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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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天不用去幼兒園接甜甜，但是莊菀坐到四點半，就走了。因為被打傷後沒有及時處理，幾個小時過去後，半邊臉腫得更高了些，最後連說話都會有些受阻礙。回了家後，莊菀開冰箱先拿了冰塊冷敷，同時拿了兩個雞蛋去用清水煮，煮熟後，剝了殼，在腫起來的地方輕輕按壓。才按沒有幾分鐘，就聽見有人按門鈴，莊菀起身去開門。
她以為自己的謊言編織得很好，裴紹勤那裏，俨然該是被她糊弄過去了。就算他會來找自己，她也沒有想到他會來得這麽快。
剛剛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對門的大媽，說是家裏有藥，一會兒找到了給她送過來。所以，聽見有人按門鈴，莊菀只以為是大媽送藥來了，不成想一打開門，就看見一身商務裝扮的裴紹勤黑着臉站在外面。莊菀看了眼，連忙條件反射的想關門，裴紹勤擡手就撐住了那只剩一條門縫的大門。
男人力氣大，只稍稍用力，門就被推開了。
他閃身進去，反手将門關上，一只手臂緊緊攬住她纖瘦的腰，将她緊緊箍在自己胸前。另外一只手，則緩緩擡了起來，輕輕撩開她擋在臉頰兩側的長發，當右臉頰那紅腫的一塊露出來的時候，他本來就陰沉着的一張臉更沉了幾分，甚至連眼睛都漸漸染上紅色。很顯然，他怒了，非常生氣！
“她為什麽打你？”裴紹勤幾近噴出火來的一雙眸子定定落在她臉上，看着心疼了片刻，這才壓抑着聲音問。
與此同時，他手輕輕摸向她臉頰，手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想碰，卻又不敢碰。
莊菀有些尴尬地別開臉頰，幹笑一聲說：“我也不算吃虧，我打了回去，她現在不會比我好多少。”她不想糾纏着這個話題說，連忙問，“你怎麽過來了？甜甜呢？”
“甜甜在媽那裏，你別擔心。”他薄唇抿緊了幾分，黑眸依舊沒有從她臉上挪開半刻，只問，“她去找你，是不是為難你了？”
莊菀輕輕低了頭，安安靜靜沉默了片刻，才說：“她喜歡你，想嫁給你，你又不是看不出來。”
裴紹勤覺得好笑，冷笑了一聲，臉色卻依舊冷沉，他說：“我不過是看在韓老師的面子上，給了她兩分臉，她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想嫁給我？她也敢！”裴紹勤絕對不是好惹的，對除了自己家人跟愛的女人外，旁的女人他一概不會憐香惜玉，而且行事手段極為狠辣，如果有人惹到了他，不管男女，一律都不會有好下場。
很顯然，此刻tina已經觸怒了他，他起了整治之心，但在莊菀跟前，卻不會說那些話。
他知道，她很善良，心眼好，他如果跟她說了，她指不定還會反過來求情。
“算了。”莊菀擡手摸了摸耳垂，笑着說，“我雖然不喜歡她，不過，她那也算是對你一片癡情，情有可原。再說，她打了我一巴掌，我也還回去了，算是兩清。”
裴紹勤沒說話，只是扶着她往沙發上坐下，又去廚房親自給她倒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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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去醫院。”裴紹勤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她的臉，俊逸的臉上表情沒有半分緩和，見她只搖頭不說話，他又道，“小菀，你傷得不輕，如果不去醫院，這傷幾天都消不下去。我可以這幾天一直接甜甜回去，但是你真想連着幾天都不見甜甜了？小丫頭聰明得很，她會懷疑的。”
莊菀沒有再搖頭，而是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漂亮的杏眼睜得圓了些，這個表情又萌又漂亮。
“聽話。”他擡手，摟過她，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下。
其實莊菀覺得沒有那麽嚴重，她已經做了部分處理，一會兒最多再去藥店買點散瘀消腫的藥來抹上就行。去醫院的話，醫生不也還是給你開這些藥麽？她不想跑那一趟。
“沒那麽嚴重，不需要去醫院。”莊菀說，“去醫院了，醫生也是給你開點藥讓你回來自己抹，不想去。”
裴紹勤沉默了會兒，深邃的黑眸一直盯着她臉看，然後說：“我去藥店給你買點消腫的藥來，你這樣用熱雞蛋敷，不一定有用。”
他才起身，就聽見有人按門鈴，于是垂眸看向莊菀。
莊菀驚得立馬站起身子來，推着裴紹勤往卧室裏面去，急道：“這回肯定是對門的大媽，她給我送藥來的。你呆在房間裏別出來，等她走了，你再出來。”
