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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疼,很疼!

一陣鑽心刺骨的疼!

商飛雪疼得額際淌下了豆大的汗珠,疼得她都有些意識不清了,但這時的她卻想起了出嫁時簡氏露出的那抹得意笑容。

那時她蔑視簡氏的得意,如今她才知道對方的得意從何而來——

不知何時,她竟着了商清遠的道,這表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被她的乖巧所騙,且他明知道她心中有恨,卻還是放心讓她嫁入王府,那是因為他有十成的把握,她一定會聽命于他。

冷汗淋漓,商飛雪卻突兀的露出笑容。

商清遠以為這樣便能制住她嗎?他當真是太天真了。

她不怕死,從來都不怕!她只在乎死的時候能不能把整個冬寧侯府都拖下地府給她陪葬。

想到這裏,她唇瓣的笑容更盛了,然後她深吸一口氣,咬牙從床榻坐起身。

即便細致的臉龐毫無血色,可就憑着骨子裏那抹倔強,她逼自己站起來,接着筆直朝房門口走去。

“側妃這是要去哪裏?”瞧着商飛雪步履不穩的走了出來,伺候她的丫鬟迎花似是沒瞧見她的不适,帶着笑容迎了上來。

“讓開!”商飛雪打一開始就知道迎花是商清遠派來監視她的人,平時一句廢話也不會同對方多說,她已經很小心的了,沒想到還是着了對方的道。

“側妃瞧着好似不是很舒服呢,還是快快進房躺着吧。”迎花假惺惺的道。

算着日子,她也知道今日該是毒發的時候,甚至她的懷中就揣着一份解藥,那能暫緩疼痛。

侯爺說了,吃了這毒藥若是不按日按時服下解藥,毒發之時,那焚心蝕骨的疼痛會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滾開!”商飛雪的雙眼因為疼痛而泛紅,但她咬牙忍着,就是不想讓人拿捏住,她絕不讓小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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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飛雪推開了擋在她面前的迎花,而迎花似乎沒料到商飛雪竟然還有力氣反抗,一時不察,就這麽被她推了開來。

望着商飛雪那奮力邁步的身影,回過神來的迎花幾個箭步上前擋住商飛雪,雖然情況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她仍極力控制住。

“側妃的解藥在我這兒呢,側妃若是不聽話,便得受那蝕心之苦,若是側妃此刻乖乖回房,那麽奴婢自會奉上解藥。”現在迎花看起來比商飛雪更着急。

雖然侯爺交代得要明日清晨才能給解藥,說是要讓商飛雪嘗嘗疼痛的滋味,她才會乖乖的替侯府做事,可瞧着商飛雪那打算玉石俱焚的樣子,迎花心中有了幾分猶疑不定。

若是逼急了商飛雪,讓商飛雪将所有的事捅出來也不太好,畢竟侯爺還得靠商飛雪拉攏住泷陽王的心,接着替侯爺找出那幅圖才行。

不說侯爺需要商飛雪,她自己也得倚仗商飛雪過好日子呢。侯爺說了,一旦她能讓商飛雪聽話完成任務,侯爺就會叫商飛雪想辦法也讓她被擡為泷陽王的妾室。

想到自己可以成為王爺妾室,迎花不禁露出神往的表情。

這幾日随着商飛雪待在泷陽王府,看多了府裏的富貴,也瞧見王妃有副好性子,能在這樣的當家主母底下做妾室也是她的福氣呵!

迎花的思緒全陷入自己美好的想象,完全沒瞧見在聽完她的話後,商飛雪的眼底閃過一抹算計。

“你身上有解藥?”商飛雪強忍着疼痛,斜倚着門扉問道。

“這是自然。”以為商飛雪終于動搖了,迎花連忙上前攙扶商飛雪,想要帶她回房。“雖說不能解了側妃身上的毒,卻能緩了側妃身上的痛。”

“侯爺想要我做什麽?”既然迎花身上有解藥,興許會知道商清遠要她嫁進來的目的,不然如何讓迎花監視她是否有照做。

以為商飛雪是聽到解藥後要服軟了,迎花知無不言,“侯爺要你找一幅圖,繪有山水景致的水墨畫。”

迎花說得很籠統,商飛雪眉頭微皺,“能說得更清楚嗎?”

