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1、
61、
林笑語案結果出來,戴某在法庭上交代了作案過程。林笑語死亡當晚他從林所住酒店地下停車場直接坐電梯上樓,按照林要求給她帶了一款奢侈品包包。殺人過程符合法醫猜測,高、潮時捂住林口鼻,致其窒息而亡。事後他收拾了現場,帶走了房間裏扔了安全套的垃圾袋,按來路離開。而同時戴某也承認了多年前自己殺害暗戀對象的事實。雖然有律師全力周旋,妄圖用戴某精神病史要求輕判,但最後兩案并罰戴某還是被判處了死刑。而湯店員工犯罪動機也浮出水面。
湯店員工姓游,和湯店老板是叔侄關系。游某曾經是一個攝影師,娶一個平面模特為妻。他妻子經常給雜志拍照,對旗袍情有獨鐘,收集了幾大衣櫃的旗袍。游某于去年三月随工作室出門采風,半年後回來抓到妻子出軌,倆人大吵一架一拍兩散。但離婚沒多久,游某妻子被發現燒死在一家小招待所裏,警方判定為意外。妻子死後游某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被他叔叔也就是湯店老板罵了一頓,最後把他叫來了S市的小店幫忙。游某強、奸俞露是因為俞很像她妻子,但殺她是因為她嘴裏一直在喊一個男人的名字,那個名字就是賀州。
游某交代他妻子死的時候也喊着別的男人的名字,他很恨那個男人,本來想将他一起殺了,但那個男人不知道去了哪個國家。他最後将這種憤怒仇恨的感情轉嫁到了賀州身上,在警方放松他的監視後,他看到網上賀州去B市參加活動的消息,于是連忙坐飛機趕過去。也是因為活動主辦方疏忽,才讓他找到機會打暈一個身形和他很像的保安混進去,劫持了賀州。
在俞露一案裏,游某的叔叔算是知情不報,包庇兇手。俞死的那一晚游某去給王倩倩送湯,送完之後确實是回去了,還陪店裏的客人喝了幾杯白酒,但沒多久他就離席從廚房後門離開,潛伏在俞經過的路上。作案之後游某再次回到湯店,俞的衣服被他收好暫放在後廚,依舊陪客人喝酒,直到湯店打烊。
游某知道自己劫持賀州會暴露,所以被警方抓了之後一切都交代得很爽快。
雖然俞露一案尚未開庭,但游某死罪難逃,游某叔叔也極有可能遭受牢獄之災。
孟殷回S市的第二天,找了田骊聊了聊案子才坐車去賀州劇組。
賀州已經随劇組轉移去了Z市。Z市離S市不遠,坐大巴三個多小時就能到。
冬天已經蔓延至整個華東地區,進十二月後溫度下降得越發厲害,嚴冬的威力從沿途冰凍的池塘水渠就能感受到。落葉植物已經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雪松圓柏雖仍披綠衣卻顯得沒精打采。大巴裏開着空調,皮具的味道混着煙味,悶得人難受。
孟殷無聊地擺弄着手機,給李青發消息:“我馬上到了。”
李青過了很久才回複。
李青:“哥回酒店了,你到了以後直接坐出租車到雲庭酒店,我下去接你。”
孟殷:“不拍了?不是還早呢嗎。”
李青:“哥不舒服,發燒了燒得有些嚴重。”
孟殷心道,怎麽這麽脆弱?
“怎麽又燒了?”
李青沒覺得孟殷那個又字有什麽不對:“拍淋雨的戲,凍的。”
可憐見的,孟殷啧啧兩聲,有點想喊司機開快點了。
好在她跟李青說快到了不是鬧着玩的,車子半個小時後到了車站,下車後她裹緊身上的呢大衣,壓了壓腦袋上的灰色針織帽,快步出了車站,招了輛出租車趕往賀州酒店。
她來的事孟殷沒讓李青說出去,想給賀州一個驚喜,但現在看來,小可憐可能沒力氣高興了。居然又病了。
李青在酒店大廳接到孟殷,看到孟殷的裝扮不由嘴角抽了抽:“你怎麽又穿成這樣,能別表現得這麽刻意嗎?”
