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劉家舊址1
“我想……去看看我弟弟。”
劉小麗站在墳包前,漂亮的雙眼中充滿渴求。
戚安怔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為什麽?你不怪他嗎?”
她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笑意來:“當然不,他沒有做錯什麽,我被媽媽關起來的時候,他還偷偷給我拿過吃的來。他說,‘姐姐不哭,等我長大賺錢了,就帶你離開這裏,再也不讓媽媽打你’。”
她眨了眨眼睛,紅色的血淚便順着眼眶滾落下來:“我好想他,想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一定已經長得很高了吧?”
戚安聞言,心中一陣酸楚,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就點頭答應了。
肖堯之前辦案時聯絡過劉小麗的家人,因此他知道劉家地址,立刻便開車帶戚安趕了過去。
看到肖堯,劉母立刻皺起了眉頭:“你還來幹什麽?那案子不是結了嗎!真不知道你們警察幹什麽吃的,保密工作都不會做,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們家的醜事,你還好意思來?!”
但這又兇又橫的女人,在劉小麗顯露出實體的那一刻,吓得叫破了喉嚨,一屁股跌在地上,甚至還尿了褲子。
劉小麗站在她面前,神色複雜地看了她片刻,便沉默着進了門。
直到這個時候戚安才知道,她弟弟是被劉母鎖在屋子裏的,因為他今早想要去給自己的姐姐上墳。
看到劉小麗時,那男孩并未感到害怕,反倒上前抱住了她,不停地哭着對她說對不起。
之後戚安又聽肖堯說了案件的詳細經過,跟戚安他們所猜測的差不多,不過劉小麗并沒有受到他們的侮辱。因為她一直都在掙紮,甚至咬了一個人的手,并趁機大喊大叫。
那些人見她大喊就慌了,混亂中不知是誰抓着她的頭發朝石頭上磕了兩下,本來想把人打暈,沒想到她就這麽死了。
這不是什麽高明的犯罪手段,甚至只要細查,當年就有很大機會查清真相。可卻因為沒人在乎劉小麗,連警都沒報,才導致五個兇手逍遙法外這麽多年。
不論怎樣,這件事到此算是徹底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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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也放暑假了,戚安回宿舍收拾了東西,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回家去。
而就在這天晚上大約九點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隋淵的身體似乎沒有之前那麽透明了。
如果說之前的透明程度是百分之七十,那麽現在大約就成了百分之五十!
兩人想了一陣,一致認為這跟戚安完成任務所獲得的獎勵有關。
大概可以把鎖魂石看作某種沒了電的器物,而任務獎勵的執念,就是它的電量。當電量充足之後,依附于鎖魂石的隋淵也會獲得相應的能量提升。
隋淵滿眼期望地說道:“若是如此,會不會有朝一日,我不需要你的血也能吃到東西?”
戚安:“……”
他可真是時刻都想着吃,以前打仗的時候怎麽沒被敵人下毒害死?
次日一早,戚安就回了家去,下車後到手機店給媽媽買了部三千多塊的手機當做生日禮物。
雖然她現在已經小有積蓄了,完全可以買更高檔的禮物,但這事她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媽媽比較好。
收到禮物後,戚母明明滿臉欣慰,卻責備道:“小安,兼職賺點錢不容易,你怎麽能這麽浪費呢,我現在這只手機用着挺好的。你明天就去把手機退了,錢留着自己買點好吃的。”
戚安編了個借口:“媽你放心,這個暑假我在學校那邊找了個份家教的工作,一天兩百塊呢。你那只手機還是我中學的時候買的,連鍵盤都不靈了,早就該換了,你就收着吧。而且手機已經拆封了,退回去可是要折價的。”
好說歹說,戚母才收下手機,過了一會兒真正高興起來:“對了,智能機可以視頻通話呢,以後你在學校我也可以看到你了!”
戚安見狀,心中微微有些發酸。
不管父親是因為什麽樣的理由出走,他丢下她們母女,害得媽媽一個人起早貪黑地工作供她讀書,都是不争的事實。
就算知道他的離開可能有什麽隐情,她還是在怪他。
第二天,戚安履行承諾,帶着隋淵出了門。
不過為了方便他在街上到處買東西,她先去男裝店給他買了身現代的衣服,然後回家用血讓他變成實體換上。
只不過……那頭高束的長發還是個問題。
古代人都把頭發當寶,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剪掉?
戚安剛想問一下,隋淵卻皺眉說:“頭發與衣物不相襯,那肖堯的發式看着不錯。” ???這個千年前的古人竟然這麽開明的嗎?