像泷陽王府這樣的人家,山水圖沒有百幅也有幾十幅,她又不能全拿給商清遠确認到底是哪幅。

既然想知道得更清楚,迎花便認定了商飛雪是怕死的,于是心防更卸下了一些,嘴角含笑道:“側妃乖乖回屋,等會兒便讓側妃瞧瞧圖樣。”

聽到她的話,商飛雪沒再多問,任由迎花将她攙回內室,并有些刻意地将自己身子的重量全壓在迎花身上。

她得保留些體力,免得壞了等會兒要做的事。

好不容易将商飛雪給攙進屋裏坐下,迎花累得氣喘籲籲。

剛坐下,商飛雪便急忙說道:“把圖樣拿給我瞧瞧。”

“側妃莫急,先喝口水,休息一會兒。”伺候商飛雪有一陣子了,迎花多少了解商飛雪的性子,見對方突如其來的示弱,她雖卸了心防卻非全然沒有戒心。

“我可不想多受毒發之苦,要嘛你先讓我看圖樣,我盡快完成父親想讓我做的事,要嘛你先給我解藥,省得我這般難受。”商飛雪刻意揚高說話的語氣,給人她似乎已經着急了的模樣。

商飛雪這番話安了迎花的心,侯爺說的對,沒有人不怕死的,就算商飛雪的性子再強硬,但面臨這樣的生死關頭,再倔強的性子也得往後靠一靠。

迎花彷佛以經看到了往後的富貴生活,臉上的得意藏不住,她覺得只要自己能拿捏住商飛雪,未來在王府便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笑着,接着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簡單勾勒圖案的紙張。

她想,眼前的主子有何懼?只要商飛雪身上的毒未清,解藥捏在自己手裏,商飛雪也不過是她手中的傀儡罷了。

在迎花掏出圖紙的當下,她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接着那弧形的軌跡從她的頸項帶出一片血霧。

“你……”極度的驚駭取代了她臉上的得意,迎花不敢置信地直勾勾瞪着商飛雪。“你……不怕死嗎?”

“你和他一樣的蠢,以為我會受制于你們,我曾經在我娘親的墳前發過誓,就算是死也不會向商清遠低頭。”

瞪大了眼,聽到商飛雪這麽說,迎花的眼中布滿了驚懼和後悔,接着她緩緩地向後倒去。

默然無聲地望着沒了氣息的迎花,商飛雪冷然一笑,接着便捏着手中的圖紙、步履不穩的往尹承善的書房走去。

她沒有費勁找迎花身上的解藥,反正解了這回的痛也還有下一回,她寧可把時間拿來揪出商清遠的狐貍尾巴。

就是死,她也要拉着商清遠跟簡氏陪葬,這是他們欠她的。

原來就是這幅山水圖嗎?

商清遠費盡心機想要的就是這幅圖?雖然這的确是前朝大師之作,價值連城,可也不至于讓商清遠這般大費周章才是。

到底這幅山水圖藏了什麽秘密?

尹承善一邊打量攤在桌上的圖紙,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瞄向還在床榻上昏睡的商飛雪。

真是性烈的女子呵!

