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3. 樣
2017.07.27 12:30:34
坐在香味溢滿的韓餐館中,中午的陽光直沖沖的照進飯館向陽的一側。稍有差別的味道占滿了口腔,對面坐着的許衫興高采烈的對我說着金泰亨有多麽多麽帥氣,今天下午等會兒見到金泰亨她都會說些什麽。
看着滿臉笑意充滿少女心的她,我突然好想打破她這一幼稚的想法。
以前絕對拒絕這一現實的我,如今也都無力的接受了。只是偶爾,我還是希望他們會帶着,哪怕是那麽一點真心對待我們這些中國粉絲。
素日裏好友的話語,頓時間湧上心頭。
說白了,粉絲不過是愛豆和公司的賺錢對象罷了。臺上與臺下的形象也可能完全不同,畢竟,人不都是這樣嗎?善變這個詞最适合人了。我讨厭那些不管出了什麽事實的新聞,就一個勁為自家愛豆洗白的粉絲。愛豆也是人,也總有犯錯的時候,他們也會疼,也會哭,也會有負能量滿滿的時候,然後,他們也會慢慢退出人們的視線最終老去。
所以,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也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一直以來我不斷的告誡自己,可以喜歡,可以愛上,但絕對不能不把他們當作普通人來看待。他們和學校裏長得好看的男生沒什麽區別,只是有更多人喜歡他們罷了。
愛豆,從來都不是神一樣的存在。
即使不容易觸碰到,但也并非絕對的遇不到。他們和我們一樣啊......
拿起勺子稍稍攪拌了一下飯店小哥剛剛端上來的拌飯,擡頭望向窗外時,下意識的眯了眯眼,強烈的陽光就這樣毫無預兆的進入眼中。
“許衫吶,”我嚼了嚼嘴裏的蔬菜和米飯,一直說個不停的許衫停下來不解的看着我,“等會兒見到金泰亨,你可以哭,可以笑,甚至可以對他說我想嫁給你這樣的話。但是,你不可以表現的卑微。”
原本還吃着飯的許衫停下動作呆呆的看着我,像是什麽都明白,可又好似故意将自己給騙過去了。
“我知道了,薄佑姐。”
店裏放着防彈少年團的新歌《呼吸》,帶着悲傷的曲調,無比現實的歌詞讓我再一次不禁開始心疼他們。心疼那個危險的男人,闵玧其。
《呼吸》這首歌很大一部分都是闵玧其做的詞和曲,可在電臺采訪時他依舊說:“這次的《呼吸》很棒,可我覺得我做過最好的歌曲還是那首《Tomorrow》。”
幾年過去了,他還記得《Tomorrow》,真的很可貴。
這家店的老板娘也老了很多,想當初在綜藝中出現時還沒有這麽蒼老,在笑起來時眼角的皺紋讓她顯得更加慈祥。在聽到我和許衫說金泰亨後,神情中帶了幾分欣慰。
以往在自己店中吃飯的孩子終于成了大氣,很高興吧......
陽光下的塵埃總是那麽多,空調的聲響被歌曲聲蓋了過去,路上來往的人時多時少。這個飯點來這家店的人也多,嘈雜的聲音一點點擴大,許衫笑嘻嘻的看着我不知道又在想什麽好事。
鄭號錫那張帥氣的臉龐亮起來後,我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消息一時間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薄佑,過幾天去韓國找你玩,你可不要只要你們家糖,不要我啊。
發消息的是餘駱,她是我從一開始混圈就認識的人。我們之間只叫各自筆名,從不過問真名。
手指快速的打好一條消息回了過去。
——靜等您來。
壁紙上的鄭號錫笑的一臉燦爛,讓我心裏暖暖的。我不用闵玧其照片做鎖屏和壁紙的原因很簡單,我真的很害怕哪一天就會看膩了闵玧其,然後,我們就真如那些悲情小說中的平行線。
和許衫磨磨唧唧的吃完飯結帳後,帶着黑色的墨鏡打着太陽傘走出了飯店。日光像是海嘯般席卷了整個首爾,墨藍色的天空中飄着零散的雲,大片墨綠色在日光的照射下顯得尤為顯眼。
遠遠望去,前方不斷的滾起火浪,站在一個地方久了,腳下如同踩在黑炭上一般燒的腳疼。許衫将手伸直,很快在這話意全無的溫度中攔下了一輛車租車。收起黑色的太陽傘,習慣性的坐到了後座位置上。
車上的冷氣開得十足,司機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人,額頭的中央有些禿,人看起來還不錯。許衫報上地址後便坐在我旁邊低頭玩着手機,我習慣性的将耳機挂在耳朵上,那首席卷了二〇一五年的歌曲《I NEED U》在耳邊響起。
這首歌我愛了很久,聽了一年多都沒有聽膩,憂傷的曲調加上充滿悲傷的歌詞讓原本就習慣絕望的我不得不愛。
叢茂的香樟葉擋住了絕大部分的陽光,行走在樹蔭下的車輛減少了熱度。我将目光集中在手機的歌詞上,大概循環了三遍後,車子停了下來。我交了車費後,便和許衫站在陰涼地中等待着。
那些所謂的韓國私生飯在看到我們到來後,便是一副看不慣的模樣,大抵是因為許衫用中文對我說了句:“好熱啊,而且人真的好多,防彈在韓國完全大勢吶!”
