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甜蜜春彩
那是一塊被切開的半明料。
說實話,表現不怎麽樣的。
底子不幹淨,肉色偏白卻發着灰。表皮上雖然帶着帶着一小片綠和淡淡的粉紫。
但玩翡翠的人都知道:寧買一條線,不買一大片。面兒有色不是真有色,得滲下去才行。否則花了大價錢,就買這上頭的一塊,還不賠死了?
更何況,就只論這皮的表現,也很不怎麽樣。肉太粗,種水也不夠,糯都不到。
這樣的料子,杜老板可是一眼都看不上。
“你看了半天就看了個這玩意兒?”
靠!
這家夥居然看不上這塊料?
李妙真想說,你不要姐買。但話到嘴邊了,還是咽了回去。低頭裝模作樣的拿燈四處看了起來。
話說,這塊料子的表面看起來确實不怎麽樣!可裏面的東西卻很不錯。
據李妙指間反饋回的信息:這料子完全就是內秀的最佳代表。
表面水頭差,越往裏卻是肉越細,水越足。表層的顏色完全滲了下去,并且擴散得相當不錯。在最中間料子表現最好的地方,竟然達到了高冰。那将近半尺見方的料子上,兩團顏色無比均勻協調地靠在一起。這樣的料子要是開出來,那可真是要甜死人了。
李妙以前在書上的時候見過這種春彩的镯子。當時就看過一些很漂亮的成品。比起滿綠的帝王種,其實李妙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更多的會喜歡這種春彩的料子。
所謂春彩,也叫春帶彩。是翡翠料子一種特有的兩種顏色混合在一起的料子。
這裏的春就是指紫羅蘭,彩反而指的是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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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紫羅蘭和綠色兩種組在一起的料子,便叫春帶彩。
在玉石界,最常聽見的一句話,就是黃翡綠翠紫為貴。
這三種顏色都是在翡翠行裏最常業但卻最惹人喜歡的顏色。春帶彩作為一頂集有兩種顏色的料子,在市場上一直廣受年青女性消費者的喜愛。而其價值,也因為本身的特有顏色,變得相比同等種水的料子高。
就象眼前的這塊料,這麽大一塊,要是換成白種,一公斤五百也沒人要,可現在換成了淡淡的春彩,哪怕表面上只飄了那麽一小片,這麽大的料子也不知道能滲下去多少,或者幹脆就滲不下去,賣家也标出了一千的價錢。當然,這是料主不知道裏面的變化。
這要是讓料主知道這料子裏面居然還有那樣好的種水,五千他也開得出來。
當然,他就算是開五千,這塊料子還是有得賺的。
剛才李妙大概推了一下這塊料,估算下來這半塊料子的份量大概在五六十斤左右。這份量和裏面的表現,光镯子就能開上百對。當然不可能全是高水準的貨,但就算是最低的配額,一只兩萬還是有的。
這就是二百萬的保底了。再加上那些好一點的種水,價值只會越來越高。
最漂亮的那地兒開出的料子,一只五十萬都有人要。光那片就能開至少二十只的镯子。唔,這麽算下來的話,這塊料子的市值怎麽也會在一千五百萬了。
可标價卻只是一千。整料算下來也就五六十萬。這賺頭可不要太大噢。
李妙在左右掃了一眼,發現沒人往這裏多注意後,果然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下了這石頭的編號。
杜子江在旁邊看見了,說實話他不怎麽喜歡這料子,但從這丫頭在筆記本上寫字的力度來看,她是很喜歡了。這讓杜子江不得不扭頭也多看了兩眼,但說實話,真看不出哪裏好來。
不過走出去十幾步後,李妙卻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忽的停下了腳步,讓杜子江還以為她又看上什麽了,結果沒料到的是這丫頭扭回頭來後,直接和他講:“有個事忘了和你說。”
“什麽事?”
“我有收集癖。但凡是我看過的料子只要買下,我都會要一對最好的镯子料。錢你可以在我的傭金裏面扣,但料子我卻是一定要的。這條件你能答應嗎?”
杜子江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呢,結果就一對镯子料啊:“行!哥給你兩對。”
本來李妙這次和他說話時,是好聲好氣的。可一聽這家夥的腔調,卻立時又把臉拉下來了。
明明只是個十七八的丫頭,臉子卻這麽長。
杜子江很不滿意地回頭和他的女秘書講:“這丫頭不是讓男人甩了,就是迄今為止都沒男人要她。看她這脾氣大得,荷爾蒙分泌得太不和諧了。”
女秘書倒覺得:“這樣也不錯。小孩子嘛,比較單純,什麽事都喜歡擺在臉上,藏不進心裏。和這樣的孩子相處,不比和那些死老頭子舒服多了?更何況,對付這種小女孩,最簡單了。老板你旗下不是有幾個長得很不錯的小鮮肉嘛,往過塞兩個不就行了。小姑娘家家的,為了愛情,那可是什麽原則都可以扔一邊的。以崇少的性格來看,估計這個妹子喜歡溫柔親切型的,您別總逗着她,她就好了。”
“這話怎麽說的?我是她老板,我又沒想潛規則她,逗逗也不行?”