寧願忍受鑽心的疼也要将那簡單勾勒這幅圖的圖紙送來給他,教他明白商清遠的意圖。

他想,本來她是沒有要跟自己合作的意思,大概是以為自己熬不過去了才來找他的吧。

幾次接觸,他很清楚她就是這樣的人,看似清冷,實際上比誰都重情,也比誰都執着,是以恨極時,即便拚着玉碎也容不得瓦全。

如果商清遠如自己般知曉她,那是絕對不會找她當棋子的。

尹承善緩緩地踱近床榻邊,俯視臉色蒼白的商飛雪。

商清遠給她下的毒,要不了她的命,可只要一段時日沒能服食解藥,便得承受鑽心刺骨之痛。

她可以撐過一、兩次,但每次發作的時間會越來越長,她最終将因無法對抗那樣的痛楚,導致力竭而亡。

商清遠的确是夠狠,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他不但算計商飛雪,且完全不留餘地。

或許也就因為商清遠是這樣的人,所以她的恨才多年不退吧。

“你找到它了嗎?”被體內的毒素折磨了一整晚,商飛雪睜眼時只覺得疲憊,費了勁才能靠自己坐起身。

擡眼望去,她不在自己住的屋子,望着滿室質樸的擺飾,她能感覺這是一間男子的寝房。

是尹承善的房間嗎?倒跟他那身處處顯示富貴的衣着不同,這裏簡單利落卻能讓人感受到主人家的品味。

“找到了。”尹承善坐回桌子邊,關心的問:“你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她身上的毒,尋常大夫治不了,為了她,他特地拿帖子請了宮裏的太醫,可惜的是太醫也束手無策,而手裏有解藥的人斷不可能他們開口索要就奉上。

唯今之計,便是先壓着她體內的毒性,至于解毒之事,只能慢慢琢磨。

“我沒事。”對于他的關心,她有些不習慣,回避了他的視線,她将目光落在攤放桌上的山水圖。“那幅圖有什麽古怪的地方嗎?”

沒料到她一醒來最先關心的是這個,尹承善又氣又無奈。

她不是應該先關心自己身上的毒嗎?

這兩天來他始終沒法忘記,她撐着痛楚找到他時的模樣,面無血色,額際狂冒冷汗,粉唇被她自己咬得傷痕累累。

連中了毒她都這般固執,就為了不想讓人發現她的軟弱,所以她寧可咬破了唇也不肯逸出一絲痛楚呻吟。

即便是昏迷的這兩天,意識不清了,卻連一滴淚都沒掉。

老實說,看她這樣,他的胸口悶悶的,甚至有股想殺人的沖動,說來他寧可看她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的狠勁,也不想見她這蒼白的模樣。

思及此,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越來越在意這個女人了……

看尹承善沒說話,商飛雪有些急了,“怎麽?那圖有什麽問題嗎?”

回過神,他搖搖頭,“沒事,只是瞧了兩天也沒瞧出有什麽不對勁。”

“是嗎。”聽到這個答案,她不算失望,畢竟她早有心理準備,可能不會那麽簡單就能看出端倪,但至少她已經知道商清遠讓她嫁進王府就是為了這幅圖,這幅圖裏一定有什麽玄機。

現在瞧不出來不打緊,慢慢琢磨早晚有一天能知道這其中的秘密,然後她就能想到辦法扳倒商清遠。

想到這裏,她一邊撐着虛弱的身子準備下床榻,一邊朝尹承善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兩天。”

沒想到一昏竟然睡過了兩天,她心裏一急,動作跟着慌張起來,本就身子還虛弱的她差點摔下床榻。

見狀,尹承善眼捷手快的沖上前扶好她。

“你想做什麽?你身子還沒好全,回去躺着。”瞧她那倔強到連喊人幫忙都不願意的模樣,他的濃眉皺了皺。

“我得回侯府。”打成婚那夜兩人把事情攤開後,除非是在外人面前,否則商飛雪不再自稱為妾。

“你放心,三朝回門的事,本王已讓人遞消息回侯府,說你染了風寒,等身子好了再回去。”

他不贊同的道:“你被這毒折騰了兩天兩夜,如今身子虧虛,應當再躺躺。”

她搖了搖頭,“回門的事可以這樣說,但迎花的事該怎麽辦?商清遠支使迎花監視我,但我并不知道迎花多久回複商清遠一次,也搞不清楚兩人是怎麽聯系的,如今迎花被我殺了,沒人回複商清遠,若我還不回侯府交代,只怕商清遠要起疑心,到時可要打草驚蛇了。”

她殺迎花的時候可沒想過自己會昏睡兩天,現如今可不能再拖了。

望着她那帶着濃濃倔強的臉色,尹承善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就沒見過比她還固執的女人!