在二〇一六年時便聽說過韓國私生曾打過中飯,如今感受到她們厭惡的眼光後才知道這都不是鬧着玩兒的。還好戴着的黑色墨鏡,遮住了我那雙帶着焦慮的眼睛,不然,大概她們真的會毫不猶豫上前給我和許衫一人一巴掌。
韓國的私生啊,不敢打歐美和日本妹子,卻唯獨敢對中飯下手。一貫秉承着不給愛豆們添麻煩的我們,倒是給她們長了臉。
我将許衫拉到自己身後,小聲對她說別再說中文了,她看了看周圍對我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
以前,我總以為可以和她們成為朋友,但到了現在我什麽都明白了。而且,我也不再是原來那個抱着玻璃心,一心認為自己喜歡的愛豆都是白蓮花的單純小孩子了。
按開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PM 01 : 24。
心裏的焦躁正在和溫度一點點成正比,汗水順着鬓角流了下來。許衫拉着我排在隊伍的後面,感覺出我有些焦躁後許衫好脾氣的對我笑着說:“薄佑姐,再等等就好啦,雖然天氣這麽熱可一想到等會兒就可以和歐巴們面對面不會感到很開心嗎?你看,大家都是這樣的。”
順着許衫目光,我便看見前面的妹子都拿着應援手符和應援扇子不斷用手腕上的力量扇動着,然而在我眼裏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用。
“我知道啦。”
我對着許衫揚起一個淺笑。
等了将近半個多小時,腳腕也成功的被曬傷了。紅彤彤的一片,每動一下都還帶着輕微的疼痛。這期間,我無數次想過就這樣回去,可一想到闵玧其笑起來時的樣子身體就自覺的停止了步伐。更何況,花的錢也不能白費了啊......
他像是一種無形的毒,即使不是最帥的,可等你反應過來時卻會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
這個看似平庸的男人,真的很危險。
進場的那一刻,我在心裏才算是送了一口氣。跟随着前面躁動的人群邁入了門檻,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有序的坐了下來,在主持人簡單的問候下,請出了防彈少年團。
熟悉的問候方式,整齊的話語,七個人齊齊的站在哪裏,然後坐了下來。入場的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張號碼牌,防彈成員可以根據随機抽取號碼牌回答問題,場內一共有三百個人,我看着自己手中的號碼牌:139。
一個沒有多大含義的數字。
最先進行選號的人是金碩珍,他選擇的是300號。站起來的是個穿着淺色連衣裙的妹子,身高大約在一米六左右,單眼皮手中拿着的是金泰亨應援的扇子。
大概是沒有想到會被金碩珍叫起來,她拿着工作人員向她遞過來的話筒,想了幾秒鐘最後開了口。
“我想對泰亨歐巴提問,”她看起來沒有多少害羞的表情,反而帶着一股興奮的情緒,和中飯完全不一樣。“泰亨歐巴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呢?”
金泰亨笑着拿着話筒,認真的聽着問題。可當聽到這個問題後,他愣了一下,随後抛出了一個不明不白的答案:“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要靠緣分吧,時機到了的話就會結婚。”
粉絲們倒是沒有多大的失落,許衫抓住我的胳膊小聲的跟我說:“泰亨歐巴到底會不會有女朋友啊?”我被問了個正着,不能說是,可也不能說不是,最後只能笑笑讓她別多想了。
混飯圈明白點兒的都應該知道,就算自家愛豆有了女朋友有兩種選擇,一種繼續喜歡自己受着,第二種便是離開。沒有人想要突然放棄自己喜歡的人,自己騙自己便成了最好的良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又全部呼了出去。随着時間不斷的流逝,成員們也都回答完了。唯一毫無懸念的是,我并沒有什麽運氣可言,哪個成員也沒有叫到139這個數字。闵玧其叫出39號時,我只覺得可惜明明就多了一個數字,可被他翻牌子的人卻不是我。
回過神來時,許衫便拉着我開始往前走了。明媚的笑容挂在了每個人的臉上,細心的詢問,耐心的寫着TO簽,看着坐在那裏已經開始流汗的闵玧其,心開始不自覺的給了他一個好評。
等輪到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半左右了,我挺胸擡頭的走到闵玧其面前,他拿着黑色簽字筆熟練的寫上了我不能夠欣賞的簽名,我看着低頭認真書寫的他,沒有發出少女時代中曾想過的光芒,薄荷綠的頭發看起來有些清新,甚至我聞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水味兒。
“你叫什麽?”
突然的醉人嗓音将走神的我拉了回來,他擡頭看着我,眼神中帶着一絲耐心。原本該說出薄佑的我,卻在下一秒說出了自己的真名:徐生佑。
“雙立人的徐,生命的生,保佑的佑。”
生怕他會寫錯字一樣,不自覺得就說出口了。視線移動到他那張嘴唇時,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反應過來後,才發覺自己是多麽的沒出息,怎麽會就這樣就想入非非了呢?
“還要給你寫什麽嗎?”
闵玧其再一次親切的問候讓我有些驚訝,平時明明說話那麽少的人對待粉絲的時候居然是這麽的親切。揚在嘴角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我對他搖搖頭,他寫完了最後一句話遞給了我。
接過從他手中拿來的親筆簽名後,臨走前我沒有禮貌的對他說那些感謝的話語,反而對他說:“不想笑的話就別笑了。”
聲音随着嘈雜的空氣傳了出去,我想,他大概是聽到了,不然他就不會露出一臉蒙的表情看着對他揮手告別的我了。邁着平淡的小步走下臺子,感受着無數人的視線,旁邊的金泰亨還在拿着話筒跟臺下的妹子做着互動。
闵玧其擰開水瓶看着我,喝了一口水,眼裏有我猜測不明的情緒,一點一點開始消散開來......
如果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
至少,是在我一人面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