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
7、
“我們從警方那知道的也很有限,目前有一點是明确的,岳哥是被人毒死的,有人在他常喝的一袋咖啡粉裏摻了慢性毒、藥,這種慢性毒、藥網上有賣,不太好查。還有一點,警方說有人在案發前一晚十一點半左右看到一個身形很像州哥的男人從他房間裏出來,出來之前好像還發生了争執。這個我覺得根本就是那個人在胡扯,那晚州哥明明哪也沒去,在房間裏和李導讨論劇本……”
孟殷打斷他:“人家說了是相似,沒說是你州哥。”
李青卻冷笑道:“你在娛樂圈待久了就知道了,什麽相似不相似,誰在乎這些,娛樂圈的人只在乎有沒有爆點。有些人就是故意的,眼紅病,誤導大衆,抹黑我州。”
孟殷心想,這是有被害妄想症嗎?
李青又道:“對了,有一點忘了說了,岳哥胸口處有大、片淤青。警、察說,胸口處的淤青是直接死因,中毒是根本死因。”
孟殷道:“那天他不是替了一場打戲嗎?”
李青聞言不由看向孟殷。
孟殷聳肩:“網上看來的。”
李青道:“打戲都是踢假的,怎麽可能踢真的,除非演戲的人自己要求。”
孟殷道:“這可不一定,你沒親身體驗怎麽就知道沒人踢真的。”
李青反駁道:“我當時就在旁邊看着。”但這話他越說越底氣不足,因為就像孟殷說的,沒親身體驗還真不知道有沒有人下黑手。他不由拍了拍後腦勺,過了一會突然眼前一亮:“如果有人踢真的,那岳哥為什麽不喊停?”
孟殷道:“也許是為了盡快拍完。”
這種情況說得過去,當天天氣那麽熱,誰不想早點拍完,李青找不到話來反駁了。
孟殷看李青半天沒再繼續,不由問:“沒了?”
李青點頭:“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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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殷:“……你們還真不是客氣。”
既然只有這麽點線索,讓她查她也得查,這是作為一個刑警的基本職業素養。
孟殷道:“可以調那天岳哥的戲份看看嗎?”
李青為難道:“不太好找借口,現在李導很避諱這件事,再加上那場戲沒有州哥出場,很難讓李導松口。”
孟殷一想,道:“知道案發前一晚的那個目擊者是誰嗎?”
“不知道,這個警、察沒說。”
孟殷:“……那知道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察是誰嗎?”
“知道,但是你最好不要和他們接觸,李導到時候肯定要和他們上面打招呼,不讓再細查這件案子,到明天早上他們肯定就可以結案了,你找他們就是給州哥找麻煩。”
孟殷:“……”
“好吧,”孟殷無奈,“那隔壁房間的門卡明天總可以拿到了吧?”
“這個可以。”
、
第二天一早,賀州要去劇組拍戲,李青先去看了岳哥媽,讓她在酒店等他們不要亂跑,然後才打電話把孟殷叫出來。
坐電梯下樓後,孟殷因為起得太早還有些迷糊,電梯門打開看到外面擠了起碼幾十人時吓了一跳:“這什麽情況?”李青沒有回他,而是張開雙手将賀州護住,一邊往外走一邊喊:“大家讓一讓,讓一讓。”
這群人多是女生,一個個手裏都拿着手機,見賀州出來,呼吸都好像粗重不少,紛紛小聲喊哥哥,還算有秩序地後退。有人手機沒關聲音,還有人拿着相機、攝像機等重型武器,咔擦咔擦拍照的聲音不絕于耳。孟殷被人推了一下後終于醒神,連忙喊着讓一讓擠到賀州身邊,也盡職盡責地張開手,內心免不了感慨,這些粉絲們實在太拼了,這好像才淩晨四點多吧,不用睡覺的?
