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程嘉言。”沈薏走進卧室，反手關上門。
程嘉言站在窗邊，看着樓下來往的車流。
沈薏走到他身後，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到他背上，說：“怎麽了？”
程嘉言沒說話，沈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又問：“你幹嘛？”
程嘉言拉開她的雙臂，轉過身，垂眸看着她，說：“我打算讓阿步早點回沿海。”
沈薏一愣，随即輕笑出聲：“怎麽，你跟小孩吃醋？”
“就當我吃醋吧。”程嘉言說。
沈薏想了想道：“他只是三分鐘熱度，過段時間就好了。”
“但願。”程嘉言一邊說着，一邊脫她衣服。
沈薏轉了個身，面朝窗戶，伸手拉上窗簾。
她今天穿了一件襯衫，細小的扣子解得程嘉言不耐煩，幹脆只解了下面幾顆就把衣服往上推，露出內衣，一并解開。
沈薏趴在窗臺上配合他動作，完事之後，兩人都出了一身汗。
程嘉言把她抱進浴室沖了澡，躺回床上，沈薏阖着眼皮說：“不知道網上鬧得怎麽樣了。”
說着，她便伸手在床頭櫃上摸索，想要看手機。
程嘉言長臂一伸，拽回她的手，抱緊她，說：“不用管。”
沈薏雙腿被夾在他的腿間，他腿上的毛刮得她有點癢。她動了動，左手下意識地撫上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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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疤像是突起的小小山丘，橫亘在他左胸。
沈薏指尖輕輕撥着，說：“你這樣算不算為她出生入死？”
程嘉言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再說一句試試。”
“無聊。”沈薏說。
程嘉言道：“到底誰無聊？”
沈薏沒說話，過了會兒，低聲開口：“其實，蘇爾琪可能是這件事最好的突破口。”
“嗯。”
“嗯？”
“嗯什麽？”
“你嗯什麽？”
“你說了什麽，我就嗯什麽。”程嘉言說。
沈薏道：“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程嘉言說。
黑夜漫漫，窗戶沒關，秋風卷入，窗簾掀起一角，外面的璀璨夜色傾斜而入。
程嘉言看着窗戶說：“剛才忘了關窗。”
沈薏趴在他胸口，嗯了一聲，說：“怎麽了？”
“會不會被人看到？”
“誰要看，變态嗎？”沈薏打了個哈欠。
程嘉言笑了聲，過了會兒，又說：“其實我想過把蘇爾琪當成突破口。”
沈薏睜開眼睛，悶聲說：“我都把她惹火了。”
程嘉言摸着她的長發，說：“把她當突破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
他忽然停下來，不說下去。
沈薏擡起頭看向他，說：“就是什麽？你倒是給我講講。”
程嘉言輕哼：“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沈薏道：“猜到歸猜到，親耳聽見你說出來才刺激。”
程嘉言：“這麽喜歡自虐？”
沈薏冷笑。
程嘉言舌尖頂了下腮幫，這才說：“色-誘。”
沈薏拍拍他的臉，說：“男人浪起來，就真的沒女人什麽事了。”
程嘉言任她拍了兩下，然後握住她的手，說：“我只對你浪。”
沈薏撐着他的胸膛支起身子，右手手肘橫在他脖子上，說：“什麽時候産生的想法？”
