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京城貴少
妹妹?
你丫的妹妹?
李妙煩得簡直想把嘴裏的這半邊嚼碎的包子,直接啐這小子臉上去。
可徐老卻是一輕直直地拍着她的手背,那意思竟象是在安撫她不要亂動?這讓李妙不得不心生多想,難不成這個杜老板還是個有來頭的?
她的火氣漸漸地下去了。
低頭開始穩穩地吃包子喝湯。
這樣的反應終是讓徐老放下了提了一半的心。
剛才老李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可是把徐老驚得不輕。這李妙看着挺乖巧的一孩子,怎麽脾氣爆成這樣?
結果過來一瞅,是那個不省心的渾貨。
徐老也就明白了。
這小徐的嘴臭得和馬桶有一拼,又尤其不待見漂亮的女孩子,指不定說了什麽惡心話氣着他家妙妙了呢。
不過就算是再氣,徐老多少也對這丫頭的脾氣有了些了解了。
這孩子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女孩子家在外行走,厲害些是好事。可那也得分人。一般人家,誰拳頭大誰做主。再往上爬點,誰的錢多誰厲害。可再往上走一步,便不是拳頭和錢能做主的事了。
這個杜子江,便是那種不能輕易得罪的人。
而他,居然看上了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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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徐老不得不擰住了眉頭:“你手下的人還不夠用的?打我家孩子主意幹什麽?”
他手下的人?
杜子江回頭看看坐那邊一臉慘白的老許:“您是說他?徐老,您心裏清楚啊。老許什麽水平,這個妹妹什麽本事啊?別的不說,就昨天夜裏,那塊楊梅皮……這妹妹可就把我們所有人都恍過去了。”
什麽?
楊梅皮?
那邊的老許本來是不打算再張嘴的。他和師弟交往的事,要真讓師叔一午子捅到師父那兒,肯定沒他好果子吃。
可那楊梅皮……
“那明明是塊擺山橋!外面的那層皮是假的,這妹子一搓就掉了,裏面的砂皮細得冒水花,一看就是打木砍的料子。還有那份量,也不對。水下一片光,什麽色兒都沒有啊。”
老許急眼了。
這要是他真的看走了眼,他這輩子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可他不說還好,一說徐老就坐不住了!
“你還有臉說?那搓掉的皮是地兒上的,你就沒注意?就算是做假,人家都往皮薄兒的地方做,哪個會往皮厚的地方搓去了?傻子一個,就你這水平,也不知道你師父怎麽教你的?還水下一片光,怎麽?誰告你的木那就只出高綠的貨了?笨蛋,那是塊無色的玻璃種!你個傻丫的,昨天我還樂呢,妙妙這是把誰家的豬給糊弄了呢。結果是你!唉喲,我的媽呀。師門不幸啊,怎麽出了你這個傻貨?”
老徐真是要氣死了!
許師傅這會子卻是臉色全白了,正經的全白。顫抖着嘴唇,哆嗦得講:“師叔,你看過那料子了?真是塊老木那的玻璃種?”
“廢話!你師叔我親手解出來的。這麽大一塊!上億的料子啊!就這麽從你眼皮子底下讓人抹走了,你個豬!”這事要是擱別人家身上,徐老能笑個半死。可他怎麽會料到,上當的那頭豬,竟然是自己家的。簡直就是師門不幸啊。
徐老氣得就差捶桌子了。
那邊的許師傅卻還是有一絲的掙紮:“可那份量……”
“份量?”
這次都不用徐老再說什麽了,杜子江直接給他解釋了:“想想昨兒晚上這妹妹那嬌弱的表現,再想想她剛才是怎麽揍你們的。你只要想通這點,就能推斷出昨天她是不是在騙人了!”
而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騙你?還是不是因為那料子的緣故?
杜子江是不懂鑒別翡翠原石的事,但他懂人心。今天一瞧這丫頭揍人的那勁,他就直接想到了昨天的那塊楊梅皮。一帶之下,果然,徐老認了。
上億的料子!
就這麽眼睜睜地從眼前錯過了。
杜子江這會子也覺得拳頭有點發癢了。不過既然這料子已經讓他撞到了,那麽,便不能錯過。
“徐老,您打算拿那塊料子做個什麽玩啊?”
徐老瞅瞅他:“怎麽?你想要?”
“沒錯。”
“可惜了,那料子不是我的。”
這一句話,就算是讓杜子江明白了。扭臉看向這個小姑娘:“這麽說,那料子是這位妹妹的喽?”
李妙現在突然間有點想念黎崇了!