他上輩子是犯了什麽錯了,怎麽他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倔強,初冬陽是這樣,商飛雪也是這樣。

“本王不準你拿自個的身子開玩笑,別忘了,你可是本王的側妃。”犯難地揉了揉發疼的額際,他沒同意她這麽折騰她的身子。“你先養好身子,這事我再想想怎麽解決。”

“王爺,記得我們的共識嗎?我不是你的側妃,充其量咱們就是盟友罷了,你管不着我。”

她還以為針對這件事他們已經講清楚了,沒想到這男人反反複覆的,她實在有必要再次申明。

從頭到尾她願意以妾的名義入府,那是因為想要弄清楚商清遠想幹麽,而不是真的心甘情願委身為妾。

自從眼睜睜瞧過娘親受過的屈辱後,她就已經發誓此生絕不為人妾。

“本王不記得什麽共識,本王沒跟你應好吧。”聽她想撇得一幹二淨,尹承善有些氣結。“咱們行過禮的,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的側妃。”

雖然只是簡單置辦,可京裏誰不知道冬寧侯府的庶女商飛雪嫁給泷陽王尹承善當側妃,這身分可不是說不要就不要的,就算她不承認,将來只怕也無法另嫁旁人。

不,應該說,就算她想另嫁他也打死不會答應的。

“你——”原來這男人壓根就打算跟她耍無賴,商飛雪有苦說不出,只好撇過頭倔強道:“随便你跟天下人要怎麽想,總之我說我不是你的側妃就不是。”

她早想好事成之後會詐死離開,改名換姓的自在生活,至于他愛怎麽想怎麽做是他的事,別動手動腳便是。

知道她固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動,尹承善也不跟她争執了,自顧自地說:“反正無論你怎麽說,本王今日都不會讓你出門。”

太醫特別交代過,每每毒發一次,她的身子就會損耗一次,定要好生休養,才能延長等待解藥的時間,否則身子若折騰太過,到時就算找到解藥,只怕也是回天乏術。

“我有腳,我自個兒能走!”才說着,商飛雪便要自己起身“放肆,本王讓你不準出門,就是不準出門。”尹承善用力按住她的身子,讓她掙紮不開。

理智上,他知道她說的對,若是他們打算将計就計,便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商清遠起疑,可瞧她那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身子,他就是不舍。

“讓我走。”她試圖撥開他的手。

“不準。”命令的聲調更沉,瞪着她的眼睛裏火氣更盛。

她也瞪了他一眼,但懶得與他多說,反正除非他能綁着她,否則找着機會她便一定會去。

雖然她沒有再反駁他,也沒再說話,但他卻清楚的看出她心意已決。

“你……該死的!”鮮少被人拂逆的尹承善氣壞了。

隔天,兩個同樣固執的人坐在一輛馬車上大眼瞪小眼。

商飛雪沒想到尹承善會跟來,但又不得不承認以回門當借口回侯府恰當又不會讓人起疑,不過既然是回門,那尹承善跟來便合情合理,她也不好拒絕。

為此,她只好懷着對這無賴男人的滿心不悅啓程,說來這是她第一次反省自己的眼光,不懂自己先前怎麽會把這無賴當好人。

王府的馬車自然是舒适的,軟軟的卧榻,柔柔的靠枕,不僅有固定在馬車上的茶幾,還置有微型的多寶格用來放置茶葉、點心和蜜餞等物,供人解饞。

“咳咳!”許是剛剛上車時吹了點風,商飛雪喉頭不舒服地幹咳了幾聲。

她一咳,尹承善像是捉到她的小辮子似的,随即用那渾厚低沉的嗓音數落道:“你着實不該出門的,瞧瞧你,又不舒服了吧。”

斜睨了他一眼,她懶得理他,徑自靠着軟枕瞧看窗外。

其實她覺得身子沒好全更好,否則騙不過商清遠。

她的蒼白是讓商清遠卸下心防的最好方法,也只有這樣,他才會相信他的計策成功了,而她則是因為怕死,才會在身體不适的情況下仍堅持回娘家。

只是……她該怎麽解釋迎花的下落呢?