孟殷戴着毛線帽,穿了一件藏藍大衣,裏面是灰色高領毛衣,下身黑色牛仔褲和短靴。已經長至脖頸的頭發做了內扣,染成了黃色,蓬松柔軟。本來就不大的臉被頭發以及灰色高領一襯,更顯小了,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打扮風格,明顯更能凸顯她五官的優勢。
李青雖然嘴上嫌棄,心裏還是對用心打扮過後的孟殷服氣的。
他帶着孟殷去開房間,孟殷見他往櫃臺走就知道他要幹什麽,忙拉住他,露出一個不符合她性格的溫柔淺笑,吐出的話更完全不是那麽回事:“青兒,你覺得我還需要另開一間房嗎?”
李青:“……”
孟殷笑道:“你心裏是不是在想,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人,哈哈哈……”
李青扭頭就走。
孟殷連忙追上去:“別這樣嘛青兒,幾天不見氣性大不少呀。”
李青把她搭到肩上的手狠狠扒下去,用行動表明他很不想認識這個沒臉沒皮的女人。
到賀州房間門口,李青開門,孟殷在李青噴火的視線裏慢慢走進去,又慢慢将門合上,只是還差一點就關緊的時候她突然道:“青兒,你這樣會讓我懷疑你對自己的上司居心不良呀。”
孟殷這話聽起來沒有半點調侃玩笑的味道。
李青聞言瞪眼:“你在想什麽呢,哥他就是我哥。”
孟殷莞爾:“我說他是你誰了嗎這麽激動。”
李青罵一句神經病,轉身走了。
孟殷笑笑,将門關上。
房間裏沒開燈,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孟殷沒去開燈,輕手輕腳地踩着柔軟的地毯走向床邊。
正中的大床有一個鼓起的包,睡在裏面的人只留了一頭毛絨絨的頭發出來。他去B市參加活動的時候染成了黃色,回來後為了拍戲又染回了黑色。孟殷在床邊蹲下,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頭發,心裏一片難言的柔軟,就像他頭發的觸感。柔順,帶着淡淡的暖意。
孟殷不講究地坐到地上,手指輕輕攪着賀州的頭發,心裏一片安寧。
真好,她還能回來看他,用女朋友的身份。
賀州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身邊有些不對勁,他剛想動一動卻覺得腦袋上沉沉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壓在上面。他伸手一摸,摸到一只暖洋洋的手。
賀州疑惑扭頭,一個人正趴在他床頭沉沉睡着,搭在他腦袋上的手正是她的。
賀州燒退了但還有些暈,他放開孟殷的手坐起來看了眼手表,發現自己已經睡了大半個下午了。也不知道孟殷什麽時候來的,他剛想下床将她抱到床上來,卻見孟殷已經醒了,揉着眼睛難得的有些懵懂。
等清醒過後,和賀州對上眼,孟殷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在她這,不好意思四個字可能念完就沒了。對面賀州頭發淩亂,睡衣揉成一團,還一邊衣領耷拉下來露出一片誘惑的肩膀,再加上略微迷茫的眼神,生生把孟殷逗笑了。
賀州一臉問號,不知道要不要跟着笑,過了一會等她笑完了才露出一點笑意:“要不要上來?”
孟殷起身:“寶貝兒你在邀請我嗎?”
