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娛防彈BTS]告別天光

第5章 ☆、C5. 其

2019.03.09 23:09:23

自從上次應聘失敗後，我又再一次參加了一次簽售會，之後我和闵玧其似乎又恢複到了不可觸更不可及的平行線狀态。在李嘉的介紹下我來到了一家咖啡店工作，淡淡的咖啡香彌漫在空氣中，深褐色的木地板給人一種深沉的感覺。

這家店的老板和李嘉是好朋友，二十七八的年齡，長的算不上帥氣可也算得上是清秀。一副黑色的眼鏡框架在鼻梁上，黑色的短發讓人看起來有些利索，文質彬彬的氣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

前方店中挂着的日歷被別有用心的圈了出來，不知不覺間這個日子又再一次來臨。

三月九號。

闵玧其的生日。

早在一月回中國後我便一直在家創作出了送給闵玧其生日時的歌曲，拿着吉他一遍遍的嘗試，在畫有五線譜的白紙上一遍遍的寫下音符，可又在拿起吉他彈出後不滿的劃掉。

每劃掉一次，心就下沉一些。創作之前的信心在時間的打磨下變得枯燥，可卻依舊像個倔強的小孩不肯就這樣輕易的放棄。好想對闵玧其證明自己對于音樂的喜愛，更想要贈與他一首好歌來當作生日禮物。

春節期間的噪音斷斷續續，鞭炮在周圍各處響個不停，漆黑夜空被煙花占滿的瞬間，我一個人隔着布滿霧氣的玻璃窗坐在白熾燈下寫個不停。那時，腦海中浮現出的是闵玧其那雙充滿薄霧的眼眸。

一開始，闵玧其給我帶來的感覺便是可靠，好似只要待在他身邊就有莫名的安全感。

充滿終年大霧的眼眸，讓人從他身上移不開視線。安靜時像個乖小孩，可在團綜中又無時不刻給人一種團霸的感覺。

站在路邊，腳下是夾雜在白雪中的紅色鞭炮碎屑。小心翼翼地繞開，太陽不斷升高，光芒照在白雪上反射出更強烈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大口大口的白霧随着鼻尖湧了出去，我帶着冬日裏最受歡迎的針織帽，兩只手插在輕薄的羽絨服口袋中，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這股從心感受的涼意。鼻子在寒風中變的通紅，時間也在我亂晃找靈感中流逝。

闵玧其，你也會感到這麽冷嗎？

得到空蕩的回答後，一個人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随意的移動到下一個可以給我靈感的地方。

“呼呼”的冷風從耳邊劃過，像是帶着刀子劃在臉上留下微微的刺痛感。所有的段落被拼湊成一整首樂章時，那股翻滾在內心中的自豪感忍不住的翻湧出來，如同被打通的泉眼，按耐不住的感到愉悅。

回憶如按下了暫停鍵的影片戛然而止，那只帶着暖意的手放在肩頭一沉，熟悉的聲音在聲帶震動後通過空氣傳入耳中。

“想什麽呢？”

不自覺間放下了手中忙碌的擦桌布，轉頭去看逆着光站着的那人。強烈的光芒在身軀的遮擋下發出淡淡的光暈，好像會發光一樣。

輕笑一下後，看着一如往日裏着裝的韓泰皓。發紅的鼻尖讓人看起來覺得有些滑稽，睫毛上帶着一層水霧，像是個女孩子。

“還能是什麽啊，不過是在想闵玧其歐巴。今天，是他的生日啊。”我笑嘻嘻的看着他，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着我，見他這副平靜接受的樣子我又忍不住的得寸進尺。

“韓老板，我今天可以早一點下班嗎？今天，要給他過生日。”

高我一頭的韓泰皓将頭頂的帽子拿了下來，那只好看的手落在木色的桌子上，一份炒年糕放在上面，升起霧氣的眼睛被摘下來，兩只眼睛看着我道：“把炒年糕吃完，上到下午兩點鐘後你就自由了。”

一直以來都知道他這人脾氣好，可卻沒想到會好到這個地步。我熟練的拆開袋子，一股誘人的香味兒散開，炒年糕的味道漸漸融在了咖啡香中。我看着他拿起插在上面的牙簽吃了下去，他笑着看我嘴裏吐出“傻樣”兩個字，我毫不在意的端着炒年糕做到了前臺。

學習吉他，鋼琴和架子鼓是在我大一那年。

通過社團活動後我和老劉認識了幾個喜歡玩兒樂隊的角兒，之前對搖滾音樂不怎麽感冒的我在他們的帶動下喜歡上了樂隊現場伴奏的感覺。

買到第一把吉他的錢是我寫稿子掙來的，清澈的音色，沒有電吉他那麽狂熱的木吉他。教我的人是樂隊裏的吉他手之一，雖是老手可卻還要比我小幾個月。

一開始連樂譜都看不懂的我，在他的耐心教導下在加上通過後天不斷練習的我，開始有了起色。學習吉他我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時間，雖說比不過他們練習了五六年的，可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架子鼓也是那時候多少學了一點，我一直覺得一個樂隊最能帶動氣氛的就是鼓手了。強烈的節奏感，整個樂隊的默契都是需要每個人的努力才可以做到的。