“你在瞧什麽?”瞧她看着窗外不說話,不喜歡被忽略的尹承善刻意朝她挪了挪身子,看她仍不出聲,終于忍不住問道。

“街景。”他愛問她就答,但口氣很清冷。

不知道為什麽,她不過嫁給他幾天罷了,她卻覺得這個男人的改變頗大,尤其在她昏睡兩天醒來後,明明她照樣拒他于千裏之外,他反倒更縱容她,雖說也會氣惱,但不至于真對她怎麽樣,且拿回門這件事來說,不僅最終是順了她、更甚是幫了她一把。

但對于尹承善,她是矛盾的,她不得不承認他有些話、有些行為會讓她覺得安心,甚至喜悅喜歡,可是她告訴自己,這個有了正妻的男人她沾不得,她遲早要離開的,對于他,她應該要敬而遠之。

“那有什麽好看的?”尹承善咕哝一句,不高興的其實是她寧可看街景也不跟他說話的行為。

就他看來,京城雖然繁華熱鬧,可街上的景致數十年如一日,沒啥稀奇的。

“以前給人做丫鬟的時候,身不由己,想要上街一趟不容易,我娘總是……”提到這,商飛雪的心情驀地沉了幾分。

她想起的不是做人丫鬟的委屈,老實講她也不委屈,只是思及幼時幾次跟娘親上街的情景,頓時覺得觸景傷情。

想到這,她擡手放下了簾子,也不看了,只是閉目養神,但從她的臉上仍可隐隐瞧出一抹暗藏的哀傷。

瞧她臉色蒼白、神情黯下的模樣,尹承善覺得心裏一陣疼,不擅長安慰人的他也忍不住開了口,“你別多想了,你娘是個好人,天上神佛不會為難她的,沒準她在天上過得比你還歡。”

這是很蹩腳的安慰,但商飛雪聽在耳朵裏卻覺得頗受用的,至少有人安慰她了,不像她名義上的爹,知道她娘死的時候,表情變都沒變。

“我說的話你聽進去沒有?”見她只是挑眉不語,他以為她是沒聽進自己的話,連忙又問了一句。

聽到了,但她別扭的不想跟他道謝,也不想拉近兩人的距離,所以她說:“聽到了,但覺得王爺真是天真的人,人生前不能好過,升天了才好過又有什麽用。”

噗地一聲,尹承善将剛剛入口的茶水都噴了出來,還好商飛雪閃得飛快,才沒被他弄得一頭一臉的濕。

“你知不知道我是王爺?”他打出生還真沒遇過敢這麽跟他說話的人。

雖說他們尹家是因為先祖戰功彪炳才被封王,但幾代世襲,不僅受幾朝帝王重用與信任,跟皇家亦有親戚關系,他還是僅存幾個王爺中少數有名望又有實權的,到哪不是被人吹捧着,就是當官的見着他,他說月亮是方的,那些人也只會唯唯諾諾稱是,根本沒膽子這樣同他說話。

“我知道你是王爺,但王爺又怎麽樣。”若是她願意,也能有個尊貴的身分,或許比不上他,但也能走路有風,可她不屑要。

“觸怒了本王,本王随時能要你的命。”他堂堂一個王爺,想要收拾了妾室的命,沒有人會多說一句話的。

“既然想收了我的命,幹麽還巴巴的跟着我回侯府。”商飛雪沒好氣的應道。

“你真的是口無遮攔的,當真不怕我讓王妃整治你,或者将你趕出府?”對她,他真是又氣又沒轍,也只敢說這些來吓唬她了。

“我有什麽好怕的,就說不想當你的妾室了,想趕我出府就趕,只是要等我把商清遠扳倒了。”

反正她從來就不想受制于人,被趕出府算如她願的了。

“你……你作夢!你就是本王的側妃!”尹承善瞪着她,本還想再說些什麽,可偏偏馬車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算算時辰也該是到冬寧侯府了。

