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殺人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令人心驚膽戰的呼嘯聲。
緊接着只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距離着他們越來越近。
伴随着聲聲馬蹄聲,以及男人的慘呼,女人的尖叫,以及孩童的大哭聲,更令得馬車上的姜氏三人心驚不已。
姜流光大着膽子将馬車後的簾子掀開了一角朝後望去,卻見身後幾十匹快馬上,清一色都是青壯男子,個個手持大刀,面目猙獰的正在追趕逃命的百姓們。
凡是被他們接近的百姓,年輕女子直接撈在懷裏,其餘的盡皆一刀劈死。
後面騎着馬的男子将那些人落下的包袱一一拾在手裏,幾個人的手裏都提滿了各種各樣的包袱。
不知是誰沖着前面正在奔馳着的兩輛馬車遙遙一指,前面幾匹快馬上的男子頓時一個呼嘯,沖着姜流光她們的馬車快速沖了過來。
姜流光吓得臉色蒼白,連忙将車簾放了下來,顫聲說道:“娘......他們......他們追上來了!”
只是一匹馬得拉着一只笨重的車廂,加上駕馬的劉大就是四個人。
速度即便再快,又怎敵得過單人快馬的匪寇?
況且幾場春雨過後,官道上道路泥濘,本就難走,馬車晃晃悠悠,速度一加快愈發哐當亂響,左右搖晃颠簸的幾乎令人頭痛欲嘔。
但是現在誰都不敢計較車廂是否在劇烈搖晃,本就是生死攸關的時刻,恨不得能讓馬車憑空能變出一對翅膀,速速飛出這片令人心魂欲喪的地方。
柳氏更是懊悔不已,當初聽到這條路不太平的時候,自己怎麽偏偏就不帶些差役出來随身保護呢?
可是只看着身後那些兇神惡煞的匪寇便知道,就算帶着差役出來又能如何?
她們只是五品官員家眷,最多也就只能帶十來個差役出門。
可身後那些匪寇單看人數就至少在幾十上百人以上,十幾個差役就算帶出來,也只是無端送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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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将一雙兒女緊緊護在懷裏,心裏只能不斷乞求着上天,讓這些匪寇追不上她們。
姜流光此刻也是六神無主,身後逃命的百姓幾乎已經死傷殆盡,這條官道上幾乎就只剩下她們家的兩輛馬車。
這麽大的目标,該如何逃脫?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不知絆到了什麽,整個車廂頓時狠狠颠簸了一下,轟然傾斜倒地。
車廂內的母子三人頓時一聲慘呼,流光摔在了母親身上,可弟弟阿遂卻一下子掉出了馬車外。
柳氏吓壞了:“阿遂!”
她強撐着身子想要跳下車,卻忍不住痛呼一聲,她的腳踝方才扭傷了。
流光飛快地從傾倒的馬車上爬了下來,卻見劉大已經沖過去将正在哭泣的弟弟阿遂抱在了懷裏。
阿遂哭着撲到了流光懷裏,可是就在這時,後面騎着快馬的匪寇已經追到了跟前,幾乎瞬間就将他們包圍的嚴嚴實實。
跑在前面帶着兩個嬷嬷和兩個婢女的馬車一見這種情況,哪裏敢回頭來救他們,駕車的小厮祥子狠狠一抽馬屁股,愈發跑的快了幾分。
可是仍有一隊匪寇不肯放過他們,直接追了上去。
姜流光臉色慘白的将弟弟護在懷中,劉大心驚膽戰的想要上前說什麽,卻被一名匪寇不由分說的一刀砍下去,直接身首分家。
阿遂“哇”的一聲吓哭了,緊緊縮在姐姐姜流光的懷裏不敢露頭。
流光緊緊閉着眼,不去看身邊屍首分家的劉大,心裏同樣也是恐懼到了極點。
有人想要過來抓阿遂,卻被姜流光死死護着不肯松手。
一個匪寇很粗魯的将柳氏也從車廂裏拽了出來,跟他們扔在了一起。
很快沖去前面追那輛馬車的匪寇也趕着馬車回來了,可是除了一對瑟瑟發抖的婢女外,趕車的祥子和兩個嬷嬷都不知去向。
只怕生機渺茫。
趕車回來的匪寇哈哈大笑道:“兄弟們,咱們這次可抓到了個肥羊,聽那輛車趕車的小厮說,這可是個官家夫人與官家小姐呢!還是侯府裏出來的!”
“哈哈哈,難怪這小娘子與這大娘子長得都甚是标致可人,尤其是這小娘子,啧啧,看着就讓人垂涎三尺啊!”
“這大娘子雖然年長了幾歲,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這個我也不嫌棄!哈哈哈!”
“這對丫鬟倒也鮮嫩可口......”
幾人聽了,心中都是狠狠一沉。
難道今日竟要淪落在這幫匪徒手下不成?
柳氏見那些人個個兇神惡煞、并閃爍着對她們這些女人毫不掩飾的渴望,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又不願就此受辱,飛快地從自己的發髻上拔下一根簪子,凄厲大叫道:“你們......你們若是再要逼迫我們,我們寧可自盡也絕不受辱!”
姜流光大急之下飛快地抓住柳氏手腕,拼命的向她搖頭。
不......她好不容易重生,再活一次,怎能就此死去?
可是她同樣也不願被這些匪徒們平白奪去清白!
她的腦子飛快地轉動着,結結巴巴的說道:“幾位......幾位好漢......我有話要說!”
柳氏急了:“阿妏!”
圍着她們的惡匪忽然樂不可支:“哎呦,小娘子有話要說,說什麽啊?是不是想在我們兄弟之間選一個啊?來來來,選哪個快說!這小娘子長得可真是俊!”
說出了一句話後,姜流光仿佛身上也多了幾分勇氣和力量,她大聲說道:“好漢們打家劫舍所圖的無非便是銀錢,我們的包袱裏銀錢不多,但是幾位好漢如果肯留下我們的性命,我願幫你們得到更多的銀錢!”
衆人不禁面面相觑,大家夥落草為寇,的确也是因為吃不飽肚子所以就做了山賊,眼前這小姑娘的确漂亮的不像話,但是如果能得到更多的銀錢,自然誰都不反對。
有個人便懷疑的問了聲:“如何能得到更多的銀錢?你若編瞎話,可別怪兄弟們不客氣!”
姜流光抿了抿唇,又說道:“我們其實是京城南安侯府的女眷,只要我修書一封,你們拿去送予南安侯府,自然會有人送錢來贖我們。”
那人又問道:“我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姜流光哼了一聲:“我是南安侯府嫡出小姐,當家老太太是我親祖母,怎會舍不得銀錢來救我?你們只管拿着我的信物去要十萬兩銀子,他們肯定會給。但是在這期間,你們定要保證我們這幾人的人身安全,否則的話,我既能給你們要來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也能讓你們人財兩空!”
那人冷笑:“就你這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還想威脅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