不過杜子江話雖然這樣說,接下來的日子裏,卻是沒有再在嘴上胡鬧。
他乖乖在跟在後面逛,一句廢話不多說。
而這個李妙丫頭,幹起活來還真是蠻可愛的。
沒有多餘的廢話,也不象以前的師傅那樣喜歡雲山霧罩地扯些技術層面的東西,好顯得自己有多高深。碰上個毛病大點的師傅,還得專門派個人給他捧哏。一個侍侯不好,還得操心他會不會走邪門,給你故意弄塊不合适的料子出來。
相較之下,這個小丫頭就好多了。
雖然愛耍一點小臉子,但只要你不招她,她絕對不犯病。認認真真的幹活,仔仔細細的看料,甭說捧哏了,你一個字不說她才高興呢。
而且這孩子看料子的過程也遠比那些師傅更簡單。
順着邊兒走,一邊走一邊看,看到中意的就直接下去打燈瞧。瞧對眼就記記號,瞧不對眼就不管。不會磨磨叽叽,更不會想些點子套你的話,或幹脆把責任往你身上扯,轉移火力之類的。
這孩子看貨從頭到尾靠的全是自己。她不拿任何人當擋箭牌。這固然可能是她的個性,但更多的卻是實力了。她有足夠的自信,方敢如此的孤傲。
從九點到十二點,三個小時的時間看了上千塊的料,但李妙的筆記本上只記了四個。
吃飯的時候,李妙便對着筆記和杜子江講了。
這塊料子最高出多少價,這塊料子超出多少就別買了。似乎這此料在她心裏已經有了數,每塊值多少這小丫頭已經心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杜子江很喜歡這種款。
下午的時候就讓陳萍在已經沒房的平洲大酒店裏,楞生生地又給她擠出來了一只單人間。
但可惜的是:這丫頭不領情。
“我在這兒呆不了幾天,還想和陳老多學點東西呢。晚上我就在他那兒睡了。”
這理由杜子江實在是沒辦法拒絕。不過這并不妨礙他進行糖果攻勢,當天晚上就讓秘書打包好飯菜送過去了。
美食面前,徐老倒還端得住,可李妙的臉卻是拉得比白天還長了。
徐老看得失笑:“你愁什麽愁?他這樣算是好的了,你有這樣的價值,他才會這樣端着你。否則換個路邊攤試試,杜少可是連眼皮都不會往過掃一眼的。”
“可我不喜歡!”李妙在徐老面前,可是一點也沒掩飾她對杜子江的厭煩:“我現在只想趕緊辦完這事,然後再也不理這貨。”
“那恐怕就難了!”
徐老是過來人,很清楚這裏面的門道。
他手指往上面點了點:“那上面的人,要是看中了你,你就算是跑到天邊也沒用。別想着電視劇裏的那些情節,什麽綁架威吓的他們不屑用。他們會用更軟的帶子來拴你。”
“什麽軟帶子?”
看這丫頭這樣就知道她不懂。
不過話說回來,事兒剛發生的時候哪個又不是年輕事淺呢?
徐老象是想起什麽似的,端起的酒盞放在嘴這好久都沒碰。眼神迷離得看向窗外,魂卻不知已經去了何處。直到一個機靈,自己把自己吓醒了,方才緩過神來。
看着李妙:“軟帶子無外就是那些。錢,權,地位,便利,好處,名譽,名聲。當然,還會有感情。別的倒也罷了,但有件事,老頭子得提醒你一句。這小子原先是混娛樂圈的,開的間公司挺大,也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手下養的一堆明星。這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對于很多男人來講,是抵擋不住的誘惑。但男孩子好看起來,其實殺傷力也是很大的。丫頭,你要小心那小子給你放這種糖衣炮彈,知道不?”
派個小白臉來勾引她嗎?
李妙好笑了:“等我四十歲以後,實在閑得沒事幹的時候,或許會找上一兩個當消遣。現在,省了吧!”
徐老一口老酒就那樣直接噴了出去!
消遣?
我的天兒啊,這孩子怎麽猛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