以前的我深不知道樂隊的魔力，可自從加入了他們後我卻深深地愛上了。

最後一口炒年糕被我塞到嘴中，随着大門的風鈴響起我放下了手中的空盒子，站起身迎接了今早第一位客人。

對面的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裏面是白色帶有麋鹿圖案的毛衣。頭頂帶着暖和的黑色毛線帽，口罩緊緊的貼在臉上，那雙像黑色寶石的眼眸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腦海中顯示出：田柾國三個字時，身體才做出了反應。

“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什麽？”

感受到他身上帶來的涼意，我打了個顫。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劃過一絲驚訝，他看了看我又把視線放在了飲品目錄上，身為同年還比我小了幾個月的他在不經意間散發出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來一杯黑咖啡，只加奶不加糖，帶走謝謝。”

沉穩的語氣，得體的動作，那雙眼睛裏似乎有着星光帶着不可忽視的明亮，看着我。

匆忙的移開視線，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一杯黑咖啡，只加奶，不加糖。熱氣不斷飄出，形成一屢不規則形狀呈現在眼前。我将帶有本店LOGO标志紙杯外套上了一層厚紙殼，收下遞過來的錢把咖啡送到他手裏。

疑惑和打趣的目光環繞在我身上，我裝作無所畏懼的模樣擡起頭與他對視。在他準備推門離開時我不自覺的叫出他的名字，原本做出推門動作的他停了下來，在陽光下轉過身逆着光好似小說中描寫救世主片段中的英雄。

“你是田柾國嗎？”

我張了張嘴，帶着不确定的語氣就這樣看着全副武裝的他。

他看着我點了點頭，走回來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那雙帶有星光的眼眸忽然間變成了彎彎的月牙，毫無預兆的笑眼發射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見過你，在簽售會和公司應聘的時候。”

語氣裏的堅定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不是每一個人在把對方當作陌生人時都可以被記住。霎時，我聽到命運轉動的齒輪往旁邊小小的挪了一步，随後鋪天蓋地襲來的是全部齒輪換上了新的行走軌道。

“那我先走了，有緣再見。”

視線中蒙上了一層薄霧，像一層紗，讓我看不清他離去的背影。風鈴再次響起後，我才清楚的知道田柾國是真的離開了。

迅速的收拾好前臺的東西，随着風鈴再次響起擡頭間就看見了風風火火進門的夏恩。

見到我後她先是揚起了自己的微笑，韓泰皓的出現将她逮了個正着，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在我身上，我無奈的笑了笑回她一個自己想辦法的眼神之後便不再理會，将所有精力放在臺前的那本書上，上面清楚的寫着：《如果，我們相識一場》。

——如果，我們相識一場，我會牽着你環游世界，就算以後我們會離別每次去到那些場景時，我還擁有那些美好而又單薄的回憶。只是，那時候不再有你在身邊，而已。

這是前不久我剛剛寫好的一本類似于散文集的書，在粉絲的支持下公司決定讓它變成實體書。看着封面上寫着薄佑兩個字，我忽然覺得自己也不過是披着這個名字生活在別人人生中的膽小鬼罷了。

随着時間不斷的走過，我背着黑色的包，一個人走在熟悉的路途上。梢頭上泛出了星星點點的綠意，午後的陽光帶着些許溫情灑在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步子在前方的飯館前停了下來，走入店內要上了一份豬排飯。飯香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讓我忍不住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看着四周三三兩兩的人群散落在飯店的餐桌上，沒有任何想要停留的想法便打包帶走了。

看着腳下被拉長的影子，灰乎乎的一片不帶有任何表情，甚至連原本的形狀都發生了改變，空洞的有些吓人。與路旁幹枯的香樟樹影三三兩兩的重合在一起顯得有些落寞和蒼涼。

灰藍的天空飄着千絲萬縷的雲，我提着手中裝有豬排飯的盒子一步步走上樓梯，熟練的按下密碼在響了一下後門便打開了。

将自己摔在柔軟的沙發上，包重重的摔在地上，我揉了揉太陽穴肚子發出刺耳的聲響後，拖着疲憊的身子倒了杯水後将買回來的豬排飯放在桌子上準備開吃。

淡淡香氣迎面而來，思緒不經意間就飄到了二零一八年的十二月。那是我第二次參加防彈少年團的簽售會，也就是在那一次中我遇見了南賢宇，也是我房東家的小孩。

那天首爾下起了小雪，飄飄揚揚的落下給予這個城市覆上了新的色彩。我踩着腳下落下的白雪，耐心的等待着簽售會的進行。這一次，沒有任何人的陪伴，只有我一個人站在外面和幾百個陌生的阿米們一同站在門外等候。

倘若不是那個小小的身影碰到我，我大概不會去注意這樣一個小孩子。他的個頭剛剛到我的腰，标準的板寸頭一雙幹淨的眼眸裏有說不出的歡喜，長得還算可愛。

“對不起，撞到您了。”

