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主子都沒說不妥,那就不管呗。
青楓此刻苦惱的就是,這來一回都那麽痛苦,可姨媽每個月都要來啊!這要怎麽辦?這回是年假,她難道還可以請生理假嗎?長平帝不劈了她?顧之毅聽了她的煩惱也就順勢說了自己的計劃,他已經尋好了一個嘴緊的大夫,回頭就接到雲南王府裏,專門給她調養。青楓覺得甚好。這主意甚好,她的男人也甚好。這最後一天的假期,兩人也不想浪費了,足足膩歪了一整天,顧遷找了定國公好幾回,都被顧之毅打發走了,開了朝西邊的事就該有定論了,之後他會很忙,這暴風雨前的寧靜,他一秒都不想浪費。
二人皆知平靜不久卻沒想到開朝的第一天就是狂風暴雨,平西王親自帶府兵剿匪,身受重傷,沒熬過去,死了。青楓站在大殿上只覺得背後飕飕的發涼,不敢擡頭去看長平帝的表情。平西王的死不簡單,可長平帝說的簡單,其中的隐情就要靠猜了。平西王過世了,平西王世子蔣勤自然是要即位的,長平帝下了旨,讓蔣勤回西邊為父亡守孝三年,三年之後行封王大典。
蔣勤在離開之前找了青楓,二人久違的一起到攬月樓吃飯,難得的要了間包廂。
眼前的蔣勤似乎一下子成長了許多,眼神再也不複從前的清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卻不似上一次一樣憔悴無助。他挺直的背脊孤獨又堅強“青楓,這次分別之後可能我們永遠都不會再相見了。”
青楓給蔣勤滿上了酒杯“嗯。”
他伸手想阻止青楓倒的太滿,碰到了手背又如觸電一般縮了回去“你。。上回是我語氣太沖了,你不怪我吧?”
青楓看着他的手,無不意外“沒關系,我能理解。”
沉默開始蔓延,小二一進來就覺得氣氛不對,哆哆嗦嗦的把菜都上齊了,頭也不回的逃了出去。二人默默舉筷,吃的悄無聲息。
飯畢,起身,蔣勤去結了帳。分別之前,青楓終是不忍“蔣勤,上書銷王吧。”
蔣勤笑了,不見任何笑意的眼鏡裏卻又堅定的光芒“我要為我父王讨個交代,事了了,我會的。倒是你,我素來沒有你聰明,可。。你怎麽能和定國公如此親近,唉,若是有朝一日你無處可去,我還能幫上忙,就來找我吧。朝堂終究不是你的終點。好自為之吧。”
青楓似懂非懂的聽他說了一長串,只聽到一句,若有朝一日,無處可去。她怎麽會有那一天呢,她的結局只有在長安活着,和在長安死去。她笑的無所謂“好,蔣兄,一路小心。”
蔣勤抱拳,态度虔誠“賈兄,告辭!”說罷,轉過身去再也沒有回頭。
這一日青楓看着他一路走到道路盡頭,看不到人影了才移開眼睛,明天開始,這長安城裏就再沒有蔣勤了。
青楓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忙,一月底大将軍還未還朝,顧之毅卻要出去了。青楓站在城門口目送他離開,心裏空了一塊。顧之毅這次出去,是奉了聖命下江南配合整治運河。沿河很多官員不服管教,沒有一個壓得住的很難成事,雪花般的彈劾折子飛在長平帝的桌案前,他只能派出顧之毅去清理沿路官員,呵,你們既然不服,我就讓刑部尚書來教你們做人。
顧之毅離開前給了青楓一隊護衛,說是他自己親自帶的兵,放心一些,和他們一道入住雲南王府的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這位虎婆便是顧之毅尋來調理青楓身體的人,本來是小村裏一個穩婆,出來遇到一個隐世高人,跟着學了幾年醫術,最後竟變成了一個出色的女大夫,專治不孕痛經産後恢複。如今她一家人都被顧之毅安排在了別院,也就是這位老婆婆全家都捏在了定國公手上,老人家半垂着眼睑,聲音卻洪亮,“老身是鄉野村婦,不會富貴人家那些曲曲繞繞的事情,可為了家人才不得不來這裏,您府上人的病我給您瞧,瞧不瞧得好不一定,請貴人萬莫見怪。”
青楓看她一張長滿皺紋的臉,還真當她是個硬骨頭,可腳邊的裙擺絲絲的搖曳卻出賣了她,青楓心裏好笑,顧之毅是做了什麽,讓人家怕成這樣?她面帶笑意,溫和的走到虎婆身邊“聽聞虎婆是有真本事的,國公爺請了您的家人那是為了照拂,您不用擔心的,瞧病的事情不急于這一時,白石,把虎婆帶去悠然居旁的偏院安置了。”
虎婆一聽這個雲南王世子竟然挺溫和的,心裏終于也放下了一點,要知道定國公找上門的時候,那一臉的冰渣子,真的是把她吓死了啊!還以為這一家人都要黃泉相會了呢。虎婆是個聰明人,一直都不怎麽接達官貴人的生意,長安城更是來都不敢來,她多少同行聽着長安城繁榮,進來了,幾年後就是草席一張回去的?長安城裏墨墨黑,她只想安生過日子。可如今一家子都在定國公手上,騎虎難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就算真的有什麽,賠了自己的一條命能救回一家子的。她顫巍巍的跟白石走了。
當晚,青楓換了女裝去了虎婆的屋子裏,白日裏虎婆根本不敢直眼看青楓,到了晚上只覺得這來求醫的姑娘當真是天人絕色,可惜在這王府裏也不知道是什麽病。
虎婆細細的把了脈又看了看面色舌苔等後問道“這位姑娘從前可有吃過什麽致寒的東西?”
