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傅岳正在挑蝦線,聽到這一句,手上一頓:“別鬧。”
“傅先生……”阮夏用食指和大拇指撚走他手中的明蝦,繞到傅岳前面,環住他的腰,仰起臉問,“傅先生,你還沒說願不願意呢……”
“我什麽時候不是你男朋友了?”傅岳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再敢提pao友和419,看我怎麽收拾你。”
“可是你都沒問過我要不要做你的女朋友就直接……直接欺負我,我怎麽知道你喜不喜歡我……”阮夏再次抱住了他,一臉委屈地拖長了尾音撒嬌。
明知道她的委屈是裝的,傅岳的心卻軟成一片,語氣格外溫柔地推了推她:“回客廳等着,飯大概還得一個小時才能好,餓了先吃點別的。”
阮夏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嘴巴,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別做了,那麽辛苦做出來的東西又不好吃。中餐廳沒位子,我們去吃西餐。”
阮夏嫌棄身上有海鮮的腥氣,要傅岳等自己片刻,回卧室洗澡換衣。
阮夏花了整整一個鐘頭洗澡化妝,又選了件半露背的吊帶裙,穿上超高跟,總算夠得上高她二十四公分的傅岳的下巴了。
傅岳換過襯衣後早在客廳等了多時,阮夏瞥了眼廚房,果然已經被他收拾得當。不但長得帥,還如此賢良淑德會賺錢,她簡直是挖到寶了。
阮夏笑盈盈地膩到傅岳跟前,問:“傅岳,我漂不漂亮?”
看到她裸/露在外頭的鎖骨和後背,傅岳皺眉道:“你不冷嗎?去換件長袖的。”
“不要換,這條裙子我最喜歡。你抱着我就不冷啦。”
她興高采烈的時候最愛撒嬌,一句話不對付生氣了就馬上冷下臉不理人,傅岳雖不喜歡她露胳膊露腿,卻更不願破壞眼下的好氣氛,只得把她擁入懷中走出了門。
傅岳性子沉穩,平常最看不慣年輕男女在公共場所勾肩搭背,因此一下了電梯就放開了阮夏。
九月中下旬的晚風雖不刺骨,卻也寒意十足,一走出公寓樓,阮夏便打了個噴嚏。
傅岳回頭看了她一眼,瞥見她眼中的笑意,明白她的用意,只笑着說了句“活該”,并沒如她所願地當衆把她攬到自己懷中。
想令高不可攀的傅律師形象崩壞的阮夏再次失敗,撅了撅嘴,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兩人折騰了一圈早已沒了餓意,便選了間環境優雅,賞月最佳的酒店頂層餐廳。食物只是勉強說得過去,紅酒卻很好。
傅岳沒有剩飯的習慣,慢條斯理地吃面前的牛排,阮夏嫌自己點的羊排有膻味,只嘗了一口,就沒再動。
見傅岳盤中的食物即将吃光,阮夏便把自己的羊排推到了他的面前:“我吃不掉,你替我吃,我喜歡看你吃東西。”
“現在不吃,等下別喊餓。”
傅岳把她的羊排拉到自己面前,另點了一份烤雞肉沙拉給她。
阮夏從沙拉裏揀了半顆櫻桃蘿蔔放進嘴裏,用手撐着腦袋,慵慵懶懶地晃着酒杯邊嚼邊看着男朋友笑:“傅先生秀色可餐,光是這麽看着,我就已經很飽了。”
餐廳裏人少,阮夏的聲音雖低,離得近些也能聽個大概,鄰座的那個男人明明帶着女伴,打阮夏一進來,目光就不斷往她身上飄,傅岳面露不悅地看了那男人一眼,沉聲訓斥阮夏:“能不能坐直好好吃?你現在這是什麽樣子?”
阮夏“切”了一聲,聽話地直起了腰,推開面前的沙拉,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瞥了傅岳一眼,不滿道:“你和你那位叫司什麽斐的前任,一定是她甩的你吧?”