“實話？”
“實話。”
“來城西之前。”程嘉言說。
沈薏眯了眯眼，手肘壓得更緊了些。她烏黑的長發落在他的臉側，橘色燈光中，她的臉像攏了一層薄霧。
程嘉言喉結滾動了一下，說：“本來不讓你一起過來，就是打這個主意。”
“這麽說，是我破壞了你的計劃？”沈薏手肘又狠狠一壓。
“沒有。”程嘉言說，“只是我後來覺得，不至于為了讨個公道就去做……”
“做鴨？”沈薏接口。
程嘉言輕笑，雙手已經不自覺地壓住她的臀部，又說：“如果是你，我倒是無所謂。”
“少來。”沈薏松開對他的鉗制，轉身背對着他躺好。
程嘉言貼上去，揉着她的腰，然後摸摸她小腹，說：“分開點。”
沈薏聞言，放松了些，過了會兒，又随着他微微扭着腰。
程嘉言說：“越來越有默契了。”
沈薏說：“這種默契，只要是個異性都能培養。”
“越說越過分。”程嘉言用了點力道，沈薏被他撞得腦中有一瞬空白。
程嘉言在背後吻她的耳垂，說：“沈薏，叫我的名字。”
沈薏嗚咽一聲，沒說話。
程嘉言雙手握緊她的腰，看着她的背笑了聲，咬牙說：“是不是不行了？”
“你……才不行了！”沈薏開口，氣息不穩。
程嘉言又把她往自己身上一送，說：“叫我……”
沈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咬着手指不吭聲。
程嘉言翻身而上，把她壓在身-下。沈薏發出似哭非哭的聲音，手指在床頭櫃上胡亂抓着。
程嘉言伸手，與她十指相扣，又說：“叫我。”
沈薏倒抽了一口氣，眼前一陣模糊，過了許久，床頭小夜燈的光才逐漸回到她眼裏。
程嘉言吻着她的後背，說：“沈薏……”
沈薏反手去摸他的臉，良久，才開口：“程嘉言，這幾天你真是氣死我了！”
程嘉言動了動，說：“現在還氣嗎？”
沈薏手指在床單上抓出褶皺，哼聲道：“不氣了，沒意思。”
“沈薏。”程嘉言開口。
“什麽？”
“謝謝。”
“嗯，”沈薏應下，說，“打算怎麽還？”
“以身相許？”
“還行嗎？”
程嘉言嘴角一勾，說：“你說呢？”
沈薏推了推他，說：“我累了。”
程嘉言從她身上下來，打開床頭櫃抽屜，說：“你躺着就好。”
沈薏哼了聲，仰面躺好，長長地吸了幾口氣，見他還在抽屜裏翻找，說：“用完了？”
“不是。”
話音剛落，程嘉言從抽屜裏找出一樣東西。沈薏擡眸看去，竟是她那條藏藍色的發帶，當初被他摘下帶走，後來綁過她的手，如今又出現在了這裏。
沈薏下意識地背過雙手，警惕道：“你想幹嘛？”
程嘉言将發帶蓋在她的眼睛上，在她腦後打了個結。
沈薏伸手去摘，被程嘉言按住。
她明白了程嘉言的意思，罵道：“變态！”
“試試，說不定你喜歡呢？”程嘉言在她耳邊說。
沈薏打了個顫，又低聲說了一句“變态”，然後沒再反抗。
事後，沈薏雖然累，但是沒有睡意，靠在程嘉言懷裏玩手機。
程嘉言推了推她：“還不睡？”
沈薏說：“不困。”
程嘉言笑了聲：“太爽了？”
沈薏冷笑。
程嘉言垂眸看着她的屏幕，看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說：“看評論？”
沈薏點頭，過了會兒說：“看來你高估輿論的智商了。”她晃了晃手機，“多數人依然覺得‘我弱我有理’。”
程嘉言拿過她的手機掃了幾眼，然後扔到一邊，說：“明知道有人在删評論，還有水軍在引導。”
沈薏搖了搖頭，說：“删評論、水軍輕易引導輿論、真相被壓制，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程嘉言說：“輿論是最愚蠢的。”
“但也是最有用的。”
程嘉言沒說話。
沈薏繼續說：“既然他們能利用輿論，我們為什麽不能？哪怕只是讓公安盡快立案調查。”