真是老話說得再對沒有了。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以前她覺得黎崇有點眼高于底,瞧不起人,高高在上的感覺。可和眼前這個杜老板相比,李妙卻突然覺得黎崇真是個謙謙君子。
“妹妹,怎麽不搭理人啊?你那料子,要不是很重要的話,賣給哥哥我如何啊?價錢上面好商量,有徐老在,我還能坑了你不成?”
李妙真是受夠了這哥哥妹妹的稱呼了!
她好想走好想走!要知道有這麽一出,她就不該回平洲來。
現在好了,怎麽玩呢?
李妙看徐老,她不會玩了好吧?
徐老想了想,長籲出了一口氣:“妙兒啊,這樣吧。老頭子給你做個主。那料子一億賣給他。接下來的七天,你也給他當回眼睛。分成你們兩個自己商量。不過杜子江,我家這娃娃可還小,你那爪子以後可別往她身上招呼,你明白嗎?”
杜子江一聽這話就笑了。上下打量一下眼前這個小丫頭,皮是挺不錯的,雖然戴着墨鏡看不出具體的長相,但左不過也就是個十七八的丫頭罷了。
他杜子江要什麽女人沒有,何苦折騰這麽一顆小白菜?
再說了:“徐老,別人不知道我,您還不知道?在我眼裏,這位妹妹可是尊玉觀音。我供着她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傷着她。您放心好了。不只我不會傷着她,我還會好好護着她,讓別人的爪子也伸不到她那兒去,您看可好?”
這個小兔崽子!
徐老不爽了!飯也不吃了,拽上李妙就出了包子鋪。
這一路上,徐老都氣呼呼地,拉着一張臉,半個字也不往外蹦。
這副樣子看在李妙眼裏,其實是很溫暖的。她長這麽大,真心護她的人也只不過就媽媽一個,沈茵當然也不錯。但她們之間也不過只是同學,可這位老爺子與她也只是萍水相逢,居然就肯這麽為她打算,也真是難得了。
對于剛才的那番談話,李妙其實也多少聽懂了。那個杜子江,怕是個真有來歷的。徐老不敢惹他,原本想借着那料子的事,賣他個人情就算了,好讓他放過自己。不想那渾蛋卻是半步不讓,還要‘護’着她?
那個護字背後的意義,簡直就是不言自明了!
那人,是想占住她這個資源吧?
這事其實說來也怪她,要是她這次不回來,就不會有這事。亦或者,她剛才要是壓抑住自己的脾氣,不去揍那個王八蛋的話,也不會讓杜子江猜出端倪來。若她在他眼中,只是個略有水本事的看石師傅,想來這人也不至于纡尊降貴地來打她的主意。
結果鬧到現在這種地步。
“徐老,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
回到家了,徐老還是悶悶不樂的。
李妙是既感動,又悵然。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
“其實我也習慣了。有件事,您大概不知道。我媽媽……也挺漂亮的。很多年前,她愛上一個人,結果人家沒有娶她。她就懷了我走了。路過一個地方,碰到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剛死了老婆,可老娘卻逼着他娶媳婦。他就娶了我媽。喊的口號是他不會喜歡我媽的,我媽只要照顧他兒子就行。”
“可後來,那男人變主意了。他喜歡我媽,想方設法地讨好她。可是他卻不喜歡我,還想把我早早地就送出國去。甚至有一年,我還差點出了車禍。我斷了一條腿,在床上躺了好久。我媽恨得每天晚上都要哭。可是她卻不能和那個男人翻臉,只因為他比她有錢,比她有權。所以我們母女只能在他鼻子下面默不作聲的活着。”
“我媽就這麽一直熬着,熬得我上了大學,終于離開了那個男人的世界。我前腳上了大學,她後腳就和那個男人提出要離婚。可那個男人不同意,他和我媽打了起來,他要耍渾。我媽打不過他,結果……她只能拿刀子捅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說到這裏,李妙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事都是她在出院後了解到的。
她原本一直以為媽媽是在車禍的時候受傷的,可是出院那天,呂大夫卻是悄悄塞給了她一份病例。這時候李妙才知道媽媽的傷是怎麽回事?她打電話回去問了媽媽的同事,才知道是那個男人要欺負她,媽媽沒辦法了才捅了自己。
結果,那婚,自然是離了。
可付出的代價卻是媽媽肚子上的一道口子!
那個時候,李妙就在心裏發誓: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讓媽媽吃一點的苦!她也絕對不會給任何人再傷害媽媽的機會。
“這個杜子江,他大概是想占着我這個資源吧。您放心好了,只要我不想讓他好活的人,誰也甭想在我這裏占到便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