致寒?青楓搜索着原主的記憶,大寒之物她沒印象,卻想起了從前金琳金翠經常給她喝的補藥。青楓的身體是一直不好,她還以為是這孩子體弱,想着大概上輩子她絕症,這輩子也找了個有病的殼,從沒想過,有可能是有人下的毒手。她的面色徒的凝重起來。虎婆見青楓突然轉變的臉色,心裏發苦,果然大戶人家就是隐晦多,她難道就踩着雷了?想着她趕緊轉了話題“姑娘您想不起來也沒關系,老身先給您說說這情況?”
青楓點點頭“主要是正月裏那次初潮來,疼的難以忍耐,這個可有治?”
虎婆驚訝,這年頭還有人不是為了壞孩子來問的?可這痛其實更難,這若是想生孩子,只要不怕苦不怕痛,她幾味虎狼之藥下去,再一路的保胎藥也是能生下一個的,要舒服,這就難了,必須把底子全部調理好才行。而這導致她身體虧空,寒氣深重的原因就尤為重要了。
青楓看出了她的為難,聰慧的她一想就明白了“虎婆先說說吧,回頭我想想可有誤食過什麽,再來與您說。”
虎婆有了臺階,就順着往下走,一五一十把青楓的身體情況告知了她。青楓越聽心越沉,她的身體底子本來沒什麽問題的,挺健康一個女孩,但不知道用了什麽或者吃了什麽,讓發育比別人延緩了,而想要這個效果肯定是有代價的,所以青楓現在宮寒的嚴重,什麽畏寒,生理痛都是因為這個,并且因為嚴重的寒氣,導致她可能不孕。為什麽是可能,因為虎婆說,她似乎有一陣子沒碰了那些東西了,這青春期的身體複元力本來就比別的時段好一些,所以都還有救,就是需要源頭,才好對症下藥。
青楓了然,傷了虎婆自己回了院子。白石在府裏的時間挺久的,青楓把找到當年金琳金翠藥方的事情就交給了她。自己則躺在床上靜靜的想着。
先不管藥方是什麽,能下手的必然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她原以為,雲南王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棄子,好歹虎毒不食子。可現實似乎比理論更可怕許多。也就是說她一開始很多東西都想錯了。原先她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的死路在長平帝這裏,現在看來,竟是雲南王,這身體的親身父親更為危險。頭疼,又開始了,青楓一手揉着腦袋,一手捏住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貼身帶着的玉佩很暖,在這寒涼的冬日暖了她的手。仿佛是顧之毅的懷抱一樣,能夠讓她安然入睡。
白石很效率,第二日她下了朝就收到了一包配好了還沒來得及煎熬的藥。她給虎婆送了去,讓她研究研究。自己則去找了韓偉來。韓偉自從青楓布置了任務就刻意的結交了一些從雲南方向來的商人,可是商人們走南闖北在哪裏都停留的時日不多,想要更多的消息很是困難。青楓聽了他的彙報,知道他确實難做。于是想了個主意。
書房裏,青楓給了韓偉一本千字文,千字文是大多數人家的啓蒙圖書,韓偉一臉莫名,給他這個做什麽?
青楓笑着讓他過來,然後在紙上寫下了十個阿拉伯數字。韓偉不明白青楓寫的歪歪扭扭的是什麽玩意兒。青楓不惱,一個字一個字的教他,十個數字很好記,韓偉聽了一遍就懂了,可世子突然教他這個做什麽?
清風自有打算,翻開了千字文,寫下了一串數字,2-5-6。然後給他解釋“第一位是頁碼,第二位是行數,第三位是列數,三個數字一組。就是一個字,明白了嗎?”
韓偉似乎領悟到什麽,擡起眼震驚的看着青楓。青楓臉上的笑意沉了下來,“韓偉,我要你去一趟雲南。”
韓偉立刻跪了下來“世子盡管吩咐,韓偉說過願意為世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青楓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原主的心裏不好受,她也感受到了痛苦,調查自己的親身父母啊,那個渴望父王母妃關愛的孩子,怎麽可能忍受得了呢。“有什麽發現就給韓單寫信,就用這種寫法,雲南的信件和我的身份太過尴尬,若是被有心人士截了去不好辦。”
韓偉點頭“屬下領命!”
“明天我會尋個由頭把你貶出府去,到時候韓單會給你準備好盤纏,你就啓程吧。銀兩很足,你多雇些人一起走。”青楓有些不舍,韓偉這一去不知什麽時候還能回來,也不知道到時候是個什麽光景,此生是否還能再見,這三個說是奴仆,卻是她到了這個世界的第一份溫暖啊。最難熬的時候韓偉在她耳邊使盡花樣的逗她笑,印在心尖的活潑臉龐,怎麽能舍得呢。
韓偉似乎也清楚将會面對什麽,非常鄭重的朝青楓磕了三個響頭“韓偉定不負使命!”
“去和你哥哥好好道個別把。”一直當自己冷情的青楓有些受不住。原來她不是冷情,而是從來都沒有過親近的人,原來她不是麽有感情,而是從未有過對她而言重要的人啊。
韓偉再次重重的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第二日,下朝的路上,韓偉驚了世子的車架,害的世子差點面朝地面摔死,雲南王世子大怒,将韓偉打了二十大板趕出府去。白石跪在青楓院門前求了很久很久的情,也沒讓她息怒。韓單冷着臉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