孟殷忍不住擡眼打量賀州,發現他戴着墨鏡,面上沒什麽表情,連一點笑意都沒有,堪稱冷酷。她不由腹诽,後宮三千都取、悅不了你嗎,這麽多腦殘少女天不亮就來守着你,好歹笑一笑啊。這要是她,分分鐘脫粉好嗎。
好不容易擠到外面,司機已經将保姆車開了過來,金禹打開門跳下來,讓賀州上車,就在這時,幾個走在前面的粉絲突然退開,一道橫幅從天而降,上書:任世間多險惡我等不懼,唯願護你周全一世無憂。然而賀州背對着粉絲根本沒看到,孟殷忍不了,捅了他一爪子:“回頭。”賀州皺了皺眉,掃了孟殷一眼,還是回頭了。
粉絲群裏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等着賀州看完橫幅的反應。賀州看完後眉頭舒展開,轉過身沖着粉絲彎腰九十度,在粉絲即将失控尖叫的時候将手指壓在唇上,示意他們安靜:“回去休息,以後這麽早就不要來了。”說完冷酷無情地上了車。孟殷眼睜睜看着粉絲們戀戀不舍地盯着他的背影感動到掉眼淚,心裏一陣無語,感嘆一句活久見也跟着上了車。
賀州一到片場就換了衣服要上場,這幕戲拍他入混混頭子仇家幫會,取得頭目信任的過程。
頭目是個滿身紋身的殺馬特,自以為威嚴無比,智商超群,結果羅自立三言兩語就讓他推心置腹。孟殷翻了翻劇本覺得沒意思,心想還好演員演技好,正當紅,不然這沒邏輯的玩意拍出來誰看。她将劇本還給李青,偏頭問他:“不是說今天出結果嗎,怎麽沒動靜?”
李青道:“別急,得先把這幕戲拍完了。”
賀州演的羅自立是個高高大大的黑臉少年,但他本人太白,化妝的時候只好給他多抹一層褐色的粉,看得孟殷十分別扭,但賀州自己卻全無所覺一般,頭目看着他的臉笑場了兩次,他還是一臉嚴肅。
第三次拍的時候李導極為不滿,搶了副導的喇叭沖這邊喊道:“你笑屁笑,笑完了就能拍完了嗎,這次還敢笑信不信我把你剁了喂狗。”
頭目不敢再笑了,對賀州道了歉,深呼吸了一下,調整了下狀态,向攝影棚那邊比了個OK的手勢。
但這次還是沒過,因為頭目表情太僵。
孟殷初來劇組還挺新鮮,但再新鮮也擋不住她想看案子結果的迫切心情,于是她扭頭問李青:“這得拍到什麽時候?”
李青低頭刷手機:“看對方情況吧,州哥肯定沒問題,他自己獨角戲NG最多的一場也才十來次而已。”
孟殷:“……”
倒沒有十來次那麽多,第五次的時候導演終于滿意了,揮揮手讓他們過了。
李青在導演喊過的時候就迎了上去,一手拿水一手拿傘,将賀州迎到這邊樹蔭下坐着。孟殷心思沒在他們身上,因為負責案子的警、察終于來了,李導親自迎了上去,說了沒兩句叫了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過來,這次又說了兩句,他們聲音很大,孟殷又走近了幾步,全聽清了。
中年男人:“我真的不知道他有心髒、病,我那一腳是踢得重了點,但怎麽可能會把人踢死呢,兩位警官,你們不能這麽随便抓人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家裏負擔很重的。”
其中矮一點的一個警、察喝道:“少說廢話,先跟我回警局再說。”
另一個沉着臉要來套手铐,那中年男人卻猛地一把将人推開轉身就跑,地上到處都是電線道具和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男人慌不擇路之下往孟殷這邊跑過來。高個的警、察被另一個警、察扶了一把,站穩後馬上追在後面大喊:“抓、住他。”
李導搶了副導喇叭跟着喊:“抓、住他,快抓、住他,攝影師,護好攝像機,你別跟着跑!場務,場務到哪去了!堵住他,別讓他把東西砸了!”
工作人員、演員紛紛跟着往這邊跑,現場亂成一鍋粥,眼見男人跑到孟殷身邊,李導大喊:“抓、住他。”
孟殷猶豫了一下,擡了下腳。
男人跌倒之前看了孟殷一眼,滿眼絕望與悲憤。
孟殷蹲下、身:“過失致人死亡罪判刑不高,你這種情況最多三年。”
男人狠狠砸了下地面,爬起來又要跑,孟殷一只手按住他:“別掙紮了,沒用的。”
的确沒用的,因為你本來沒有罪,現在有人要你成為替罪羊,你沒權沒勢,那麽無論怎麽掙紮,都只能乖乖認罪了。
孟殷的語速極快,因為警、察很快追了上來,手铐在戴上男人的雙手後,她退到一邊。
高個的警、察壓着男人從孟殷身邊走過,扭頭看了她一眼。孟殷正往賀州那邊走,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李青見孟殷回來,問她:“我以為你很難接受這樣的事,你明知道……你怎麽還幫着他們抓人?”他話沒說完,含糊的地方孟殷懂他的意思。
“我在警隊的時候見過的多了,也曾經親自做過這樣的事,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孟殷沖李青笑了笑,“這都是命,就像一灘水,也許他是清的,但一場暴雨下來,清的也可以變成渾的。”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放存稿了,喜歡的小天使們可以收一發不,看在作者這麽蠢萌的份上可以收一發不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