程嘉言沉默，過了一會兒，說：“請水軍這種事我不太了解，明天找袁琮問問。”
“他懂？”
“他也不懂，不過他這兩年在城西發展不錯，應該認識一些人。”
沈薏點了點頭。
程嘉言掖了掖被角，笑了聲，說：“沒想到最後還是要依靠網絡力量。”
“網絡力量也好，法律力量也好，總之，能達到目的就好。黑鍋背了這麽幾年，你不累，我還嫌它髒呢！”
程嘉言摟住她，說：“我也嫌，又累又髒。”
次日，袁琮約蘇爾琪喝茶，開門見山道：“網上那些東西是你找人發的？”
蘇爾琪點點頭，說：“怎麽了？”
袁琮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師兄找我，讓我幫他找媒體，找水軍。”
蘇爾琪輕笑，睨着他：“你答應了？”
袁琮說：“沒有，我說我不懂，推脫了。”
蘇爾琪彎起嘴角，拿起小茶盅喝了一口。
袁琮看着她，又說：“爾琪，收手吧。這樣下去，只會讓當年的事再一次被翻出來，到時候院長一定會受到牽連。”
蘇爾琪看着他，神色不明。
袁琮有些發愣：“怎麽了？”
蘇爾琪說：“他知道你兩面三刀嗎？”
袁琮抿了抿唇：“你什麽意思？”
蘇爾琪笑道：“沒什麽，我只是覺得程嘉言認人不清。”
袁琮沉着臉說：“我從來沒有故意害他，你不用把我說的這麽不堪。”
蘇爾琪收斂笑容，說：“你不是故意，那我就是了嗎？我是為了我爸爸！”
“那你現在呢？也是為了院長？”
蘇爾琪哼了聲，沒說話。
袁琮道：“爾琪，你摸摸良心，我師兄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嗎？你這麽害他，也不怕他爸媽晚上來找你！”
蘇爾琪冷着臉：“你又比我好多少？坐收漁利的僞君子。別忘了，最近一次的B超單可是你給的。”
說完，她起身就要走。
袁琮忙拉她胳膊：“爾琪，你聽我說……”
“滾！”蘇爾琪拿起桌上的杯子朝他潑去。
袁琮偏頭一躲，手下意識地松開了她。
蘇爾琪快步走出茶室，坐上車子絕塵而去。
回到家中，蘇景天靜靜地坐在客廳。蘇爾琪上前叫他：“爸。”
蘇景天擡起頭，說：“網上的新聞是你做的？”
蘇爾琪點點頭：“對，我不能讓他毀了你。”
蘇景天垂下頭，沒說話，不知在想什麽。過了很久，他才擡起頭，重新看向蘇爾琪，說：“這是爸爸的事，與你無關，你趕緊收手。”
“爸？”
“聽我的話。”蘇景天說，“我原以為在我退休之前，這件事都不會被人翻出來，沒想到……”
蘇爾琪說：“如果不是潘傑出逃，也許就會一直平靜下去。”
蘇景天搖了搖頭：“原本我打算在退休之前，給程嘉言重新安排一個職位，就當是這些年的補償。可惜了……”
蘇爾琪說：“沒什麽可惜的，既然他不安分，我就幫他安分。”
蘇景天看向她，說：“爾琪，把工作辭了，辦簽證去加拿大。”
蘇爾琪錯愕：“爸？”
蘇景天說：“我會給你一筆錢，夠你在加拿大定居了。”
“爸，你說什麽呢？你哪來那麽多錢？你的錢不是都用來做研究了嗎？”蘇爾琪握住他的小臂。
蘇景天拍拍她的手背，說：“為了爸爸，你已經背叛了一次愛情，爸爸不能讓你繼續下去。”
“爸，你在說什麽啊爸？”
蘇景天道：“該來的遲早會來，”他頓了一下，又低聲道，“只可惜我研究了一輩子的課題至今還沒有明确結論。”
蘇爾琪搖着頭：“爸，你這是怎麽了？你的鬥志呢？”
“爾琪，聽爸爸的話，去加拿大，永遠不要回來。”
蘇爾琪瞪大雙眼看着他，說：“爸，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現在這樣子不是我認識的你……你到底怎麽了？還有，你究竟哪來這麽多錢？”
☆、第 5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