見傅岳臉色一滞,她心中發酸,冷哼道:“你又兇又無聊,一點也不溫柔,還不會說好聽的,不被甩才怪。”
“……”
所以,她甩他五次的理由就是這些?
傅岳被戳中心事,瞬間寒了臉。
傅岳一板臉,阮夏頓時就後悔了,人家為了陪她不管家人大老遠地飛回來,她卻煞風景地提前任,實在太沒風度了。
兇她的賬晚點再算,在一起的第一天,怎麽好鬧別扭。
“你生氣了?”阮夏擺出驚訝臉,語氣無辜,“我跟你開玩笑的……”
“傅先生臉帥身材好書念得棒又有錢,某個方面也很突出……完全有資本又兇又無聊。”
阮夏講這話的時候眼神清澈,一派無邪,桌布下的腳卻踢掉了高跟鞋,來回在他的腿腹上摩挲。
她妩媚又天真,言語間有暧昧卻全無色/情的意味,在傅岳看來,最是撩人。
傅岳定定地看了她幾秒,喉結動了動,問:“你吃好了沒?”
不等阮夏回答,他便起身拉起她往外走,因着不想讓鄰座的男人看去她光潔白皙的後背,傅岳破天荒地當衆攬住了她。
阮夏眼中帶笑,微微晃了晃,似是想掙開他:“傅先生,你怎麽剩飯了?還有,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不太好吧?”
傅岳結過賬,一路攬着阮夏走到沒人的電梯間才放開。
等電梯的時候,傅岳問:“我喝了酒不好開車。車又停得遠,而且沒有外套,你這麽走出去會着涼,不如今晚就住在這兒吧?”
阮夏仿佛沒有聽懂他的言下之意,一口回絕:“喝酒了找代駕不就好啦,我沒帶睡衣化妝品,不想住外面。”
這酒店離公寓不過四五十分鐘的車程,加上找代駕和上樓,至多一個多鐘頭,就那麽急不可耐麽?阮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直接說“我現在立刻馬上就想要你”不就好了,扯那麽多借口,這男人可真虛僞。
他越是裝,她便越想搞破壞,用微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耳垂:“傅先生,你耳朵怎麽紅了?你沒喝多少呀……是熱的麽,要不要松開領口?”
瞥見有服務生上來,傅岳一把捉住她覆上自己領間的手丢到一邊,用眼神警告她別作死。
服務生和他們上了一個電梯,從六十六樓降到四十二樓才下去,其間阮夏不斷用高跟鞋的尖踢傅岳的腳跟表達不滿。
服務生離開後,電梯閉合的下一秒,傅岳就回身把阮夏抵到了鏡子上,她的裙子是露背的,自然要喊“涼”,傅岳卻好似沒聽到,邊咬她邊把她從上到下揉了個遍。下到三十樓,傅岳終于放開了她。
三十樓是酒店大堂,從鏡子裏瞥見自己淩亂的頭發,阮夏恨恨地縮在拐角,沒敢出去。
辦好入住手續,傅岳又把阮夏拎入了電梯,電梯裏另有兩個住客,阮夏用手理了理頭發,狀似無意地說:“呀,傅先生,電梯裏有攝像頭呢。”
他們的房間在五十九層,電梯裏的人上上下下,到了五十一層才全部離開。
“你剛剛的樣子,監控都照下來了……”阮夏看着他笑。
傅岳也笑了一下,把原本站在半米外的她扯到自己跟前:“誰想看誰就看個夠好了。”
兩人一路吻下電梯,進了房間,傅岳更是原形畢露。
接連兩次之後,最喜歡的裙子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阮夏又得意又悲憤地想,傅律師高冷禁欲的形象終于全線崩壞了,可惜惡趣味雖然滿足了,自己也算賠了夫人又折兵。
傅岳從阮夏身上翻下後,捏着她的臉頰笑道:“剛剛哭什麽?能惹不能撐,說的就是你。”
“……”
阮夏趴在床上不想動,傅岳先進了浴室,匆匆洗完後,擦着頭發問:“你怎麽還不去洗?”