于是她便拆開了他的束發,先用剪刀将過長的部分一刀剪下,再把剩下的紮成短馬尾,才帶了他去理發店。
途中她找了個飾品店買了只十幾塊的劣質墨鏡給他戴上,防止有看過直播的人認出他來。
半個小時之後,勁裝束發的大将軍搖身一變,成了十成十的現代人。
只不過舉手投足之間,都還隐隐透着一股中二氣息。
隋淵在理發店裏憋了很久,走出門來就立刻問道:“他用什麽東西給我洗發?為何香氣如此濃郁,若讓旁人聞見豈不是要笑話本将軍?”
戚安扶額:“那叫洗發水,還有護發素,本來就是香的,咱們這裏的男人也用這種。”
“可是……”
“你再可是,我就去買瓶香水來全倒在你身上,讓你感受一下什麽才叫香!”
“……”隋淵不情不願地住了嘴,幾秒後又問:“香水是何物?世上竟有帶香味的水?”
戚安長嘆:“還想不想去買吃的了?”
剛說完,她忽然見不遠處有兩個女孩正看着隋淵悄悄說着什麽,不由心中一驚——難道有人認出他來了?
但很快她就發現不是了,因為其中一個女孩捏着手機跑了過來,問隋淵要聯系方式。
隋淵驚得朝戚安身後躲了一步:“如今的女子怎都如此豪放!”
看到那女孩呆住,戚安忙道:“不好意思啊,他是我……弟,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有點毛病。”
女孩恍然大悟,連連道歉,又用那種既惋惜又憐憫的目光看了隋淵一會兒,嘆着氣轉身走了。
戚安忍不住笑了出來,回頭就看見隋淵那張臉比包拯還要黑。
他危險地眯着眼,一字一句問:“我是你弟弟?還燒壞了腦子?”
“那個嘛……”戚安幹笑兩聲,餘光瞥見旁邊的一家日料店,趕緊朝那邊一指:“快走,那邊有好吃的!”
隋淵哼了一聲,一邊跟着她走一邊說:“下次要說是兄長!”
“以後我說你是爺爺行了吧?”
隋淵:“本将軍還沒那麽老!”
戚安:“一千多歲了還不老?還有,別再一口一個本将軍了,你生怕別人注意不到我們啊?”
“……”隋淵:“總之我沒那麽老,這裏的東西味道如何?”
戚安從來想過,隋淵竟然這麽能吃。
吃完日料又去吃火鍋,吃完火鍋再接着去吃西餐,街邊的小吃更是看到的幾乎都不放過,戚安光是坐在他對面看他吃,都覺得自己的肚子跟着鼓起來了。
可他偏偏一點感覺都沒有,戚安好奇一問,才知道鬼根本不知道飽餓,他就是單純的嘴饞而已。
就這樣每天帶他到處逛街吃東西,戚安在家裏度過了七天時間,就回了學校。
雖說她根本沒在學校附近找什麽兼職,但這七八月都還有任務等着她去做,如果留在家裏肯定很不方便。
反正舍友們放假期間都不住學校,她帶着個男鬼住在這裏也不怕給舍友添麻煩。
不過,戚安已經計劃在附近找租房了。
而在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前,她就先接到了任務短信。
【餘善縣陽光鎮大河村二組,劉家舊址。】
就像那個神秘人說過的一樣,短信之中只有一個詳細地址,關于內容的具體情況只字未提。
戚安上網搜索了一下這個地方,竟在網絡上找到了一些有關信息。
所有涉及到這個地點的信息,标題都大同小異,大多都是“國內十大鬧鬼兇宅”這樣的。
而看到标題就完全可以知道,這個劉家舊址一定是一處鬼屋了。
據說,在三十年前,劉家的房子還是一座老式的土坯房,其中雞圈還是由茅草搭建而成,非常易燃。偏偏那年的一天半夜裏,劉家房子忽然就起了大火。
直到第二天一早火都快滅了的時候,才有人發現。
不知道為什麽,劉家一家五口人全部死在了大火裏,而且屍體還都在床的位置,簡直就像是在夢裏就被燒死了一樣。
之後倒是沒再出什麽事,直到五年前,當地有了拆遷計劃,按房屋面積賠錢。于是就有很多人想要趁此機會大撈一比,家家戶戶都開始修房子。
有人把心思動到了那廢址上去,想在那裏花錢蓋一棟三層高的毛坯房,到時候一旦賠下來可就是一筆巨款。
可就在毛坯房快要修好的時候,忽然有一天夜裏,在那裏過夜守着材料的兩名工人死了。
經警方調查,兩人的死因一模一樣——都是急性心肌梗塞!