裴紹勤蹙眉：“老人家又不是沒見過我。”
莊菀瞪他：“你進去。”
裴紹勤知道，她多半是怕別人誤會，想了想，也就老老實實呆在了卧室裏。門被關上，他坐在床尾，身子微微朝前傾，修長的十指交握，擡眸四處打量起來。
這裏也是屬于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跟以前兩人在青城時住的地方差不多，從年代感到裝修，無一不透着以前的氣息。
他沉默着，想了想，她也是在用這種方式來懷念曾經的時光。在她心底，最懷念的，還是他們彼此相依為命住在一起的那半年。在她心裏，一直深深愛着的是那個裴紹勤，她心心念念的小勤哥哥。而他，于她來說，早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的确，他也再回不到過去，再做不回曾經的那個自己。
裴紹勤雙手撐着頭，捂着臉，只覺得心中絞着疼。
“大媽走了。”不到三分鐘，莊菀就重新走了回來，把門打開，安安靜靜站在裴紹勤跟前，見他垂頭沉默，她抿了抿唇問，“你怎麽了？”
裴紹勤緩緩擡起頭來，雙眼猩紅，表情痛苦，他望着她沉默片刻，然後輕輕摟住她腰，将臉埋在她腹前。
莊菀手上還舉着藥，因他突然的舉動，她本能擡起手來，把藥舉得高高的。垂頭看他，看着男人原本筆挺的身姿此刻微微佝偻着，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她輕輕眨了眨眼睛。
裴紹勤摟着她腰抱了會兒，然後手臂稍稍用力，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就像是抱個孩子那樣抱着。
他拿過她手上的藥，輕聲道：“我給你抹上。”
這樣的姿勢，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莊菀只覺得心跳漸漸加快起來。他們臉離得那麽近，她還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好好打量過他，如斧削般精致的輪廓，鼻梁高挺，眼睛漆黑又深邃，眼眸微微垂着，臉上有溫柔，卻沒有笑意，看着樣子好像很生氣，像是誰欠了他錢不還似的。
莊菀大學的時候會跟其她舍友一樣，躲在宿舍裏舉着手機看小說，那小說的美男子，好像相貌差不多就是這樣。
只不過，男人跟女人一樣，長得太好看了，容易惹是非。
不然的話，tina也不會那般趾高氣揚來找她，又打了她一巴掌了。
“看什麽？”裴紹勤幫她敷好藥，見她呆呆盯着自己看，他心裏是雀躍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的變化。
莊菀連忙收回目光來，這才感覺到，右邊臉涼絲絲的。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說着，莊菀推了推他，然後想起身，卻發現他手一直箍住自己身子，她起不來，莊菀急道，“你幹什麽？”
見她有生氣的苗頭了，他才把手上力道卸下來，讓她起身。
見她起身後就轉身大步往外面客廳去，他也跟着出去，然後道：“甜甜有媽照顧，晚上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莊菀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瞪着身後的男人，态度堅決道：“我不需要你照顧，你回去把甜甜照顧好，讓她別想我，我就很感激你了。”又說，“以後有什麽事情，還是打電話吧，你總來我這裏，左右鄰居看到了會說閑話。”
裴紹勤微垂着頭沉默，想了想說：“甜甜晚上應該會想你，你跟我回去住吧。”
莊菀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搖頭說：“你到家的時候，當着甜甜的面給我打電話，然後把電話給甜甜，我會跟她說清楚的。甜甜懂事，你們也是她親人，讓她在你們那裏呆幾天，我很放心。”
“小菀……”裴紹勤還欲說，莊菀卻起身，開始推他。
裴紹勤知道她脾氣，倔強起來，也不怎麽好惹。他不想惹她生氣，只能投降道：“好好好，我走，我現在就走。”
聽他這樣說，莊菀才沒有再推他，只是仰頭看着他。
裴紹勤稍稍俯身，在她粉色的嘴唇上親了一下，這才說：“回去給你打電話。另外，你也不必再做飯吃，去床上躺着吧，我一會兒讓人給你送來。”
說罷他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眼，見她依舊只站在那裏沒有動，他則開門出去。
等他離開之後，莊菀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軟趴趴坐在沙發上。
tina回國，蘇家父母自然都在出力，希望女兒往後能有個更好的發展。他們相中了s市大劇院，希望女兒能夠進去。本來以二老在界內的名聲和地位，還有tina這些年來的表現跟資歷，進大劇院，并不是什麽十分難的事情。蘇父這些日子一直在周旋，該送禮的送禮，該請吃飯的請吃飯，本來各種關系都疏通，不會再有問題了，結果卻被告知，有比tina更适合的人選。