小小的，糯糯的聲音讓我頓時間感覺有了愛。嘴角下意識的往上揚了起來，“沒關系，不過你是和家裏人走散了嗎？”我看着周圍的人群，笑着問他。

他用力的搖搖頭，“我是來看SUGA哥的，他說的RAP是最棒的了！”眼神和語氣中不經意間顯露出的自豪與喜愛讓我從心裏感到了一股暖意。“姐姐你也是來看SUGA哥的嗎？還是防彈的其他哥哥？”

看着他那雙充滿好奇的眼睛，我笑着對他道：“我也是來看SUGA哥說RAP的，他啊，的确是個好的音樂人。”

“是吧是吧！”

這天，他告訴我他叫南賢宇，是自己偷偷跑出來專門來看自己的愛豆SUGA的，他還說為了能參加這場簽售會他已經很久沒有買過零食和玩具了。之後，他還跟我說了好多好多有關于SUGA的事情。

在簽售會上，因為他的可愛占到了SUGA很多福利，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後來拉着我一起站到闵玧其面前，笑嘻嘻的趴在闵玧其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惹得闵玧其看我笑了笑。

“生佑的弟弟真的很可愛呢，還有上次你說過的，關于不想笑就不笑的問題，我真的有好好遵守。”闵玧其笑着對我說。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這樣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闵玧其，視線被覆上一層薄霧後，我笑了。

臨走時，闵玧其與我輕輕擊掌說了再見。我牽着賢宇走過衆人的目光，最後逃了出去。

租下賢宇家的房子也算是有緣，那天下午我因為擔心他一個人回家有危險便買了他最愛吃的炒年糕把他送了回去，一路上我牽着他踩着已在地上堆積了薄薄一層的白雪，感受着雪天帶來的安靜。走到樓下後才發現了出租廣告，于是便決定租下這個稍微寬敞一些的房子。

與房東來談價格的那一天，我見到了剛剛回來的賢宇，他先是有些驚訝，随後便笑嘻嘻的拉着我的手要我陪他玩兒。房東太太見我和賢宇這樣聊的來，便給我便宜一些租金。

現在想想，這一切大概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緣分吧。

慢吞吞的吃完豬排飯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我走進卧室，打開電腦後準備弄完今晚給闵玧其的生日禮物。

看着白紙上整整齊齊的韓文，我突然間便有了平常人們所說的成就感。點開專門錄音的軟件後，麥克也調試好，放出之前做好的曲調，聽着熟悉的音調，最好的禮物開始錄制了。

等到全部完成後，天已經暗了下來。打開的窗戶吹來一股涼風，我站起身子站在窗前看着不遠處的霓虹，陷入了沉默。嗓子隐隐約約開始作痛，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看着電腦屏幕上顯示出的已合成的提示後，覺得萬分歡喜。

終于，完成了。

送給闵玧其的專屬歌曲。

私信發給BTS專屬賬號後，心裏難免有着忐忑。也許這輩子他永遠都不會看到，也也許看到後已經是幾天，幾個星期，幾個月，亦或者是幾年後。即使這樣，我也不後悔做了這首曲子。

随意的浏覽着網頁，聽着幾首素日裏常聽的悲傷曲子，抱着一顆少有的少女心幻想着那頭的人能給我帶來回音。客廳中的鐘表滴滴答答的走過，在十一點五十九分時，我放棄了掙紮。

看來，至少今天闵玧其不會聽到了。

我被那個帶着“希望”的小人狠狠的射了一箭，正中胸口。

在安靜的夜裏，關上白熾燈後向我席卷來的更多的是失落和悲傷。闵玧其，不是記得我叫徐生佑嗎？不是說賢宇很可愛嗎？

那麽，這個世界上你還會記住多少個阿米和她的弟弟？

有些煩躁的打開手機，登上軟件，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心髒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歌曲很好聽，真的很不錯。還有，謝謝你，D - SUGA？

再也忍不住的我終于哭了出來，激動和沒有被辜負的心情占滿了整顆心髒。

D - SUGA是我的用戶名，意思很簡單，大邱的SUGA。也是一個只為了闵玧其，為了防彈少年團所建立起來的ID。

——你真的是闵玧其？！生日快樂啊，闵玧其先生。你能聽到已經是最好的回饋，你是最好的音樂人，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努力下去不忘初心。

那頭似乎也在等待着我的信息，在我發送過後，很快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嗯。我會不忘初心，繼續努力的。D - SUGA。

視線移動到了手機上方的時間：1:39。手指迅速的打上了幾個字後，便滿心歡喜的閉上了眼睛。

——那，晚安。

——嗯，晚安。

此時此刻的一切如同一場美夢，倘若如此我願一輩子都待在這場夢中不醒來。我與他的距離像是不在那麽遙遠，因為音樂，感覺像是心貼着心。可等我回過神來時，卻發現一切不過是我以為。

距離依舊在。

那麽遠，那麽近。

其實我都知道的，總有那麽一天你會穿着筆直帥氣的西裝與我不認識的那個她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如今我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過往雲煙，至少在我老後，你依舊是我回憶中那個翩翩少年。

那個笑着，亦安靜的青春。像老舊的電影，一幕幕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