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宣恪一不留神被他扯亂了原本褶皺都沒有的軍裝,連領口的扣子也崩了兩顆。
大概是宣恪也沒想到於夜弦能膽大到如此地步,有那麽一秒眼睛裏閃過錯愕的神情。
兩人說白了都是狠角色,當即在狹小的審訊室內扭打起來。
“我說的不對嗎?”於夜弦不能白吃虧,逮着個黑鍋就往宣恪的頭上扣,“說不定丢失的情報,就在你的身上。”
宣恪不說話,擰過於夜弦的雙手,按在他的身後,将他抵到了牆邊,於夜弦狠狠掙動,後撤一步踩在了宣恪的腳上。
“你這算什麽?”於夜弦問,“我說了句大實話,讓你惱羞成怒了?”
“放手。”宣恪說。
於夜弦來勁了:“抓着不肯放的是宣處長你吧。”
宣恪的視線下移,於夜弦的右手抓在他的腰帶上不肯松手。
惡人先告狀了。
宣恪深呼吸:“你放開,我就放開你。”
“不可能。”惡人把頭一揚,“誰知道我放開後,你會不會變本加厲,把我按到牆角,這樣然後再那樣,偷偷告訴你,在丹夏權貴圈子裏,這麽想的人可多了,你賺了。”
宣恪抓着於夜弦的手抖了抖,終于咬牙:“於、夜、弦。”
“哎,都是同事。”於夜弦應聲,“這麽叫生分了,叫弦哥吧。”
於夜弦覺得,自己進一趟監獄,能觀摩一下宣恪生氣,還是很有意思的。
畢竟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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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搶走了宣恪的一部分,給他帶來了那麽點愉悅,他莫名有點嫌棄自己的這種感覺,但卻還在內心給自己鼓掌,就像是拿到了一筆意外收獲。
他自認是個十足的小人,欺負別人家的忠犬有種特殊的快樂。
於夜弦小時候的日子過得太舒坦,誰知道長大後會潛入丹夏境內搞諜戰,沒受過多少專業的搏擊訓練,面對面掐架這事兒,他在宣恪面前還是差了點。
蹦跶不起來。
于是於夜弦選擇了語言暴力。
兩人各自發揮了自己的優勢,一個開始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另一個開始擰着對方的胳膊不松手。
於夜弦還是覺得自己比較吃虧。
門外傳來了寧緋的聲音:“我就說嘛,都是誤會,誤會,以後咱們監察處和情報處,還是朋友……”
寧緋:“沒關系,小黃,我能理解你們的工作,特殊時期,管得嚴是好事,我和於夜弦肯定配合你們的工作,我弦哥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影響情報處的工作,他們這邊的搜查肯定已經結束了……”
情報處負責搜查寧緋的黃姓士兵點點頭,取出鑰匙開了門:“宣處,我們……”
門開了,門口的兩個人呆若木雞。
審訊室內,宣恪把於夜弦按在牆邊,兩人皆是衣冠不整的模樣,與此同時,於夜弦壓根就沒系好腰帶的褲子終于撐不住了,微微下滑,胡亂披着的外套半遮半掩,露出腰間肌膚和近乎完美的線條。
於夜弦不在意不代表宣恪不在意,宣恪伸手一把抓住了於夜弦的腰帶,腰帶是抓住了,手卻不小心觸到了於夜弦的腰側,這個位置着實有些尴尬,明明隔着白手套,宣恪的目光還是閃了閃,趕緊挪開手,袖間的鋒利紋飾卻不慎劃到了於夜弦的腰側,留下了不長不短的一道紅痕,立刻沁出了幾點血珠。
血珠落在了宣恪的白手套上,像是雪中暈染開的紅梅,宣恪像是被燙到般,松開了鉗制於夜弦的手。
“嘶。”於夜弦雙手得了空,低呼了一聲,扣好腰帶,白了宣恪一眼,揉了揉自己被劃傷的地方,譴責道,“你輕點啊。”
看到宣恪逐漸變差的臉色,他還嫌不夠一般添了把柴火:“過分了啊,宣處。”
這場面怎麽看都不太對,走在前面的寧緋當機立斷,一巴掌拍在情報處小黃的臉上,把還沒來得及看清的小黃推出了近乎兩米遠。
於夜弦:“……”
宣恪:“……”
小黃:“???”
寧緋點頭哈腰專注看腳下的地面:“打……打擾了?”
半個小時後,審訊科監獄區的所有在押人員聽到了一個好聽的聲音一路罵罵咧咧被帶上了監獄樹。於夜弦被宣恪一路從審訊室拎到了巨樹邊,金屬樹頂上某個鳥籠監獄的門被打開,於夜弦被宣恪一腳踹進了監獄裏,砰地一聲關上了鳥籠的門。
“你憑什麽關我!”於夜弦沖着外面怒吼道。
宣恪:“你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我為什麽需要冷靜。”於夜弦不服,“我看需要進來清醒清醒的是你。”
“違反情報處的新規,在情報處大喊打鬧,衣衫不整,外加用攜帶的刀片,襲擊情報處處長。”金屬鳥籠外傳來了宣恪的聲音,“看在初犯的份上……關你一個晚上。”
於夜弦更生氣了:“你憑什麽,你算是個什麽……”
軍靴踩在金屬枝幹上,清脆的聲音漸漸遠去,宣恪已經走遠了。
在宣恪生氣的邊緣瘋狂試探的結果就是,於夜弦成功把自己浪進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