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其實你也沒什麽計劃,你想的很簡單,既然衛宮切嗣想得到聖杯實現世界和平的偉大心願,那告訴他此路不通得換個方式,像去找兩儀家的家主之類的……不行不行,不能把禍水引到式身上。唔,反正說服切嗣認清聖杯的真面目就好。
直覺告訴你事情絕不可能如你所願的行進,但一時之間你也不知道什麽更好的方式,回想起樹林深處匆匆一瞥的愛麗絲菲爾,接連消失的英靈使她快要撐不下去了,小聖杯即将誕生……你,你想要竭盡所能,去救他們。
這是你的傲慢,是你的自以為是,是你的一廂情願。
可這是你真心想要做的事情。
明知他人會遭遇不幸而袖手旁觀,你做不到。
……啊啊,總感覺,你遲早會被自己的這種性格給害死。
在心裏默默流淚,不那麽認真的傷感後,你卷起袖子蹬蹬找到韋伯暫住的房子,在敲門之前,先轉身和身後的兩位英靈躬身作揖。
“那個那個,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能請你們暫時靈體化嗎?”你細聲細氣的說,小心窺他們的臉色。
吉爾伽美什高高挑起眉毛,他長了一副英俊端正的容貌,但表情管理非常不到位,時常讓自己看起來兇神惡煞不懷好意。
“怎麽,本王見不得人嗎?”
“不是不是!”你不停鞠躬,“裏面有老人在,那、那什麽……你們太顯眼、不是,王啊……您堪比太陽的雄偉氣度與耀眼的容貌,凡人怎麽能有資格觐見,對不對?所以……呃,您和恩奇都就隐個身……呗?”
你絞盡腦汁試圖将“你們長得太有氣勢太好看了怕吓到老人”這一點委婉地說出來。
恩奇都輕笑一聲,拍拍吉爾伽美什的肩膀,一本正經道。
“要來比試一場麽?看誰先到達二樓的rider禦主的房間——還是說,吉爾,之前區區一場戰鬥就耗盡你的精力了?”
“呿——這點距離也敢稱得上比試?恩奇都——你是腦袋被這小姑娘傳染傻了嗎?勝利自然是屬于本王的!”
“那麽……”恩奇都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肌肉在衣袍下繃緊。
“開始!”
一秒鐘後,你的眼前已經沒有半個人影,繼而聽見二樓的韋伯急促驚叫了一聲“嗚哇”後瞬間消音。
你呆在原地,好半天反應過來。
對、對閃寶具恩奇都!
吉爾伽美什那性格肯定是看出來恩奇都在幫你了!居然這樣都默認“比誰跳得高跳的快”游戲還玩了起來!真愛!MD真愛!
你收拾了一下心情(“這狗糧吃的好爽”“有些心疼單身的自己”“史詩多少錢一本,給你來十套”),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沒人也沒聲。
你再敲。
門後傳來遲鈍緩慢的聲音,然後是老年人特有的拖着腳步的行走節奏。
“來了,請問是哪位?”
老婆婆先開了門再問出這句話,你看她花白的頭發和微微彎着的腰,有些擔心她摔倒,手臂不自覺虛空攙扶着,一雙眼睛就看着她蹒跚的腳,差點沒顧上回話。
“您、您好,我是韋伯的……呃,認識的人,上次我來您家借過毛巾,您還記得嗎?”
老婆婆眯起眼睛仔細辨認了你一會,開心的迎你進去。
“啊啊,記得記得,小韋伯的朋友對吧?他在樓上,你直接上去吧,要吃點心嗎?我馬上給你們端上來。”
社障的你最接受不來這種老人家的好意,連連擺手婉拒了她,點頭哈腰亦步亦趨把她送回沙發上坐好後直奔二樓。
一打開房間就見恩奇都與吉爾伽美什一人站一邊,一個冷笑臉一個冷漠臉對韋伯釋放殺氣。
……這是在幹什麽啦!看看中間的韋伯都緊張成什麽樣子了!
綁架嗎?!五千年前的綁架情景再現?!
一個王一個泥人為什麽當起黑社會來毫無違和感?!
你是來求韋伯幫忙不是來恐吓他的!
你急急忙忙沖上去扯恩奇都的衣角,找了個空隙對韋伯擠出笑臉,“冷靜冷靜!韋、韋伯君!我們就來找你談個話!放心!絕對不會危害你的生命安全!”
