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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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鐘一到，莊菀立刻就簡單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背起包包準備再回一趟學校。她前兩天剛剛拍了畢業照拿了畢業證書，今天周五，有幾個大學時候玩得比較好的同學不打算留在s市，所以一起約好最後去學校浪一次。莊菀平時雖然性子比較腼腆，玩的時候也不怎麽玩得開，但這種場合，她是肯定不會缺席遲到的。
畢竟，一起相處了四年，要分別了，以後天南地北的，多少舍不得。
莊菀剛準備走，那邊陸伊爾快步走了過來，有些抱歉地說：“小莊，你還不能走，今天咱們部門聚餐，老韓說了，你們這幾個實習生，一個都不能缺席。哎，老韓的脾氣你也知道，擰得很，我已經跟他說了你今晚有事想請假，可老韓說，你要是不來，這實習可就過不了了。”
老韓是設計部總監，從事服裝設計行業有二十年了，在界內也很有名氣。
前總經理還在的時候，花了些心思挖來蔓紗的，這人愛耍大牌，脾氣還不太好。
說實話，一提起老韓，莊菀還挺怕的。
她是跟着陸伊爾學習，平時輕易見不到老韓，不過，聽說老韓雖然一把年紀了，但是平時最喜歡聚餐k歌，瘋玩起來不比年輕人差。莊菀想留在蔓紗，前程攥在人家手裏呢，她不敢賭運氣不去。
“我知道了，陸姐，我給朋友打個電話。”莊菀沖陸伊爾笑，其實心裏很不好受。
以前在學校上學的時候就想着快畢業，等到真正進入社會了，才知道，這水有多深。她是真想留在s市的，想在這裏安家落戶，所以，她很需要蔓紗的這份工作，這是一個很好的起步。
莊菀知道自己酒量一直都不怎麽好，所以，有部門裏同事勸她酒的時候，她一直都有所克制。
她自己以為喝得不算多，每回同事敬酒，她就只抿一小口。可能你來我往喝的次數多了吧，最後竟然喝醉了，等迷迷糊糊有些清醒過來的時候，她人已經不在ktv，而是躺在一張偌大的席夢思床上。當時人雖然還暈乎着，可意識到底清楚了，她也知道，此刻躺在床上，并非什麽好事。
想爬起來，卻發現使不上力，整個人像是要飄起來一樣。
好不容易爬起來了，腿上卻沒力，一下子就摔得跌在地上。她氣憤得嘟囔一句，還不放棄想爬起來逃走，整個人卻被騰空抱起來。
莊菀吓得頓時照着那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卻只聽那人用無奈又不耐煩的語氣道：“再鬧！再鬧把你扔海裏去喂魚！”莊菀不敢鬧了，一下子就停了捶打的動作，倒不是害怕真被扔海裏喂魚去，而是，這個聲音，真的很熟悉。她慢慢轉過頭去，猝不及防的，就看見了那個人。
“放我下來！”莊菀咬着唇，臉頰紅撲撲的，一雙漂亮的杏眼蓄着水潤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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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紹勤只冷漠睇了她一眼，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抱着人轉身就往浴室去。進了浴室，他彎腰将人放在事先準備好的凳子上，然後拿了濕熱的毛巾幫她擦臉。
裴紹勤被吐了一身，剛洗完澡，此刻只穿着一件黑色絲綢質地的浴袍。
男人火氣本來就旺，又剛洗完澡，身上特有的男子氣息全都散發出來。帶着淡淡的菊花沐浴乳的香味，清清淺淺的，透涼得很。聞着這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看着他如從前一樣待自己，莊菀忽然想到了很多以前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那個時候，雖然過得清貧，但是那段歲月，卻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歲月。
小勤哥哥在她心中的地位，是誰也取代不了的，可是……
可是他早已不再是她的小勤哥哥，而她身邊，也已經有了子揚。
雖然她接受蘇子揚猛烈的追求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報恩，可是蘇家興旺的時候幫過她，沒有道理現在蘇家敗落了，她就要舍棄蘇子揚。更何況，她的小勤哥哥……早在四年前就抛棄了她。他現在，是裴氏集團高高在上的總經理，是整個蔓紗員工都畏懼害怕的人，說實話，跟她心目中的那個人，實在相差十萬八千裏。
可是很多時候，他又很溫柔，就跟曾經的小勤哥哥一樣。
酒雖不烈，但卻似乎有些後勁，莊菀只覺得頭痛難忍。裴紹勤擡眸看她，鳳眼微擡，俊逸的一張臉更黑了幾分。将濕熱的毛巾扔在一邊，擡手在她太陽穴處輕輕揉按，過了一會兒，見她似乎不那麽痛苦了，他則動手幫她脫衣裳。
夏天，衣裳穿得少，他才拉了她裙子拉鏈，莊菀就驚得要推他。
裴紹勤卻紋絲不動，只垂着鳳眸看她，聲音冷冷地道：“我哪裏沒看過？”