鬧鬼的傳言不胫而走,這個地方很快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兇宅。
而就在最近,那地方又死了一個人。
這次死的是個女人。
網上給出的信息不多,只是簡單介紹說這個女人當天是到鄰村去幫忙做酒席賺錢,大家猜測應該是因為她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就從那兇宅附近抄近路回家,誰知道就死在了那裏。
這次的死因不是心肌梗塞——她的外表完好無損,內髒卻全部被燒焦了!
這是戚安所能搜索到的最近一次關于劉家舊址的消息,事發時間是在半個多月以前。
她不知道這條消息是不是杜撰的,因為像女人這種離奇的死因,警方應該不會公開,發帖人是怎麽知道的?
她想了想,打開直播軟件找到肖堯的私信,問了一下關于劉家舊址的事情。但因為那地方并不在他們管轄範圍內,所以肖堯表示只能幫她找人問問看。
由于那地方距離這裏有點遠,戚安便花了兩天多的時間做準備。
她買了兩套新衣服,帽子和口罩也換了別的款式,以免半路上就被人認出來。
另外還有一些感冒藥消毒水之類的簡單藥品,以及足夠吃三天的壓縮餅幹和礦泉水——當然,是足夠她自己一個人吃。
她給隋淵買的是一些糖果類小零食,否則別說一只背包了,再來一只也不夠裝他的東西!
她還按照肖堯的提議,多買了一只手機專門用來直播。
等她快要出發的時候,肖堯剛好發來了消息:“那邊的同事說了,那女人還真就是這麽死的,不過對外都說是網友編造的。不知道到底是誰把那事洩露出去了。對了,我都忘了問你,你問這個幹什麽?是要到那地方去嗎?”
戚安回道:“多謝肖警官,我最近沒什麽事,就想去那邊看看。”
他回了個嘆氣的表情:“可惜我還得上班,不然我還真想跟着一塊兒去呢!”
戚安跟他閑聊了幾句,便收拾東西出發了。
那個村子稍微有點偏僻,一路上她轉了兩趟車,坐過三輪,又徒步走了十幾分鐘,才終于抵達了大河村二組。
當她在村口找人詢問劉家舊址在哪裏時,那人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奇怪地說道:“怎麽又來一個,你們這些年輕人可真是沒事找事,我可告訴你啊,那地方是真的鬧鬼,不是別人編的!”
戚安聽他這話,便問道:“大叔,還有其他人也來這個地方嗎?”
“有啊,自己看去吧。喏,你順着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前面有片竹林,從中間的小路穿過去,一眼就能看到那座三層高的樓房,就是那裏了。”
戚安道了謝,順着他指的方向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當她穿過竹林之後,果然遠遠就看到了一座三層高的毛坯房。
等她再走近些的時候,竟看見樓前空地上正站着好幾個人。他們有男有女,其中兩個看起來像是情侶,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以及……
戚安驚訝地看向最後一人,只見她頭戴黑色鴨舌帽,臉上戴着墨鏡和口罩,而身上——穿着一套和她前兩次直播時一模一樣的衣服。
那邊的人也注意到了她,情侶中的女孩向她招了招手,大聲問道:“你也是來探險的?”
戚安将目光從那個奇怪的人身上收回,快步走了過去,口中道:“是啊,你們都是?怎麽這麽巧?”
女孩笑着挽起男朋友的胳膊:“我們倆是早就說好暑假要來這裏探險的,可惜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什麽靈異事件都沒發生嘛。”
三十來歲的男人也笑說:“我是鬼屋的老板,最近要找新場景的靈感,正好在網上看到這個地方的事情。兩天前來的,不過感覺這次是白跑一趟了,今天要是再沒什麽事情發生,我就要回去了。”
戴眼鏡的男人輕聲說道:“我是寫靈異小說的,也是來找靈感的,今早才到。”
剩下那奇怪的女人低咳了一聲,故意壓着嗓子說話:“我是零點直播的主播時候,來這裏當然是為了直播的。”
戚安愣愣地眨了幾下眼,一臉茫然地看向隋淵。
隋淵撓了下頭:“是我聽錯了麽,她說她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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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蘇木一在穿到這地方第十六年的時候,收到了人生兩輩子加起來的第一張法院傳票。
直到被公審之前,她都很茫然。 ??我幹啥了?我怎麽不知道?
……
“所以你控訴我殺人罪,就因為我吃了一顆花生?”
“糾正一下被告發言,是扔了一顆發芽的花生!有圖為證!被告這樣的行為是屬于性質極其惡劣的非生存需求的虐殺……”
蘇木一沉默了一會兒,謹慎道:“……恕我直言,您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然後她就進了監獄。
蘇木一監獄行的第一天。這片的獄頭頭勾着她的下巴,痞笑道:“這麽小?不是未成年吧。說吧小妹妹,犯啥事兒進來的?”
蘇木一(滄桑叼煙):“說起來怕你們不信,我虐殺了一顆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