“來吧,本王的愛妃,咱們該下馬車了。”眼含笑,他故意朝她眨了眨眼,把話說得大聲,接着率先跳下馬車,将手伸向她。

商飛雪橫了他一眼,卻對他這行為無可奈何,畢竟馬車外有侯府恭迎他們的人,為了不壞大事,她也只能将手交給他,由着他妥貼地将她扶下馬車。

商飛雪含笑看着商清遠用盡了心思,好說歹說地引得尹承善同府中的門客下起棋,并在棋局方酣之際,找借口将她往書房領。

一進了書房,商清遠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看着商飛雪的眸光也沒了方才的慈愛,冷冰冰的,就像是在看下人似的。

這樣的目光,商飛雪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很習慣了,所以她很坦然的迎視,甚至不等商清遠發話,就自顧自地坐下,還斟了杯茶遞至商清遠面前。

她淡淡地說道:“父親請用茶。”

她的氣定神閑讓商清遠皺眉,有那麽一時半刻他懷疑商飛雪是不是壓根就沒有中毒,可迎花不可能沒聽他的話……說到這,迎花那方竟斷了聯系……

疑心已起,商清遠皺着眉問:“這幾日,在王府過得可順利?”嘴上是關心女兒,實際上是想知道商飛雪到底有沒有照他的指示做事。

“沒什麽順利不順利的,即便讓人稱一聲側妃,終究是個妾,不過王爺對女兒挺不錯的,雖然說不上是言聽計從,可也沒虧待女兒半分。﹂“嗯。”聞言,商清遠點了點頭,臉上卻沒半絲欣慰,只是依然目光炯炯的直盯着商飛雪瞧,像是要她繼續往下說。

“父親若是有話便直說了吧。”其實商飛雪也不耐煩再看他的惺惺作态。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是不是王妃刁難你了?”

“那倒沒有,只是前幾日晚膳後突然感到渾身像是萬蟻鑽心般疼着,甚至下不了床,休息了兩日方見好轉,這才誤了回門的時間。”頓了一下,她直言道:“女兒為何如此,我想父親應該知道得很清楚吧。”

“怎麽說?”商清遠挑眉,還是在等她自己講白。

像這樣的父親,她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幹脆開門見山地說道:“要不是迎花同我說了,我還不知道原來父親有事要讓我做。”

她說這些話時,商清遠仔細瞧了她的神色,看着清冷,但隐隐透着一股懼色,顯然毒發之苦吓壞了她。

吓壞了好,若是這都吓不了她,他還怎麽拿捏這個女兒。

見他不說話,她又接續着說:“父親想讓我找東西,直說就好,我是您的女兒,還能不幫着您嗎?”

沒了平素的冷淡,商飛雪的話裏多了些讨好賣乖,商清遠自然聽得順耳極了,面上随即多了一抹得意之色。

妻子還讓他多當心這個庶女,別圖謀不成反被她給害了。

可如今看來,這個女兒也沒多厲害之處。

“迎花已經将圖紙交給你了?”商清遠終于主動提及此事。

商飛雪語帶不滿的說:“說到這,女兒就要說一聲父親的不是了,父親怎麽挑這種人幫我,這個迎花啊,差點壞了父親的大事。”

他皺緊眉頭,沉聲問:“怎麽說?”

“先前我毒發之際,便已向迎花表達我願意幫助父親,可迎花愣是不把解藥給我,我痛得忍不住呻吟出聲,結果讓人聽去了往上禀給王妃,王妃還以為一個小小的陪嫁丫頭就敢給王爺側妃臉色瞧,甚至見我病了也不給請大夫,結果沒讓我有機會求情,王妃就讓人把迎花打死了。”在馬車上,她已經想好一套說詞,說來最倒黴的不是罪有應得的迎花,而是被她拿來編派、其實人很好的初冬陽。

“死了?”他當時指示迎花別馬上給解藥,可沒想過會有這種事。

“就是,還差點引得王妃要給我請大夫,若真請了大夫,我身上有毒的事不就曝光了,那還不知怎麽收拾呢!”她故意說得很緊張。

聽到這,商清遠握緊茶杯,“那你怎麽說的?”