“累。”
“我幫你?”
聽到這句,阮夏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我自己可以。”
見到她臉上的惶然,傅岳笑出了聲。
阮夏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傅岳正立在露臺上抽煙。
兩人都不願穿酒店的浴袍,阮夏心愛的裙子已經成了四塊碎布,傅岳把襯衣留給了她,自己只穿了條牛仔褲。
阮夏套着傅岳的襯衣踩着紙拖鞋推開移門走了出去。
一陣冷風吹過來,阮夏立刻縮了縮脖子。
“站在外頭不冷麽?”
“怕在裏面會有味道,你不是不喜歡煙味?”
“沒有啊。”阮夏一脫高跟,立馬矮了傅岳一大截,她踮着腳往上湊了湊,“我也要吸一口,我還沒吸過煙呢。”
傅岳聞言立馬摁滅手中的煙,白了她一眼:“進去睡覺吧。”
阮夏卻抱着他的胳膊不肯走:“傅先生,你的手機密碼是什麽意思?”
不等傅岳回答她又說:“我知道那不是你生日,不管是什麽日子,你現在就要改,要改成160915,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我們分手一周年紀念日。”
“……據說拿分手威脅男朋友的女孩智商都在負一百以下。”嘴上雖然這麽說,傅岳卻笑着從牛仔褲口袋中翻出手機,把密碼改了過來。
“你還要對着月亮發誓,要永遠喜歡我對我好。”
“……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應該是你發這個誓。”
“我為什麽要發誓?有人叫你‘傅岳哥’,又沒有人對着我喊‘阮夏妹妹’……”阮夏冷哼了一聲,“我不喜歡別的女人這麽叫你,知道你有女朋友還這麽叫,要不要臉呀?我以後再聽到,一定不會給她留面子,第一時間讓她閉嘴!”
傅岳點頭笑道:“這事兒你不是沒幹過。”
“我哪有?傅岳,我們以後要相親相愛,你不能再對我兇。”
雖然傅岳沒覺得自己兇過,卻望着她的眼睛點了點頭:“嗯。”
見阮夏接連打噴嚏,傅岳揉了揉她的頭發:“進去吧,我明天下午的飛機,再過三四天就能回來,帶禮物給你。”
阮夏一進屋便覺得餓,又怕被傅岳數落,只得去啃酒店送的月餅,許是月餅太甜膩,才吃了半塊她就想吐,喝掉半瓶水才勉強壓住。
因身上疲乏,不等留在露臺講電話的傅岳結束通話,她便先一步上床休息。
傅岳還沒回來,胃中不停翻滾的阮夏便跳下了床,沖到浴室吐。
傅岳見狀立刻挂斷電話,走了過來。
“怎麽了?”
“惡心沒勁兒還困……傅先生,我不會懷孕了吧?”
“……怎麽可能,”傅岳伸手去拉半蹲着的她,一觸到她的太陽穴,他又氣又心疼地說,“你發燒了,下次還敢不敢穿那麽少?”
阮夏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回嗆道:“你下次還敢不敢不管我,自己走在前面?對了,你還把我往那麽涼的鏡子上推……”
“……”
傅岳心中有愧,為了早點把她哄去醫院,當即認了錯。
阮夏渾身不适,任憑他軟硬兼施,癱在床上怎麽都不肯動。
傅岳只得自己出門買藥和體溫計。
傅岳剛離開不久,他的手機便響了,阮夏頭昏腦沉,沒看來顯,直接按了接聽。
聽聲音,對方應該是個阿姨輩的人,電話一通她便徑直問:“小岳,你現在在哪兒呢?你劉阿姨說剛剛看到你了。”
“他出門了……您是?”
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音,隔了許久對方才猶疑地問:“你是……司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