意思就是說，tina被刷下來了，蘇家之前的那些功夫，全都白做。
蘇北山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猶如晴天霹靂，怎麽都不敢相信。
“你就實話告訴我吧，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蘇北山此刻臉色也十分不好，連帶着語氣都不客氣起來，“明明之前都答應得好好的，怎麽說變就變？到底怎麽回事？”
那頭的人直接說：“老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不是哪裏得罪了裴家人。裴紹勤那小子，就是有這樣的本事，這次撸了令愛的名額，直接是明目張膽讓他秘書來辦的，至于條件是什麽，我就不清楚了。嗨，老蘇啊，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不是聽你們家老韓說，裴家那小子是她最得意的徒弟嗎？當時還可惜了，說是沒有在音樂這條路上發展下去，否則的話，早出名了。”
“行，我知道了。”蘇北山黑着臉挂了電話，然後望向坐在一邊的母女兩人。
“這怎麽回事？”韓華簡直氣得都快哭出來了，她是做夢都想不到啊，裴紹勤有一天竟然會阻了他們家的路。
剛剛電話裏說的話，母女倆雖然聽得不太清楚，但是也聽到了，tina當場就氣哭了。她覺得難受得很，紹勤哥怎麽能這樣對她？他難道不知道嗎，進大劇院演奏，這是她從小的願望，他不出力幫忙也就算了，怎麽還能故意壞了她的好事？難道就是為了那個女人嗎？她是打了那個女人一巴掌，可她不是也還回來了嗎？
他想怎麽樣！他到底想怎麽樣！
tina受了雙重打擊，真是越想越傷心，結果捂着臉哭出聲音來。她覺得也沒臉再呆在爸媽跟前了，于是跑着就往樓上去。
“音音。”韓華紅着眼圈，喊了一聲，也沒有喊住，她轉頭看向丈夫說，“這件事情，紹勤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必須得親自去一趟裴家！他必須當面給我個說法才行，否則的話，我跟他沒完！”
說罷，一把摘了圍在腰上的圍裙，起身就要走。
“你拉倒吧。”蘇北山拉住妻子，拽着她坐了下來，這才說，“他這分明就是故意的，音音去找那個女人麻煩，他在給音音教訓呢。擅自去人家公司打人，的确是音音不對……”
蘇北山話還沒有說話，韓華就不服氣地打斷道：“音音怎麽不對了？那種女人不要臉，就是該教訓。只不過，音音竟然親自動手打她，她也不怕髒了手？也是沒有出息，結果還給打回來了，你瞧她那臉被打的。反正我是覺得音音沒有錯，我最看不起這種女人了，就是禍水。”
“你急什麽？你聽我把話說完。”蘇北山冷臉望着妻子，繼續道，“先不管那個女人對不對，咱音音有什麽資格去打人？這不是丢人嗎！音音跟紹勤什麽關系？她這樣做，不是叫人看笑話是什麽？再說，裴紹勤是什麽人，他是那種會容許別人動他的人一根手指頭的人嗎？”
韓華自以為有理得很，她高高在上慣了，根本也容不得別人跟自己講道理，丈夫也不行。
韓華道：“哼，你是不是也喜歡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你們男人才幫着男人說話。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放着家裏端莊賢惠的妻子不要，就喜歡招惹外面那些花花草草的。只是裴紹勤太過不孝了，當年他媽是怎麽落下今天這樣的病根的，他難道忘了嗎？要不是他爸在外面養女人，又聽那個狐貍精蠱惑，想把名下資産轉移部分給私生子女，老王會成這樣嗎？不過，他們也遭報應了，最後出車禍，他跟外面的女人孩子，都死了。”
“你胡扯些什麽！”蘇北山說，“別成天疑神疑鬼的！行了，這件事情你別管了，我去找紹勤說說。”
“爸，你別去！”tina站在樓梯口，臉上妝都哭花了，卻倔強道，“這是我跟他的事情，我自己去找他。”
她心裏一直以為，紹勤哥對她多少是不一樣的，而且，論身份地位，他們倆才般配。至于莊菀，紹勤哥根本就不會娶她，不過是玩玩罷了，她別妄想拿一個孩子來拴住紹勤哥。
更何況，還是一個女孩，将來如何接管裴氏偌大的産業？
裴媽媽善良，所以，她才并沒有表現出對那個女人的厭惡。如果讓裴媽媽在她跟那個女人之間做選擇的話，裴媽媽還有小菲、甚至裴家老爺子，肯定都是會選擇她的。畢竟，她的家世地位跟自身條件擺在這裏，而那個女人，只會不斷給紹勤哥、給裴家帶來禍端，她是不要臉的不詳之人。
拿自己跟她比，好像還有些降低身份了，tina只覺得莫名惡心。
“音音，你真的要去找紹勤？”韓華贊同地說，“你做得對，那個女人能跟紹勤告狀，你也能。你臉也腫成了這樣，紹勤見了，肯定得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