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張副處瞬間就慌了神,於夜弦多少也算是總督那邊的人,宣恪這麽一來,算是把人給得罪透了,而且於夜弦怎麽可能會是可疑人員,剛才大家都看到了,他對“翠雀”和“朝顏”的情報沒有半點興趣。
張副處:“這兩位是……”是監察處來的貴客啊。
然而宣恪發了話,他手下那隊士兵只聽他的指揮,當即要押着於夜弦和寧緋就要向情報處的審訊科走去。
另一名士兵,拿着一份裝裱好的文件,把新處長定的新規往牆上挂,宣恪走過去,用指節敲了敲五十條新規中第十五條的位置,赫然就是他今日抓人的理由。
於夜弦:“……”
不愧是他。
知道宣恪一貫冷硬的行事作風,情報處的科員們瑟瑟發抖,不敢再出聲求情。
“慢着,你有什麽資格逮捕我?”於夜弦道。
宣恪不緊不慢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這裏是情報處。”
他穿着情報處的軍服,與於夜弦身上的有所不同,黑色布料上暗紋是紅色的,這代表着丹夏不同的勢力範圍,藍色直接從屬于總督冉鋒,而紅色從屬于少總督冉羽。
差異細微,但其中的意義有些微妙。
誰都知道,宣恪是少總督冉羽手下的人,只聽冉羽一人的命令。
“宣處長,我們隸屬于總督麾下,對丹夏忠貞不二啊。”寧緋苦着臉試圖調解。
“總督那邊問下來我會解釋。”宣恪說,“但規矩就是規矩。”
不論旁人如何勸解,他始終都是不容商量的語氣。
寧緋哭喪着臉,這兩個人碰面準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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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往都是於夜弦對宣恪冷嘲熱諷,怎麽這次宣恪還主動出擊了。
新官上任,這一把大火要燒在他倆頭上了。
“你覺得是我拿走了你們的諜報?”於夜弦氣笑了。
他是有那個賊心也有那個賊膽,但是那份情報的質量太差,威脅不到間諜“翠雀”的諜報工作,他真的興趣不大。
沒想到這麽片刻丢了情報,最後宣恪還能一口黑鍋扣到他的頭上來。
“宣恪,你這是公報私仇。”於夜弦說。
“沒有私仇。”宣恪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模樣,開口道:“是不是公報私仇,去審訊科走一趟再說吧,若情報不在你手上,你自然清者自清。”
“行。”於夜弦磨了磨後槽牙,道,“你有本事,你就帶我去審訊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麽。”
丹夏軍事情報處的地下,是審訊科的所在地,於夜弦不是第一次來,寧緋向來膽小,吓得不輕。
天行島的地下,接近機械城市的能源核心,溫度偏高,能聽到那龐大機械運行的聲音。
一群士兵押着於夜弦和寧緋穿過冗長的通道,一路向下,終于在通道的盡頭,看到了昏黃的汽燈燈光,一棵巨大的金屬樹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是地下一片巨大的空間,金屬樹的枝幹一路延伸到天花板上,根系卻深深紮于地下,通到不知名的方向,樹幹上吊着無數金屬鳥籠,每個鳥籠只有一扇厚重的門和窄小的透氣窗,是情報處審訊科關押人的地方,鳥籠上鏽跡斑斑,燈光晦暗中看起來令人生怖。
於夜弦先前跟着總督審訊人的時候來過這裏,知道那金屬管道通往天行島的最下方,審訊後毫無價值的人會被扔進中空的枝幹裏,從雲端墜落,墜入被火海吞沒的地面。
“弦哥,我們怎麽辦啊。”寧緋很慌。
“閉嘴。”宣恪帶出來的士兵,各個都是一副不講情面的模樣,吼得寧緋縮了縮脖子,連訴苦的話也不敢多說。
“怕什麽?”於夜弦斜睨了一眼走在最前外面的宣恪,“我倒要看看他宣恪,到底有什麽本事,足以把我請到這裏來。”
隊首的宣恪不語,一隊人繞開金屬樹,把寧緋和於夜弦分別推進了兩個審訊室中。
審訊室面積小,黃銅色的牆壁加上地下的高溫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宣恪留在了房間裏,手下的副官和士兵們關上這間審訊室的門,去了另一間審訊室,把一看就難解決的於夜弦留給了自家老大。
門一關,狹小的審訊室裏就只剩下宣恪和於夜弦,地下的溫度高,於夜弦脫掉了自己的軍裝外套,窩成一團扔在了一邊的長凳上,白襯衣領子上的碎鑽胸針,襯得他的膚色更白,額角滑落的汗水,沾濕了他頰邊的一绺黑發。
宣恪的衣着依舊整整齊齊,站得筆直,仿佛周圍的高溫沒有對他産生任何影響。
於夜弦等了半天沒等到這罪魁禍首開口,只好稍稍端正了态度,主動開口問:“這位新上任的宣處長,照你說的,情報丢失,你抓我來又想做什麽?”
“例行檢查,搜身。”
於夜弦沒聽清:“……什麽?”
宣恪檢查了手上戴着的白手套,重複了一遍:“搜身。”
於夜弦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房間裏的宣恪,臉上的神色終于變了:“搜身?”
宣恪面無表情地點頭。
“你來?”
點頭。
“憑什麽?”於夜弦不服。
搜身可以,但憑什麽是宣恪親自動手。
“因為。”宣恪一字一頓道,“我不相信你。”
說罷他一步步向於夜弦的方向走來,說搜身就搜身,絲毫不含糊。
兩人年紀都很輕,卻都是丹夏的政要,房間狹小,宣恪給於夜弦的壓力更甚,於夜弦十分不情願地往凳子的另一頭挪了兩步。
“若我拒絕,你要怎樣?”於夜弦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掙紮一下。
“不合規矩。”冰冷的槍口抵在了他的額角。
宣恪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命令道:“脫衣服。”