賀州那句話完全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他只是不想孟殷坐在地上而已。他還想解釋,熱情似火的某人已經撲了上來。
孟殷壓住賀州推她的手,額頭磕到他腦門上:“乖,我就試試你退燒了沒。”
賀州也不是真的想推她,聞言安靜了下來。
“燒退了。”孟殷一邊說着一邊在賀州額頭上蹭了蹭。
倆人離得很近,唇齒間溫熱的氣息彼此交纏,就像彼此相擁着要完成一出暧昧又讓人躁動的舞蹈。
孟殷看着賀州,用眼神細細描摹着他的五官,最後落到他紅潤好看的唇上。
賀州看出孟殷的意圖,剛想用力推她下去,卻又被孟殷鎮壓了,濕熱的吻緊随而來。
這個吻不同以往任何一次,在觸到彼此的唇後,倆人都像突然爆發了一般,那些壓抑卻又火熱的情感噴薄而出。唇舌勾纏交換愛意,甜膩熱辣的味道好像在品一道新鮮出爐的甜品。你追我趕間卻又好像在進行一場無需分出勝負卻又讓人欲罷不能的戰役。
賀州第一次這麽淋漓盡致地體會到孟殷流氓的一面。結束這個吻後他面無表情将孟殷的手從後腰捉了出來。
孟殷沒有半點慚色,又輕輕啄了啄他的唇:“我早就想摸了。”
賀州掐了孟殷的後頸一下,眼裏有些許笑意:“餓了,去吃飯吧。”
孟殷卻捏捏他下巴:“難道不應該先吃你嗎,或者,”她湊到賀州耳邊,聲音前所未有地輕柔沙啞,“吃我也可以呀。”
賀州瞳孔微微一縮,不由閉了閉眼,下一刻他捉住孟殷的手,堅定地推開她:“先吃飯,”他一頓,“再說。”
孟殷咯咯笑出來,等他坐直了又黏粘糊糊從他背後抱上去:“寶貝兒你怎麽這麽可愛。”
賀州沒回頭,但嘴角的笑意也暴露了他的心情。下午勢如破竹的感冒,此刻不但大好,連精神也好像并未受到影響。
賀州請了一個下午的假,晚上要接着拍戲,孟殷抱着他的羽絨服坐在片場陪他。
身邊知情的人明顯感覺到倆人相處的氣氛變了,賀州依舊不愛說話,但實際上根本不需要他和孟殷特別說什麽,只需從互動就能看出來。孟殷會在他拍完一場戲的時候不經意地碰碰他的手,給他塞暖手寶。以前披完衣服常常轉身就走,現在會給他拉拉領子整理整理帽子,最後還會相視一笑。
說話的時候,賀州就算只是點個頭都好像比平時溫柔,眼裏也總有幾分缱绻安寧的笑意。
李青今晚一步都沒從座位上離開過,揣着雙手冷冷看着那邊的狗男女。
倒是金禹意外的淡定:“你哥有人照顧不好嗎?”
李青:“孟殷她笨手笨腳地哪裏能照顧好了。”
金禹笑笑:“你現在沒過去,你哥不也好好的。”
李青哼了一聲,過了一會扭頭疑惑地打量金禹:“你不應該和我站在一邊嗎?”
金禹道:“我覺得阿州和孟殷在一起也挺好的,跟娛樂圈明星比起來,孟殷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都單純得多。”
李青這點不得不認,畢竟他以前也希望他哥找個圈外人,最好是工作自由,不會介意賀州到處跑的那種。如果都是明星,圈裏又亂,就算找到合适的,倆個人都忙起來肯定也很難顧得上彼此。現在孟殷尚算符合标準,李青卻覺得心裏酸酸的,就跟要嫁女兒了一樣……
那邊孟殷給賀州拆了一塊巧克力,道:“還記得那天救你那小丫頭嗎?”
賀州縮在柔軟的羽絨服裏點頭,模樣竟顯得有些乖巧。
孟殷看得心裏有些癢癢,但還是努力一本正經地道:“她是你的粉絲,也是鹿遠武道館最厲害的一個小孩。”
賀州咬了一口巧克力嗯了一聲。
孟殷又道:“我走的時候你記得給張簽名照給我,先告訴你一聲,免得到時候我給忘了。”
賀州道:“她那樣說你你還這麽上心?”
孟殷笑笑:“她是個小孩呀,我跟小孩計較什麽。”說着她湊到賀州側臉附近,小聲又暧昧地道:“而且他還救了你。”
賀州咬着巧克力微垂眼看孟殷。
孟殷不敢在外面太過分,即便覺得他這個表情很可愛很惹人疼,但也要壓制住身體裏沸騰的狼血。她直起身,微不可察地沖賀州抛了個媚眼。
賀州咬下最後一口巧克力,眼裏的笑如同甜膩的蜂蜜般緩緩溢出來。
新的戲份又要開始,Z市槐花江尚未結冰,隔得不遠的給演員擋風休息的棚子裏還能聽到流水的嘩嘩聲。
作者有話要說: 甜了是不是沒那麽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