……韋伯的臉色更難看了。
好不容易安撫下那兩個使壞的英靈,你正襟危坐,掃視了一下房間。
已經打包整理好的行李箱和因此顯得空蕩蕩的房間,再晚來幾個小時,估計韋伯就回英國了吧。
視線掃過行李箱,你猜那裏或許裝有一件紅色的披風殘骸,你抓了一下手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現場慢慢陷入一片沉默,韋伯疑惑又警惕的不停看向你身後的兩位英靈,你知道不能再尴尬下去,但無論如何也無法擠出聲音。
你的身後,吉爾伽美什“啧”了一聲,慢吞吞走過來,居高臨下望着你,然後伸出手彈了一下你的額頭。
你疼得“嗷”了一聲,捂住額頭淚眼汪汪看他。
“笨蛋。”
他淡淡道,“這裏太無趣,你也太無趣,本王要先行離開。”
随即化作金色光點消失了。
你噎了一下,使勁抿了一下嘴,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态,挺直背對韋伯說明來意。
鑒于之前你和他簡述過聖杯的來源和安哥拉曼紐,韋伯從一開始的防備漸漸換成深思。
“你是說,你想要讓聖杯和saber的禦主對話?”時鐘塔精英韋伯君皺着眉頭,利索打開行李箱翻出厚厚的魔術書,檢索着目錄。
你懷着對學霸的敬畏小心翼翼的探頭道:“如果聖杯被衛宮先生得到了并且許願的話,那大家就死定了……我想要阻止他。”
他“唰唰”翻着書,一邊奇怪的看你一眼:“殺掉他不就好了?你那邊的archer和assassin又不是做不到。”
“……”你憂傷的嘆一口氣,要怎麽跟魔術師講你是一個和平主義者呢。
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把一本厚到能當兇器秒殺十個你的書翻完後,苦惱的用手指點着書背。
“有嗎?”你抱着微小的希望。
他斜斜看了你一眼,“連聖杯的原理和基礎設置都不清楚就來找我抽出聖杯——可以說是類似其中一部分人格的東西——哪有這麽簡單!時鐘塔和我們那兒對聖杯戰争的研究很少,資料不夠,少數能沾上邊的又做不了這麽精細的魔術……我、我魔力不夠,而你又……”
你慚愧低下頭。
“……總之,如果只是要達成‘安哥拉曼紐與衛宮切嗣相見’這一條件,不至于做不到,可很容易被那邊誤認為是我們使的手段,取信度不高……”
他邊說邊抓抓頭發,“啊啊真是的,臨走前還有這麽一個大麻煩。”
你也很後悔,早知道之前穿回去的時候就去補設定了!你對聖杯不感興趣,純粹是沖着劇情臉人設和音樂去追的FZ啊!
韋伯不死心,又翻了一遍書。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他喃喃自語,“聖杯必須要六個英靈——照你的說法就假定是六個吧——才能開啓,那麽,只要保證回到小聖杯的英靈不足六個不就好了?”
你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
“但……現在rider、戴面具的assassin、lancer、caster、berserker,已經有五個英靈失敗了,只要再打倒一個,小聖杯就處于開啓狀态,那麽作為器皿的愛麗絲菲爾小姐也就迎來死亡了……我這邊的王和恩奇都是不會被打敗的!也就是說這個方法可行?!”
“在高興之前,我得先提醒你,”韋伯道,“那邊可是‘魔術師殺手’,打敗你的英靈很困難,但殺了禦主的你卻很簡單。或者作為殺手锏,他可以命令saber自害,然後守在聖杯身邊等待它的降臨——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好複雜啊!你抱着腦袋一下下磕地板,你的大腦轉不過來這種九轉十八彎的算計啦!
恩奇都蹲在你身旁,用手接住你的額頭擡起來。
“唔……很抱歉打斷你們的談話,不過……lancer并未消失哦?”
“……”
“……”
片刻的呆滞後,你和韋伯同時驚叫了起來。
“——什——麽——?!”
恩奇都一臉八風不動的沉穩模樣。
“lancer目前在這間房子的東南方20公裏外,從未消失過,你們為何會認為他被打敗了?”
你下意識看向韋伯,韋伯一臉震驚。
“我、我的使魔拍下來的啊……肯尼斯教授被衛宮切嗣偷襲,命令lancer自害……”他突然頓住,猛地站了起來,“障眼法!啧!這種程度的魔術我本應該看穿的!索拉……!啊啊絕對是她幹的!當時吵架的起因就很奇怪!為此竟然讓lancer自害也很不合情理!”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這麽做的原因?肯尼斯教授絕不會用這種手段來躲藏……之前的戰鬥受傷很嚴重嗎?因為聽聞了‘魔術師殺手’的名號,索拉有了防備心……?”
你從他着急的碎碎念裏提取了幾點信息:1.槍哥沒死。2.索拉沒死。3.教授沒死。4.索拉估計是為了跟槍哥長久在一起和躲開切嗣papa,搞了個魔術,做出一場戲讓其他禦主以為lancer組因某種原因內讧而四分五裂并且命令lancer自害。5.lancer組靠着索拉暫時隐蔽起來,但沒瞞過你這邊的恩奇都。
好嘞!總之接下去不讓槍哥死就對了!
你擡頭正想和韋伯商量下一步該怎麽做,突然愣住了,對韋伯呆呆道。
“不對……如果,如果肯尼斯沒死,那你不就當不成埃爾梅羅二世了嗎?!”
不是說教授的死是世界線收束,只有他死了韋伯才能繼承埃爾梅羅的名號嗎?!沒死是怎麽個情況?!不可能現在沖上去給教授補個刀啊?!
你被這神展開搞茫然了。
韋伯看起來比你更茫然。
“為什麽我要做埃爾梅羅二世啊?!——不對,不如說,我怎麽可能做得了埃爾梅羅二世!”他疑心你說胡話,随即又挺起瘦弱單薄的胸膛,堂堂正正道,“不過,就算成不了埃爾梅羅二世,我也能成為維爾維特一世!”
“……!”
你“嗷嗚”一聲雙手捂臉,險些被他帥暈了。
“那麽,我們去救肯尼斯先生嗎?”你問。
“當然。”他有些別別扭扭,“就算他沒認清楚我的能力,但也不至于……當然得去救他。”
你回想起集裝箱打群架時,肯尼斯盡管語氣非常傲慢,但作為一個教授,對韋伯說出了“對你上一堂特別的課外教學”。
他是否有認真把韋伯當成敵人呢?
……真實的實際想法除了他以外,誰知道呢。
總之!
這場聖杯戰争,從 “殺掉除自己以外的從者”變成了“保護剩下的所有從者”!
……真是一場具有社會精神充滿人文關懷展現共産主義的正義之戰呢。
你覺得安哥拉要是有本體,都能跳出來給你腦袋一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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