“我騙說是自小帶來的病,偶爾會這樣,照我給的藥方熬藥喝了便可,畢竟王府裏的人都以為我是打小在外養病的,便也瞞過去了,王妃則對不知情的人說我是染了風寒病了幾日,是以差人來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為了顯示沒有說謊,她直勾勾看着商清遠的眼睛說話。“可是迎花一死,我就只知道父親想讓我找一幅山水圖,可您說的什麽圖紙,我壓根不知道。”

聽她這麽說,他松了口氣,“不要緊,我再讓人繪給你。”

商飛雪故作困擾的說:“說來父親讓女兒找的東西應該都收在庫房裏,可庫房是王妃管的,女兒能進去的機會不多,要這樣一張一張核對太耗時了,父親可有更好找到那東西的方法?”

她明明已經知道是哪幅圖了,這麽說是想從商清遠這多探得一點口風,可若她直接問他要這幅圖做什麽,想必商清遠只會讓她把東西拿回來,絕對不會跟她把用意說清楚。

這說法讓商清遠略一思索,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便道:“你注意了,那幅山水圖的背面左下角用炭筆寫了承王二字,承先啓後的承,君王的王,若你看到那兩個字,便速速差人把東西送回侯府。”

“女兒清楚了。”商飛雪輕應一聲,低着頭把玩手中的茶杯,不讓眸中的算計被商清遠瞧去。

承王啊……這兩個字的确值得好好琢磨了。

看她低着頭,商清遠有些不放心,安撫道:“你放心,這毒不會這麽快複發,你好好替爹辦事,爹自然不會舍得你受苦,爹會這麽做也是萬不得已,以後你便會明白。”

“女兒明白爹的苦心,會盡心的。”擡起頭,商飛雪又是一副乖巧的樣子了。

商清遠拍了拍她的肩頭,交代道:“對了,這事你得小心進行,萬萬不可讓王爺發現了,否則為父的可救不了你。”

看似關心的叮咛,其實只是冷聲的警告。

這表示雖然臺面下彼此動作頻頻,可商清遠也沒打算在明面上和泷陽王府決裂,他的話是在警告商飛雪若是事敗,斷不可扯出冬寧侯府,就算她這麽做了,他也會舍棄她的。

“女兒知道。”清亮的眸子閃過一抹冷意,但她嘴上卻恭敬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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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8.2萬字
  7.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1萬字
  8. 藏地密碼

    藏地密碼

    這是一個西藏已經開放為全世界的旅游勝地卻依舊守口如瓶的秘密——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在那次禁佛運動中,僧侶們提前将大量經典和聖物埋藏起來,随後将其秘密轉移至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在那裏修建了神廟,稱為帕巴拉神廟。随着時光流逝,戰火不斷,那座隐藏着無盡佛家珍寶的神廟徹底消失于歷史塵埃之中……
    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曾派助手希姆萊兩次帶隊深入西藏;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斯大林曾派蘇聯專家團前後五次考察西藏,他們的秘密行動意味深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多年之後,身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藏獒專家卓木強巴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信封,信封裏裝着兩張照片,照片上驚現的遠古神獸,促使卓木強巴及導師、世界犬類學專家方新教授親赴西藏。他們在調查過程中震驚地發現,照片上的動物竟然和帕巴拉神廟有關……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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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
  20.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明白您的用心和痛苦,
    卻只能對着您的墓忏悔,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多好……
    重生後,她才發現上輩子氣血攻心抑郁而終根本是自找的!
    丈夫雖然還是納了妾,可那是他參加義軍推翻前朝有功,
    被新帝封為将軍,賞給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還無奈;
    前世她以為他偏寵小妾,所以對她冷淡疏離,錯!
    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對自己佃農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
    才想着不要打擾她,只遠遠的守護着她;
    前世她以為他和醫女義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那是他身上太多舊傷,怕她會心疼難過,才要義妹偷偷替他醫治,
    她還發現十歲的兒子不像前世一心向着姨娘,
    反倒偶爾會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點她、給她意見,
    這樣的改變雖讓她有些意外,終歸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
    但也許是和丈夫兒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幸福滋潤讓她松了戒心,
    居然給了小妾機會誣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
    連帶的讓婆婆更加相信兒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
    沒關系,只要他信她,總有一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居然要和她和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