上回還是四年前，是意外，她洗澡被蟑螂爬腳，吓得大叫，結果他從客廳沖了進來。那個時候，她是吓傻了，再加上她眼睛看不見，所以光着身子緊緊抱着他不肯松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為着這事，有一個月的時間她都躲着他，不跟他說話。後來，還是他裝作不記得了主動跟她說話，她才漸漸又活絡起來。
過去的回憶一點點湧上心頭，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莊菀瞬間就徹底崩潰了。
“為什麽要離開我！”她覺得委屈，大叫一聲後，眼淚就撲朔朔往外流，她仰頭看着他，醉眼迷離，“小勤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想你。”
裴紹勤微怔，漆黑的眸子裏隐隐閃着光，似是沒有想到，她情緒會這樣反常。
他輕輕把她抱進懷裏，讓她的臉埋在自己胸前，他埋首親了親她臉頰說：“對不起，小豌豆，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聲音微微喑啞，似乎透着無奈的疲憊，他鳳眸輕斂，俊臉微沉，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痛楚無奈。他當年之所以什麽都沒有留下就告別，是迫不得已，因為當時擺在他眼前的路，布滿荊棘跟坎坷。父親外遇後出車禍，争奪家族財産，他不但要處理好公司的事情，還得安撫母親跟幼妹。
如果沒有這些意外，或許，他會等她高考完後，帶她回s市。
而事實上，他回去過，只不過，當時實在發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他當時又還太年輕，根本周旋不過來。去過她的高中，教過她的老師沒說她考去哪裏了，只說考得很好，也有人捐贈了眼/角/膜，做了手術，眼睛好了。
其實得知這些，他當時就放心了。
他抱着她，心裏後悔得很，如果當時繼續追問下去找下去，勢必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他把她抱起來，親吻她熾熱的唇，抱她進卧室去，将她壓在身下。
“我還跟以前一樣，在你這裏，我從來沒有變過。”他濕熱滾燙的唇重重碾壓過她每一寸肌膚，有力的臂膀輕輕按住她纖細的手腕，撐在兩邊，沉重的身子覆壓在她柔軟的身上，一點點從光潔的額頭，親吻到精致的鎖骨，再往下，埋在雪峰之間，他吮吸着，輕重有度。
再擡起眸子來的時候，他雙目猩紅，像是一頭餓了許久終于嘗到肉味的狼。
“我知道，你不愛他，你只是心軟，見不得他落魄。”他覆在她身上，上下起伏，見她痛苦皺起臉來，他連忙伏首去親她，動作也慢了下來，卻依舊道，“他想出國深造，我可以出錢，他想去哪裏都行。我請專家幫她母親治病，國內國外都行，直到他母親病好為止。”
莊菀此刻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她口幹舌燥，偏怎麽推壓在她身上的那個人，都推不動。
過了最初磨合期的不适，活塞做得多了，她就覺得不那麽疼了。這個時候，她也漸漸清醒過來，微微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俊逸飛揚的臉。
白皙的臉上滿是汗珠，滴滴落在她心口，灼得她渾身都燙。
“你說到做到。”她咬唇，還是極力承受，兩道秀眉輕輕擰起，卻還是不忘說，“蘇家的廠子，給他，啊——”
裴紹勤沉默不言，本來溫柔的一張臉，漸漸又籠罩一層戾氣，陰森可怖。他不是在乎錢，也不在乎産業，他在意的，是此刻這個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她的心到底在哪裏。
漸漸的，彼此的身子磨合得更有默契，他不再多說一句，此刻只想更多的要她。
“子揚！”莊菀大喊一聲，緊接着便彈坐起來，滿頭大汗。
左右看了看，才知道，她做夢了。她輕輕阖上眼睛，只覺得累。
她夢到蘇子揚了，雖然子揚車禍是意外，但她還是覺得愧疚羞辱，覺得對不起他。因為蘇子揚意外身亡，裴紹勤說的那些承諾，自然就兌現不了。
不過，他好歹還是說話算數的，至少，送了蘇母出國治療。
昨天見到裴紹勤了，被他糾纏了會兒，雖然如她所料的那樣他并沒有對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可畢竟曾經那些事情不是多光彩的，她還是夢到了過去。莊菀覺得腦袋有些沉，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的緣故吧。
“媽媽，你做噩夢了嗎？媽媽不怕，甜甜在呢。”甜甜也醒了，揉了揉眼睛，然後擠進媽媽懷裏。
莊菀夠了手機來看，已經六點鐘了，她俯身在女兒臉上親一口，笑着說：“甜甜再睡會兒，媽媽去做早飯。”
莊菀才進公司，同事陳潔就笑眯眯跑到她跟前道喜說：“恭喜莊姐！賀喜莊姐！”
莊菀有些懵，疑惑地望着她問道：“怎麽了？”
陳潔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說：“莊姐，微博上的視頻，我們都看了，你好勇敢哦。哎，我真沒有想到，方琦姐她怎麽那麽無恥啊，這分明就是賊！不過，好在老天有眼啦，沒有讓小人得逞。莊姐，今天季總一早就來公司了，來了後說，之前跟我們訂貨的商店，貨照發，這不是喜事是什麽？”
莊菀還沒有來得及答話，季華庭秘書也笑眯眯走了來。
“莊姐，季總讓你過去，說是有事情找你。”小秘書以前對莊菀可沒有這麽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